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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3章 死在香港的阿赞莫
  高老板曾经出钱包养过吴经理几年,后来嫌她年纪渐大,就给了她一笔钱,两人撇清关系,但平时还有来往。后来吴经理看到陈大师佛牌店生意兴隆,和高老板谈妥后,她特意去泰国学了三个月的佛牌知识,才回到香港开了泰王佛牌法事店。后来的事,我们就都知道了。
  “我十年不敢回家,后来在我二十八岁那年,就鼓起勇气回到广东老家,抱着父母已经原谅我的心理。没想到……”吴经理含着泪,“父母早就死了,听哥哥说,母亲因为和邻居吵架,被人骂养出了被几十个男人轮着免费睡的好女儿,母亲一怒之下,上吊自杀了。父亲几年后也因天天喝闷酒而掉到河里淹死。哥姐都觉得我是丧门星,把我骂走。让我这辈子永远不要回来。如果不是那件事,我也不会父母双亡、无家可归,所以,所以我恨你们!”
  听完吴经理的讲述。我还真有几分同情,可又想不对啊,就说:“吴经理,你的遭遇我表示同情。可、可你要搞清楚,那次你当众脱光衣服是因为你想坑陈大师,我们只不过略施小计,是你自找的啊?”
  吴经理带着眼泪冷笑,说她不管那么多,反正这事是因我们而起。方刚哼了几声:“真他妈的头回听到这种逻辑,你想害别人,最终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账却又要算在别人头上!”
  “我不管,我不管!”吴经理像疯子似的大叫,看到我手里的刀,就冲过来要抢。还没等我后退,方刚早就抡起棍子打在她头上,顿时把她给打昏了。
  捆住吴经理的手脚之后,我和方刚轮流守夜看着她。次日天亮,方刚把捆得时间太长血液不通。就在搜了吴经理的身之后,把绳索解开。我把一瓶矿泉水和一袋面包扔给她,吴经理也不看,只坐在墙角。头发乱蓬蓬地发呆。这时登康和nangya来木屋找我们,看到被捆成粽子的吴经理,两人都很惊讶,高兴地问怎么抓到的。我把经过和吴经理的遭遇讲了,两人都有些唏嘘。
  nangya对吴经理说:“你因戾气过重,而产生强烈的报复之心,已经害死了一名心肠非常好、本应有大福报的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对自己不利。就算杀光我们所有人,你自己也无法得到真正的快乐。”
  我知道她指的是洪班。吴经理流着眼泪,轻蔑地笑笑,也不说话。登康问:“陈大师在香港黄岭山中掉进的那个地坛,修法者生时是用什么法门,他的来历呢?”吴经理仍然不理,这时我才想起,陈大师醒过来之后。但仍然和严重脑血栓患者一样,连话都不能讲。登康说过,除非知道地坛坑中那个尸骸生前所用的法门,才有可能让陈大师恢复。
  方刚咬着牙,从床边站起来,估计他是想用暴力了。这时,nangya走到她面前盘腿坐下,将右手按在她头顶,开始念诵经咒。我和方刚都觉得奇怪,这吴经理只是胸中充满仇恨,又没有中邪,施法有什么用处?
  随着nangya的施咒,看到吴经理渐渐不哭了,表情平静。又过了几分钟,忽然她身体起伏不定,好像很激动,之后又低声叫道:“别、别这样,求求你们,别脱我衣服!”我们三人互相看看,显然。吴经理在经咒的作用下,又回到了当年十七年时被施暴的场景。
  这会不会有些太残忍了?吴经理越叫越厉害,最后简直就是歇斯底里:“放开我,你们都是……畜生!快放我……”吴经理双眼瞪得像牛,嗬嗬直喘,好几次想坐起来。这时登康坐在她身侧,也伸手按着吴经理头顶,低声施咒。吴经理又平静下来。约十几分钟后,她竟然歪着头靠在墙角,睡着了。
  两人站起来坐到床边,nangya说她体内有很重的戾气。所以也要用经咒驱除。方刚问:“能有什么效果?”登康说可以减轻戾气,别的就不好说了。
  看着睡得很香的吴经理,我问:“怎么处理她?”方刚说反正这地方很隐蔽,也不能轻易让她走,非问出个水落石出不可。
  nangya说:“让她走吧。”我大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可nangya又说了一遍,方刚不解地问为什么。现在不是发菩萨心的时候,这个女人就算你放他十遍,也还会继续报复我们十次,难道非要让她把我们这几个人全都搞死?
  “已经死了一个洪班师父。如果不是登康带着去见鬼王,连阿赞巴登也早完了。陈大师侥幸逃脱,那是因为你和登康及时赶到,但也落得现在这副模样。活着和废人没什么区别。”我生气地说,“你觉得善心能感化吴经理这种人吗?她就是一团火,非要烧光身边的一切不可,除非用水浇灭!”
  nangya没说话。登康想了想,说:“起码也要逼问出黄岭地坛坑中修法者尸骸的来历吧,要不然陈大师的后半辈子就只能那样,虽然他这人有很多毛病,但在和我们交往的过程中,也对我们都不错,这个结局对他太不公平,我相信洪班师父的阴灵也不会高兴。”
  我点头表示同意。方刚从我手里夺过水果刀,说他有的是办法逼供。nangya伸手阻拦,说不能这样,否则只会增强吴经理体内的戾气。方刚说:“那怎么办?难道要给她按摩、喂她吃饭,才能让她开心地主动说出来?”
  “阿赞恩,在东部的深山里。”坐在墙角昏睡的吴经理说。
  我们都看过去,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睛,只是表情还很呆滞,如果不是熟悉她的声音,和这屋里没别人,我甚至怀疑那是不是她发出来的。
  方刚问:“你说什么?”
  吴经理仍然面无表情地说:“阿赞恩,他的亲弟弟叫阿赞莫。两人都是修古代高棉罗当法门的。他弟弟几年前在香港与人斗法之后死掉,埋在设好的地坛中。阿赞恩告诉过我,只有和活人同葬,才能平息阿赞莫的怨气,不然就会不断反噬。但那个活人就会被阴气所扰,非死即残,所以他没有这么做。”
  我们互相看看,nangya问:“所以你就想到了陈大师,帮阿赞恩这么做了?”吴经理默默地点点头。
  登康笑着说:“真是一石二鸟的好主意。”我连忙问东部深山的具体位置,nangya说:“要是能找到这位阿赞恩师父,就能得知具体的法门。但这个罗当法门我也只是听说,从没接触过。”
  “好像早就失传了,鬼王说的。”登康接口道。方刚说要是让阿赞恩能协助我们给陈大师施法,那是不是效果最好,nangya点点头。
  方刚对吴经理说:“你说的是不是真话?可不要再耍花招骗我们,到时候真惹恼了我们,就算善男信女也会变阎王!”吴经理又流下眼泪,不回答。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只好选择相信她。交流的时候,吴经理说出高老板曾经在开佛牌店的时候给了她不少钱,当成运转的费用。后来佛牌店关门,高老板很不高兴,总想让她重新开张,但她把钱都用在跟我们作对上。她找到阿赞恩,就是托人在柬埔寨四处打听消息的结果。因为怕摊官司,所以不敢雇人直接施以暴力,所以相比之下,最安全也最隐秘的害人方法,就是用东南亚邪术了。别说中国,就算香港这种高度发达的社会,警察在遇到这种案件的时候,也不会采信和邪法有关,可谓最安全的搞人方式。
  第1054章 高老板的病
  最后,吴经理答应带着我们去邦同东部的山里,找那位叫阿赞恩的师父。为安全起见,方刚回到邦同镇里,出钱雇了两位拉黑活的本地人,分别带上吴经理和我,而方刚则自己开着一辆摩托车出发。
  过程也是很折腾的,好在路途没那么遥远,清晨出发,在深山里左拐右开。中午的时候就到了。这位阿赞恩师父居住在茅屋里,连屋顶都是茅草搭成,日子过得很清苦。两位摩托车主,其中有个人粗通中国话,可以充当翻译,而吴经理竟也懂一些柬埔寨话,不知道是现学的还是以前就会。
  得知我们来意,阿赞恩告诉我们,他一向反对用阴法杀人,自己修习阴法,只不过他父亲就是降头师,他极少走出深山,他弟弟阿赞莫倒是喜欢和人争斗,但在香港的时候死于非命,那个在黄岭的地坛。还是几年前他亲自布下的。但没有陷坑,那是吴经理的杰作。
  阿赞恩同意跟我们去香港,这让我们都很高兴。方刚带着阿赞恩,一行人从山里回到邦同,和登康及nangya见了面。大家来到金边,共同飞回曼谷,再转机到香港。
  在香港给小凡打电话,她听说已经找到吴经理,又带着法师来给陈大师治病,特别高兴。大家来到康复中心。陈大师仍然被老母亲照顾着,而她在短短十几天中,头发就又白了很多,可怜天下父母心。
  由登康和阿赞恩共同给陈大师施法,午夜时分,我们再次来到黄岭的那处地坛,就在坛边,两位法师盘腿而坐,以阴咒加持坑中阿赞莫的灵体尸骸,约半个小时,陈大师反应奇特,怪象百出,最后昏倒。
  加持结束,再次将陈大师送回医院检查,医生惊奇地发现,陈大师的中枢神经已经恢复了六七成以上。说实话,到这时我们才彻底相信,吴经理这次没再耍花招,她是真的良心发现了。
  小凡派人给阿赞恩师父订了机票,并把他送到机场。离开香港。吴经理在香港有住所,暂时也不会离开香港。两天后,我接到李小龙侦探的电话,他激动地说:“田先生,我们已经发现了吴经理。她又回到自己家里了!”
  “是吗?那你有没有发现,昨天我们好几个人还跟她在xx餐厅谈事情?”我笑问,李小龙顿时语塞,说这个还真没发现。
  不到半个月,陈大师就已经能够与人正常说话交流,但走路还不行,不过这已经很好。得知我们对他施救的经过之后,陈大师含泪和我们紧紧握手,连声道谢。最后他对angya说,万分感谢她还愿意帮助自己。nangya淡淡地笑着,也没说话。
  陈大师的事,到这里就算解决了,以阿赞恩的说法,他要慢慢恢复才行,也许要几个月或几年,最后可能也无法站起,这都是未知数。小凡表示,不管陈大师以后变成什么样,她都会当成家人来照顾。
  “陈大师,你是否知道。小凡才是最爱你的女人?”我忍不住问。
  大家都没出声,陈大师泪流满面,紧紧握着小凡的手:“要不是你,可能我永远都无法清醒过来,谢谢你……”
  方刚笑着说:“你想怎么谢她?”陈大师有些语塞,陈母生气地说,有这么好的姑娘,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真把自己当成大师了吗?陈大师连声说不是,脸居然有些发红,我们都哈哈大笑。
  离开医院,小凡告诉我们,高老板这些天都住在香港,还经常约小凡出去。她说:“其实早在费大宝勾结吧妹阿may事情败露见报之后,吴经理已经没了和你们作对的打算,但高老板听说陈大师佛牌店风头正盛,在香港名气很大,非常生气,就让吴经理必须想办法整你们这几个人,也包括陈大师,用什么方法都行,钱不是问题。最后他还说,最讨厌在生意场上赢不了对手。”
  “怪不得她非要找陈大师,要开什么联合法会,还悄悄给他下降头水。这么说。一切的源头其实还是高老板?”我问,小凡点点头。
  方刚恨恨地说,必须要好好收拾高老板,才能给洪班师父报仇。最后商量,决定由登康给高老板施个不大不小的降头。既不让他送命和残废,但又要让他这辈子都难受。
  登康是降头师,掌握多种高深的降头术,那是他的老本行。把降头水涂在高老板身上很容易,现在他已经对小凡爱得不行不行的,于是就在某次小凡和高老板去澳门的时候,给他下了降头。
  为了让高老板疑神疑鬼,小凡特意在澳门海边游玩时,开玩笑地把他从游艇上推进海里。高老板水性很好,马上游回船上。笑嘻嘻地也没怪罪小凡。从澳门回到香港,登康悄悄在两人过夜的酒店房间隔壁住下,催动经咒。
  次日,高老板就开始浑身起红疙瘩,越来越严重,不得不去医院诊治。可怎么也治不好,反正越治越厉害。先是疙瘩变大流脓,然后又溃烂,散发出很难闻的臭味。
  医生猜测是海水里有什么生物咬到高老板,或者无意中被刺到,但怎么也查不出是病毒感染还是有寄生虫。无奈之下,高老板只好从香港医院转到新加坡,后来听说又去了美国的大医院,但小凡和他渐渐失去联系,也不太清楚后期高老板的动态。很明显。高老板的病症那么严重,也没精力再扯别的,他家里有老婆孩子和生意,现在得了这么重又治不好的怪病,家里肯定乱成一锅粥,他老婆要么四处求医、焦头烂额,要么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都是说不好的事。
  这个结果,我们还是很满意的。高老板生不如死,后半辈子基本就是废人,说不定也活不了多久。其实我倒是觉得,对他来说还不如死去,免得多受苦楚。当然,没有人愿意死,尤其是富人,他肯定还会想尽办法诊治,那就会多遭罪。登康告诉我们,他提供的降头油是精心配制,用了马来西亚的几种独特生物,其中有一种叫什么蠹的虫子。类似杂交品种,是某马来降头师在深山中自己配出来的,毒性猛烈,外人很难解得开。
  在吴经理的帮助下,高老板终于倒了大霉。我们也可以松口气。只是有些事已经不能挽回,比如洪班的死,阿赞巴登的隐退,陈大师的半瘫痪,都是高老板和吴经理的杰作。
  给老谢打电话,他听说了我们找到吴经理并整了高老板的事,连忙说:“干得漂亮!总算是给洪班报了仇,等我要离开泰国回湖北结婚之前,一定要去趟腾冲,给洪班上坟,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我笑着说吴经理怎么办,老谢说:“这个吴经理也不是好鸟,别看最后帮了我们,那也是她作恶在先,谈不上帮。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她?”
  “还不知道,得跟方刚、陈大师和登康他们商量商量。”我回答。老谢嘱咐我,千万不能放过吴经理,就算大家都不追究,他老谢也要报仇。我很少听老谢这么坚决地要报仇,说明他对洪班的死,真是耿耿于怀,怎么也不能忘记。
  这天,在陈大师的别墅附近,我和方刚看到小凡推着陈大师的轮椅正在散步。和他聊了几句,听到我们已经把高老板整得生不如死,小凡没说什么,但能从表情看出她还是觉得很解气的。陈大师摇着头:“人心向恶,这也是他自己找的!”
  第1055章 自杀
  当然,我们半个字也没在陈大师面前提过小凡给高老板下情降的事,否则他心里肯定不舒服。小凡问:“吴经理最近还在香港居住吗?”
  “她在香港有住所,这事已经解决,应该不会再去其他地方吧。”我回答。
  方刚说:“这女人就算因恨生仇,再加上高老板怂恿,也不能脱干系。要不是她本身就行事狡猾、报复心强,又怎么会搞出这么多事端。所以不能轻易放过她!”我也点点头,说干脆再给吴经理下个降头算了,得让这种人知道,做坏事害人,早晚是要付出代价,而不是良心发现就行。
  陈大师面露难色:“会不会太赶尽杀绝了?”方刚哼了声,说可别忘了死的洪班师父,还有你现在半身瘫痪是因为谁。陈大师不再说话。小凡说:“吴经理肯定是要教训,但能不能留她一条命?”
  我和方刚互相看了看,方刚说可以去找登康问问,有没有那种只要不解开降头,就永远受苦的。我想起之前煤老板儿子小江的事来,阿赞巴登对他施以三喵咒,让那小子每晚梦中都要遭受一次跳楼摔死的痛苦。但那是因为小江做了坏事,逼得同学跳楼,对吴经理可怎么办呢?
  小凡建议还是先让人盯着吴经理,免得她再溜掉。就算不追究,也没人敢保证吴经理今后再生出什么歹意来。我告诉她,那个叫李小龙的侦探公司员工一直盯着呢。有什么动向都会给我打电话。
  这天,我接到吴经理的电话,她问:“听说高老板得了怪病,一直也没治好……”我说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的。吴经理苦笑,说她毕竟和高老板有过关系,后来的联系也很密切。她因有事给高老板打电话,半天没人接,最后是她妻子接的,问吴经理是谁。她自报家门之后,高妻说高老板得了怪病,恐怕命不久,让吴经理以后有生意方面的事就跟她弟弟联系,现在他全面负责高老板的生意。
  果然不出所料,高老板重病之后,生意都被小舅子给接管了。不过。这也是自找的,生前不干好事,死后半毛钱也带不走,而且还会落入旁人手中。甚至他妻子都不会因此而感到悲痛。
  “田先生,我想回广东去,不打算在香港生活了。”吴经理说出这番话。我很奇怪,问你家人不是不太欢迎你吗。
  “那也是我的老家,香港毕竟不是我的根,我不会再回家里,但想在离家不太远的地方定居,这样也会让自己有回家的感觉。”吴经理说。
  我心想这是打算要开溜啊,哪有这么容易!但表面还笑着说这是你的自由,不用向我汇报。吴经理又问:“我的意思是……咱们之间的恩怨,能不能从此一笔勾销?我知道因为我,你们失去了朋友,陈大师也失去健康,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
  我说:“我和你其实没有任何恩怨可言。但人死不能复生,瘫痪的人也很难再次站起来,这些账。就算我不跟你算,恐怕别人也不会忘记。”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我不担心她再次警觉,因为现在的吴经理没权没势,也谈不上她在暗我们在明,有李小龙这帮人盯着,她上天入地都跑不掉。
  听了我这番话,吴经理半晌没说什么,最后很客气地说谢谢我,就把电话挂断。
  讲给大家听之后,小凡冷笑:“做过那么多坏事,说告老还乡就可以回,那还真是轻松。”登康问我们什么时候动手给吴经理下降头,方刚说,想整吴经理很简单,在香港的话。反倒不如让她回广东老家下手更方便,让我们过几天再看情况。
  没想到,过了不到十天,我就接到李小龙打来的电话,告诉我们一个非常意外的消息:吴经理自杀了。
  他也是通过手底下的人得知消息,是说吴经理所住的公寓邻居打电话给警署,抱怨从隔壁房间传出很强烈的气味,特别臭特别难闻。警察来到之后敲门未果,就强行破门进去,才发现吴经理在家中服药自尽,天气温度不低,尸体已经开始发臭。蛆虫遍地。
  吴经理活着的时候,我们都很痛恨她,非要整得她吃尽苦头不可。但现在人已经死去,我们反而都觉得空落落的,并没有半点成功的喜悦。很显然,吴经理是因为当初在nangya和登康的共同施咒下,才大幅减轻了体内的戾气,而决定带我们去找阿赞恩。后来她得知高老板的怪病,心里清楚是谁造成的,于是就硬着头皮给我打电话忏悔,抱着侥幸心理让我们放过她。
  其实我说的话也是大实话,洪班的死不但得罪老谢。还得罪了nangya、小凡和我们大家,这些人都不太可能放过她。而吴经理听我这话,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击溃,彻底放弃了想回老家度过余生的念头。而选择了结束生命。
  这种感觉,在之前阿赞尤和熊导游丧命的时候也有,而且是完全相同的。经过艰苦地你来我往、生死争斗,最后敌人送命时。我们却为何高兴不起来呢?
  大事已经解决,方刚回泰国去了,陈大师有小凡照顾着,我们也不用怎么操心。本来登康也要回马来西亚照顾老爹。但陈大师这边的病情刚刚有起色,每隔几天还要登康在午夜以经咒进行加持,用来辅助恢复。用陈大师的话来讲,他经常能梦到自己躺在漆黑的荒野。身边有一具枯骨,他怎么也动不了,而那具枯骨却活了过来,翻身要去抱他。
  所以,登康还得在香港多停留最少半个月,小凡照顾陈大师要付出太多精力,而她又不想雇人护理,所以佛牌店那边,我建议陈大师也找一名职业经理人,全面负责店里的大小事务。
  “这种人不好找,有能力的不太信得过,没能力的又不能胜任,只有田七你才是最好人选。”小凡对我说。可我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已经有些厌倦了做佛牌这个行业,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我只希望老老实实卖点儿不出事的佛牌,把它当成和卖佛珠、手串、观音佛像之类的生意,而不想总是在这种尔虞我诈当中惶惶度日。
  在香港又多呆了两天,主要是在佛牌店嘱咐伟铭和淑华,告诉他们俩陈大师的病可能还得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而小凡要去照顾。这段时间就要你们俩用心经营,有什么自己处理不了的事,可以先给我打电话,解决不了再找小凡。两人连连点头,同时也感觉压力很大,毕竟他们只是店员而已。
  晚上近十一点,我跟登康还在酒吧喝酒。有个男人在唱罗文的《小李飞刀》,这也是登康最喜爱的曲目之一。那男人其实唱得不错,登康却皱着眉,好不容易等他唱完,登康立刻站起来,我就知道他也想上去,并且唱同样的歌。
  我觉得这不太好,你比人家唱得好,会让那人觉得不爽,不如人家,更会遭白眼和笑话。但我又拦不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登康坐在吧台上,再次点了这首歌来唱。虽然登康唱得不差,但也没比刚才那位好到哪里去,几乎就等于那人又唱了一遍而已。那个男人坐在座位上,旁边的男女朋友都在笑,看来也觉得登康这种行为很有意思。
  就在这时,看到登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本来想放在吧台上,但又仔细看了看屏幕,这一分心,歌唱得就慢了,下面立刻响起嘘声,刚才那男人和几个朋友更是开始打口哨起哄。
  第1056章 一月期限
  登康将麦克风移远,接听手机,开始还满不在乎,但是只听了不到三秒钟,就看到他脸色大变,用马来西亚语问了句什么话,语气很激动。随后他把麦克风扔在地上,转身就走。我连忙跟过去。酒吧里的人都在鼓掌奚落,可登康完全没理,出了酒吧大门,他再次接听手机,挂断后似乎有些没回过神来,左右看看,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出了什么事?”我问。
  登康喘了半天气:“亚罗士打的护理人员告诉我,说我父亲死了!”我大惊,连忙问原因。登康说护理人员称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还给他父亲喂了些米粥。等十一点半例行巡查时,才发现他父亲已经死去多时。而且死状很奇特,两眼圆睁。张大了嘴,蜷缩在床边的墙角,手还指着大门的方向。身体居然像被胶水固定住了似的,手臂也没有放下。
  “怎么可能?”我自言自语,“难道是当年阴咒的作用再次发作吗?”
  登康摇摇头,说:“没有这种可能!降头咒语已经解开,就算时间太长,也是精神和魂魄受损,无法恢复到正常人水平。但不可能突然发作致死,除非……”
  我问:“除非有人用同样的阴咒,对你父亲再次施降头术?”登康看着我,什么也没有说,但他眼睛里冒着怒火,连我都害怕。
  登康要连夜从香港回马来西亚,我提出与他同行,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但登康没同意,可能是不想让我插手。登康从机场飞到吉隆坡,再转长途大巴车来到亚罗士打,已经是次日过午。
  按他事后给我打电话的描述,其父亲的遗体存放在医院停尸间,按登康的要求,尽量保持其父临死之前的状态,以利分析。他父亲的身体仍然僵硬,还是团成一团的模样。右臂直直伸出,不知道指向哪里,眼睛大瞪着,眼珠的玻璃体混浊。嘴长得很大,似乎临死前看到了最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