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尤老师，你那边下班了吗？”姜凌的声音带着粗重的喘息声。
“下班了，刚刚在洗澡，没看到你的信息。”
“哦。我现在刚准备出门，风特别大。”
“嗯。”
“晖明一中对面有一家体育馆开了网球场，我订了7点的场子，你现在应该还没回家吧，你要不要出来，我们一起吃顿饭然后去打球？”
“刚吃饭完做剧烈运动肠子会破裂的。”尤弋危言耸听道。
“可以打温和一点的，垫垫球那种。”
尤弋换了个话题：“你一个人？”
“如果你过来的话就是两个人。”
尤弋勾了勾嘴角，很快又放下来。
“我约了同事一起吃饭，没法去找你。”
“啊？”姜凌的叹息听起来有些低落：“真可惜，好不容易尤老师没拒绝我，居然就这么错过了。”
“你应该早点问我。”
“确实是我的错。”姜凌声音一顿，转而高兴道：“这是不是表示我下次可以提前约你？”
“我没这么说过。”
“你暗示我，我懂的。”
尤弋轻轻笑了一声：“所以你还要过来吗？”
“要啊，这个时候退要扣一半的钱，太浪费了。”
尤弋沉默了片刻。“要不我聚完餐再过去找你？”
“真的？”姜凌提高了音量。
“如果你那时候还没回去的话。”
“不会回去，我会在那里等你。”姜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沉沉的笑意。
尤弋感到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她打开窗户，让外面的冷风吹自己的脸。
“你订的几号场？”
“等我看一下，别挂……是3号场。”
“好。”
“尤老师不考虑带我参加聚餐吗？”
“没办法带你去，她们都知道我结婚了……”
“好吧，那我等你。”
因为两个同事出门前要化妆，所以聚餐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小时。
尤弋喜欢自助烤肉，她喜欢那种对美食的渴望从期待到被满足的感觉，一边吃一边烤，无疑是一种享受。
不过今天她却有些急躁。因为是周五，学生老师一放假，来排队的特别多，加上她们本身就来迟了，进场后每一个领餐区都排起了长队。
尤弋心里惦记着和姜凌约好的事儿，懒得排队等，拿了几个不太抢手的肉菜就上桌了，另外几个同事排队拿菜，她则一边烤一边等她们。
开吃的时候，她也主动担起了烤肉烤菜的任务。几个老师谈到学校内部的一些八卦时聊得热火朝天，尤弋跟着时不时点一下头，附和一两句，然后隔一会儿就掏出手机看一下时间。
快八点半的时候，桌上的菜还有一半。自助规定拿上桌的食物都要吃完，尤弋估摸着这样下去再过一个小时都结束不了，犹豫再叁，跟几个老师打招呼先走了。
出了商场的门，迎着四面八方吹来冷风，残留在身上的烤肉味道也飘进了尤弋的鼻子里。
这时候没时间回去换衣服，尤弋直接去了商场隔壁的体育馆。
室内网球场在二楼，尤弋平常偶尔会和学校的老师一起过来运动，所以对这边还算熟悉。
她直接上到二楼，进入第一间大课室，课室里的人出乎意料的多，叁个场子都有人在打球，不大的观众席坐满了人。
尤弋挤到地势高一点的观众席找了个空地站着，她的目光往下扫，一眼就被叁号场的熟悉身影吸引住了。
姜凌今天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袖卫衣，下半身是及膝的运动裤，他手里握着球拍，高挑的身影在球场上左右蹦跃，裸露在外的皮肤很白，看起来更显得年轻又有活力。
跟他对打的是一个个子高大的男生，看他的衣服像是一中隔壁体校的校服，两个人乍眼看过去就是同龄人，打得有来有往，不管是技术还是人都很抓眼，周围的观众大多都是看他们的。
尤弋抱着胳膊，目光落在姜凌身上就下不来了。今天的姜凌让她想起了几年前那个冷静中又显出稚嫩的学生，现在的他身形和气质成熟了，举手投足中还依旧保持着那种青涩的少年感。
一局结束，姜凌也发现了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片刻，他举起球拍朝她挥了挥手，动了动嘴说了什么，尤弋听不清楚，但看嘴型应该是‘等我’。
下一局开始，由体校男生发球。姜凌微微屈膝，做好防守动作，球越过拦网朝右边飞，他右脚发力往右快速移动，正手将球拦了回去。
姜凌的臂展没有对方宽，个子也没有对方高大，但弹跳力和爆发力却不弱，每一个看起来惊险的球，他都以极快的速度接手，再朝刁钻角度返还回去。
第二球姜凌拿到手，场上响起一片掌声，尤弋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拍手。
第叁球哨声响起，姜凌的身影又开始在场上飞速移动，那火力全开的气势，像足了一只完全爆发的小狮子。
第叁球依旧是姜凌的，场上的掌声更响了，伴随着女生的尖叫。
姜凌把拍子换到左手，举起右手双指并拢放在嘴边，然后往尤弋站的方向指。
尖叫声和起哄声震耳欲聋，尤弋脸颊和耳朵烧得绯红，有人朝她这边看，她不得不低下头尽量挡住自己的脸。
脑子里像烟花炸开一样，仅有一丝理智提醒着她，在这个离学校很近的地方，很有可能碰到认识她的人。
一边她的心情还在为刚刚的那个场景所激动，另一边大脑本能产生的危机感在提醒着她，姜凌太会撩了，她确定自己能把握得住自己不会陷进去吗？
姜凌很快走到她身边，尤弋几乎没经历过这种围观，感觉有些尴尬。幸好她站的位置右边和后边都是墙，姜凌挡在她前面，足以挡住大部分人的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