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郝建的电话时,曾子荣正在锦龙酒店的高级套房里打麻将,今天手气好得出奇,四个多小时了,全部都是他一个人在和,还是大和和天下,前面的堆着的“伟人”呐都有10多厘米高了。
“哦,小郝书记啊,真有这档事么,我真还不知道呢,你说我虽然是分管外宣这一块,可我还有其它的事情,也不是每一篇文章都审得到啊!你说是不?”
“是,曾市长,你肯定不能审到,我想。。。”
“小郝啊,这点我可能办不到,言论是自由的,新闻是开放的,我们虽然管着新闻,但不能因为我们的行政干预而让新闻失去了自身的本真,你说是吗?哦,哦,你要日报明天发表申明,这怎么可能呢?那需要作者亲自来发,而那作者莫须有,我们找得到吗,你也找不到吧!这事也只有慢慢来查,我相信总有一天报社会查清楚,到时再给你郝书记一个交待如何!”
“曾市长,可是。。。”
“别可啊可啊的了,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说完曾子荣挂了电话,嘿嘿冷笑了两声,他相信郝建应该听懂这句话,早知道我的能量,何必还要与我为敌,早知道我追求着林婉茹,为什么你还要横刀夺爱呢!郝建啊郝建,只要我在东首一天,你就甭想有一天好日子过了。
“曾市长,你的脸色好吓人啊!”
“欣怡,是吗?”曾子荣笑眯眯地往贴到身边的女人丰满的胸部上抓了一把。身为官二代的副市长,投怀送抱的漂亮女人多得数不过来,但玩来玩去,还是陈欣怡有点林婉茹的味道。
“不是吗,你在人家身上撒欢的时候就是这眼神,嘴巴里还念叨着捅死你捅死你。。。”
“呵呵,欣怡啊,现在才知道女人不要脸时,比男人还可怕,真是个无底洞啊。。。又想了是不,”
“子荣,别人叫你市长,在我眼里,你可是我男人,是我的靠山,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哟呵,欣怡,我的小宝贝,这怎么可能呢,看不出了,平时装得清汤寡水的,原来心机蛮重的呢!”
就这一点不像林婉茹了,曾子荣虽然带着笑,但脸上已经有点厌烦了。你说良家女人,自己也不知道几斤几两,乍那么贪得无厌呢,之前还是一个不带编的歌舞团一个小演员曾子荣一句话啪地一下把她提到了文化局当文化稽查大队队长,怎么还不知足呢!换作林婉茹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她就不会。
“远东,报社那边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怎么可能呢,又不是什么大事,拖他几天还不容易啊!曾市长,我还有个想法。。。”郭远东眨了眨眼睛,曾子荣摆了摆手,刘老板,陈欣怡他们几个便走到外间去了。
郭远东对着曾子荣耳边嘀咕了近十来分钟,曾子荣的脸慢慢舒展开来,
“好样的,你这套组合拳打得好啊,郝建他不死也要掉层皮了!呵呵,远东啊,看不出,看不出,你是个人才啊!”
郭远东听得曾子荣的表扬,浑身也泛起了鸡皮疙瘩,这是夸奖还是讽刺呢,敬爱的曾市长啊,我也不想要你给我承诺什么,只要你以后不给我来一刀就阿弥陀佛了。
。。。。。。
“这还不是扣人吗?哥,你走我留下来!”吃完了饭,曾三爷放话,其它人可以回去了,县委书记留到村里,彭岗说道。
“放肆!这是扣人吗?有这样好酒好菜侍候着来扣人的么!我这个县委书记平时下村调研得少,三湾村还是第一次到,曾三爷特意请我歇息一晚,不合适么!”
“郝书记,你。。。”邱永金见郝建同意留下来,心里也是一百个不同意,村里的这些乡亲们野蛮着呢,万一又起了争执,有人趁黑动了手怎么办啊!
“老邱,不是我批评你,这事彭岗有直接责任,但你也负有领导责任了,都多年的老领导了,这点经验还没有么,由着彭岗那性子使,动用警力来处理人民内部矛盾,合适吗?回去你写份检查,交给常委会,彭岗停职留用半年。。。”
听到郝建与邱永金的对话,曾三爷紧蹙的眉头也渐渐伸展开来,这位郝书记还真是能够与老百姓说话的人啊,
“郝书记,你说。。。你说。。。”
“曾三爷,是啊,彭岗真是我老弟,都是他太性急了。。。”接着郝建还把自己的过去跟曾三爷说了一道。曾三爷捋了捋胡子,连连点头说:
“难怪啊,难怪啊,人人都说咱县里有个好书记,心肠好,关心咱庄稼人,是咱贴心人啊!”
见曾三爷口气慢慢柔和下来,郝建知道自己的工作取得效果了,这时人群根本没有一哄而散的趋势,相反大家都吵着要郝建讲讲县里的情况,郝建又把县里的总体经济发展战略和移民的安置政策跟大家说了一通,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全都忘记了休息,等他们意识到郝书记还没有休息时,鸡叫了。
第二天,等邱永金带着一大帮干部来时,郝建正在曾三爷的家里喝着甜酒蛋呢。而曾三爷一家上上下下地都在忙碌着,收拾好东西,准备搬迁。
全村没落一家地答应今天搬走,一场因为报道的闹剧就这样化解了,曾三爷与郝建还交上了朋友,郝建笑着对邱永金说我还没有扶贫联系户,我看就定到曾三爷家了。邱永金刚想答话,曾三爷抢先答上了,“联系户还可以,扶贫我看就免了,那边安置下来之后,我准备开家药铺,也来个致富奔康的,不能给郝书记掉链子啊!”
在曾三爷的陪同下,郝建到水库边转了一上午,曾三爷一边走一边说到关于沱江边上的鬼故事,把郝建与邱永金逗得咯咯作笑。走到土洞村时,曾三爷抬手一指,“你们看,那间石房子,正是苗王吴八月的行宫呢!”
土洞村,也是即将淹没的村落,现在村民都搬进县城里去了,整个村子空落落的,显得十分萧条,但是一排排整齐的石头大房子,石头房子的外墙到处都是外八字开的小眼,曾三爷说那是枪眼,里面的人看得见,外面的人根本看不着。看到这些房子,就让人想到曾经的炮火翻飞。
井字纵横排开的青石板街道,古老的碾房,碾房旁边的那一排双人合抱粗的古树,无不向人们倾诉着这个村昔日的兴旺。
乾隆六十年正月,贵州松桃,湖南永绥(今花垣)、凤凰、干州(今吉首)等地苗族农民在白莲教反清宣传的影响下,为反抗官府、地主、高利贷者的剥削与压迫,由石柳邓、石三保、吴八月、吴半生(本名吴天半)等人领导,发动起义。起义苗民提出“逐客民 (指满、汉地主、官吏)、收复地”[7] 的口号,“穷苦人跟我走,大户官吏我不饶”[8] 为号召,各地苗、汉、土家族人民奋起响应,起义势力很快发展到黔东北、湘西及川东三省接壤的广大地区。
同年二三月间,清政府调遣云贵总督福康安、四川总督和琳、湖广总督福宁率领七省兵力十余万人,分路镇压。起义军以“敌有万兵,我有万山,其来我去,其去我来”的战术,四处出击。
吴八月在干州狗拜岩战役中,歼灭福宁所率六千余人,福宁仅以身免。吴半生在凤凰厅大鸟巢河一带,阻击福康安达半年之久。
八月,聚集在平陇的起义军推吴八月为苗王,石柳邓、石三保为将军。清政府为摆脱困境,采用剿抚并用的措施。
九月,吴半生被奸细俘获。十二月,吴八月因叛徒出卖被俘。嘉庆元年(1796)六月,石三保又被叛徒诱至坳溪被俘。由于起义领袖相继遇害,起义军开始失利。九月,清政府委任额勒登保代替先后病死军中的福康安与和琳为统帅,调集重兵围攻起义军,至十二月,起义军的最后据点土洞村石隆寨失陷,石柳邓战死于贵鱼坡,起义失败。
清政府为了安抚湘黔苗民,实行羁縻政策,推行改土归流新政,对大牢里的吴八月使尽各种手段,诱其投降,许他苗王,给他朝廷三品官级,遭到吴八月拒绝,因为朝廷敬重他的民族气节,恩准他全尸赐死,一代枭雄吴八月于1797年1月23日服毒死于古阳城中。
“这有上千年的历史了,想想也可惜啊,好端端的一个村子就这样说没就没了。”
“曾三爷啊,要不是为了古阳的大发展,谁愿意这样做啊,你看三峡大坝,沿江的名胜古迹还不是被淹没了,是啊,其实我们应该把土洞这样的古村落保护下来,整体往上搬迁,修旧如旧,可是我们的财力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郝书记,看你说得那么感伤,这又是何必呢,过去的都过去了,新来的还是要来,谁挡得住呢。再过几百年,长潭岗水库也不成为古阳的历史了么。人生更迭,事业兴衰,本就是历史规律啊!我还只道是苗王有些不识时务,逞一时之豪气,输民族之机遇呢!”
“老邱,你这话就有点失之偏颇了,记住历史,就是尊重历史,前车之鉴,我们不能不重视啊,尤其是我们这些执政一方的人,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道理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思考啊,苗王这个人,是非功过早有定论,不过依照现在来看,还真有点说不过去呢!”
“郝书记,你也同意我的观点?”
“老邱,我是想,顺应时势需要,顺应民族大融合,这也不算变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