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丫还在重症监护室,不能随便看,燕雨楼只能在外面守着。燕雨楼想着和张二丫从前的日子,燕雨楼之前都没有留意,现在想来似乎件件都是开心的。不知不觉燕雨楼对张二丫的简单喜欢变成了深深的爱,这个变化是缓慢的,是一点一点的,不那么容易被人察觉,等燕雨楼发现的时候,张二丫已经在燕雨楼的心里扎根了,挥不去抹不掉。
燕雨楼在张二丫病房外守了五天,张二丫并没有醒,这五天燕雨楼没吃没喝也没睡,吃不下,也睡不着。这五天陆续有堂里的人来看燕雨楼,跟燕雨楼说着堂里的最新情况,燕雨楼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张家胜看不过去了,就近安排了间病房,给燕雨楼休息,燕雨楼困的的确不行了,就去睡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钟的时候,王度打电话来,说想约他见一面。燕雨楼本来不想见人的,但王度是个例外,还是得见一见的,有些话他必须要跟王度说清楚了。
燕雨楼到了约好的天台,王度先到了。
燕雨楼:“找我?王警官。”
燕雨楼的语气声音从未有过的冰冷陌生,王度一愣,燕雨楼还从没和他这样说过话,王度知道燕雨楼是因为他隐瞒了烈家兄弟的事而迁怒他。
王度:“对不起,二丫的事我很抱歉。”
燕雨楼轻笑:“抱歉?道歉能让小丫头醒过来吗?”
王度:“关于烈家兄弟的事,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我是为了......”
“我知道”燕雨楼不等王度说完就不耐烦地打断了王度的话,“你是为了李二的老婆嘛,我知道,现在你满意了吧?别人的老婆你也得到了吧,李二也被你抓起来了吧?不过我就想问问你,王大队长,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王度当然记得,两人合作之内的事不能隐瞒对方,何况关于烈家兄弟,燕雨楼特地问过,王度怕燕雨楼知道烈家兄弟是疑凶会私自报复打乱他的计划,就隐瞒了这件事,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严重的后果,烈家兄弟竟不同于常人,听燕雨楼的口气,似乎燕雨楼还知道些什么。
王度:“我只是怕你会意气用事,打乱了我的计划。”
燕雨楼讥讽道:“怕打乱你的计划?是勾引别人老婆的计划吗?”
王度瞪着燕雨楼,气的说不出话来,玉静淑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是李二抢了他的,他只是想把本属于他的女人夺回来而已,这有什么错。何况整件事这只是末节,他计划的目的初衷都不是为了这个,而是为了抓捕罪犯。
燕雨楼:“现在你的目的都达到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都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王大队长不会是要过河拆桥来抓我的吧?”
“我的目的并没有达到,静淑死了,李二也死了,连静淑的女儿小月儿也死了。”王度黯然地说道,他向燕雨楼隐瞒烈家兄弟的事,也的确有自己的小心思,不过到最后这一切最后悔的就是他自己,一切计划好好的,让他没想到的是烈家兄弟竟然能在警察全副武装的情况下逃脱出去,最后烈家兄弟杀了李二,杀了玉静淑,连小女孩都没放过。王度很自责,本来他对燕雨楼瞒着烈家兄弟的情况是为了对付他们,没想到反被其害,都是他的错,不然无辜的人就不会死。
“什么?”燕雨楼这几天一直在守着张二丫,其他的事他都不知道,堂里的弟兄来看过几次,也都没跟他提起,可他所有的心思全都在张二丫身上,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哈哈哈哈......”反应过来的燕雨楼冷笑不止,“这都是你自作自受,是你活该,你王大队长也有今天?哈哈哈哈......”燕雨楼想着,李二死有余辜,李二的老婆,既然是李二的老婆,能有今天也算不上多冤枉。笑着笑着燕雨楼就笑不出来了,王度自作孽,可凭什么连累了张二丫也变成今天这样,张二丫这么可爱善良的女孩她招惹了谁?
燕雨楼笑声嘎然而止,一把抓住王度的衣领,狠狠地把王度推到天台电梯房的墙上。燕雨楼怒视着王度,举起拳头,他真想一拳打死王度。王度闭上眼睛,他了解燕雨楼的愤怒,那种痛苦,燕雨楼生气也是应该,因为他的心情和燕雨楼一样,何况玉静淑死了,他也不想活了。燕雨楼抬起的拳手攥了很久,并没有打出去,好半天松开王度的衣领。
“你救过我一命,今天我也饶你一回,我们俩扯平了,从此两不相欠。”
燕雨楼搁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几个月的相处,几个月的信任,几个月的友谊,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燕雨楼先回了家,把一直放在身上的药取了出来,如果王度没有瞒着他烈家兄弟的事的话,或许这瓶药燕雨楼会给王度的,让王度找人研究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现在,燕雨楼只好私藏了。燕雨楼拿着这瓶药盯着看了半天,这瓶药是烈家兄弟和自己向上强大体能的来源,也是改变自己人生的祸首,要不是有了这瓶药,烈家兄弟也许不会觊觎墨鱼会,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
燕雨楼看了一会,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把药收起来,又去了医院看了会张二丫。
张二丫已经从重症监护室移到普通病房,张二丫还没醒,医生判定重度昏迷,已经趋于稳定了,燕雨楼守在张二丫身边,轻抚着张二丫绝美的脸,默默无言,虽然现在张二丫几乎快变成了植物人,也不知道何时会醒来,但燕雨楼已经下定决心,张二丫不论如何,他都会对张二丫不离不弃。
下午的时候,张家胜洪飞到了,说兄弟们请燕雨楼去总堂开会。
燕雨楼点了点头,让张家胜安排几个陪护照顾张二丫,就随张家胜洪飞去了总堂。
燕雨楼到了,牛头山不拘寺,不拘寺大门紧闭,并未开门。燕雨楼到了之后,寺门突然大开,从寺里出来两队人,山下到寺门在道两边排成两队列队迎接。燕雨楼眼神漠然地走在最前面,张家胜洪飞跟在燕雨楼身后。
燕雨楼到了四空堂,这里是清风堂的总堂,现在四空堂外的内院站满了人一直延伸到四空堂内,全都是小哥以上的人。一个半人高的大鼎放在四空堂正中间,代替了原来的小香炉。清风堂的几个大哥都站在鼎两边。燕雨楼到了之后,中间的人都齐刷刷地站到两一边,给燕雨楼让出了一条路来。
张粗胜和洪飞跟着燕雨楼后面,站到了大鼎两边。
刘通拿着三柱又大又粗的香点了,递给燕雨楼,燕雨楼独自一人对着佛像拜了三拜,把香插到大鼎中,等燕雨楼做完这一切,清风堂的其他大哥才拿起香点了,只是其他大哥的香要比燕雨楼的小一些。
其他大哥都和燕雨楼一样对佛像拜了三拜,插在鼎中燕雨楼的香边上,把燕雨楼的香围起来。然后是堂内其他大哥的师爷秘书,依次拜佛,最后是堂内的小哥。
燕雨楼在来之前并不知道张家胜叫他来干什么,也没有人告诉他这是什么仪式,但刚一到山下,看到出来迎接的人,燕雨楼就明白了,这是他继任清风堂大哥的仪式。
燕雨楼从大门走到内堂,再到四空堂,燕雨楼觉得这条路好远,这是一条不归路,燕雨楼本是堂会的克星死对头,燕雨楼怎么都不曾想到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当是堂会大哥,这真是太讽刺了。可燕雨楼已经无所谓了,这个世上,该正直的人不正直,像警察,有几个好人?燕雨楼以为王度该算一个,可王度做事的方式也没他想象的过明磊落。该邪恶的人不邪恶,李二、刘铭,烈龙,哪个又不是重情重义?对兄弟对亲人情谊深重?相信的人欺骗你,你欺骗的人却真心待你,是非黑白燕雨楼已经分不清了。
可这一刻,燕雨楼却觉得不分的清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整个堂会都是他说了算。以前,燕雨楼总想着将堂会铲除,并一直为之努力,最终却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现在,燕雨楼已经不打算这么做了,整个堂会都在自己手里,不如不试着换一种方法?既然从外部解决不了问题,就直接从内部根源解决,他现在是清风堂的大哥,手握整个堂会的生杀大权,让这帮人再不做违法犯罪的事谁敢不从?
仪式结束,小哥各回各的地盘,几个大哥聚在四空堂开会。
燕雨楼坐在正中,刘铭死后燕雨楼已经是清风堂的大哥不二人选,除了刘通稍有异议外没谁反对,但刘通一人势单力薄,没人认为他可以胜任大哥的位置,何况燕雨楼是二当家,排也除不到刘通,刘通也无可奈何。
燕雨楼问道:“大哥的事情怎么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