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嫁到将军府后,她觉得比在娘家都生活得舒服,一家子上下和和满满,她就想过现在的日子,并不希望有什么改变。
与其像大嫂阮氏一样,天天提心吊胆,她倒宁愿离旭还是像以前一样游手好闲,也强过每天削尖了脑袋想上战场。
这战场上的功勋都是用血换回来了,她才成亲半年,哪里舍得夫君去受这样的磨难。
“你不看重,我看重。我可不能让你走出去被其他人笑话,我要让你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离旭挺着胸,一脸傲色的说道。
他的女人,自然就该有更好的生活。
以前是没目标,现在有了目标,还不好好去努力,哪里叫做男人,更何况他们以后还会有孩子,他希望他的孩子有一个值得骄傲的爹,所以他一定要去争取。
虽然他懂容雅的一些想法,不过他不会让自个儿出事的,心心念念的姑娘,好不容易娶回来,不过半年的时间,他哪里舍得撒手而去。
好好的一个除夕夜,因着这事,气氛凝重了许多,最后大家也没了继续放烟花的兴致,回了屋里陪着程氏,一起守到子时后,才各自回屋。
离修一路悄声到了以沫的闺房。
以沫也才回房,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看到离修及时出现,脸上笑容灿烂的迎了上去。
“哥哥,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会来了。”
离修抬手戳了下以沫的脸颊,“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敢不来,以后还不被你埋怨啊!”
以沫噘着嘴抱怨,“哥哥这样说,好像我多无理取闹似的。”
“你最乖。”离修从善如流的哄着以沫,侍候着她脱了衣裳,自个儿也脱下衣服,和她一起躺到床上。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折腾一天。”离修拍着以沫的后背,看得出来,她有些乏了,平日这时候,早就睡了。
而且接近年关是最忙最累的时候。
说是过节,其实就是过劫。
以沫舍不得就这样睡下,打起精神和离修说话。
“哥哥今天都做了什么?晚上我们一家人放了烟花,哥哥有放吗?”
离修说:“放了,乐儿和弟妹玩得很高兴。”
以沫笑嘻嘻的接话,“若是我在将军府就好了,就可以和她们一起玩了。”
离修想到先前戏谑乐儿的话,“怕是你以后嫁去将军府也不能一起玩,乐儿到时候早就出嫁了,除夕自然在夫家过。”
以沫想到乐儿焦急的性子,忍不住笑出声,“也是,她有一颗恨嫁的心,若不是伯母说要等到及笄后,我觉得她会提前办及笄,然后风光出嫁。”
离修无奈,“乐儿就像中了温扬的毒一样。”
以沫挑挑眉,“这也无妨啊!反正温扬也中了乐儿的毒,虽说不如乐儿表现得露骨,但也是极喜爱乐儿的。”
离修默认,赞同了这样的说法。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纵容乐儿。
毕竟有了上一世的经历,这一次,他对乐儿的交友上,还是有些限制的,否则的话,也不会让以沫私下盯着乐儿。
而温扬这人,早在他和乐儿不清不楚的时候,就被离修不动声色的拉拢了过来。
毕竟温扬喜欢乐儿,自然就不可能和将军府对着来,而且将军府也没参与到争嫡当中,和温府的观点一样,都是保持中立,又怎么可能合不来,自然就亲近起来了。
“不过乐儿这么早就出嫁,你们就舍得啊?”以沫突然饶有兴致的看向离修。
她和乐儿最先有些龌龊,离修一直坚定的站在她的身后,并没有因为乐儿是他的妹妹就偏袒。
为此,以沫的心里一直是感激离修的,毕竟那时候的她,若不是有离修这般维护,她不见得就是现在这副模样。
“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她和你不一样,她是自己想嫁,你是自己想多留几年陪父母。”离修说着,眼底透了几丝埋怨。
以沫轻咳一声,也没多打听,只是吱唔的解释,“乐儿和我不一样,她自小就长在父母身旁,我却是自有记忆起,身边就姥姥一人,爹娘好不容易回来了,膝下又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自然想多陪些日子。”
离修轻笑,“我明白,所以我愿意等你,无妨。至于乐儿,早嫁晚嫁都是一样,反正都在京都,隔三差五回来一趟,也是易事。再者,平日里,各家有事,娘和她也都能见面,并不会有什么。”
正是因此,所以将军府见乐儿想早点出嫁,他们也没有拦着,反正都住在京都,想见一面也是极容易的。
而且自定亲后,两家时有走动,温夫人虽然端庄,但对乐儿也没有太过拘束的意思,乐儿和温馨也相处融洽。
温府虽然不像将军府一样人口简单,但相对而言也是和睦的人家
和睦的人家,程氏看在眼里,自就不多阻挠。
“等乐儿出嫁后,我们几个好姐妹,就只我和永平没有嫁人了,一下过得好快啊!”以沫笑嘻嘻,有些感叹的样子。
离修却是眉眼一跳,怕以沫像乐儿她们一样,提起永平又是一阵多愁善感,特意绕开了永平,问:“你呢?晚上在府上做了什么?”
以沫一一答道。
其实除夕夜,每个府上都差不多。
两人说了会话,以沫确实有些困了,在离修的轻哄下,打着呵欠睡着了。
次日一早,又早起收拾,准备进宫。
早上,所有有封号的女子,都要进宫去拜见太后和皇后,以沫现在大小也是一个郡主了,自然也要同行。
更何况她原就是皇亲,本就躲不过这事。
坐着马车去皇宫的路上,白素锦心疼以沫休息不好,“来,趴在娘在腿上再睡一会。”
以沫摇摇首,“不了,免得等会睡了,下马车会觉得冷。”
虽然马车上有炉子,但是到了皇宫,不能坐马车,有一段路需要步行,即使拿了手炉也觉得冷。
白素锦也怕她睡了一会,下车会着凉,便不多劝,只道:“也好,免得受凉,晚上回来了早点睡觉。”
到了皇宫,先是坐着小轿子行驶了一路,然后再往里,就都只能步行了。
以沫跟在白素锦的身旁,淳王府的女眷,由着老王妃带着,同行的还有沈侧妃,一行四人,一起去拜见太后及皇后。
一早来拜见的命妇有很多,但都安安静静,没有太后和皇后说话,谁也不敢多答一句。
以沫自然也一样,好在和永平关系好,皇后也没有拘着她们俩,等说完场面话,就让她们出来自己玩乐。
两人在偏厅里吃着零食,聊着近况。
永平问:“你和离小将军怎么还不定亲啊?先前关于你们的风言风语那么多,不正好是定亲的时候吗?”
自从冬猎离修救了以沫,关于他们的传闻就不断。
毕竟当天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以沫和离修关系不一般。
以沫耸耸肩,“不急,先前就说好了,一切等我及笄后再说。”
永平低笑,“也就你这么大胆,如此喜欢一个男子,竟然还敢拖着不定名分,你看看乐儿,定了名分都恨不得立刻嫁过去。”
以沫笑得无可奈何的说:“我们俩的情况不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也是因为离修天天晚上来看她的原因,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毕竟两人天天都会见到面,并不会觉得过分相思。
而乐儿和温扬却不一样。
先不说将军府的守卫,就是温扬本人,也不是时时在国都,大多时候在军营里训练。
偶尔回来了也不能时时陪着乐儿,总要留点空余时间给家人,而且两人见面多了,容易有闲话。
“好希望你们马上就成亲,这样的话,我就能参加了。”永平意有所指的说道。
以沫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眼下马上嫁人,自然不可能。
她和乐儿都是四月的生辰,就是乐儿嫁人,也在四月后。
到时候也不知道永平还在不在西夏,说不定先她们一步嫁人和亲。
想到这种可能,以沫的好心情都蒙上了一层阴霾,但是当着永平的面,又不可能说什么。
没多时,殿里来了其他小姐。
永平和以沫两人,一个是公主,一个是郡主,其他府邸的小姐,身份大多不如她们,见了面会先上来见礼。
潘尔岚过来,是由太子妃身旁的一个女官亲自送过来,她一如往昔,高傲的扬着下巴,冲着所有人点点头。
就是对着永平,也没有弯下她高贵的膝盖。
永平虽不喜欢尔岚,但却不会与她为难,毕竟她是太子妃的嫡亲妹妹,按说,她们俩应该私下交好才对。
只是尔岚这种性格,永平实在不喜欢。
跟在尔岚后面来的人是乐儿和容雅,她们俩直接越过众人,走到永平和以沫的面前。
看了看,问:“咦,怎么不见凝霜?”
以沫说:“姐姐有些着凉了,就没有过来,已经向皇后禀告了情况,得了恩准。”
乐儿说:“受凉了还是不要出门了,她现在还有着身孕呢!”
以沫笑笑,“我们家里人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没让她出来,毕竟这是景哥哥的第一个孩子,难免重视一些。”
乐儿嘻嘻的调侃,“凝霜这速度也真快,和小嫂子前后成亲,就差半个月时间,现在都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了。”
以沫瞪了一眼乐儿,看容雅并不在乎,这才说:“孩子也讲究缘分,来早来晚,总归会来的。”
乐儿粗线条的反驳,“你突然这么凶做什么啊?我又没说错什么。”
以沫无奈,懒得再训乐儿。
乐儿却笑眯眯的凑上来,“怎么?你是怕到时候嫁给我二哥了,会在这方面有压力。”
以沫瞪圆了眼,“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容雅她们也没有想到乐儿说话这么没有分寸,当下轻咳的掩饰了起来。
乐儿反应过来,有些无语的说:“现在谁不知道你和我二哥啊!二哥在冬猎后,还往淳王府送了几回东西,说是安抚受惊的你。”
以沫咬咬牙
以沫咬咬牙,觉得乐儿笨得可以。
她和离修的关系再好,也还没有成亲,更不到谈论孩子的时候。
这会儿又在宫里,旁边左右都是人,她竟然就直接说了出来。
好在乐儿头脑没有全部灌水,知道压低了声音,小声和她们说话,否则的话,这会以沫还不沦为笑话啊!
以沫白了乐儿一眼,没细追究,就让宫人带着她去如厕。
刚才和永平说话,也没有注意,一时多喝了两杯水,平时像她们进宫,一般情况下,很少喝水,就是怕喝多了跑茅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