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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像是连人带裤子一起拽回来。
  里头还夹杂着男女的争吵声,一个喊着我要去救绿绿,另一个喊着你先把裤子穿上。
  “哈哈……”沈绿瓷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转头看着地上的萨丁,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要是没遇见过你就好了……”
  那样的话,她就可以清清白白来到卷卷面前。
  可转念一想,要不是认识萨丁,她也不会被牵扯进一堆破事里,也就没法认识卷卷了。
  想清这点,她摇摇头:“算了,还是认识你比较好。”
  另一边,小刀和卷卷的争吵还在继续。
  “我裤子都穿了,你还不让我走!”卷卷扑来扑去,像个橄榄球。
  结果每次都被小刀的胸膛给撞回来,最后他不耐烦了,仗着自己腿长手也长,一伸手就抓住她头,摆出一副爆头狂魔的姿态,恶狠狠的说:“你去了有什么用?还不如我去呢!”
  “你的胸膛比我结实吗?比我更能给绿绿安全感吗?”卷卷斜眼看了下手机,微微一愣,改口道,“行,那你去吧。”
  小刀挑了挑眉。
  “差点忘了你是个律师。”卷卷拍拍他的肩膀……太远了姑且拍个胳膊吧,“到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她不说,小刀也忘了自己还有这身份。
  想起来了……也不是很想去。
  但被卷卷这么固执和泪汪汪的盯着,他凶恶的表情松懈下来,狠狠抓起桌上的外套搭肩上,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抓住她亲了一口,说:“也就只有你能对我这么呼来喝去。”
  卷卷摸着刚刚被吻过的嘴唇,在背后静静看他离开。
  外面正在下大雨。
  本来就黑的天空,这下更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连小刀,都在这样的天空下感觉到一股寒意与不详。
  将纷乱的念头从脑子里挥出去,小刀拿出手机叫了辆车。
  车子把他送到林文澡家,他一拉开车门,就在门口看见了几辆警车。
  林馥已经把他的预言发出去了?
  想到这里,小刀关上车门,朝房子走去。
  之后,他以辩护律师的身份见到了沈绿瓷。
  “沈绿瓷。”他跟她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她身边。
  沈绿瓷朝他身后张望,没看见卷卷,失望的低下头,错着手指坐在桌子后,继续接受问询。
  小刀点了根烟在嘴里叼着,旁听了一会,突然开口:“等等。”
  两个人一起看着他。
  “你刚刚说尸体在哪发现的?”他看着沈绿瓷。
  “走廊上。”沈绿瓷回答。
  小刀狠狠抽了口烟:“你确定?”
  “当然……”沈绿瓷淡淡道,“他跟我起了争执,我一怒之下就追出去刺了他一刀,他倒下就不会动了。”
  可这不对啊,小刀愣了,这跟卷卷看见的对不上啊。
  这时候一个法医走过来:“尸体有被拖动过的迹象,楼梯下面有血迹反应。”
  这下轮到沈绿瓷愣了:“怎么会呢?”
  “除非他当时压根就没死,怕你补他一刀,所以趴地上装死,等你走了以后,他才重新爬起来下楼梯。”小刀接话道,他看着沈绿瓷,“这后面的事情你都没看到?”
  “我……我当时喝了很多酒的。”沈绿瓷身上一身酒味,皱眉道,“要不我也没那勇气刺那一刀……”
  “我只问你,你刺完那刀,然后去哪了?”小刀单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往她一压。
  “我,我回房间了……”沈绿瓷弱弱道。
  后面的话不必她说了,警察和小刀都听得出来,她肯定是吓得闭门不出,没多久酒劲上来睡着了。
  小刀简直哭笑不得,就这样,她还好意思到处打电话说自己杀人了?
  法医也扶了下眼镜,说:“实际上,死者的确中了一刀,但不是致命伤,他的致命伤是在头部,有可能是自己失足跌下楼梯,也不排除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但最后他的尸体从楼梯下跑到楼上去了……是你干得吗?”
  “不是我。”沈绿瓷低着头,交握的手指微微发抖,小声说,“原来如此,我不是杀人犯。”
  她松了口气,像头已经伸绞刑架里的囚徒,突然听到了特赦令,虽然不知道自己包不包含在特赦人员中,但总算能露出一点点希望的笑容。
  可小刀却笑不出来。
  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
  要是林馥真想当个预言家的话,他压根就不该给卷卷打那通电话。
  他要不打那通电话,卷卷不会操纵沈绿瓷的身体出来看个究竟。
  沈绿瓷不会因为接了个电话生无可恋,爬起来自首。
  警察也就不会这么早来。
  真凶说不定会有足够充足的时间来处理现场和尸体,比如让小刀来的话,他就把萨丁尸体放后座,沈绿瓷放主驾,再帮她发动车子,做出一副准备杀人弃尸的样子。
  反正萨丁背后那把刀上也有她指纹。
  最美妙的是,沈绿瓷自己都以为自己是杀人凶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仓促之间只来得及把人拖到沈绿瓷房间外面。
  可以说要不是林馥那通电话,这个锅沈绿瓷背定了。
  这让小刀更加无法理解。
  林馥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电光石火间,卷卷看了眼手机,愣了愣紧接着就改口的表情出现在他脑海里。
  香烟从指间坠落,在地板上弹起白色的烟灰。
  小刀的脸色十分可怕。
  因为他知道林馥想要什么了。
  ☆、110.你终于来了
  时间回到三小时前。
  “你去有什么用,你的胸膛比我结实吗?比我更能给绿绿安全感吗?”说到一半,卷卷斜眼看了下手机,微微一愣。
  是林馥发来的新消息。
  上面写:“我有办法让沈绿瓷无罪释放。”
  把小刀打发走之后,她给林馥打了个电话。问:“你有什么办法?”
  “很简单。”林馥说,“你说是你做的不就行了?”
  卷卷无语。
  “就说是你穿到她身上,动手杀的人。”林馥笑道,“无论哪条法律都没法证明你有罪,当然,也没法证明沈绿瓷有罪。”
  “然后你也是无罪的咯?”卷卷冷冷道,“你杀的那些人也是我杀的咯?”
  “反正你要救沈绿瓷,那顺便也救救我吧。”林馥诚恳的,甚至带点委屈的说,“我们认识的时间可比她久多了……”
  “呵呵,你想都别想。”卷卷说。
  “那你要见死不救吗?”林馥立刻收起话里的委屈,换作淡淡讥讽,“这一次是沈绿瓷,下一次是谁?”
  “……你什么意思?”
  “预言是不会结束的。”林馥用极缓极缓的声音对她说,像一根小小的针头不停扎进她的皮肤,“这一次是沈绿瓷,下一次也许就是你的爸爸,妈妈,朋友……和小刀。”
  “你威胁我?”卷卷深吸一口气,觉得这口气里含有易燃易爆物质,她就要炸了。
  “怎么会呢?”林馥失笑一声,“我只是想问你一句,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卷卷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这叫她又愤怒,又惶恐。
  之前林馥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所以她是安全的,她的家人朋友也都是安全的,可现在不同,她马甲掉了,她曝光在林馥眼前了。
  要是林馥肯安安静静呆在精神病院里,当个安静的美少年也就罢了。
  可他没有。
  现在的他,是一个预言家。
  在他背后的庞然大物倒塌前,他可以持续不断的发布预言,预言卷卷认识的人的死期。
  “卷卷。“林馥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股令人厌烦的炫耀感,他笃定的说,“你没有别的选择了。”
  卷卷垂下头,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才缓缓抬头,眼睛里迸发着决绝的火光。
  “不。”她说,“我有!”
  连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床上,纸巾,钥匙,头绳……以及林馥的照片。
  卷卷慢慢拿起那张照片。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带着这张照片。
  或许……在很久以前,她就已经打算这么做了。
  只是一直没有勇气,也一直没有必须守护与拯救的人吧。
  将照片压在枕头下面,卷卷躺在上面,缓缓闭上眼睛。
  六小时后,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
  小刀浑身湿透,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