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就在楼下,但也不能这样快啊,郝建坐了电梯下了楼,走到了小林子坐了好一阵子,想想这一进领导的家了,这是福是祸?要说张玉蓉,上次都被他一个电话打得摔手机了,这一回当了自己的书记了,能不能做到不计前嫌,原谅自己了呢?又或许人家是大领导,心胸宽广,根本没把他当一回事也说不定啊!
手机一响,收到了一条短信,不看不知道,一看竟然是老上司张玉蓉发过来的,心下激动得不行,醉意利马就醒了大半,忙点开来看。
张玉蓉短信里写的是:你怕了吧?
郝建又惊又喜,难得她还关心着自己的想法,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家里应该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吧。要不,她怎么敢有胆子当着老公的面给自己发短信呢?
哦,对了,应该是她老公没在家吧?带着心里的疑问,回复了她的短信:我就到楼下了,哦,张部长喜欢抽雪茄,我特意给他带了包!
张玉蓉很快回复了他:丢了吧,闹心,他不在家。
郝建忽然间就兴奋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他又不急,于是大着胆子继续回复张玉蓉的短信:我现在在楼下面的超市,总得买点东西吧,又怕你家里人不喜欢,你说你公公婆婆他们喜欢吃些啥。
张玉蓉回复很简单:没跟他们一起住。
郝建这才明白,原来她夫妻二人分家独居,张立伟陪着父母住政府家属院,她与儿子东东住沃福花园,而现在儿子不在家,她独守空房,怪不得敢主动发短信给自己呢。从她发来短信的字里行间,似乎可以看到她的寂寞与空虚,而她在寂寞的时候主动联系自己,那岂不是代表她对自己……当下欣喜若狂,发短信过去:好,我这就来啦。
但这种短信冲击而带来的兴奋与果敢并没有持续多久,来到门口,郝建又有些忐忑了,今天晚上,与往常不同,今天见的是自己的直接领导,又是一个家世显赫的贵妇,心里颇有几分自惭形秽,脚步迟迟不动,竟然不敢进去见她了。
他在门口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暗想:“靠,老子自卑个屁啊?她张玉蓉再有钱再富贵,还不是靠她老公才得到的,她不比老子强多少。再说了,老子行得端坐得正,又何怕她来?”想清楚这一点,暗哼了一声,迈开大步就往里进。
郝建小心翼翼来到了房门口,四下环顾,发现附近没人,这才松了口气,伸手要去按门铃,忽的心中一动,且慢,别急,先搞清一件事再说吧,今天张玉蓉一反常态的诱自己上门,是真的只为寻自己排遣寂寞,还是在家里布置好了陷阱,只等自己上门就喊打喊杀?要知道,甭管她的心胸再过宽广,也无法掩盖自己咒骂过她的事实啊。她身为小肚鸡肠的女人,怎么可能彻底既往不咎?嘶……这女人的心思实在古怪,不得不防啊。
他忽然间很后悔,为什么要受她的激将法找过来,如果她设了什么陷阱对付自己,那自己不是自投罗网?唉,定力还是不怎么滴,人在想法的驱使下,很容易就头脑发热,做出平时不敢做的事情。还好自己临门勒马,否则,说不定自己今晚上就栽在这儿了。
他正站在门口暗呼庆幸,房门忽然无声无息的开了,一股香而凉爽的风从门内扑将出来。他一个没防备,被这股香风吹个正着,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定睛看时,惊喜不定,是张玉蓉迎了出来。
哇,大白天的穿得这么迷人啊,身上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薄纱睡裙,借着门口的灯光,可以轻易透过薄纱看到她的虚影,睡裙裙摆极短,将那双雪白修长的大腿露出了多半。往地上看去,她那纤瘦秀美的玉足上蹬着一双粉红色的麻质凉拖,在拖鞋的映衬下,她的脚丫显得越发玲珑动人。再把目光转回她头上,只见她披着一头湿漉漉的秀发,面上素颜朝天,美眸微微眯起,下颌略抬,表情似笑非笑,实在是冷艳勾人。
郝建本来还在怀疑她给自己布置了陷阱,可是现下见到她的真人,魂都飞了,哪还顾得上别的,又是惊艳,又是自惭形秽,结结巴巴的说:“局长……张书记,你……你好。”
张玉蓉面带讥笑的瞧着他,语气轻飘飘的问道:“既然有胆子来,怎么没胆子敲门?”郝建愣住了,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来了?”张玉蓉说:“我有眼睛,可以看呀。”
郝建看看她,又看看她所在的别墅的格局,发现最少有三扇大窗正对着自己走来的方向,那就怪不得她能提前发现自己了,笑道:“我……”
张玉蓉似乎根本就没期望得到他的回答,将柳腰一拧,身子就侧开了,淡淡的说道:“进来吧。”郝建往门里望了望,可惜,这只是一道门廊,并不长,什么都看不到,仔细辨听,屋里似乎没有什么额外的动静,可越是安静越是心虚,试探着问道:“你……你家里真没人?”张玉蓉鼻间轻嗤,冷笑两声,看都没看他,也不说话。
郝建被她一激,恼羞成怒,脑袋一热,迈步就往里进,心说今天里面就是龙潭虎穴,老子也要闯上一闯,就不信了,她张玉蓉真有胆子暗算老子?
他经过张玉蓉的身边,闻到一股幽香,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伊人脸色讥诮的跟他对视。
郝建低声道:“好香啊你。”张玉蓉不为所动,轻描淡写的说:“早上你也喝酒了?”郝建说:“喝了,还喝了不少呢。”
他边说边往里进,由于不熟悉屋子里的格局,便只是顺着门廊往里走。张玉蓉反手将门关了,举步跟上去。
郝建绕来绕去,不知道怎么的就来到了客厅里。客厅里的布置与装修让他大开眼界,就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彻底被这里的豪华气派所震慑住了。
张玉蓉走过来说:“怎么不走了?”郝建说:“我得换鞋吧?”张玉蓉看了眼他的皮鞋,摇头道:“用不着。”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沙发跟前。郝建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一边,小心翼翼的坐在这架巨大宽阔的棕黄色真皮沙发上,不坐上去不知道,一坐上去,舒服得简直无法形容。
张玉蓉对他还算客气,给他沏了茶水放在身前茶几上。
郝建也是真渴了,端起来就喝,喝了两口后放下茶杯,瞥见张玉蓉正盯着自己,讪笑了下,问道:“东东中午不用接啊?”张玉蓉反问说:“打听这干吗?你怕他突然回来?”郝建尴尬的笑了两声,道:“我就是随便问问。”张玉蓉讥讽他说:“既然你没胆子,那就不要来。”郝建听了这话,气往上撞,道:“得了吧,张玉蓉,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趁早明说,别跟我兜圈子。”张玉蓉冷笑两声,道:“我打鬼主意?说你猪脑子真是抬举你啊,你连猪脑子都不如。你可别忘了,是你说想见我的,不是我主动请你来的。打鬼主意的是你,不是我。”“哈……”,郝建勉强干笑了一声出来,暗道一声惭愧,道:“我……自然也没打鬼主意,就是有日子不见你这位老领导,心里挺想念的。”
张玉蓉没再讥讽他,问道:“你长本事啦,刚当了副乡长就搞了个大项目!”郝建心下一疼,没想到她虽然还没上任,但对塔山的事还是蛮关心的,尤其是问及自己,当下心里十分感动道:“是啊,这还不是人家看着你这个书记的面子,要不然那么大的项目哪会落到我们乡上。”张玉蓉淡淡的说:“别拍马屁了,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满口谎话而脸也不红一下的人。这下你可失望了吧,李梦男调走了,嘿嘿,不用你侍候了!”郝建自不知道她为什么又提及李梦男,笑了笑,道:“还是算了吧,美女可不好伺候。就像你,你觉得你好伺候吗?”张玉蓉翘了翘嘴角,没说话。
郝建又拿起茶杯,把里面的水一气喝光。张玉蓉冷淡的说道:“让你伺候,我可没那个福气?想都不敢想。”郝建笑嘻嘻的说:“要是你需要,我也不会拒绝的,作为下属,随时都要作好牺牲自己的准备,为领导服务一下算得了什么?”张玉蓉也不生气,淡淡的问道:“不拒绝,我呸!还好意思说呢,我都没有脸听!快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啦?”郝建也不客气,把乡里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把自己的打算给汇报了一下,不曾想张玉蓉想也没想,点头答应了,心头一阵高兴,厚着脸皮笑道:“我可没想到,没想到……”
张玉蓉直勾勾的盯着他,柔柔的道:“东东住校的,星期六才回家。”郝建又惊又喜,结结巴巴的说:“是……是么?”张玉蓉抱起胳膊,道:“呃,有点累了,算了,你如果有心给领导服务一下,那就去洗个澡吧!”
是不是领导玩那姿势也玩上瘾了哈!郝建喜不自禁,道:“真的啊?”张玉蓉说:“你自己看着办吧,呃,过去的胆子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