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郝建便回到了办公室,刚刚沏了一杯茶,抓起茶几上的报纸,往沙发上一靠,上下眼皮一碰,呃,居然睡着了。太累了,也不知那贱女人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腰酸背痛地逮个地方就想躺一会儿,昨晚,就想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样,他与张玉蓉彻夜彻夜地疯狂……
“呵呵,郝书记,这大清早的,你就睡着啦,日理万机啊,要不是紧要的事,我也不来了,没打扰你休息了吧!”
“哦,黄主席,请坐请坐,我来给你倒杯茶喝!”郝建起身倒了杯茶水放到黄其昌的前面。黄其昌立马收回了四处环顾的目光,什么意思,想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呗,郝建心里亮得狠,“黄主席也懂风水,我这办公室摆设得不好?”
“哪里哪里!我哪懂什么风水,何况咱们共铲党员,心里只装着马列,也不允许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呵呵,本来也不应该麻烦你的,郝书记,你看这报告,我找到了冯县长,又找到了韩县长,他们都说现在财政紧张得狠,没有钱,我就不明白了,一个这么大的县,这区区5万块钱都拿不出来,我的这次澳洲考察,是经过常委研究了的,他们不拨款,这摆明了是嫉妒,是发难,呃,大家都是县领导,一个屋檐下呆着,互相拆台,何苦呢……我也懒得和他们一般见识,没办法,只有厚着脸皮找你来了!”说着黄其昌把报告放到了茶几上,喝了口茶,双脚一跷,搭起了二郎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郝书记,一个班子,大家应该推心置腹互相理解才是,才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如果都这样使肘子,下套子,还不如现在就解散了都……”
一看那肥嘟嘟的那张脸,郝建忍不住心里发笑,不愧是官场上的老油条,假话都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他拿起报告一看,是去年的报告,前任书记王望华签的字,“是啊,黄主席要去澳洲考察,哪个又不支持呢,不过今年呢,市里面不是来了个新规定吗?凡是县级领导出国考察的,必须要经过市委彭书记的允许,你这报告是去年的,上面还只是王书记的签字,王书记毕竟也只是县委书记,我想志清县长和启坤县长也不是故意为难你,他们也是给上面的规定给为难了,黄主席啊,你也要为他们想一想,这样吧,你把报告换一换,彭书记签字了,你拿给我,我亲自去财政局帮你要钱去!”
果然名不虚传,这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县委书记,真有几把刷子啊,无论心智与谋略都比王望华强多了,看来自己遇上了真正对手了,黄其昌暗自腹诽,表面上依旧是笑容可掬,“哦,郝书记说的也是!领导嘛,就得带头执行上面的政策,这样才能服众啊,你说的我照办就是。说归说,我还得感谢你郝书记,听了你这几句话,我的心里便敞亮多了,是啊,启坤县长,志清县长,他们也有他们的苦衷,现在财政这么吃紧,而我们一个个都想的是怎么花钱的事,也对不起咱古阳的老百姓啊,回头我请他两个吃餐饭,你有时间也参加啊,把这事说开了,大家心里都敞亮了,紧密团结在你的周围之下,带领咱古阳的人民群众,搞个二次创业,我就不相信,古阳没有美好的明天!”
“谢谢你了,黄主席,你能这么想,那是我郝建的福气啊!县委经济工作会后,马上就是两会了,在二次创业的论题上,我们县委还等到你建言献策呢!”
一定!一定!黄其昌出了书记办公室,司机老麻也是心疼他走路,启动了车子,缓缓地向他开来,算你狠,老子陪你玩到底,等着吧!黄其昌埋着头,一路嘀咕着,听到一声喊,猛然抬头,却以为车子要向自己撞来,身子一闪,踩到了墙角边的西瓜皮,身子往前一扑,狗抢屎,磕坏了两个门牙!老麻赶快走下车子要扶他,没料到他一掌就打开了老麻司机的手,“扶我,你还嫌我今天这丑丢得还不够么!”司机老麻站也不是走也不是,正不知所措,恰恰这时,邱永金看见了,“呵呵,老麻,你不用扶他,我们老黄,就好地上那一口呢!”
黄其昌咬了咬牙,“麻忠,还不扶我,你还嫌我今天这丑丢得还不够么!”台词一模一样,但麻忠明白,意思绝对不一样,给别人当车夫难啊,伴君如伴虎!
中午郝建回了趟家里,下午姚平结婚,郝建想带上妻子和女儿一道去喝喜酒,一家人去,尊重一些。小思雅睡着了,那甜甜的笑脸非常迷人,郝建忍不住要亲一口,没料到葛晶晶洗好了澡,刚好看见了,连浴袍也顾不得穿了,急走出来骂道,“刚睡着你一会儿,就要吵醒她么?你这个没良心的爸爸!”郝建的小九九被识破了,不由苦笑了一下,好爸爸当不了,就怕好老公也没有能力做好啊,抱了妻子来到卧室,这回是拟将剩勇追猛寇了,也还算好,一个小时之后,葛晶晶算是心满满足了,睁开迷离的眼睛,“老公,你瞧我们的小思雅睡得多香,越看越讨人喜欢,你瞧那红朴朴的小脸蛋,白白胖胖漂漂亮亮的,你说她是像我,还是像你多一点呢!”
“是啊,睡得多香,这一点太像你了,老婆,刚才你叫出那么大的声音,她居然没有被吓到,呵呵,胆子特大啊!”
“懒理得你,我起来给女儿冲奶去!”
郝建如释重负,再也不敢多事,真要惹起妻子的火来,以他目前的体力估计,吃不消啊!
睡了一觉,醒来时下午四点,感觉到精神好多了,“晶晶,换身衣服,等下我们到吉卫喝喜酒去!”
“我去了,小思雅怎么办,她那么小,总不能带着她一起去吧,婚宴上太吵了!”
“不是还有小姨么?”
“小姨她上个星期走了,杨国成的妹子让公安的给抓了,那边的公安局传话来了,有些事情她得去处理一下!”
“她不是与杨国成离婚了吗,他姐姐的事情她现在还要管啊!”
“你知道小姨这人,外面冷冰冰的,内心里却是一股子的热火呢,现在杨国成进了大牢,他想管也管不了啊……找到了小姨,她能不管么?”
接下来郝建便听到了一件令人发指的事:杨国成的姐姐杀害了自己的母亲。杨燕妮,杨国成的姐姐,郝建见过两次,37岁左右,吉卫县和塘乡人,和杨国成一样,细皮嫩肉的,长得也还算可以。杨某结婚两次都离了婚,案发前带着女儿跟母亲生活在一起。平时,杨某只要没钱就向母亲刘某索要。1999年1月份,杨某再次向母亲要钱被拒,心怀怨恨的她将温度计砸碎取出水银倒在饭勺内,强行喂其母喝下,随后用衣物缠绕母亲头面部,致母亲刘某死亡。案发时,杨某7岁的女儿在另一屋内。随后,她翻出母亲的钱,带着女儿和尸体一起生活两个多月,后因无法忍受尸体腐烂气味才搬走。因楼内气味刺鼻,邻居报警得以案发。后来邵佳美又说起此事,说的时候她都是脸色花白,浑身在发抖,她说:
庭上,杨某接受讯问时,不用公诉人多问,杨某显的格外冷静,详细描述杀母细节。”我要钱,她不给我”,回忆起杀害自己母亲的情节,杨某脸上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没工作也没钱,就是想要钱,她不给我。”正是因为老母亲拒绝了她的要求,杨某起了杀心。
事发当晚,杨某将温度计砸开,将水银倒在饭勺内。杨某按着母亲的头强迫她将水银喝下,意识到危险的刘某拼命挣扎。这时,杨某7岁的女儿吓的直哭,杨某让女儿去了另一间卧室。随后,杨某立即在家中翻找起值钱物品。
案发第二天,杨某将尸体拖入卧室,并用胶带捆绑。随后,她把卧室的门锁上继续带着女儿在屋内生活。两个多月后,尸体腐败的气味越来越重,杨某只得带着女儿搬离。其间,她多次返回住所,用洗衣液及清凉油掩盖尸体腐烂的气味。
据悉,案发源于邻居的报警。因楼内长期泛着恶臭,住在该楼的一位住户报警,民警赶到现场,反复敲门无人应答后,民警联系开锁公司打开防盗门。进入房间后,经过辨认,床下有一具早已腐败不堪的尸体,尸体被一个蓝色的被子盖着,手脚都被人捆绑。经过侦查,警方锁定了犯罪嫌疑人杨某……
哇地一声,小思雅醒了,郝建伸出手要抱抱,她却瞪了一眼,扑到妈妈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你看,再不回来,连女儿都不要你了……哦,昨天他爷爷来了,给思雅带了好多东西,你看这香木链子,说是海南那边弄过来的,这得多贵啊……”
“他爷爷?”
“是啊,彭爷爷,给孩子买那么贵的东西,我也道不好,可是……”
郝建心里打起了鼓,抓起那梨木手链子一看,花纹美丽、色泽柔和,芳香入鼻,立时又想到过去所受的苦,想到养父郝成龙,脸部肌肉慢慢抽搐,“晶晶,你,你不该收了他的东西,思雅的爷爷只有一个,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