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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是给他暂时缓和情绪的机会。
  谢宴拿过手机往门口走去,“什么事?”
  “你侄子最近在调查你。”卫准说正事的时候比往常认真严肃得多,“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
  “没有。”
  “那为什么?”
  “他调查我不是情理之中吗。”
  不论从哪方面,谢星临想更加清楚地了解二叔的话,必然是要展开调查的。
  目前看来,谢星临对兴和感兴趣的程度并不大,那有很大的一部分可能是在调查私人方面。
  那么可能是……
  挂电话后,谢宴看了眼初春,“我该走了。”
  “路上慢点。”她简单回一句。
  办公室少了个人,格外寂寥。
  初春揉揉眉心,不知是因为他还是睡眠不够,有些累,她按亮灯,走到班桌跟前,正要坐下来看文件的时候,发现已经全部被人整理完全。
  有些文件上,停落谢宴龙飞凤舞的字迹。
  初春坐下来,慢慢翻看。
  他写下的东西很细致,提醒的内容都在点子上。
  不禁回想起他走的样子。
  初春躺在转椅上,探着自己的胸口,感觉不到明显的疼痛,似乎麻木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快忘记曾经刚离开那会儿,是怎样煎熬痛苦的。
  白天还好,有医生护士,有陪着自己跨洋而来的家人。
  一到晚上,便想起过去种种,辗转反侧睡不着,又吃不得安眠药。
  她真的太想他了。
  甚至觉得,只要留在他身边,就算他永远把她当朋友也没关系。
  她愿意付出。
  她愿意跨出走向他的每一步。
  年少时第一眼喜欢上的人,永远是最刻骨铭心的。
  初母到底是了解自己女儿的,让她断绝和安城的联系方式是对的,长痛不如短痛,让初春和谢宴时不时往来,吊着感情,不是一回事。
  久而久之,初春逐渐走出来。
  任何事物都比不上她恢复健康的新鲜和对这个世界的好奇,能说话后她做的事情多到数不清,慢慢地终于找回自我。
  原来放下不过如此,比想象中的简单。
  -
  白天再开会议的时候,初春带着那些过目且有过笔记标准的文件,面对股东们的质疑和批判,不在惶恐,尤其是史密斯先生,先前因为缺乏对公司的了解以及交接工作做得不到位,难免会有纰漏,现在有人指点过后,思路清晰,提出的建议恰到好处。
  晚上有个局,推不掉,初春便带秘书一起过去,不出意外是大老爷们的局,除了她只有一个女总裁。
  像这样身份平等的饭局,不那么讲究敬酒,更没人敢逼着她喝。
  他们谈及安城地产的未来发展趋势时,初春静静地听着,想到恒初现在的情况,别说未来,能保全当下就算不错的了。
  局到一半,门突然开了。
  这边桌的一位老总本来是出去上个洗手间,无意中撞见兴和的谢二公子,于是闲聊几句,不知哪来的本事让人家过来探望一趟。
  “谢总好。”
  “久仰谢总大名。”
  初春附近的几个老总纷纷起坐。
  就连她旁边的那位女总裁也站起来,恭迎突如其来的大佬。
  “初小姐。”秘书小声提醒一句。
  初春还是没有动,继续坐在位子上吃自己的。
  她不太习惯国式饭局上突然有大佬拜访的话人人都要起身恭迎的局面。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没过去献殷勤的缘故,谢宴过来后并没有走,也没有接受别人的敬酒,而是理所当然地让服务生添一把椅子在初春旁边坐下。
  初春拿眼去看,问道:“你在隔壁那桌没吃饱吗。”跑她这边来吃。
  这话一出,众人愕然,有些心惊胆战的。
  他们大部分都是小老板,靠傍着捡着大公司吃剩的项目过活,兴和老总过来,恨不得捧在手心里伺候,谁成想被一个毛丫头给说教了,这要是生气的话该怎么是好。
  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谢宴没有生气,提起筷子,夹了块名菜,说:“我来看你吃没吃饱。”
  口吻熟稔。
  看样子两人是旧相识。
  大家不禁松了口气,如果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大事了。
  初春这时吃口菜,发话道:“我现在饱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众人:“……”
  果真是一惊平一惊起。
  提醒吊胆的。
  谢宴无视在场其他人,态度仍然平和:“我想再看看。”
  “……”
  所以,这是打算赖在这边。
  初春没有再管他。
  其他人自然不会像她那样,不把他当回事,一声又一声地阿谀奉承,谁都知道,兴和的项目里抠抠搜搜一点点出来都够他们公司吃上好久。
  不一会儿,门又开了。
  来人是,谢小少爷。
  又是让人想破脑壳也想不出会过来的人。
  谢小少爷不比二叔,刚回国没多久,圈子里的人还不熟识,不等人恭迎,他自己拽了把椅子往初春的另一侧一坐,然后隔着人,对谢宴说道:“行啊二叔,来这里吃独食不叫我?”
  谢宴:“正打算叫,你就来了。”
  初春:“……”
  她怎么没看出来他有叫谢星临过来的打算。
  从这两人一前一后的到来可以推断出,他们刚才应该都在同一个包间。
  不知怎么,叔侄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比之前生硬很多。
  初春咬着筷子,感觉这顿饭会吃得无比艰难。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持正有道”3瓶营养液
  第32章
  不仅仅是初春, 在座的其他人同样被谢家突如其来的两尊大佛弄得云里雾里,不知所措,生怕自己一句话不小心把人给惹到。
  然而细细观察后又可得知,人家压根对他们没兴趣。
  那二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坐在中间的小姑娘身上。
  而小姑娘则专心致志地吃东西, 两耳不闻窗外事。
  “谢总, 这杯我敬您, 您随意。”有人站起来,举杯, 脸上堆满笑, 讨好之意溢出表面。
  谢宴心平气和地应付,客气又疏离。
  他在圈子里的名声大部分是温文尔雅的,当然只针对于有利或者无害之人,对于吃里扒外或者暗中使坏的敌手, 从没见心软过, 这就导致褒贬印象不一。
  不知道的人今日见了, 只觉人礼貌谦和,虽然不善言常谈,却没有太大的架子。
  众人不知不觉你一言我一语地和谢二公子谈起来。
  这功夫, 谢星临伺机搭讪初春:“你往我这边坐一点。”
  初春低头看了看左侧又看看右侧, 发现间隙差不多, 谢星临的要求显然太过小孩子气,她还没答应,他已经抬手拉过她的椅背,将人往自己这边拽过来一些。
  随着惯性初春险些摔倒,手下意识地去拉可以搀扶的东西,一不小心拉到谢宴的衣服。
  不轻不重的动静引起男人的注意。
  他一边继续和对面的人谈着,一边不动声色地顺势拉过她的手, 将她的人往自己这边一拉,同时不忘将桌脚勾过来。
  底下互不相让,桌面上,仍旧是谈笑风生的氛围。
  弄来弄去,初春还坐在同一个地方没怎么动弹过。
  折腾得她心累。
  谢星临诡计没有得逞,俊朗面容浮现出明显的不悦,看向二叔的眼神更是比往常更加具有敌意。
  “怎么了?”初春压低声好奇问,“你和你二叔吵架了吗?”
  “没有。”谢星临否认道。
  关于不满的情绪他一贯不会藏着掖着,所以很容易看出来他和谢宴之间一定发生某些事,不然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
  想到兴和的情况,初春便认为叔侄两个因为公司上的事情,因为意见不合产生分歧,两人都是不肯相让的德行,所以闹出不小的矛盾。
  “有什么事好好说清楚吧。”初春建议道。
  “初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