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她大眼睛不满看他,低声笑了笑。
从兜里拿出一早给她包的大红包:“宝贝,新年快乐,学习进步。”
她愣愣地拿着红包:“红包是长辈给晚辈发的。”
“最早寓意是祝福和庇佑。”他低声一笑,“不知道给你什么,只有这个。”
孟听说:“你好俗啊。”
然而“庇佑”两个字,又让她的心扑通跳。
她笑着踮脚:“我也有东西给你。”
她两只手,一只把红包揣回了他西装口袋,另一只手往上举,嗓音糯糯的:“你张嘴。”
孟听把一颗阿尔卑斯喂到他嘴里。
草莓味和牛奶味在嘴里化开。
他有片刻的怔忪。
“外婆给的。”她小脸发烫,眼睛却晶亮,她软软道,“她说江忍很好,要好好爱他呀。”
作者有话要说: 外婆:……我没说过这话,臭丫头就知道哄他开心。
忍哥(眯眼):不,你说了。
外婆:……
第82章 暴富
江忍抿抿唇角,他知道这话不可能是孟听外婆说的。老人家疼自己外孙女,只会希望有人好好爱孟听。
她说这些都是为了哄他开心。
孟听知道他最近不太顺利,所以变着法子让他高兴一点。
他什么都没说,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男人身上酒味很重,但她只是笑着环住他的腰,脸颊贴近他胸膛。
“江忍,喝了酒不许开车。让人来接你回去。”
“好。”
“我过完年就要回学校了,你好好的,要按时吃饭,工作别太辛苦。”
他的唇落在她发顶,声音带着笑意:“好。”
他说:“去年我告诉你,等你大二我养你。这话一直作数,别整天瞎想,没什么大事。全都是小麻烦。”
她轻轻拂过他的眼角:“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最后放弃高考选择创业?是因为我吗?江忍,你有没有期待过大学生活啊?”
孟听从赵暖橙那里听说贺俊明的事,心里有个突如其来的猜测。
江忍上辈子高三回了b市,也没有参加高考,几年后他就成了优秀的企业家。
男人瞳孔漆黑,半晌道:“想什么呢,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念书,期待什么大学生活。高考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反正早晚要做这个的,不如早几年。”
他说得轻描淡写,孟听却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
年前去外婆家的时候,外婆和她谈到了霍一风和爱情:“人的爱情分等级,如果爱情可以打分数,那么所有人相互的爱情分数都不一样。比如我和你外公这辈子,一百分的爱情,如果说我最爱他的时候有八十分,他最爱我的时候就有九十分。我和他结婚之前喜欢过一个人,那时候满怀欢喜以为能在一起一辈子。后来还是分开了。”
外婆笑得豁然:“和你外公结婚,我也以为这辈子黯淡无光了。可是后来就渐渐喜欢和包容他。你外公从来没有把爱表现得多深沉,有时候男人是会说谎的,我也是后来生了你。妈妈才明白他的感情。我不评判你和江忍,但是听听,爱情本来就不平等。你觉得你喜欢他,和他喜欢你是一样的吗?”
是一样的吗?
孟听以前觉得是的,她可以不介意江忍心理疾病,也会在见到他的时候心跳加速。可是她很少去试着了解江忍的生活。
他强势霸道,是英雄,也是逐光者。江忍怕她看到他的狼狈和不堪,也怕和她讲述艰辛和难过。
兴许江忍早已明白,如果爱有一百分。
他爱她达到了满值,她却始终在懵懂之间徘徊。所以江忍害怕失去她。
开春去学校之前,孟听去见了一次贺俊明。
贺俊明见到她很高兴:“你说忍哥啊,当时他多努力你是不知道,简直要笑死我们。我们班第一名都没他努力,下课就在那儿看书。一本练习册他做了三遍。整整大半年没有去打过篮球,我们当时都以为他疯魔了。”
“那你们想上大学吗?”
贺俊明挠挠头:“不怕你笑话,想肯定是想的。我还见过忍哥拿手机查大学介绍,他肯定想过的。只是后来没去高考。他太拼了,像在追赶时间一样。”
追赶时间。
孟听怔然,她似乎猜到江忍上辈子高三为什么离开了。他同样想做出一番事业,或许是回家和他父亲谈过了,或许是开始接手公司。
她上辈子不喜欢他,他心情想来沉重而低落,什么办法都用完了。最后想变得优秀一点,希望在她没有喜欢上别人之前变得更好。结果他走后,孟听被大火烧伤,离开h市。
“你可以带我去看看江忍吗?”
贺俊明很为难:“别啊,他在请那几个老头吃饭呢,带你去忍哥会打死我的。这个月请三回了,你不知道那几个老头子多过分。”
“我远远的看一眼就好。”她语气轻软,眼里带着粼粼水光。贺俊明轻咳了一声,最后还是同意了。
“不过说好啊,你别和他说你来过。永远别说。”
贺俊明本来是不打算去的,他就怕他这暴脾气没忍住把那几个老头子打一顿,搅黄了忍哥的生意。
他都无法理解忍哥是怎么平静的。
他开车把孟听带到小港城:“我给这里的人打声招呼,你去包间等等,那里有雕花隔窗,说不定能看见他出来。”
孟听长得惹眼,贺俊明让她把围巾往上拉一拉,又给她找好了小包间。
孟听道谢以后,贺俊明就去找江忍了。
孟听在这里坐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隔壁起哄的歌声。一首歌词十分低俗的歌,她却听见了江忍的声音。
那样低沉好听的嗓音,曾经哄着喊她宝贝,也霸气得不可一世。
可他现在却在隔壁包间平平静静唱歌。
她知道他的骄傲。
可是他的成长,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的病是不是早就好了?亦或者,她才是他最大的疾病。
她捂住唇,眼眶湿了。
隔壁一会儿闹一会儿安静,等到半夜,那个人才陆陆续续离开。江忍还没走出包间,就把胃里的酒吐了出来。
他扶着门框,高义搀着他。
江忍擦了擦嘴,眼神有些微涣散:“放手,我自己走。”
他挺直脊背走出去。
贺俊明说回来拿钥匙,然后回去找隔壁包间的孟听。
她小脸上满是泪痕。
贺俊明有些慌:“哎哎你别哭,忍哥也说没什么了。主要是这些人以前是骏阳的生意对手,在b市做不下去了,才在h市发展的。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地头蛇嘛,谈好了利益还是没什么关系的。”
孟听低声道:“我知道。”
她没让贺俊明为难,这一晚的事情谁都没有说。
睡觉前她给江忍打了电话。
江忍捂住不太舒服的胃接起来,他抚平眉心,若无其事笑着说:“怎么还没睡?”
她低声道:“睡了,做噩梦醒了。”
“还是怕鬼吗?乖,把灯打开,还害怕的话我过会儿来找你。”
“不用。”她掩盖住嗓音的哽咽,“我就是想你了。”
江忍耳根有些热。
他弯了弯唇,孟听鲜少说情话。他觉得新奇又珍惜,低笑了声:“我也想你,很快就忙完了,忙完给你买礼物好不好?”
她脸颊埋进枕头里,泪水浸没进去:“好。”
贺俊明说,他和忍哥这样的都是俗人。不会说太多情话,也不会哄人开心,可是有什么就想给什么。江忍似乎总给给她好多好多,他心里才觉得踏实。
这样的爱情,既俗又简单。可是烫得她心尖微颤。
江忍确定她没有害怕噩梦才挂了电话。
他觉得不可思议,孟听才去大学的时候,他其实知道她说不上想他。孟听像一只孤鸟,有人愿意保护她,她会抬起小脑袋打量可不可行,可若是那人离开她,她一个人扑棱起翅膀,也会飞向天南海北的远方。
她第一次主动说想他。
开春时,孟听要回学校,江忍那边的事也迎来了转机。
做生意无非就是利益。他们不迟迟不愿意和江忍签合约,那肯定有更大利益诱。惑在等着他们。
江忍最后一次请他们吃饭的时候,他翘着腿,笑容淡淡:“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再这么拖下去可没意思,我工程搞到一半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觉得呢?”
陈平率先沉不住气:“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江忍理了理领带,“陈总养小三的事,你老婆恐怕还不知道。”
“你威胁我!”
“谈不上威胁,只是陈总前两天喝得高兴,自己不小心说漏嘴罢了。”他浅浅地勾唇,“至于方总,去年好像撞死了人却跑了。我没有威胁大家的意思,毕竟在h市,你们是长辈。买卖不成仁义在,只是闻睿到底给你们说了什么呢,让我猜猜。”
陈平脸都绿了。
这小子前几天还各种殷勤,背地里却把他们查得一清二楚。
“你们当然不会听他的,可闻睿天鹅小筑项目的钱赚得不少,我爸估计一分钱没要。那些钱流进你们口袋了。”江忍端起酒杯,淡淡道,“他挺舍得。”
天鹅小筑的项目搞了四年。
闻睿哪怕再没用,在房价上涨的趋势下也会赚得不少。那些钱估计比他们能赚这批建材的钱还多。
三个人面面相觑,都没说话。
江忍笑了:“没关系,就当我江家孝敬老总们的。所以现在这笔‘你们瞧不上’的微薄利益,几位是赚还是不赚?”
陈平沉着脸:“加一成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