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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人们对瘟疫等特定疾病的恐惧诞生的咒灵,通常被归类为特定疾病咒灵,出现在木野夜梦境深处的诅咒,就是名为
  故弄玄虚。
  站在女性身前的九十九朝突然冷静地开口,用语言破开了咒灵的伪装,我不至于连拟神和妖怪都分不出!
  他的话音落下,地上翻倒的石灯笼与墓碑丛林间燃起了青色而鬼魅的火焰。
  如果说整个梦境都是一个陷阱,那最后一层陷阱就是咒灵的认定,利用了木野夜对叔父所患的病的恐惧,将假想咒灵伪装成了一个疾病咒灵。
  如果对疾病有所了解,就会中计,误认对方的术式类型!
  可让妖怪在梦境中披上疾病的皮,这种伪装在阴阳师面前,根本拿不上台面。
  【墓。】
  墓地间的咒灵一手握拳,锤在另一手掌心,一个漆黑的棺木就凭空而出,猛然将九十九朝装入其中!
  随后巨大的墓石从天而降,将棺材重重砸入地里,飞扬的连注绳扫过女性的皮肤,带起一层冰凉的冷意。
  木野夜惊叫起来。
  咒灵开始倒数。
  【三。】
  【二。】
  领域中的术式带有必中效果,漆黑的棺木一定会捕获到进入领域的人,埋入地下倒数三声后不能从棺木中逃脱,那棺木中的人就会染病而亡。
  木野夜:!!!
  她和这个诅咒相连,脑中自动浮现了关于这个诅咒的信息,连忙看向墓石的底下,九十九朝刚刚被关进去了!
  她扑上去,想要推开墓石。
  【一。】
  倒数结束。
  木野小姐。
  女性一愣,九十九朝的声音从她身后传了过来,不用白费力气,就算我们两个一起用力都推不开这个墓石。
  木野夜一下回头,你!
  九十九朝抬起手,银色的傀儡丝线从地底收回,只要一开始就让它选错目标就好了,不过看来它不会选你做目标,只会选我。
  是疱疮婆!我记起来了,那个人是想拿河田的身体饲养这些怪物!木野立刻把脑中的情报告诉他。
  饲养?原来是这样九十九朝有些意外,转问她,他是让你吃下了什么咒物吗?
  培育容器,还是特级咒灵,那不就是想做出虎杖君那样的情况吗?
  加茂宪伦居然是这个打算
  按照他们奇怪的知识,这个咒灵很难对付,是个特级诅咒!
  木野夜打断他的思考,你快逃吧,它离不开我的梦,只要我死了,它就没有机会出去了!
  九十九朝认真地看向她。
  女性勉强地笑起来,声音颤抖,我抓过天边草,只要还在沉睡不醒过来,逐渐离开他的生活,就会渐渐虫化消失。这个怪物,我绝对不会放出去。
  随着咒灵的出现,木野夜逐渐掌握住了被塞入她脑中那莫名其妙的咒术知识,特级诅咒、必中的瘟疫、强大的躯体。
  甚至她的梦都是给那最强大的咒术师构建的陷阱,如果河田无法遗忘她让她消失,诅咒成长,所有八原的妖怪都会感染上这个瘟疫。
  无比狠毒的计策。
  不用担心,木野小姐。
  黑发青年却突然从她的身后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平地起风,阴森森的棺木一直在一个接着一个套住九十九朝,可九十九朝永远在倒数结束后若无其事地从黑暗中走出来,这次也是。
  九十九朝用安慰的语气和木野夜说,任何妖怪和咒术师都没有办法在你的梦里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不然还会殃及的生命。
  又一次棺木落下,在墓石重重砸落后,木野夜扶着墓碑对地底大喊,那你要怎么离开!?
  我没有打算离开,但也没有杀了你的打算。
  青年也又一次从黑暗中走出来。
  不同的是,这次他的手上展开了一面扇子,阳为金,阴为银。
  阴阳道中最为神秘高贵的两色相配,为金银扇。
  梦外还有人在等着你,木野小姐,难道你不想出去吗?
  她当然想。
  青年另伸出一只手,为木野夜递出一盏放河用的鹤灯。
  祭典,是用来对神明许愿的日子。
  九十九朝看着她蓄满泪水的眼睛,问,你有什么愿望吗?
  清晨,寺庙大门早早就打开了。
  河田先生,又来为您未婚妻祈福吗?
  男人向主持鞠躬,轻车熟路地走入殿内,跪坐在垫子上。
  【五条先生如果我真的诚心祈愿,小夜就会醒过来吗?】
  【那家伙说会的话,应该就是会了吧。说不定我把我朋友带回来的时候,你女朋友就已经醒过来了哦。】
  男人闭上眼睛,深深地朝着眼前的神佛叩首。
  河田是个很普通男人,放在社会中,学历、资历、手入都很平平无奇。
  为人老实温和,不太会去狡辩什么,记恨什么,很多事都会选择随波逐流。
  可和你在一起后,我懂得了很多事。
  时间会打磨棱角、时间也会抛光宝石,时间会消磨情意,也会将爱意反反复复裹得更加浓郁。
  从那一晚的焰火开始,恋爱总有一天会变成生活,生活会变成喜悦,懵懂的我对你爱意日益递增,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双在历经了痛苦的过去还愿意回头看向我的耀眼的眼睛。
  无厘头的相遇终究是过去,我们的感情在生活中一点一滴的累积,我还想再与你走完剩下的人生。
  只因为你是你,我是我。*
  美好的记忆汇聚成温暖的水滴,从男人的眼中滴落。
  女性睁大了眼睛。
  梦境可以压制现实中人的力量,青年衣摆飘摇,却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压力。
  因为他的力量就是来自梦境的里侧,木野夜与河田之间的感情很美,值得他为之相助。
  在棺木掉下来的那一刻,一个雪白的人影,出现在了九十九朝的身后,轻轻拿起他手中的折扇,转身面对诅咒。
  黑发青年手中的鹤灯亮了起来,灯火缓慢升起,他面对着女性微微一笑,我听到了,你们的愿望。
  五条悟找到九十九朝的时候,就看到少年独自一人坐在河边啃着鸡排,头上一对狐耳不停地抖动。
  五条悟当即摘下墨镜,用了最巧妙的咒力瞬移了过去,上手就抓了一下。
  啊!九十九朝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整个人跳了起来,差点没滚到河里。
  五条悟抓住他,不满,那么夸张?
  九十九朝捂着头,不想说话。
  他的耳朵是妖力放出的拟态,介于存在不存在之间,会让他有一种异物感时刻存在,他毕竟不是真的狐妖,耳朵放出的时间越长异物感越大,很不舒服。
  如果不是为了多在梦里呆一天,他才不会控制不住放出来。
  五条悟: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多待一天?
  九十九朝缓过气了,恹恹地问他,木野小姐醒了吗?
  五条悟给出确定的答复,看着那一双抖起来的耳朵又想上手,九十九朝跺了他一脚。
  梦境里是必中状态,无下限术式没用,他可算跺到了。
  你可真幼稚,三岁的。这回五条悟倒是保持着还算成熟的态度,挑了一下眉和他对视。
  九十九朝:干嘛。
  五条悟掏出了一瓶发着光的液体。
  九十九朝惊讶地诶了一声,光酒?
  那个女人说她好歹是个虫师,当初碰到那个什么光脉的时候,当然会打一瓶。五条悟随手把瓶子扔给他,不过是已经稀释过的,估计没有什么用了,我感觉不到净化的力量。
  这样啊。九十九朝接过瓶子,没什么语气地回答,仔细打量起来。
  咻砰!
  闪烁的火光让五条悟转过头。
  又一夜的烟花开始绽放,金色与银色的瀑布大片大片落下,红与蓝的火花依次升天炸开,盛大的花车游行从街头推进至街尾,商铺的灯火大部分熄灭,各有任务的老板们唱着歌,点燃篝火,让高台上的舞者跳起热烈的舞蹈。
  和那时候九十九朝让他看到的景色一样。
  这时候,九十九朝也将手里的光酒回递出来。
  木野夜虽然醒了,可是到手的光酒却是没有洗净诅咒的力量,眼下还有许许多多昏迷的人没办法解决。
  九十九朝却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反而一脸平静,黑黝黝的眼睛和妖怪们畏惧的苍天之瞳对视。
  六眼是能具备看透一切力量流动的眼睛,妖怪们害怕的只是你的能看透一切的视线。即使平常把正常的视线被遮挡了,你也可以通过各种细微咒力的流动去看,但会很疲惫,也无暇去欣赏一些需要慢慢看的景色。
  九十九朝重复了一遍,光酒的力量不只是同化,还有调和。
  意外的,五条悟露出了些微错愕的神色。
  烟花好看吗,五岁的,少年笑起来,那就经常看看吧。
  九十九朝从最开始,就有好几个目的。光酒经过他的检查,确定了的确没有洗掉诅咒的力量后,转而发现调和的作用还在。
  那么也正好,他也不需要费力再去稀释和酿造。
  意思是,五条悟只要喝了这瓶光酒,六眼就变得更可控了。
  届时这位最强者会再强大到什么地步,无人可以想象,哪怕是九十九朝也不能。
  五条悟注视着九十九朝,这可真是一份大礼啊。
  九十九朝撇嘴,我也会变强的,照样能把你从天上拽下来。
  话没说完,就感觉到手一空,一张白发蓝眼的俊脸跟着贴到了自己的眼前。雪白的睫毛下,一双澄澈至极,丝毫不受水中和夜空中明灭流动的光影响。
  九十九朝又想到了最开始的印象:远天的流云定格在了最美好的时刻诸如此类反正就是好看!
  他胡思乱想地,又听到了一声笑。
  喂,三岁的。
  白发青年蹲在地上,手上拿着一瓶光酒,兴致很高地对坐在河墩上还抱着一袋鸡排的九十九朝说,我们在一起吧?
  第155章 就因为这样
  九十九朝沉默地啃完了一个鸡排,作势又要拿一个来啃的时候,被拉住了脸。
  九十九朝:唔唔唔!
  我要先问个问题,少年放下鸡排,脸色小变了变,然后带着点谨慎地问,如果我拒绝的话你是不是就不要这瓶光酒?
  五条悟回答很快:没必要吧。
  他看起来有那么不讲道理吗。
  然后他不满,你犹豫了那么久居然是要想着怎么拒绝吗?
  不,九十九朝慢慢吞吞地说,我犹豫了那么久是没办法把你其实是个好人说出口,因为说你是个好人实在太违心了
  五条悟抬手就弹了一下他的耳朵。
  九十九朝:啊!
  没有一点点防备的真实惨叫,妈的混蛋!
  河湾粼粼,烟花依旧绽放,歌声和舞蹈的曲乐欢呼依旧被风吹来。祈愿的诗笺与纸鹤素净得像是明月被打捞了起来覆在一根根竹枝上。
  河墩很矮,少年恹恹地放下手里的袋子到一旁,直起身体的时候像是让人看到了一阵错觉,他的身影似乎变得模糊不清了,等到人去认真分辨时,红纹狐耳的青年已经缓缓抬头。
  周围的一切景色溶解变化,他坐在了最熟悉的廊下,鼻梁与薄唇也染上了月光。
  五条悟微微直起身体,透彻的瞳孔在月光下仿佛有些透明,在微微颤动着。
  现实和记忆到底是不一样的,祭坛森林中虚幻的影子此时写实,日与月的眼眸是另一种幽邃又温和的色彩。
  有点糟糕啊五条悟心想。
  青年静静地看着他,那么,理由呢?
  会主动去询问理由于他来讲其实是一件会冒犯对方的事情,可面对不同的人总会遇上不同的状况。
  他不相信五条悟是突然脑子抽了才会说这样的话,以性格来说,越是随意直接的人,也越有非常简单的理由。
  五条悟神色没变,九十九朝既然置换了这样的环境和态度就说明他在认真以对,既然这样他也琢磨了一下。
  大概是觉得我们在一起会挺开心的吧。
  就像河田说的一样,兴趣相同、爱好相同、口味相同,互为理解,五条悟是从不等待而狂妄自大的人,也有那个实力与资本。
  那么放眼看去,世界上又能有多少人能、且敢和他并肩而行,还能跟得上他的思路。
  就是如此简单的理由。
  五条悟不需要去理解深刻的情感再来安排什么认真又完美的告白,他自认除了性格一切本身就是完美的,也更相信自己的眼光与认定的朋友。
  九十九朝:就因为这样?
  就因为这样。五条悟口吻轻快地说,在九十九朝露出不意外的表情和些微思索的神色时坐到他身边,单手戴上墨镜后就托着下巴,很自然地补充了一句,不然你也会觉得麻烦吧。
  九十九朝稍稍挑眉,五条悟的确了解他。
  明明挺好懂的啊,你。五条悟笑了一声,嘲笑了一批觉得九十九朝心中城府深不可测的其他人。
  九十九朝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也一直觉得自己的想法挺简单的啊,谁知道呢,他只觉得咒术师都是二百五。
  不过回答还是要回答的
  九十九朝收回目光,轻轻吐出一口气。
  只因他走过的道路太弯太长,所以似懂非懂的情感无非只是其中一环。
  他至今能存在于世已经是诸多奇迹肯眷顾他绽放出来的火花,所以自我也在下意识地不去特别奢求更多的结缘与联系。
  想到这里,黑发青年笑了笑,闭上眼,语气也好好地带上了一丝认真,但我还是要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