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在他的胸口摇摇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他生病时黏人,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温涯有点好笑,又有点心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给他晾了杯热水在床头。
第144章 大结局(下)
温涯前阵子拍戏,杀青后赶上期末考,也有好一阵子没有直播,粉丝天天在工作室和他的微博底下一哭二闹三上吊,今天终于开了直播,虽然是临时开的,不过粉丝都很兴奋,奔走相告,不一会儿就有二十万多人观看了。
温涯虚掩了书房的门,把手机支上他在家里开过几次直播,都是固定在书房,坐在书桌和墙壁的一面,以确保不会有什么不该拍到的东西入镜。
他换下了情侣款的珊瑚绒睡衣,随便找了件毛衣来穿,在浴室抓了抓头发,打开了直播间,打招呼说:好久不见啦大家
今天刚刚收到消息,《闪光》入围了柏林电影节的短片单元,《枕戈》入围了主竞赛。你们刁姐就说让我把直播提前一下,跟大家分享一下好消息聊聊天,所以就临时开播了。
弹幕刷得飞快:
【乌乌死鬼你还知道回来】
【啊啊啊啊爹咪!!!《枕戈》入围了!!!】
【老婆好白prpr,期待《枕戈》国内上映】
【啊啊啊哥你要去柏林电影节了吗我好快乐,为了庆祝这一影坛盛事我决定订个奈雪!】
【恭喜牙牙!刚刚去跟野哥打电话了吗】
【啊】
【毛衣为什么有一点点眼熟】
粉丝什么属性的都有,一时间叫老婆的,叫爹的,叫哥的,群魔乱舞,满屏乱飞,温涯看了简直笑死了,他倒是没想到自己半年没怎么出来,粉丝的活跃度居然还能有这么高。
他勉强从飞快刷过的弹幕里捕捉到了一些问题,笑着说:李导打电话过来了,他不是第一回 入围三大了,还挺淡定的,就直接跟我说,收拾东西,准备去柏林吧,我吓了一跳;然后阿呃,小牧老师刚刚回国嘛,还在倒时差估计还不知道,等他睡醒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他在单人直播采访的时候如果被问及了牧野,往往都是这样大大方方地直接回应,小牧老师四个字说得很溜。大部分粉丝被温水煮青蛙,已经接受了两个人是圈内好友这个设定,毒唯生理不适,但只有脱粉和适应两个选择,这么长时间下来,还幸存着的也基本上对这件事免疫了。
【野崽回国了?!】
【手动狗头,哥你是怎么知道小牧老师刚刚回国还在倒时差的捏?】
【好兄弟之间互相报备一下行程怎么了[doge]】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我的一位蒸煮比我更了解我另一位蒸煮的行程】
【你这个毛衣真的有亿点点眼熟】
毛衣?
毛衣就是他刚刚从衣柜里翻出来的,高领基本款,粗针有暗纹,应该是他自己的就是肩膀和袖子松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洗垮了。
这个是去年买的了,有点洗松了。他随意地甩了甩长出一截的袖子,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当场石化了。
不对,这毛衣根本不是他的。
虽然跟他的那件很像,但是这件的纹理很特殊,明显不一样,这件是牧野的,他前些天在机场被粉丝拍到时穿的就是这个。
温涯:估计是昨天帮他收行李的时候脑子一抽放混了。
没关系,小插曲,小插曲。
此等小小翻车,还不足以破坏温涯的心态,他含糊道:也有可能是今年买的,我这样的毛衣好几件,有点记不清了,喝喝
【别xjb磕了,这种毛衣本来就都长得差不多,我也有一件类似的】
【笑死,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今天要翻车的错觉】
【是跟李导一起飞柏林吗?一定要穿厚一点哦德国冬天还是很冷的】
【涯哥最近在忙什么TOT感觉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我啊,我在拍戏啊,拍完了就跟大家一样,忙期末考试所以一直没有时间直播
柏林很冷吗?我刚刚查了一下天气,感觉跟北京差不多,零下几度,穿大衣就可以了。
他坐在书房,跟粉丝闲聊了片刻,说着说着房间门便被吱呀一声顶开了,一只虎头虎脑的小橘猫熟练地助跑起跳,攀着椅子爬上了书房一侧的长桌,呜嗷一声踱了过来,想要爸爸给拍拍屁股,挠挠下巴。
【咦涯涯最近养了猫猫吗?】
【雾草!快!让我康康,是什么品种?!】
温涯正在说话,他这人一心二用的本领不强,自己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的,便任由猫儿子跳到了腿上,给它挠了挠下巴,揉了揉小脑袋和耳朵。瓜瓜在他的腿上,时不时从镜头的下方出没,瓜瓜五官周正,眼睛又圆又亮,长相又嗲又乖,看到的粉丝都被萌到了:
【hhhh是橘猪嘛】
【说了多少次了,禁止给猪染色】
【小猫咪可听不得这话】
瓜瓜在他的手底下舒服地呜嗷呜嗷,温涯看着弹幕回答问题,对啊,是大橘哈哈哈哈。
不胖,九斤上下徘徊,医生说还行,基本健康,就是让少给零食,我们在控制了
【我们?】
【话说,野哥是不是也有一只橘猪】
【ky滚!!!】
【srds这猫真的不是我瓜总吗?】
【都两年了你们有完没完了】
温涯:
他刚刚真的完全忘了瓜皮从前是牧野的猫,他有一段时间没有直播,也没想起直播时要把儿子们关到房间里,不能让它们随意乱跑,幸好牧野只晒过瓜皮小时候的照片,成年以后却没有再晒过,粉丝顶多只是觉得像,但也没办法证明。
他想到这里就完全淡定了,见弹幕里提瓜瓜的很多,粉丝快要掐起来了,只得撸两把儿子,先把它放在地上,转移话题道:别吵架,别吵架,你们期末考都考完了吗?稍等我一下
瓜皮还想往他腿上跳,温涯哭笑不得,只得赶紧起身准备把猫儿子先送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这边才刚刚拎住瓜皮送出去,那边杰尼龟又趁乱踱进来了。
按下葫芦起了瓢,猫咪跳上了书桌,扒拉倒了手机支架,连支架带手机一起摔到了地上。从粉丝的视角,刚好能看到书架上的书和杰尼龟探到镜头跟前小狮子一样的脸:
【hhhhh我就感觉今天会翻车】
【wow,大户人家,居然有两只猫猫,穆勒穆勒】
【是缅因吗!我的梦中情猫!又大只又温柔】
【话说牙牙的书架上好多书好多专辑,居然还有飞屋环游记的小木屋水晶灯,好可爱】
【等等,那个金色叶子的摆件】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个好像是金棕榈奖的奖杯】
【】
【】
【雾草,涯哥为啥会有金棕榈奖杯】
温涯刚刚把瓜皮跟它爸关在了一起,回来时顿觉松了口气,直到他发现自己的手机摔在了地上,三脚架摔掉了一颗螺丝,只剩下两脚可以立住,而瓜儿婿正从容地像一个毛绒绒的拖把一样趴在地上□□,最要命的是,弹幕都在讨论为什么他的书架上会摆了一个金棕榈奖的奖杯。
温涯两眼一黑,心说果然是物极必反,乐极生悲,怪他最近过得太顺利开心了,难怪要倒霉。
他把手机捡了起来,好在手机没有摔裂,回过头望了一眼书架上的奖杯,不愿说谎,只得含糊说:哈哈哈,摆在那儿还挺好看的。
【哈哈哈哈哈好的好的,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圣姑们,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憋说了哈哈哈哈哈,一会儿把孩子吓得下播了】
幸好三脚架摔的角度没有让他们看到更高一层上摆着两个白玉兰奖杯,那个是真的没办法解释了。
想到这个,温涯瞬间感觉书房也不怎么安全,只好又捂了镜头挪去了客厅。
今天这一场翻车直播暴露的信息量已经够多了,温涯哭笑不得,在客厅的沙发上捡起震个不停的另一个手机看看另一个手机一直在进消息,大部分都是朋友们祝贺他的电影入围的,还有一些是来自于刁学妹和Sharon,这二位的意见倒是很一致:你俩干脆出柜吧,反正都已经准备好了,也省得我们都跟着一惊一乍的,愁死人了。
温涯:
温涯举着一个手机,说:我先回个消息,大家稍等我一下。
他低头单手打字回复,好的字打完了,一会儿打完了,我跟阿野
一句话还没有戳完,他的后颈就被套了一个颈枕。
牧野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淡定地在他脸上嘬了一口,把他拖过来抱住,鼻子埋在他的颈窝亲昵的磨蹭,声音里还带着朦胧睡意,语气跟撒娇没什么两样,不是说陪我睡会儿吗,又来玩手机了。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无比自然,温涯都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已经坐到了他的怀里了。
他整个人睡得暖烘烘的,温涯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热,有点出汗了。
但随即,他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此刻的直播间已经炸开锅了。
【!!!!!!】
【好家伙,陪我睡会儿这么劲爆吗?!】
【什么情况?!他不是已婚了吗?!!!】
【那还不行人家离了吗?】
【哥!!!二婚的咱可不能要啊!!!】
【卧槽我是在梦里吗有没有人能打醒我?!这是我可以看到的画面吗?!】
【乌乌乌我磕到真的了!!!】
温涯:
算了,他就在这儿,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呢?
阿野?他好笑地伸手轻轻戳了戳身边的人,我在直播,打个招呼?
牧野睁开眼睛,望了他一眼,初时有点讶异,随即弯了弯唇角,神情柔和了下来。
他居然真的配合他打了招呼,喑哑道:大家好。
【嫂子好?】
【姐夫好?】
【楼上二位不妨先打一架呢】
热搜爆了。
当天晚上,没有官宣,没有合影。只有二人各自的工作室公布了一张公益小学的捐建合同。
那所学校的名字,叫做木芽。
木芽木芽,牧涯,慕涯。
不需千言,懂者自懂。
这就是他们所能做出的最好的解释了。
几星期后。
德国,柏林。
下车前,温涯伸出手,帮第一次作为新人导演走上红毯的牧野理了理领结,无端地忽然有些紧张,问:要是都没拿奖怎么办?
车窗外,红毯的两侧,快门声不停,闪光灯耀眼。
牧野伸手与他五指交扣,想了想,回答说:带你去吃咖喱香肠,看无忧宫
温涯又问:那要是都拿奖了呢?
牧野在他的掌心捏了捏,认真回答:带你去吃咖喱香肠,看无忧宫。
温涯忍俊不禁,轻柔地在他的唇角一吻,与他亲昵地抵了抵额头,轻声说:走吧。
于是他们就这样手牵着手,一起走进了无数闪烁着的光亮中去,就像是一起走进了无尽的星河。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困难症选手终于还是完结了,
感谢陪伴我到这里的各位朋友。
上次写完一个长篇好像已经是至少三四年以前事情了,
这一篇算是复健之作,
虽然问题一箩筐,但我很开心,他们很幸福,也希望看到这里的朋友都是快乐的。
接下来就是搞番外啦,每次完结都很舍不得,
番外大概会罗里吧嗦地写很多,哈哈哈
第145章 我在血煞宫那些年(上)
我第一次见到我们尊上,是在我入血煞宫第五个月的时候。
那日我在血煞宫的库房里洒扫,一个两鬓霜白,但面目却很年轻的男魔叫住了我,问我库房中可有注灵的长命锁,或是长生果之类适合赠给新生的婴孩的物什。
我说长老以下取用东西,都得有大小姐开条子,兄台你染两撮白毛也没用,你看脸就不像个长老。
他便笑了,平淡地问我,我看着年轻?
我说,看着可没有一百岁。
这不怪我,修士的面容往往凝结于结丹之日,血煞宫的长老们面貌虽然年轻,可起码看上去也有一两百岁,而眼前之人的面貌却要远远比他们年轻,就像是个堪堪长成了青年的少年,所以我如何也不敢想他就是那个几百年前搅弄风云、诛神灭佛的牧长风。
他点了点头,像是听到我说他年轻,觉得有点高兴。
我不知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便又问他,你是哪一堂的?
他取了几块灵石给我,说,帮我跑一趟,做好了再给你五块。
我,我其实有点怕大小姐,但钱多不压身,所以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壮着胆子答应了。
那男魔要我开了库房,捡了两样东西,记在夜护法名下,又写了张字条,附一张金符,让我帮忙送去星罗山庄,给程夫人。
他递给我那张金符之前低下头端详了许久,像是有点舍不得似的。
我随口挤兑他说,看你长得倒是不错,可别是跟人家有夫之妇有什么前尘往事、恩怨情仇吧?要是这种忙,那我可帮不得,帮了我怕折寿
他听见我玩笑,睨我一眼,我不觉打了个寒噤,忽然觉得他身上自有一种威重庄严之感,不敢再多说,只得住了口,听见他正色道,她是我一个晚辈,到时你在山庄外买一包甜梅干,让人捎进去传话,她自然便知道了。
于是我便照他说的,带着礼物匣子,半路上买了一包甜梅干,找到了披红挂绿的星罗山庄,给山庄的弟子塞了灵石,叫人把梅干捎了进去。结果当真如他所说,我被人引着进了山庄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