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可以处理的干净。傅西语目光深邃如潭,黑不见底,随手捏了把她的脸,宣示性的开口:不要忘记,你对我做过什么。
薄珧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
傅西语挑了几件睡裙,西瓜红的颜色,柔软的料子,比较清新的款式,穿在身上气质不减。
她摸了摸衣服料子,回头看她:这款好看吗?
薄珧:好看。
老板,包下来吧。傅西语嘴角上扬,看得出来心情很好,买一样东西,都会征询她的意见,薄珧对衣服没有太大概念,以傅西语那张漂亮的脸,穿什么衣服都好看。而她自己穿衣风格比较中性化,傅西语喜欢小清新风格,两个人不在一个层次。
陪她买了衣服,两个人继续走了会儿。
傅西语中途接到公司的电话,貌似秘书在找她,好好的大公主突然不见了,这可把那位秘书吓得不轻。
航博的72%股收回来,不用再往里面继续塞钱,我需要结合这几年的数据,从而分析下最后的利润。
薄珧站在一边静静地听她接电话,希望这三个小时走的快一点。
傅西语交代完公事,便握住她的手进了最大的一家水果店。
她挑了挑几个西瓜,转向薄珧,问:你喜欢吃什么品种的瓜?
薄珧抿唇,我随意,只要你喜欢。
我喜欢吃瓜,你不喜欢,就没必要买它。
薄珧不懂得怎么选瓜,方才的话也是随口说说。
这时候她手机响了几声,打开一看,安浓两个字瞬间骤然霸占她的神经,顿时神色微恙。
傅西语还在水果区挑西瓜,看样子大公主是真的对西瓜情有独钟。
薄珧走到一边,接通电话,稍稍压低声音:喂。
阿珧,我现在身体好不舒服,你能不能过来陪我。何安浓的声音夹着委屈,咳嗽声从听筒里传来,沙哑的音线像一把刀磨着人的心智。
薄珧没有做任何反应,心脏忽的被人抓住般,酸涩痛苦。手指握住手机,指骨微微泛白。
你陪我,我害怕阿珧。何安浓听见电话另一端冷静的没有声音,不知是不是受到刺激,咳嗽声急促,带着几丝喘意,病的比较严重。
薄珧沉默不语,嘴唇紧紧的抿着。
薄珧,你来带我回去。何安浓打了个酒嗝儿,旁边的声音劲爆喧哗,大概在酒吧。
你为什么不说话呀,快来抱我回家何安浓喃喃自语。
电话里的女人咳嗽声较为严重,声音嘶哑。
薄珧手拿着电话久久没有开口。
静默片刻,她掀开眼睫。
你在哪里?
薄珧这个瓜不错,待会儿我们一起切开分着吃,果肉多,水分很甜。傅西语抱着一颗圆圆的虎皮瓜,手指弯曲拍了拍咚咚响,走到她面前,见她接电话时脸色不好,嘴角微凝。
谁的电话。
薄珧眼神暗淡下来,瞥向她的眼神毫无波澜,我现在有事情,不能陪你。
你想走?傅西语不用猜就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何安浓么。
嗯。她很直白的应声。
不可以。
薄珧微愕:
薄珧,不可以去。你现在是我的,在我需要的时间里,谁都没办法抢走你。
薄珧蹙眉,心里乱透,以前分隔两地两个人视频电话联系,但是逢到何安浓生病感冒,薄珧都会想方设法逃课也要去照顾她,大雪封路的那年,都没有阻止她去照顾她的心。
对不起,我会想尽方法偿还你。
傅西语眼神狠戾,一把拽住她的手,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指尖掐住她的下巴,目光紧紧逼视她,笑的隐忍而薄凉:你不可以走,我不允许。你只能在我身边,你是去见何安浓对不对,你当我不知道吗?
她病了。我去照顾她,不会做出任何事。
她病了,那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傅西语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栗,那种清晰的想要把她占据,撕碎那个女人的心从未停止。
她已经跟你分手,你还在乎她什么。
薄珧手指搭在她的手臂,缓缓垂下眼帘,把她的手不留恋的推开,这次是我很抱歉。
你不准去,薄珧
她转身坚决果断的跑开,白色的衬衫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走的决然。
傅西语闭上眼睛,脸色异常苍白,呼吸变得艰难无力,心慌的感觉再次重叠在身上,窒息般的天旋地转。
回想起生病的日日夜夜,经历的漫长煎熬,她苦涩的扯了扯唇角,仙人掌做不了花,不能被人捧在手里,是这样的道理吗?有了她,你从未真正看我。
薄珧赶到酒吧,天空拉开黑幕,一片繁华夜景始至天尽头。
服务员毕恭毕敬的打开门,劲爆的音乐声冲撞着耳膜,泳池台那边撒着纸花雨,沉醉在dj中的男女们忘情的跳着舞。
她环视一眼周边的环境。
头顶的彩光灯五颜六色的闪过。
薄珧看见趴在角落里的那抹人影,快步走过去,来到她的身边。
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丝。
怎么了。
何安浓喝的脸颊潮红,有眼泪残留在脸庞,她吸了口气,抬头望着薄珧那张清冷的脸颊。
一把扣进她的怀里,酒气扑面而来,委屈的声音沙哑:你怎么现在才来。
薄珧扫过桌上空了四瓶的酒,冷冷的皱眉:你喝这么多酒,不想要命了么。
何安浓眼泪滚过脸颊,打了个酒嗝儿,哽咽道:没有你,命都不再重要。
薄珧抬起她的脸,攥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沉沉道:提分手的是你。
女人抬起眼睑,冲她露出温柔的笑:可我舍不得你,我是不是很坏,我知道我太坏了,被你宠在手里这么多年,再也不会有人比你更宠我了,我逼迫自己不去看你的消息,不去看你与那位大公主眉来眼去,当我看见你被她抱走,我发现我的心很痛,我好无奈,真的没办法放下你,我该怎么办。
薄珧站在卡座边,低头凝视哭的鼻尖通红的女人,任由她依靠在自己的怀里,呼吸变得沉重。
不知保持这个姿势多久。
她凝着怀里睡着的女人,从手边抽出餐纸擦拭她额上的薄汗,动作顿了一下。
黑漆漆的瞳仁仿佛没有光投射进来,内心深处不忍放任她躺在这里,明明她快成为别人的妻子,她该转身离开。
我先带你回去。
第15章
薄珧抱起醉醺醺的女人,让她舒服的贴在手臂弯里,转身带出酒吧。
这个点,路上出租车正是高峰期,她用滴滴打车才预约上。
微风不燥,夜晚的星空布满天际。
霓虹灯闪耀着暖黄的光芒,夏季的蚊虫在光晕里舞动翅膀。
出租车停在面前,她放下女人,一只手打开车门,扶着她坐进车内。
住哪儿?
何安浓租的房子退了,她们分手后,新的住所她还不清楚。
水河湾女人舒适的偎在她怀里。
车窗关上,避免风吹进来受凉。
路上她都在照顾她,喝的酒太多,中途吐过几次,薄珧给她收拾干净,身上沾了些酒渣。
水河湾是新区一带最豪横的别墅区,看样子这别墅是傅西临为她安置。
一进去,声控灯从大厅到里屋都亮着,非常气派的房子,里面精致的东西很多。
她把她放在床上,从卫生间放了些水给她擦擦。
阿珧,你陪我。
待会儿我会走。薄珧喂了她一些水,把杯子放在一边。
何安浓嘟嘟囔囔的抓住她的衣袖不放,我不管,我要你陪我睡觉。
薄珧揉了揉她长长的头发,低低的嗓音清冽动听,不要孩子气安浓,以后你要自己照顾自己,我不会时时刻刻在你身边陪着你。
你会离开我?何安浓抬头。
既然选择跟傅西临在一起,就好好把握机会,不要再任性。
何安浓酒意涌上来,眼泪忍不住溢出,她抽泣着:他,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啊。
薄珧眼睫颤了颤。
不动声色地低视她。
我喜欢的是你啊,我说的那些话,根本不是出自真心,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我知道这么多年我很任性,有你惯着我,我们之间哪怕吵架,只要你亲我一下,我就不闹了,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我想要的太多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薄珧阖上睫毛,淡而缓的说:我给不了你那么多,你的选择,我会尊重。
你会陪在我身边吗?何安浓隐忍着泪水,咬着唇。
不会。
她一听,眼里的痛苦显露无疑,倏然搂住她的颈子,仰起脸吻她的唇。
薄珧睫毛动了一下,蓦地撇头躲开她的吻,声音不容抗拒:你快睡觉。
你都不再碰我了。何安浓心肝狠狠地刺痛。
她把她的手从颈子上拿开,轻声说:时间不早,我该走了,你要是害怕就开灯睡觉,或许我可以帮你给傅西临去个电话,让他来陪你。
何安浓深深吸了口气,红着眼睛躺在床上,侧过身去不再看她,手指紧紧攥住。
不用,你走吧。
薄珧说了句照顾好自己,便离开了。
回到住的房子,天色已晚。
她打开门,看见林洁儿坐在大厅,刚洗了澡,正往脸上贴面膜。
你去哪儿了啊,一天到晚找你都难找。
何安浓喝醉,我刚送她回去。薄珧坐在一边,从桌上拿起水乳观摩一眼,她对这些不是太感兴趣,平时用的都是林洁儿推荐的产品,管保湿作用。
好样的,你放着竞赛不管,跑去何安浓那里被耍,我是何安浓,看你这么心疼我,我做梦都笑了。
薄珧没有讲话,拿起水壶去烧水喝。
刚才傅西语打电话到家里,你没在,她就挂了。
林洁儿贴好面膜,眼睛古怪的瞅着她,心想何安浓是个绿茶,傅西语不会是抹茶吧,大公主难道对阿珧都那意思,可她没听过傅西语是女同的绯闻呀。
林洁儿同情的目光盯着薄珧,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有点危险啊。
什么?
哎,天机不可泄露。
薄珧坐在毯子上,双手扣住裤管,揉了揉细瘦的脚踝,头发垂下来,若隐若现的盖住睫毛,清秀的面孔越看越想让人放肆,性冷淡的人更诱惑人。
你知道傅西语是怎样的人?
傅西语?
她跟立天集团,你了解多少,说来听听。平时你最爱八卦,这些事逃不过你的话题。她纯粹想知道傅西语是怎样的人,看那位大公主并不像同类人。
林洁儿拿起旁边的刷子,DIY面膜泥,想了想说:立天集团那么大的产业,想挖掘中心,真不好说欸。整个绥化谁有本事干的过立天,娱乐圈那么多明星挣着跟立天拉上关系,想想也该知道这是怎样的家族。况且未来继承人是谁,咱们谁都不知道,傅少爷游走娱乐圈,见多识广哦,被何安浓捷足先登,你想想为什么何安浓费尽心思也要嫁进去,以为是爱情吗?进了傅家大门,你看以后还有谁敢对她颐指气使,别人在她面前都要缩头乌龟,低声下气的叫一声少奶奶。不过嘛,嫁进傅家没她那么容易,她连老爷子的面都没见上呢,瞅都不瞅她一眼,这婚事八成要黄了。
说着在脸上刷了两下面膜泥,照着面前的小镜子,手指抹了抹漏出来的一点白泥,继续说:傅西语也是这两年刚回国,手里资产股权超过傅西临好几个点,那位老爷子女儿奴的口号不是瞎说说,万一让自己女儿继承这个位置,大公主到时候的声望有多高,你能想象到吗?在她眼里,咱们就是地上一只小蚂蚁,微不足道。未来被她看上的夫婿,定是百里挑一。她永远是大公主,但是咱们也会一直是小蚂蚱。
林洁儿转念一想,回头看向她,问:你怎么想到问这个问题?
薄珧抵着下巴,淡淡道:我不确定,那样一个权利名誉集一身的女人,真的会对别人有意思。
在有钱人眼里感情是最廉价的东西,这事也分人吧,不是所有人都是,大公主性格狠戾,手段咱们也看不见,若说喜欢谁,连媒体那里都没有砸过水花的事情,很难说。她的圈子,别人挤破脑袋都未必能献丑,层次阶级不在一个平行空间,远远而无尽。
是吗。薄珧从桌上接过烟,垂着眼睫,缄默不语。
远远而无尽。
所以有钱人都爱玩弄感情,是这样吧。
竞赛结束,薄珧可以偷个闲,平时与林洁儿给娱乐圈那些女星拍封面,挣些生活费。
两人忙了一个星期,累的要死,每天回来很晚,倒头就睡,第二天还要早早的爬起来赶上摄影时间。
林洁儿此时还在睡觉,薄珧打开门问:你早餐吃什么?
林洁儿缩在毯子里,嘀嘀咕咕道:妈的,姐姐昨天受了一肚子气,那个杜芙蓉的十八线女明星看得我超不爽,嘴巴那么大,一堆毛病还爱挑刺!
起床洗漱下,我下去买早餐。
薄珧直接穿着家居服下了楼,下面的路边一排小路有卖早点的摊子,平时赶上城管不在出来,东西还算卫生,周围的住户踩点来。
薄珧要了两杯热豆奶,看一眼煎饼,早上吃这个太油腻,她直接来到卖包子的摊子前,要了两份玉米,两个散着热气的包子。
老板打包好递给她,付了钱,拿着早点准备回去。
她拧开豆奶瓶盖,刚喝进了一小口,另一双手把她的豆奶接过去。
薄珧微怔,偏头,看向傅西语微微上勾的眉捎,就着她喝过的瓶口喝了几口,咋一看,这个女人的眼神有点明目张胆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