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顿了一下,看向云笙表情立马转变,由一朵娇柔的小白花变成了满身是刺的霸王花,怒言:“老娘都是当奶奶的人了,还生什么孩子,你脑子有病,等大丫来了,我让大丫给你治治,治不好不收你银子!”
云笙黑脸:“你不过才三十六,别说是奶奶,就是太奶奶你也得老子生了。”
安思从来就没有想要要跟云笙过到一块去,最想要的莫过于回去给顾盼儿带孩子,每天都在算着日子,估计着自个的孙儿有多大,是孙子还是孙女,那么大的肚子会不会是生了俩个。如果是一个的话,凭着顾盼儿那么爱吃,会不会太大了点,生孩子的时候会不会很受罪云云。
而对于与云笙之事,安思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这些日子以来,除了思儿子、儿媳妇还有孙儿以外,安思都是有些浑浑噩噩地。
不为别的,就为自己被人下了药,不得已让云笙给她解毒。
这下药的人是上一任圣女,目的是想要安思被他们玷污,没想到云笙来得及时,被云笙给救走了。
安思所中的药自然是春药,又或者说是春蛊,并不是一下就能解开的。
第一次是谁替安思解的毒,第二次第三次还得是谁,也就是说如果第一次有十个人,往后也得是那十个人,否则安思就会七孔流血而死。
由此可见,这上任圣女是有多么的阴毒。
不过这蛊也不是一直能够存活的,自孵出之后能存活一千个日夜,而中蛊当日就是蛊孵出来当日。此后的一千个日夜里,基本上每隔三日就会发作一次,便需要解毒。
这蛊也是禁蛊,因为不好培养,所以整个云族现有的并不多。向来用在圣女与族长身上,这也是为了保证不血脉混淆,生出真正的下一代。
第一次蛊毒发作是安思想死,第二次还是想死,第三次的时候就开始木了,然后第四次第五次……
到现在唯止已经过去了两年半的时间,再过不了多久就蛊就会自动解除,而安思更想的是,顾盼儿替她把这蛊给解了。
呜呜,不想再受这蛊的威胁了。
“这种事情你找小姑娘做去,老娘都一大把年纪了,再生个比孙儿还小的儿子,你干脆把我丢到海里去得了。”可想到那一群又一群的小小的软体动物,安思这头皮就是一个劲地发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云笙面色更加难看,就那么瞪着安思,额间青筋直冒。
虽仍旧没有想起过去是什么样子的,可云笙自认为把心都掏给了这个女人,可这死女人这心里头除了儿子儿媳,还有那没影孙儿,一点位置都不留给他这个枕边人。
好歹也睡了两三百次了,这死女人就不能对他稍微好一点,动一点点心吗?
云笙瞪着瞪着,这心里头就是一阵阵失望,很想就这么摔门离去。可再气也仍记得安思今天会春蛊发作,干脆就一把抱起安思,直接丢到床上,在其身上发泄着自身的不满。
然并卵,这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真不是假的,适用于很大一部份人。
而安氏就在这一部份人里面,再有着春蛊的影响,哪是那么容易就被喂饱的,更别说是撑着了。
最后云笙还是败在安思的身上,累得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更不料休息了一会儿的安思,又再嘀咕了起来:“大丫没来过云族,会不会两眼一抹黑,找很久都找不到这里啊?而且你那个相好那么坏,会不会给大丫使绊子啊?等大丫到了……不行,我得去园子里看看,大丫可吃不惯你们这里的破虫子,我得看看里面的庄稼去,省得让你们这些虫子给祸害了。”说完就要起身离开,那样子看起来竟少了几分浑噩,清明了许多。
云笙虽然高兴,可也抑郁不已,安思眼中的清明不是因为他。
“既然还有力气,那就再来一次好了!”云笙不愿意放过安思,愣是将安思压了回去,又是一轮猛攻。
最后的最后,安思一把掀开如烂泥般的云笙,起身扭了几下身子还有胳膊腿,等酸痛去了不少之后,朝园子飞奔而去。
等跑到园子安思才小声嘀咕:“差点没死在床上。”
从过去的守身如玉,到现在的破罐子破摔,安思浑浑噩噩地似乎也没当一回事了。又甩了甩酸痛的胳膊腿,这才伺候起她的庄稼来,脑子里想着顾盼儿什么时候来,儿子是不是在家中带着孩子。
想到很快就能回家,安思心中有着几分雀跃,突然生起的一丝不舍,愣是让安思给忽略了去。
早前安思多次受伤,顾盼儿烦不胜烦,为了让安思拥有一个好体格,可是费了不少的劲,所以现在的安思体质不是一般的好。再苦再累,只要歇上一会儿就能恢复,哪怕是身上受了伤,也会恢复得很快。
因此也不能怪云笙太没用,要怪就怪顾盼儿把安思养得太好。
云笙独自一人躺在床上,还真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拧眉想了许久之后,终是苦笑了起来。对于过去,无论云笙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记忆似乎是被生生剥去了一般,如同不曾发生过一样。
可不管过去如何,云笙还是喜欢上了安思,算起来应该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这心里头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虽愤怒于那个女人给安思下蛊,可得知是春蛊之后,云笙是窃喜的。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族府变得越来越危险,身为少族长的他不能离开这里,就希望安思能够安然离开。
不过在安思离开之前,云笙还是想往安思肚子里塞点东西。
四十岁也算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可安思却是云笙的第一个女人,食味知髓,变得如同一个毛头小子一般,时不时幻想一下。
不知想到什么,云笙突然就挺了起来,赶紧穿衣离开。
很快云笙就出现在老族长的书房,对老族长道:“父亲,可否给安思的亲人提供方便?让他们快些找到这里,好将安思带走。”
老族长看着虽然年过四十,却依旧年轻的儿子,良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等他们来,你跟着他们一起离开,再也不要回来了。”
云笙一怔,自是愿意离开的,可云笙忘记所有人与事,却没有忘记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冒着生命危险,将他送离。
那一个画面一直存在,却不曾解惑,直到见到老族长才解开。
所以对老族长,除了那一份血脉之情,还有几分感激在里面。因为如果没有老族长的话,云笙根本无法想像,自己若是跟那恶毒的女人在一起,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光景。
“我不会离开,留在这里与你共进退。”所以云笙不打算离开。
老族长问:“你舍得安思?”
云笙怔了怔,苦笑一声:“不舍得又如何,她心里头始终没有我,就惦记着回去带她的孙儿,那是孙儿啊……”
老族长面色古怪:“谁让你喜欢的是一个当奶奶了的。”
云笙就道:“我这也是一大把年纪,能当爷爷的人了,难不成让我去娶一个能给我当孙子的回来?况且,我觉得安思挺好的,除了她以外,我也不想娶别人了。”
“那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嫁你。”老族长转了个身,去溜他的虫儿去了。
云笙跟上:“正因为她不愿意,再加上族里又是这个光景,我才放她离开,让她去过她自己想要过的日子。”
老族长顿了一下,说道:“你倒是想得开,只是我的孙儿,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云笙看看天,面无表情道:“天快要黑了。”
老族长道:“少岔开话题。”
云笙扭头就走,不岔开话题可以,走人呗。
老族长并没有回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金山与银山都控制不住,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爆发,到时候整个海岛都会遭殃。”
云笙顿了一下,转身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老族长道:“谁都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除非有人能够去到里面,把里面的情况解决。”
云笙扭头就走,查过史册,自古以来多少自诩无所不能,结果都是死在洞口上,连洞口都不曾进去。可见那些甲虫是有多猖獗,根本就不是人能够受得住的,得神来才行。
心里头就琢磨着,要不要到时候跟顾盼儿商量一下,把老头打晕带走得了。
而就在此时,金山突然发生小暴动,刚霸占了金山的圣女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金山那里的守卫全军覆没,给圣女殿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就在云华晴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上任圣女找到云华晴,对云华晴说道:“本座知道你喜欢那个小男人,而那个小男人却喜欢上了别人,本座有办法让你得尝所愿,但你必须答应本座一件事。”
云华晴对上任圣女极为亲密,闻言眼睛一亮,直接就抱住了上任圣女的胳膊,追问:“什么事情,只要能得到司南,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上任圣女却是先将蛊盅递给云华晴,说道:“此事本座尚未想好,等想好了自会找你,不过此蛊可以先给你。此蛊名为食忆蛊,只要将这蛊下到你那小男人身上,待他失去记忆,你便有机可乘。”
云华晴接过蛊盅,眼睛变得更亮了,用力点头:“谢谢娘。”
上任圣女顿了一下,冷声道:“说过无数遍了,不许叫本座娘。”
云华晴吐了吐舌头,却不以为然,上任圣女见状并没有说些什么,转身离开。
云华晴得了蛊之后,将蛊放入药汤之中,让婢女端着向司南所在之处走去,迫不及待地想要给司南用上。云华晴自信,当司南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自己,一定会为自己的美貌所倾倒,从而死心塌地地爱上自己。
这数日里司南都在吃药,而且这药经常都是云华晴端来,司南不是没有骨气的人,可也不觉得不喝云华晴带来的汤药就是有骨气的。所以司南向来是来者不拒,哪怕是云华晴给他带来药,他也照样喝下去。
既然云华晴堂堂一圣女都甘于作贱自己,跟个奴才似的,自己又何必给她脸,看到最谁是谁作了谁。
就是因为这个脾气,以至于中了蛊也不曾知道,喝完汤药之后倒下了。
只是很奇怪的是,这蛊听说昏倒后很快就会醒来,司南却是一直昏迷着,一点要醒来的意思都没有。云华晴确认过,这确确实实是食忆蛊,可这种情况就是去问上任圣女,上任圣女都没有办法回答。
这食忆蛊是单独的一个蛊,下了蛊之后就不会再受人控制,就是想要了解情况也显得格外困难。
金山暴动之后,银山又传来暴动,唯独族府占据的那座银山还完好。
而两次暴动之后,圣女殿又损失了一大批蛊人,云华晴根本就顾不上顾盼儿等人的事情。每天除了忙金山与银山的事情,就是时刻关注着司南的情况,生怕司南睁眼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云华晴几乎寸步不离,就连处理事情都是在司南的房间里面。
如此一来,圣女殿也就顾不上顾盼儿的事情,只让人紧紧盯着。
顾盼儿一行人出乎意料地找到了族府,并在确认身份后,最终进入了族府,并且很快就见到了安思与云笙。
彼时安思正从床上下来,虽然衣衫已经穿戴好,可身后的云笙却显得有些凌乱,并且还有些狼狈,还一脸欲求不满地瞪了顾盼儿一眼。
顾盼儿眉头一皱,察觉到安思与云笙之间,可能有些猫腻在里头。
不过顾盼儿并不太在意,在安思正欲开口与她说话的时候,开口问:“顾清呢?”
安思千言万语顿时就卡在嗓子眼里,整个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清哥儿不是在家里头吗?”
顾盼儿眉头再次一皱:“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思被顾盼儿这眼神看得有点怕怕,心底下有种不妙的预感,赶紧问道:“清哥儿不是在家里头?你回来的时候没见到他吗?”
此话一落,众人似乎都明白了些什么。
安思一脸惊慌,生怕从顾盼儿口中听到不好的消息,捂着胸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盼儿沉默良久,才说道:“顾清与你同一天失踪,我们都以为……他跟你一起被抓了。”
经过了千山万水,好不容易寻到这里,以为很快就能找到小相公。甚至在来的时候还有猜测,这三年的时间里,顾清会不会受不住寂寞,然后纳了十八房小妾什么的。
然而什么结果都猜到了,就是没猜到是这么一种结果。
“你确定顾清不是跟你一起被抓了?”顾盼儿不死心地再次问道。
安思下意识就看向云笙,这件事云笙比她还要了解,应该知道得更多才是。
云笙蹙眉说道:“当日被抓的只有我们两个,后来又多了一个姓司的小子,而顾清,我们并非得到任何有关于他的消息。”
顾盼儿盯着云笙的眼神,希望云笙是在说谎,可一丝不对劲都没有。
如果真是如此……顾盼儿是真的不知该如何形容这心中的滋味。
“你就那么肯定?”顾盼儿仍旧不死心。
云笙摇头:“我不能十分肯定,但身在这个位置上,哪怕是圣女殿的事情,也基本上能查个一清二楚。却是不曾听到过有关于顾清的任何事情,所以在我看来,顾清应该没有被我族抓来。”
扑通一声,安思昏倒了过去。
顾盼儿看着倒地的安思,正欲将之扶起,不料云笙快上一步,将人扶起并且紧紧地搂在怀中,那一脸紧张的样子要说没有奸情,打死顾盼儿都不会相信。
不过这婆婆不似这点打击都受不住的人,怎么就晕倒了呢?
血压低不成?被她养得倍儿棒的体质,只要不是严重摧残,按理来说这种毛病是不应该得到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