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浒气得哭笑不得,咬牙道:“你个小坏蛋!看我揍你!”起身拉过她,在她腰里最怕痒的地方动手。
奉书恶作剧成功,格格笑着,坦然受罚,不一会儿就受不住了,往他怀里躲,双手乱抓,抓住他胳膊,死死抱住,“师父饶命!嘻嘻嘻,我、我不敢了……啊哈,别碰我……”
躲着躲着,忽然就动不了了,腰肢让他紧紧搂着。整个身子贴在了他胸前。气氛忽然变得安然又暧昧。脖颈中热热的,感到他急促的呼吸。
他怎么了?方才洗脚,闹到最后,就这个样子……奉书不敢动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让他轻轻放开。
他回到原处坐下,呼吸中仍然带着微微的气喘,低声说:“你身子不好,别熬夜了,快睡。”
奉书心里砰砰跳,从脸蛋到耳廓全都红通通。心里面隐隐约约的已经懂了。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懵懂无知的小孩。从胡麻殿下,到脱欢,到赵孟清,她清楚自己对男人的杀伤力。
师父是男人不是?这么简单的一点,怎么她以前一直没意识到?再强大的男人也会有弱点,他怎么会例外?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用自己独特的方法把他弄得魂不守舍。她喜欢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看他忍到辛苦的神色。这算是对他以前所作所为的小小报复。
她舒出一只手,语气软糯中带着无辜,“你拉着我,我睡得安心嘛。就拉你一根手指头,拉哪根,你说了算,好不好?”
杜浒看了她一眼,拒绝了,“那样我的手扭着,睡得不舒服。”
“那……那你过来一点,靠在我这里。”
“不去,靠在一起更睡不着。”
奉书期待地看着他,轻轻咬着自己小指头儿,“小耗子说,那天我晕过去,你可是把我抱了一夜呢。我却什么都不记得,多可惜。好师父,你再给我演一遍,成不成?”
杜浒神色微微窘迫,又看了她一眼,却回了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你还生着病呢。”
简直是前言不搭后语。奉书心中暗暗好笑,口中仍是娇娇柔柔的催促:“没关系,你抱着我,我心里欢喜,说不定就会好了。”
就是喜欢让他抱着,窝在他怀里,全世界的危险都被挡在外面,便是她最放松、最惬意的时刻。也许除了拥抱,还有些更进一步的亲密方式,她也不是太清楚。但只是抱着,她就满足了。
见他还犹豫,微微一嘟嘴,做出委屈的模样,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慢声细语:“奉儿是你的好媳妇,让你抱一抱,犯了哪条律法?就算你不愿意,就当……就当是陪我过家家,好吗?”说到最后,自己也不免动情,眼眶即刻湿了。
似曾相识的话,似曾相识的模样和语气。当年她也是这样求他抱。再拒绝,就真的算不上男人了。
杜浒小心翼翼地将她拉入怀里,“现在可以睡了吧。”
奉书在他身上蹭蹭,还不满足,撑着双手,用力往他身上爬。
杜浒伸手把她固定住,低沉着声音道:“干什么?”
“地上太凉……硌得难受……我……”
她知道自己是得寸进尺了,简朴的小帐子,底下只铺了一层毡布、一层毛毯,将青草、泥土和碎石隔开。以往她在上面睡的时候便不是太舒服,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今天她忽然想娇气一回。
况且,也有试探他的意思。她不知道杜浒对自己,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是顺着自己胡闹。要是自己太过分了,他也许还是会直接把自己推开吧。
可杜浒听了她这个理由,却没推她,而是轻轻叹气:“难为你了……”
奉书见他似乎是同意了,脸一红。本来没指望能跟他挨那么近,现在想自己下来,又舍不得了。他的身体好暖,好像一个有弹性的大垫子。
干脆直接趴在了他身上,头枕进他肩窝,小小的身子压在他宽阔的胸前,整个儿不着地。想把腿也放上去,可是两人四条腿都是圆碌碌的,总是滚下去,急得她乱扭。
感到他全身明显一僵,慢慢抽着气,道:“等等……”伸手抓过一条毛毯,塞着铺在两个人之间,又把她的两条腿儿挪了一挪,让开一些位置,这才咬牙,道:“就一会儿,听见没有?”
一会儿就一会儿。奉书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脸贴着他胸膛,闷闷地说:“那天我昏迷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像现在这样抱着我?你对我说什么来着?我没听到。”
杜浒凑近她耳边,认认真真地说:“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亲耳听到这句话,奉书想哭,闷闷地道:“再说一遍。”
“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还要听。”
“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奉书用力抱住他的腰,哽咽着说:“我也是……我永远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你爱我也好,讨厌我也好,只要我活着,我就跟定你,你别想甩掉……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永远、永远也不会……”
她哭得大口喘气,一个字也说不下去了,一呼一吸间,胸中隐隐作痛。
杜浒知道她仍然被病痛折磨着,却也束手无策,一面安慰,一面轻轻抚着她耳后的肌肤,让她勉强睡过去,然后慢慢把她放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的小乖:明天就出发南下了……有点难受……接下来几天……可能……没力气再调戏师父了……大家,多包涵qaq
第225章 0142
·故人满江海,游子下潇湘·
等奉书醒来,杜浒已经不在身边了。她听到他和忽兰一道,在外面来来回回的收拾东西。多余的帐子被收好,卷起来。钱财、衣物、武器,都被分门别类地整理好。
随即塔古娜走过来,帮助她穿衣、洗脸、梳头,最后给她套上一副新编好的狗尾巴草手环,连带着一个小布包,一起塞给她。
“这个能帮你早日康复。你可得好好养病,有什么需要的,别怕使唤你汉人师父。我还做了好些富余的,你带在路上。”
奉书勉强微笑着答应。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恶化。那些多余的手环项链,大约是用不上了。不过,可以给师父用……
塔古娜紧紧拥抱她,亲吻她的脸颊,又反反复复地让她保证,以后一定要回到草原来看他们。
“到时你可要做我小宝贝的干娘,给他起个汉名,好不好?”还没等奉书答应,又一拍脑门,笑道:“听说你们汉人有个指腹为婚的习俗,那个,这个……”
奉书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儿,才明白她的意思,一下子刷的红了脸,羞赧暂时冲淡了悲伤,呸的啐了她一口,“休想!”
塔古娜也是心血来潮,随后便自己摇了摇头,笑道:“不成不成。以后我的小孩,不管是男是女,都得自己择妻子、择郎君,绝不能听爹娘的。”
奉书跟着她嬉笑:“忽兰同意?”
塔古娜得意地说:“孩子是谁生出来的?”
奉书笑弯了腰,心中的阴霾彻底消失了。清晨的阳光映在脸上身上,照出充满希望的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