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让你受这些你不该受的罪。”
她听见他的话,只觉得心脏仿佛被撕扯着,就要分裂开来了。
曾经是平行线的人生,因为一个夜晚全部都毁了,错在谁?
谁似乎都有错,可现在,好像又都没有意义了。
她抵着他的额头,闭着眼蹭了蹭,像一只小猫在无比亲昵的示好,她说:“算我求你,你走吧,我们的孩子……至少还有父亲在……”
他摸摸她的脸,没有说话,也没有别的动作。
“……走啊!”
她的声音更加嘶哑,眼泪又落下来。
她什么办法都使了,难听的话说尽了,连孩子都搬出来了,可他就是不走。
火势肆虐,房间里面温度已经变得灼热,他就这么抵着她额头,静静的,可是过了几秒,想起什么来,离开了从衣兜里面掏出一个东西来。
她看清那是那枚四叶草样式的戒指,他刚动了一下身体,又发出一声低微的痛吟,但还是坚持着,侧身把那戒指给她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再次回到她身前的时候,他居然弯了弯唇角,抬手让她看他无名指上一对的那个男戒,他的表情像是小孩子得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满足,眼底发亮,“这样,你就是我的了。”
说罢,低头吻她。
这个吻里面血腥气息肆意流窜,也不知道是谁的血,在唇齿间弥散,或者是两个人的血,混在了一起,她也回吻,可不到两秒就赶紧缩回自己的舌头来,别过脸又咳嗽了起来。
咳嗽完,回头看到他有些无奈的表情,她居然笑了出来。
他也笑了,倾身过去以一种有些别扭的姿势抱住她。
两个人静静地靠着彼此,她下巴抵着他肩头,慢慢地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不是真的。”
“嗯,我知道。”
火舌肆虐,她觉得空气都是滚烫的,她闭上眼,“可是,有一句是真的,孩子不能连父亲都没有,迟辰夫,你走吧,照顾好孩子……”
他的身体微微僵硬,隔了几秒,才开口。
“让我自私一回,别再赶我走。”
他的语气很平静。
她彻底没了办法,停了一会儿,声音有些缅怀地道:“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来真的只是想送你去酒店,你喝醉了,我怕你没人照顾……”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搂着她的手紧了紧。
他浑身是伤,无法再抱紧一些。
“我有时候觉得,你离我太远了,是我想摘又摘不到的花,我硬摘了,反而……伤了……”
他轻笑了一声,“这个比喻很恶心。”
她也笑了。
顿了顿,又说:“迟辰夫,有句话我一直都没有对你说,其实我对你……”
“迟辰夫!苏黎!”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呼喊,打断了她的话,那是陆仲颜的声音:“你们在里面吗?”
苏黎一惊,抬头来,喊叫起来:“陆警官——”
迟辰夫吃力地挪了一下身子,放开她,然后更加剧烈地咳嗽起来。
陆仲颜来了,他也就放心了,苏黎并没有受多少伤,应该是可以出去的。
……
陆仲颜带了个小队来帮忙,秦殊跟薛舜也在,可看到眼前熊熊的烈火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里是郊区,要调消防车来需要很长时间,根本等不及。
薛舜心急,捂住鼻子就往进冲,拦也拦不住,场面乱作一团,陆仲颜心一横,也要往进去冲,被秦殊一把拉住,“你在这里等。”
停了一下,伸手问她,“枪呢?”
她愣了一下。
“你个律师凑什么热闹,一边去。”
他拧眉,脸色很沉,“别罗嗦,快给火警打电话,让外面这些人在周围搜查一下。”
她刚拿起手机,一只手极快地探到她腰间抽走了她的配枪。
她还没回过神,就见秦殊拿着她的枪已经冲了进去。
她的手有些抖,意识到自己又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火光映天,她攥着手机,心都提了起来。
……
薛舜找到苏黎跟迟辰夫的时候,也傻了眼,手铐成了最大的难题,木头房子眼看就要彻底垮塌,薛舜手忙脚乱地拽她的手铐。
苏黎咳嗽着环视了一下四周,对薛舜道:“算了,你先把迟辰夫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