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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能要他的命。
  容珺疲惫极了,却又吃力的睁开眼,温柔的看着她,眼里含笑:“不哭。”
  周遭都是人,不止温贵妃在,就连舅舅、阿兄和陆君平,还有许多太医都在,云娆也不想在他们面前这般失态,眼泪却如何也控制不住。
  她实在太害怕会失去他。
  眼泪继续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很快就听见差点没命,昏迷了六、七日才从鬼门关前被拖回来的男人,低声取笑自己:“小哭包。”
  陆君平非常不给面子的笑出声。
  云娆觉得自己耳根像有火在烧,心中被早已被喜悦淹没,依旧抓着他的手不放。
  最后还是外头传来通报声,说皇上驾到,温贵妃这才不得不上前揽过云娆的肩,将人带开。
  容珺还记得自己为何昏迷不醒,见到皇上还在行宫,不由得有些讶异。
  明帝见到容珺清醒,显然心情极好,更是非常满意众太医们绞尽脑汁、日以继夜的医治。
  不过这到底要归功于容珺自己,当时虽然以寡敌众,来不及时甚至要舍身护下陆君平,身上伤势虽重,却都没有被伤及致命处,只是他本就有伤在身,新旧伤交替才会特别棘手。
  明帝赏赐完一众御医及宫婢之后,就将其屏退,只留下钟家父女二人,及云娆等人。
  帝王正想开口嘉许容珺几句,没想到就听到他说:“臣欲求娶五公主,愿皇上成全。”
  容珺这几日,虽是被灌了不少蔘汤,但身子到底亏盈,失血太多,如今气色还是苍白得吓人,说出口的声音也有气无力,只是,他的语气却与虚弱的声音截然相反,十分坚定。
  “……”包括明帝在内的众人皆是一阵错愕。
  云娆眼底还有泪,亦是错愕的看着容珺,雪腮渐渐染上一层绯红,半晌,满面羞红地瞪了他一眼。
  明帝倒是很快就朗声大笑:“容爱卿失去意识前,说的是这两话,醒来之后,居然还是这两句话。”
  “朕真的没想到,你对长乐如此执着。”
  容珺垂眸,根根分明的长睫微|颤:“臣心悦五公主已久,愿皇上成全。”
  明帝哭笑不得,无奈道:“成全、成全,不过容爱卿若是想尽快与长乐成亲,尽快尚公主,就得好好养病。”
  他意味不明的看了眼云娆,才又笑眯眯的看回容珺:“公主府那儿,朕也早催促过,应当能在你俩成亲之前建好,就是这成亲的日子……”
  明帝略微蹙眉思考:“如果要与七皇子错开,你俩的婚事就得落后一点,钦天监看的好日子,最快也得明年。”
  温贵妃怔了怔。
  明年,明年到时知知都显孕了,这该如何是好?
  陆君平忽然开口:“错开的话,也不一定要落后,让他们先成亲也不是不可。”
  温贵妃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附和:“皇上,文若所言极是,况依臣妾看,这成亲的日子是越快越好。”
  明帝好笑的看着温贵妃:“朕也想让他们快点成亲,可是钦天监看的好日子,除了文若原本定下的十一月十七,再近便是下个月的二十九,恐怕有点过于仓促……”
  温贵妃不以为然地笑吟吟道:“之前公主大典,准备时间虽然不长,可礼部不也是将一切都准备得极为妥当吗?咱们礼部可是能干的很,一个月的时间,哪里仓促了?”
  陆君平抿嘴,极力憋笑,心想,要是礼部尚书听见温贵娘这些话,怕是要在心中吶喊:贵妃娘娘这是想逼死老臣吗?一个公主大典还不够,现在还要多一个公主大婚?!
  明帝抚须沉吟,显然在思考温贵妃的话是否可行。
  温斯年忽地上前,拱手道:“礼部若忙不过来,臣愿用私人时间全力协助。”
  岑煊亦上前:“臣亦可协助礼部。”
  容珺听见岑煊附和,心中意外至极,不由得懒懒地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岑煊像是注意到他的目光,也回了个冷冽至极的目光给他。
  明帝安静地看着他们。
  假如云娆当年没代替三公主被人掳走,那么她的婚事就该由岑家全权做主,如今温岑两家都对这桩支持赞同态度,也不觉得仓促,那么还有什么好想的?
  就在明帝正要准备同意,没想到就连温贵妃也道:“臣妾亦可协助礼部。”
  “……”怎么你们一个一个比容珺还急?
  明帝无奈的看了温贵妃一眼:“既如此,那就定在下个月二十九,只是容爱卿的身子……”
  容珺原本已经昏昏欲睡,听见明帝的话,立刻强打起精神道:“臣可以,臣常年征战沙场,早已习惯各种大大小小的伤,亦曾受过重伤,当时也是一个月就养好身子,继续行军打仗,臣身子一向健朗,请皇上放心。”
  明帝:“……”他错了,容珺比他们都还急。
  否则哪有人把成亲说得跟像上战场一样。
  陆君平差点又没忍住笑出声。
  云娆倒是已经因为众人的迫不及待,羞得无地自容。
  呜呜呜她以后真的没脸见人了!
  都是容珺的错,怎么那么刚好,一次就有了孩子!
  第63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美好地让人几乎失去理……
  明帝不可能一直待在行宫,容珺平安无事醒来之后,很快就下令:“来人,吩咐下去,准备三日内启程回京。”
  来的路上有多折腾,回去便有多折腾,云娆见容珺伤未好就得回京,连忙道:“父皇,子玉哥哥这样如何回京?”
  明帝要笑不笑的看了她一眼:“这么快就喊上子玉哥哥了?”
  云娆忙垂下头,白净的小脸微红。
  明帝决定的事,向来不容质疑,说一不二,容珺深知帝王脾性,立刻道:“臣无大碍,一切听从皇上决定。”
  帝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温贵妃离开。
  钟院判上前,目光复杂的看着容珺,沉声道:“容将军左肩一再受创,怕是华佗再世亦无力回天,日后……”
  容珺不以为意的轻笑了下,声音云淡风轻:“无妨,提不了战戟,提刀提枪还是可以的,足矣。”
  钟院判看着他,沉默不语。
  容珺说得轻巧,可战场上使得不是惯用武器,究终是一种致命伤,到时得付出的心力与血汗绝非如此简单。
  钟容两家为世家,容府二十年前发生何事,钟院判最清楚不过。
  若是没有当年那件事,容珺不该在战场上用自己的血汗和性命立下功劳,他该投身仕途,在朝堂上一展抱负。
  钟院判无奈一叹,不再多说,吩咐宫人将熬好的汤药端上之后,带着钟钰离去。
  岑煊此时才上前,来到容珺面前。
  云娆早在明帝离开后,就又回到榻旁,见到兄长靠近,下意识张开手挡下他,全然一副保护者姿态。
  容珺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纤弱背影,微微错愕的同时,无声的笑了起来。
  他的宝贝,真的太可爱、太可爱了。
  她怎么能这么好,这么可爱呢?
  没有人发现,男人此时凤眸里的笑意,有多么温柔、多么炽|热、多么的灼人,同时,亦是极尽克制。
  岑煊怔了下,好笑的看着妹妹,语气有些无奈:“知知。”
  云娆有孕一事,岑煊早在几日前便已知晓。
  之前容珺昏迷不醒时,云娆就知道,舅舅和姑母都在骗她,容珺肯定伤得很严重。
  她不想最后只能等来他没了的消息,为了见容珺,为了岑煊听到皇上赐婚旨意之后反对,不得已将自己有孕一事全盘托出。
  云娆知道,岑煊面上看起来极为冷酷,实际上对她却是极好、极温柔、极有耐心的,只要她开口,阿兄肯定会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这边。
  就是阿兄知道自己有孕之后,似乎对容珺极为不谅解。
  阿兄虽然想办法劝服了舅舅和姑母,让她顺利守在容珺身旁,但每次看着容珺的眼神都极为冰冷。
  云娆怕容珺一醒来,阿兄就要找他算账,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害怕。
  “阿兄,子玉哥哥才刚醒来,有什么话,你等他伤好之后再说也不迟。”
  岑煊静默几许,淡声道:“我只是想跟他道个谢。”
  云娆困惑的“啊?”了声。
  陆君平倒是笑着点头,赞赏的看着岑煊:“岑指挥使果然公私分明,锦衣卫与禁军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若非子玉舍命护下我,留下死士活口,你与禁军统领早就人头不保。”
  岑煊微微颔首:“七皇子所言极是,多谢容将军救命之恩。”
  云娆这才发现自己错怪了阿兄,自责连连:“阿兄对不起,我、我刚才只是、只是……”
  岑煊本来就没怪她,冷峻的眉眼温柔下来,脸上勾起一抹极淡的浅笑:“容子玉如今都还未进门,你就这么护着他,小心以后被他吃得死死。”
  这还是岑煊头一次这么直白的调侃她,云娆不由得一愣,脸颊耳根迅速的烧红起来。
  “什么、什么进门……”
  她简直要羞死了,阿兄到底在说什么!
  岑煊看着满脸羞涩的妹妹,眼里全是笑:“刚才皇上不是说了?驸马尚公主之后是要住进公主府的,你们成亲之后,他自是要进你的门,难不成……”
  他顿了下,看向容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容将军想知知和当年的长公主一样,放着公主府不要,自愿住进荣国公府?”
  云娆还是容珺通房时,容珺有多霸道,岑煊可是全看在眼里,就怕容珺跟他老子有样学样,见云娆心里有他,得寸进尺,故态复萌。
  长公主当年下嫁荣国公,还自愿嫁进国公府,可是震惊了不少人,几乎所有人都说她爱惨了荣国公,都在替她不值。甚至有人骂荣国公是个负心汉,元妻刚死就迫不及待尚公主,不是个男人。
  岑煊虽不清楚二十年前荣国公府发生何事,对于长公主痴情的传言却是清楚得很。
  容珺七巧玲珑心,如何不知岑煊这是在给他下马威,是要他清楚明白的认知到,云娆再不是以前那个无依无靠的小丫鬟。
  就算云娆愿意委屈自己,他们这些亲人也不会允许他真的欺负她,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容珺现下还起不了身,只能转头看他,唇角微微扬起一贯的温润笑意:“内兄无需担心,我与公主成亲之后,自然要住进公主府,绝不会让她受到半分委屈。”
  这句内兄叫得可真顺啊!
  岑煊没想到自己只是探个口风,容珺居然就这么厚脸皮的顺杆而上,直接喊起他内兄,好似他是故意要占便宜一样。
  岑煊温柔的眉眼骤然冷峻,面无表情,冷声哼道:“容将军慎言,你与公主尚未成亲!”
  云娆也没想到容珺居然在这么多人,就喊上内兄,俏脸骤然发烫,害羞的红着脸,用眼尾斜乜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