“嗯,我一时没找到你,吓坏了,害怕我永远也找不到你了。”
刚刚的那一瞬间,她真的产生了被赤赢抛弃的想法,她甚至都开始胡思乱想,赤赢是不是故意把她扔在这里,故意不要她了。
赤赢听她这么一说,扣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出声安稳她道:“我就在你身后两步远的地方,一直看着你呢。”
顾熙月把头埋进他怀里,不想抬头。她觉得自己变得尤为依赖赤赢,曾经她都敢一个人在草原上过夜,现在赤赢只离开他一小会儿,她竟然就产生了强大的不安。这……都有些不像她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赤赢,要是我找不到你了,该怎么办?”
赤赢一本正经,十分认真的回答她:“留在原地,我会来找你。”
“你一定会来找我吗?”
“对,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你只要留在原地,乖乖的等着我。”
顾熙月破涕为笑,仰起头,朝着赤赢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嗯,一言为定,如果我们走失,你一定要来找我!”
“嗯,一言为定!我一定会去找你。你是我的心肝,我不去找你,自己也活不下去。”
把顾熙月哄笑了之后,赤赢把手里的两串糖葫芦都递给了她。
顾熙月把其中一串递到他的嘴边,说:“你也吃!”
赤赢摇头:“两串都是给你买的,小姑娘家的东西,我不爱吃。”
顾熙月也不客气,左手一串,右手一串,左右开弓开始品尝。
赤赢微微侧头,就见她红润的唇裹过糖葫芦的糖衣,贝齿拦腰咬下一颗山楂。酸甜的山楂入口,她的唇角翘起,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看了一会儿,赤赢不干了,低声道:“我也想吃。”
顾熙月犹豫了一会儿,把其中一串剩的多的递给他,不好意思的道:“我两串全都咬了,你可别嫌弃。”
不过,出乎顾熙月意料之外,赤赢并没有接顾熙月手里的糖葫芦,而是长臂一伸,直接把她整个人抱了过去,低下头,直接吻上了她的唇,细细品尝她的味道。
很久之后,赤赢放开了红着脸的顾熙月,意犹未尽道:“糖葫芦很好吃。”
这下,顾熙月彻底的不想抬头了。
最后,两串糖葫芦还是赤赢跟着顾熙月一起分享了。
吃完糖葫芦之后,两个人又在街道上逛了一小会儿,最后手牵着手,一起回到客栈。
朗吉他们早就回来,已经歇下,赤赢便没有再去打扰朗吉,拉着顾熙月上了楼,直接回到了房间。
到了房里,赤赢先帮顾熙月要了洗澡水,让累了一天的她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顾熙月洗完之后,赤赢也懒得再叫水,就着剩下的水直接洗了下来。
顾熙月用帕子绞干自己的头发后,躺在床上等赤赢等的无聊,忽然想起今天白天在书肆挑选的那两本话本,于是跳下床翻了出来,捧着话本回到床上,津津有味的翻看了起来。
赤赢从屏障后面出来时,就看见顾熙月趴在床上,眼睛盯着话本,神情专注,时不时的皱皱眉,甚至连他走出来时,她都没有转过头来看他一眼。
赤赢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爬上床,问她:“看的这么聚精会神,话本上故事真就这般有意思?”
顾熙月摇头,愁眉苦脸的看向赤赢,语气有些无奈,叹道:“这话本上,全都是夷字,有许多字我都不认识,完全看不懂它在讲什么。”她一边说,一边把翻看了好几页的话本塞进赤赢手里,满脸委屈,好像根本不相信自己竟然在西梁国成了一个大字不识的文盲。
赤赢哈哈大笑,又看见她委屈的表情,立即收敛了笑,强憋着笑意,说:“过来,我读给你听!”
他把大迎枕放在床头,整个人倚在枕上,单手将顾熙月拉进怀里,让她枕着他的肩膀倚在他的怀里,他的长臂环过她的身体,把那话本拿了过来,翻开后从第一页,用汉话一页一页的给她讲。
故事很是无聊,更是老套,有权有势的大家闺秀爱上了一个穷书生,并在丫鬟的帮助下,与穷书生在花墙里外私会,后来大家闺秀不顾家族反对,一心要跟穷书生私奔,最后竟然真的跟穷书生私奔了,而且还终成眷属了。
顾熙月觉得这个话本故事写的既不吸引人,也不合情理。真正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有机会见到外男?她叹道:“从前母亲说看杂书不好,如今看来,竟是十分的有道理。这些书上描绘的情景,根本不会在镇真正的大家闺秀中出现。若是每个大家闺秀都能随随便便见了外男,岂不是乱了套了?”
赤赢却闷笑了一声,表示不同意顾熙月的看法。
顾熙月不服,反问他:“我难道有说错吗?”她知道赤赢根本就没有到过东擎,更不可能知道东擎姑娘平日里的生活。若是真相信了这话本中的胡言乱语,可是要坏了她名声的。
赤赢道:“这话本里也不全然都是假的。”
“你来说说,哪里是真的?”被他这么一说,顾熙月倒是来了好奇,急切让他往下说。
赤赢把话本拎了过来,翻到了一夜,指着上面的字给顾熙月看:“这里写到,书生见那姑娘娇羞一笑,顿时心生涟漪,像是无数蚂蚁爬进了他的心窝,又痒又甜……”他念着念着,忽然道:“熙月,你也给我来个娇羞一笑吧……”
顾熙月窝在他的怀里,躺的极为舒服,本来还等着他要讲些别的道理,没想到,竟然给她来了这么一句。
她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直勾勾的盯着赤赢漆黑的眼眸,那里面透着浓烈的情绪,是她最熟悉的一种。
他……想要她。
赤赢扔掉话本,一把将怀里的姑娘抱过来,压在身丨下,声音软糯轻柔:“熙月,你这娇羞一笑,让我的心顿时如爬了无数蚂蚁一般,痒痒的……”
顾熙月被他这话弄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不自觉的便露出一抹娇羞的小模样,正中了赤赢下怀。
于是,赤赢便也不顾她的劳累,狠狠地折腾了她一次。之后,又趴在她的身上,贴着她的耳边,小声道:“我真是爱惨了你这幅脸红娇羞的样子,实在是太勾人了。”
发现赤赢还有心思,顾熙月吓坏了,连连摇头,说自己不要了。
赤赢当然也不舍得再折腾她,这十多天,一直在路上行走,她已经累坏了,如果不是她刚才的样子太勾人,他根本是不舍得折腾她的。不过,不折腾,并不代表一点福利都没有。吃不到嘴里,至少还可以还可以给手一些福利。
顾熙月被赤赢抱在怀里,他虽然没有做什么,但是藏在被子下的大掌根本不老实,时不时的在她身上行走点火。
忍了好一会儿,顾熙月实在是睡不着,忍不住出声:“赤赢,别闹了。”
赤赢却若无其事,跟没事人一般,答道:“你睡你的,我就是摸摸。”
顾熙月:“……”
既然他不让她睡,她索性坐了起来,直接朝着赤赢扑了过去,一次性把他喂饱了。
所谓半夜不睡觉,后果很严重,赤赢直接睡过了头,被朗吉亲自叫了起来。
赤赢本来昨晚并没有要对顾熙月再做什么,就是故意使坏逗逗她,谁知道她自己扑了过来,他一个没忍住,就来了个纵.欲过度。
顾熙月也累,不过她没有什么事做,可以躺在床上继续倒头大睡。赤赢临出门前,跑到床边又骚扰了她一番,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顾熙月补觉,睡了个天翻地覆,直到午饭时,才慢悠悠的起床洗漱。她对赤赢送给她的那个西洋镜爱不释手,看着镜子里清晰映出的自己,肤白貌美,天生丽质,十分的满意。
赤赢是下午才回来的,他这次回来,又没有空手。
顾熙月好奇问他:“你又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了?”
赤赢笑道:“你先闭眼睛。”
顾熙月听话,十分乖顺的闭了眼睛。
赤赢把藏在身后的东西拿了出来,撩起顾熙月的长发,把那东西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闭着眼睛的顾熙月只觉得胸前一凉,一块冰凉的东西贴在了她的胸口。睁开眼睛,伸手一摸,摸到了一块手感滑润的玉石挂在她的脖子上。
赤赢望着她,表情满意:“蓝宝石,你的肤色带着,果然漂亮。”
顾熙月摸着脖子上的宝石项链,问他:“你为何又送我东西?”
“昨天就定的蓝宝石,店家连夜镶嵌的链子,你喜欢吗?”
顾熙月感动不已,极力点头:“喜欢,喜欢极了。”
在镇子上过了五天,朗吉和赤赢选的货物都备齐之后,商队一行人准备回返。如果路途顺利,他们能在沃西成亲之前赶回家。
这一趟,顾熙月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得了好多稀有的玩意。其中,最让她喜爱的两样,一件就是那个能把人照的十分清晰的西洋镜,另一个就是脖子上带着的这条蓝宝石项链。当然,她还把那块据说值百两黄金的石头随身携带,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弄丢了。
返程的路上十分顺利,和来时的路有些不同,因为走了三天之后,顾熙月看见了一条大河。
☆、第78章
在西梁草原之中,湖比较多,在山涧里,小溪也很常见。但是奔流不息的大河却非常少,能见到这样一条宽大的河流,实属不易。正好赶上中午开亮,马帮商队就决定在这里临时休息一下。
顾熙月跟着赤赢跑到河边,兴奋不已的看着这条又宽又大的河。河边是浅滩,细腻的沙粒铺在河水和草地之间,踩在脚下,形成一个个浅浅的脚印,有点像脚踩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似的。她顿时来了兴趣,童心未泯的拉着赤赢跑到河边,蹦蹦跳跳的画起了图案。
她跑老跑去,赤赢一直较有兴趣的看着她,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她竟然在沙滩上用脚踩出了两个夷字,是顾熙月最早学会的两个夷字,是他的名字。
工工整整的“赤赢”两个字。
顾熙月远远的站着,双手比成喇叭状朝他喊:“赤赢,你看我写的对吗?”
“对。”赤赢心中说不出的感觉,暖暖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流进了他的心窝里。
他也来了兴致,在浅滩上跑了起来,很快,浅滩上就多了顾熙月的名字,是写的极为工整的汉字。
顾熙月特意避开写了自己地方,一碰一跳的跑回赤赢身边,眉开眼笑道:“你把我的名字写的可真好。”
赤赢伸手宠溺的刮了她的鼻梁:“你的夷字水平进步神速,看样子簪花小楷不是白练的,将来也能把夷字写成簪花小楷……”
两人正说着,身后忽然传来了刺耳的马嘶骡吼声。在马帮商队行走时,马嘶骡吼声是禁忌的。两人惊讶回头,很快赤赢就发现了不对,一把抓过顾熙月,拉着她往朗吉方向跑。
朗吉和那些伙计早就戒备了起来,他们经验丰富,几乎马匹一有异常,就断定出情况危急。
朗吉依旧平静,看见赤赢跑了回来,朝他说了一声:“可能是遇到流匪了。”
一听见“流匪”二字,顾熙月的心立即就悬了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最害怕的就是遇见流匪。
赤赢握着马鞭,腰间挂着大挎刀,紧张的戒备着四周,将顾熙月护在身边。
这时,一支箭迅速的飞了过来,方向是朝着朗吉的。赤赢伸手利落,长鞭一甩,直接将那支箭折断在地。
朗吉的面色从平静开始转为凝重,似乎估计出这次事态的严重性。
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伙计,立即断定:“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这帮流匪看样子是有备而来,就是要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另一个看起来经验丰富的伙计,皱着眉不解道:“这条路上每天来往的商队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为何这帮流匪偏偏盯上我们了?”
朗吉忽然开口:“先静观其变,时刻戒备,就让这匹流匪有来无回!”
他刚说完,商队的兄弟们都士气大涨,咬牙切齿,要给那些不知道好歹的流匪们点颜色看看。
果然,不出所料,大约没到半盏茶的功夫,骑着马养着大刀的流匪就来了。伴随着商队中马嘶骡吼声不断,此起彼伏,商队里的伙计各个武艺高强,直接与那帮流匪正面相迎,拼打厮杀起来。
赤赢一边护着顾熙月,一边将靠近马匹货物的流匪一个个的拉下马,下手毫不留情。这种情况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赤赢狠厉干净,下手稳狠准,几乎是一击致命。
流匪的人数不多,几乎一瞬间就被打得落花流水,惨不忍睹。可是,还没等商队里的兄弟们开始为脱险庆祝,忽然一股箭雨齐刷刷的就朝他们射了过来。
有人大骂了一声:“我屮,竟然后面还有人!”
那些被打的差点落荒而逃的流匪们顿时来了精神,又开始朝着赤赢他们反扑,双方在箭雨中,又开始厮打了起来。
赤赢护着顾熙月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关注着朗吉那边的情况。他正挥着挎刀挡箭雨,忽然另一只手中握着的长鞭就甩了出去,直奔朗吉,说时迟那时快,直接打落了一支射向朗吉的利箭,千钧一发自己,救了朗吉一条性命。
朗吉身手不及赤赢,抵抗箭雨已然吃力,又要对付近在咫尺的流匪,根本没有注意到刚才那支暗箭是正对着他的命门射过去的。他朝着赤赢喊了一声:“谢了,你自己也小心。”转身又投入到与眼前的流匪厮杀的中去。
顾熙月心惊肉跳,生怕有人受伤,尤其是赤赢受伤。
赤赢安抚她:“不要怕,商队的兄弟不是吃素的,这点小麻烦,很快就能解决。”
然而,赤赢说的很快,并没有到来。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到家的流匪,竟然在马匹驮运的货物上放了火,直接惊了商队的马匹。马匹乱跑,又把四周都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