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青干班,那肯定提干的事情是有谱谱了,上次就听邓明说起过这事,但事情千变万化,谁也说不准,更何况还是官场里的事情,这事不到开花结果的一天,任何人都不敢大胆奢望。照这么说,三个月当上副乡长的梦想是越来越接近啦。
郝建十分激动,看着李梦男娇艳欲滴的妩媚样子,真恨不得扑上去来上一个热烈的拥抱!
“李书记,其实我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你?不和家里人说一声!”
“李书记,我离婚了,三个月前,现在我是孤家寡人,一个人吃好了,全家人不饿!”
“小郝,真看不出你思想还蛮新潮的嘛!”现在这时代真够解放的,离婚的比结婚的还要多上好几倍,更不用说那些闪结闪离的了。老同学杨平就是其中的典范,这家伙现任的妻子已经是第九届了。不过听着李梦男的口气,明显太多的嘲讽意思,敢情她思想极为传统啊。
“家长里短,人人都有本难念的经,既然不能相守,好好的分开我想也算是彼此之间对爱的一种尊重吧!”
“噢!”
李梦男眼睛闪了一下,郝建也跟着笑呵呵地问,“李书记,你这么优秀,我想大哥肯定把你当着小甜心,含到嘴里怕化了,捧到手里怕别人抢了吧!”
瞎说什么呢!李梦男怔了一下,眼神迅速暗了下来,盯了盯郝建,说了声好好休息吧,说完便推门走了。
怎么,她又不高兴了吗?自己哪一句话又开罪了她啦!真是女人的心,海底的针,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对于李梦男,郝建也不知道多少,与姚丽群的接触中,他们也从来没有说及李梦男的情况,郝建不问,姚丽群也不说,两人都不是喜欢在别人背后嚼舌根的那种人,他只知道,冰山美女一样的李梦男,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
他想到了:李梦男住院的那几天,好像没有一个家人来探望过,按理说,遇到那样的情况,她的家人肯定会守在床边啊。还有那晚,她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哭,哭得十分伤心,还摔坏了手机。这种情况郝建也有过,那是在和前妻吵架的时候,难道说,她的家庭生活也不幸福么?
这么想,郝建有打算了,以后尽量少在李梦男开这种玩笑,动不动就问及别人的家庭生活,你安的是什么心呀。
酒意开始上来了,郝建躺上了床,眼睛没来由的一闭,满脑子里都是李梦男脱光衣服,依偎在自己怀里,百倍娇柔的样子。一时怒火中烧,把铺盖揉成一团,翻身压了上去。
李梦男回到宿舍,翻来覆去的也是郝建那帅气阳光而又沉着内敛的样子,尤其是那双清澈而又明亮的大眼睛,永远深不见底,叫人无从看透,这样的男人,除了大学时的那个讲师,她相信是不可能再遇上的了,一直到毕了业参加了工作,然后下到了塔山乡,直到遇见了郝建。她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那天石铁生举刀砍向自己的那一瞬间,她依旧淡定自若,其实不是因为她不畏生死,而是在那一秒间,郝建的身影让她眼前一亮,而那一丝亮光绝对要绚过日光下的刀影,她一时忘记了生和死,就象扑向光明的飞蛾!
凝视着镜子中凄美的自己,馨兰一样的绝世容颜,它也禁不住岁月风霜的摧残,我也需要阳光雨露的呵护啊!李梦男满眼泪花,她一遍又一遍地反复问着自己,我为什么要这样过?为什么,为什么啊?傻小子,笨小孩,你为什么也那么虚伪懦弱,刚才胆子为什么就不能再大那么一点呢!
明天还要赶往省委党校,这磕睡,看来还得在明天的长途班车上补了。
还好,第二天一早,叶思琴的车便过来接她了,叶思琴没来,派她的司机小宋来了。她纠结地来到了计生办公室,想见见郝建,说上几句嘱付的话,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敲门。
只可惜郝建并不知道此时门外站着犹豫不决的李梦男,刘四海在他的办公室,也不知聊着什么,两人谈得正欢。
小宋不愧是跟领导跑了多年的,知道她心里有事,忙说:“李书记,叶书记她不急的,她说下午走也可以,你安心把你的事情办清楚了再说!”
“我,我没什么事了!”李梦男明显在撒谎,说话时不十分有底气。
回去的路上,李梦男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无力地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眼睛说一切像演电影似的,司机小宋还是笑,不说话,装作啥事也不知道。
进了县城,车子一会就拐进了县委大院。
李梦男睁眼看着车窗外郁郁葱葱的杨树,枝叶浓密的透不过阳光,不过也有偶尔的缝隙,让金灿灿的阳光钻了过去,投下点斑驳的色彩。
“李主任,来了哈,叶书记一直在办公室等着你呢!”还只走到院子,谢天亮老远地伸出手过来迎接了。
“难道叶姐昨晚说的不是酒话,她真的就接上了县委书记啦?”
……
“上次你给我的那办法好像没点效果啊,锲而不舍,死缠烂打,我全都给用上了,可她简指就是软硬不吃,不行,不行,郝主任,你得给我支支招啊!”在塔山乡计生办公室里,郝建让刘四海给缠住了。
“刘院长,人世间百媚千红,你又何苦恋上那一枝呢,依我看,简指导也仅仅是人长得漂亮点而已,天天板着副教训人的脸孔,呆上一个小时,我全身都泛酸呢!”冯启坤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懂个屁!这儿没你的事,我和郝主任说又不是和你说!”。“你!”冯启坤被噎得胀红了脸,郝建朝他打了打手势,然后说:“我问你了,刘院长,既然你那么爱简丹,她生日你知道么?”
“六月十日!”
“爱好?”
“体育!格斗!”
“喜欢颜色?”
“黑白经典!”
“零食?”
“冰琪琳和棒棒糖!”郝建有点忍俊不禁,差点儿笑了,这个简丹还真不简单,还真就暴烈娘与小清新的组合体了。也不知道她巡回报告做到哪儿啦?说实话,心里还真有些挂念呢!
“她现在在哪?”
“前天在双峰,昨天到了洞口,今天在通道,娄底是最后一站,后天该回了!”
“哈哈,双峰,洞口,通道,然后娄底!刘院长,看来你对简单指导那是真上心啊,她前后三日的行踪你比她本人还要清楚!”
教你也只能这么多了,以后你慢慢消化吧!郝建从刘四海办公室走了出来。当郝建赶到乡政府的时候,正好碰见杨彩云心急如焚地在过道里踱步,“领导一个都不在家,叫我怎么办,怎么办呢?”杨彩云附在郝建的耳朵边,悄声说着什么,郝建的脸色很快变得苍白。
1分钟之后,卫生院的救护车路过乡政府,车上的人看见了郝建,救护车在郝建面前停下了。
“刘院长,究竟是什么情况?”
“刚刚接到电话,说是有一辆小车撞车了,电话里面没有说清楚,只是说问题不大,就是车尾车头相撞了。”
“人的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电话里面没有说。”
“这样,刘四海,我和你一起到现场去,彩云姐,你到办公室听着电话,县里问的时候,就说我们政府地正在全力组织抢救,那边有什么事情,我电话通知你。”
20分钟后,救护车到了现场。
郝建率先下车,眼前的景象,令他大脑暂时出现了空白,这哪里是什么小的撞车事情啊。黄色面包车的车头都撞陷了,车门撞掉了丢在一边,坐在前面的司机没有任何动静,后面的两人,满身鲜血,还不知道情况如何。一辆超长的大卡车横在路中间,看样子,是大卡车倒车,没有人指挥,面包车速度太快,来不及停止,出事的现场,是一个上坡,司机看不见前面有人在倒车,大卡车的车尾撞上了。
几秒钟的停顿之后,郝建冲到了面包车前面,不少的人在周围看热闹,可没有人上前,郝建是第一个到进入现场的。郝建拼命往起抬铁杆,无奈太重了,锈迹斑斑的铁皮已经划破了郝建的虎口,郝建丝毫感觉不到,他转身冲着面色惨白的刘四海大吼:“帮忙。”
三人拼命抬起了铁杆,还好面包车里并没有其它的人,身边的司机低着头,靠在方向盘上,也没有任何动静。
“四海,无论如何要抢救生命,哪怕有一丝的希望,也不要放弃,现在,我们把人弄到救护车上去,就交给你了。”
郝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一个人跑了过来,大哭一声,扑到了担架上,郝建一看正是谢雨欣,“谢老师,你这是干嘛,我们正在抢救伤员啊!”谢雨欣并不理睬,抱住担架上的司机不停地哭,郝建叫护士架开她,她一松手,才一愣神,扑了来双手紧紧搂着郝建的脖子,又是一阵痛哭。
司机正是谢雨欣的丈夫,刚学会开车,特别喜欢开车,这不周末,问朋友借了一辆面包车,自己开着就过来接妻子。没想到车速太快,酿成了这样的悲剧。
一个中年人凑到郝建的身边,递上了一只香烟,郝建没有接,扭头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这台车的老板,司机正在等候,对不起,对不起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不用多说,现在,你随我们到乡政府,马上会有人来处理。”
20多分钟后,从医院传来消息,司机停止了呼吸,谢雨欣眼前一黑,又倒在了郝建的怀里,30分钟以后,县交警队、派出所的一帮人过来把肇事司机带走了。
“简妹子,不好意思啊,我还得协助谢老师处理后事,事故处理的事情得全拜托你了。”
“倒车也不看看后面,怎么开的车嘛,妈蛋,郝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量多地为谢老师争取赔偿的。”
剩下的事情,就是遗体处理了,家属没有来的时候,遗体是不好动的,不过,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包括白布、棉套、担架、车子等等。
在简单征求了家属的意见之后,按照先前的安排,熊娟和司机的遗体被抬下来了,专车拖到死者的老家去。当然,所有的费用,都是肇事的司机负责。
大车的老板大概知道了死者的身份,明白闯下了大祸,所以,对简丹的询问,老实回答,对他们提出的要求,尽量满足,只是涉及到赔偿数目的时候,老板有些犹豫,不过,看见了交警队队长很不客气的态度,马上答应了。
当天晚上,李梦男与吴鹏达赶了回来,对郝建的处理大加赞赏,两人商议之后,又一起到教育局汇报,为死者争取到了因公殉职,这是郝建没有想到的,私自驾车来接自己的老婆,说出来都有点勉强。但郝建理解,这就是规则,真相说出来,大家都没有面子。与其这样,还不如糊涂一些,大家过得去,这才叫文章。
追悼会的时候,教育局长带着班子成员,谢老师的家属非常满意,总体来说,郝建这事处理得还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