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母给他介绍对象,想让他去相亲,但他都一一拒绝。
孟母很无奈:“你喜欢什么样的,还有你一直画的那个女孩子是谁,不管她什么家世,只要是正常的女孩子,家里都可以接受,你可以带回来,我和你爸爸一定不反对。”
“妈,我有自己的决定,您放心,如果你们需要继承人,在我四十岁后我会联系代孕。”孟靖东不是一时冲动,他已经想好所有的退路,也庆幸如今科技发达,不会因为传宗接代被父母强逼着结婚。
孟母没办法,只能随他去。
鹿恬静静听着这一切,越来越心疼这样的孟靖东,很想抱一抱他。
她开始陪着孟靖东的衣食起居,见证太阳一次又一次的升起落下,只是偶尔看孟靖东吃饭会犯馋,好在,她一直没有饥饿的感觉,不然就更虐了……
……
孟靖东入睡后也看到了不一样的场景,他来到一处建筑前就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虽然已经有多年没有再梦到过这里,但此刻真实的站在这里,他立刻就能想起这里的一切景物,这里恬恬曾经住过的地方,也是他那五年梦到过的地方。
鹿恬睡在二楼的主卧,那里有一个大阳台,早起阳光充裕,这栋别墅赏景最佳位置,曾经是鹿父特地留给女儿的,鹿父去世后,曾经的情人和私生子冒出来想要夺走这栋别墅和遗产。
此时,私生子就站在别墅门前大吵大骂,这也是孟靖东曾经对鹿恬改观的起点。
鹿恬懒得费口舌,直接放出来两条狗,同时让管家传一句话,“小姐说了,既然你们喜欢在门前乱吠,那就请和这两位言语吧。”
这是什么?狗咬狗一嘴毛么?孟靖东忍俊不禁,不由加快脚步楼上而去,周围的人都未看到他的存在,他也急于确认,这里的恬恬是他的恬恬,还是不记得他的那个恬恬。
但主卧的房门关着,孟靖东似乎没办法穿墙而过,他只好站在门边,等待房门打开。
院子里的吵闹声渐渐没了,管家上来敲了敲门,要和她汇报刚才的战果,鹿恬很痛快的打开门,他又看那张五分相似的面容,眼角带着一颗小黑痣,妩媚漂亮,只是眼睛里都是淡然和冷漠,显然不是他的恬恬?
孟靖东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来到当初求而不得的世界,见到曾经的恬恬了?他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等管家说完,房门要关闭时,迅速从还未关闭的门缝里钻进去,差点错失这次机会,要是等到下次开门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鹿恬呆在房间里很安静,宽大房间里的摆设他熟悉又陌生,她坐在钢琴凳上,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随意按来按去,房间里是叮叮咚咚的悦耳琴声,他很少见到鹿恬弹琴,尤其是他们恋爱之后,而在这里弹琴是她无聊之时的消遣,此后不再弹琴也是不想记起这里的枯燥时光吧?
厨娘将晚餐送到楼上房间里来,食物都是很清淡的,但鹿恬其实很喜欢吃火锅,孟靖东恍然记起,这里的鹿恬其实是十五岁的鹿恬穿越而来,失去记忆后淡然生活的少女恬恬,他轻轻坐到她身边,想要说一句话,可她根本听不到,她没什么表情的吃过饭,又慢吞吞的去洗漱,躺到床上时眸底才有一丝轻松愉悦。
他上前看了一眼,她是在看小说,但里面的字迹却看不清楚,再凑近一些,仿佛看到了熟悉的名字,还有一闪而过他的名字。
“孟靖东?”她在翻页前轻声唤一声他的名字,孟靖东猛地心头一震,屏住呼吸观察她神情,下一刻她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个大佬的名字蛮好听的。”
然后就是全然的陌生,一目十行看别的内容,孟靖东静静陪在她身边,直到她困倦睡去,手机从手中滑落、黑屏。
床头小夜灯还亮着,他还可以借助这点亮度观察她的神情,她在梦里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猛地睁开眼睛,狐疑的在房间四周看来看去,就在孟靖东以为她看到自己的时候,她有叹一口气,颓然倒在床上:“吓死我了。”
这是她的噩梦?孟靖东忽然意识到,他梦到她的生活日常,是眼睛在看到,哦不,偷窥她的生活?
孟靖东很愧疚的守在她身边,第二天私生子和情妇又来,鹿恬直接让人发了公关稿,曝光两人的身份,私生子在娱乐圈有点名气,几乎靠这个挣钱,曝光他母亲第三者的身份后,骂声不断随后而来的营销诋毁,彻底毁掉他苦心经营的一切。
但鹿恬也因此进了一次医院,主治医生很严厉的警告她:“你不能再有剧烈等的情绪波动,这对你的病情很不利。”
她只是点点头,好像把医生的话听进去了,又没听进去,从医院回到家里,鹿恬先请来至交好友和律师,拟定她的遗嘱,他曾看到过这一幕,鹿恬决定死后将所有遗产捐赠,不留给那对母子占一分钱便宜的机会。
那私生子破罐子破摔,诅咒鹿恬早死,鹿恬手里有钱没处花,直接找人套上麻袋狠狠揍他一顿,打到他破相却找不到任何证据是鹿恬指使的。
孟靖东将看到过的事情又陪她真实的经历一遍,心底的疼惜在无尽蔓延,他的恬恬从不安忐忑一步步成长为理智果决,坚强的让他自愧不如,他无法想象,她失去所有记忆从这具身体里醒来时的苦闷是怎么排解掉的,成长为让他倾慕热爱的模样,她的坚强和自信让他自豪又骄傲,他的爱人比他还要优秀。
“管家叔叔,这些钱您发给家里的工作人员,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别亏待大家。”似乎察觉到大限之日即将来临,鹿恬吩咐好所有事宜,坦然从容的迎接死亡来临。
孟靖东此刻才发现他的懦弱,不敢看她从容赴死的模样,更想抱一抱这个时候的她,但这一切他都做不到。
鹿恬心脏病发的时候很淡然,几乎没什么挣扎,她离去之后,孟靖东站在角落里泪流满面。
……
当时的他也有梦到这一幕,那番绝望与不安几乎将他淹没,偶尔梦中醒来都是忍不住想哭,但那时无人理解他的情绪,即便是哭,也要在无人的时候。
孟靖东又重复开始失眠、精神不佳,他调节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使睡眠恢复正常,他是环梦集团、孟氏财团的继承人,不可以无缘无故的倒下,但他是人不是机器,调整很长一段时间才使表面上恢复正常。
孟母也曾见过他素描本上的女孩子,甚至在暗中找与之相像的女孩,其实那个女孩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救助过那个小女孩后,孟靖东并未怎么关注她,只是在两年后见到她才默默关注,但人和人是不同的,即便这人和他梦中人有五分相似,可她也不是她,孟靖东从未动过什么念头,但这人的怪异,他一直记在心里。
梦里的鹿恬死亡后,他再未梦到过她,而当原先的鹿恬要算计他、报复于宁萱时,孟靖东顺水推舟,也只是想身边有个与她相似的人可以常常看一眼。
可他没想到,一直关注的人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她变得越来越像他熟悉的那个人。
……
“恬恬?”
他无意识的压抑出声,鹿恬猛然惊醒,看着他眼角沁出来的泪水,莫名心疼,想了想还是拍醒他,“孟靖东,孟靖东你醒醒!”
孟靖东模模糊糊听到这一道声音睁开眼睛,骤然看到她出现在面前脸庞,想也不想的抱住她,迷茫的眼中渐渐充满光彩,他还未反应过来现在身在何处,迟疑片刻,轻声说:“恬恬,刚才我梦到你了。”
鹿恬诧异极了,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重重强调:“我刚才也梦到你了,我梦到你梦见我,还给我画素描。”
两人眼中都是不可思议,而后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因为我们今天去了神庙吗?”
孟靖东收紧抱着她双臂,埋在她颈窝摇摇头:“也许是的。”
鹿恬脱口而出:“可这外国的神庙也管咱们中国人的事情吗?”
“别乱说,咱们自己知道就好了。”想到这里的奇怪风俗,孟靖东拍拍她的臀:“明天我们再去神庙拜一拜,了断因果。”
鹿恬同意了,她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孟靖东没有放开,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口渴,还想去厕所。”
他忽然笑起来,鹿恬意识到话里有歧义,想要解释什么,下一秒他先松开她下床,再将她打横抱起,先给她倒了一杯水,再带她去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