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赵佑从来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性子,但这样的举动让他胸口一暖,心底对赵佑愈发放之不下。
那劫匪有些狡猾,搜出了能证明赵佑身份的腰牌,还好赵佑急中生智,说是将军府的亲戚,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到了别处,但是等他们所要赎金归来,陈奕诚的人马也该到了,英雄救美,那是他打死也不想看到的结果。
于是他加快了速度,暗地送出讯息,区区苦肉计让劫匪戒心全无,只是赵佑超常的嗅觉味觉令他震惊。到了半夜,他的人悄然潜入,他假意与之纠缠,由着赵佑奔出房门,自己跟在他身后,趁其不备,将他推上了院外那辆等候已久的马车。
马车上安放有熏香,赵佑一上车就昏睡过去,他下令手下立时赶车出城,并叮嘱对赵佑好生侍候,自己却在城里制造些混乱,引开官兵,以期顺利汇合南行。
但他万万想不到,陈奕诚对他一路追踪,横竖竟是甩之不掉,那远远射来的一箭擦伤了他手臂,他虽然追上了马车,背后的大队人马也近在咫尺,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原先计划,自己在箭伤处划了一刀破坏伤口痕迹,重新扮回小太监,假装被人捉住扔到了马车上。
马车飞驰,一路颠簸,两人在车厢里跌来扑去,赵佑一个不慎压在他身上,软香入怀,抑阳功已经练得炉火纯青的他,下体竟然起了反应,他胡乱遮掩了过去,很有些赧颜,赵佑还只是个发育不良的小男孩啊!
看着赵佑被陈奕诚抱走,他微微笑着,心里怨恨得要命,也暗地松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天意,上天要他继续留在赵氏王国,完成他刚刚起头的大业。
他知道,此次功亏一篑,赵佑那么多疑的一个人,再加上陈奕诚在旁进言,回宫后必对他心存疑虑,不再信任。
果然,这日他被赵佑唤去寝室,下令脱衣,先是查看了他手臂上的伤愈情况,后又在他身上仔细审视,轻柔抚弄,那指尖仿佛带着莫大的魔力,竟生生撩拨起他的少年情怀,知道赵佑是在借机试探,想要对他验明正身,他集中神智作答,光剑时刻黄易带人过来,一场闹剧方才作罢。
看来赵佑对黄易还算相信,竟让其帮他替自己检查验身,赵佑却不知,黄易正是他事前悄悄找来的,目的就是替他解围。
关上房门,他将能想到的细节与黄易交代清楚,自认毫无破绽,却还是没能打消赵佑的怀疑,后来才知,赵佑暗地派人去乐裕的老家调查,虽然没查到什么,也令他微微一惊。
赵佑准他一月丧假,并将他从身边调离,也就是说,一月之后,他即便顺利归来,也不再是赵佑的贴身内侍,再没资格跟在赵佑身边。
谢本翠与黄易都劝他回归南越,他想了很久,不愿意就这样窝囊离开,对赵佑,对赵氏王国,他都不愿意,此役他还没有输,他还有机会翻身。
他送信会南越婉拒兄长好意,说明他的决心,并真去了一趟江南,实地了解了那里的风土人情,回来的时候他没用轻身功夫,实打实步行,两只脚起泡化脓,弄得满面风尘,一身狼狈,终于在宫门处堵住了赵佑,如愿以偿跟赵佑回了宫,在月清宫外围做了一名杂役太监。
他知道,要想重新获得赵佑的信任很难,而且赵佑身边又有了新人,那个他外公蓝铁心带来的冷峻少年铁士,久而久之,自己在赵佑心中的位置会越来越淡,最后被人取而代之。
世事有忧有喜,令他开心的是他一向忌惮的陈奕诚被派去了西北军营,一去就五年,在这五年里他可以放开手脚行事。
回宫之后,他不争不辩,整日默默做事,没多久就得来一个休息养伤两日的特赦令,过后明珠又送来药膏,他知道这些都出自赵佑的授意,他在明珠面前表现出柔弱无助的模样,料想赵佑应会再次出面试探,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的机会,成败在此一举。
月清宫外殿管事仗势欺人,且生有怪癖,经常猥亵新来的小太监,他找个时机在其面前略微挑拨,又执意反抗,那厮果然中计,命人将他拖入房间,棍棒伺候。
虽然不能以内力抵挡,但有明珠与小桌子通风报信,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当赵佑赶来的时候,他已经躲上了房梁,故意被棍棒上的铁钩错的遍体鳞伤,看着赵佑闯进门时的愤怒与焦急,见到地上血迹时的心疼眼神,他便知道,他赢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安分守己,而赵佑却没闲着,打压恶霸财主,四处搜刮巨资,笼络收买人心,结交宋氏王国首富刘海,并将孟轲家的祖屋揽为己有,表面上仍是那闻名京城的纨绔子弟,暗地却有甩开膀子大干一场的架势。
他看在眼里甚为不解,赵佑,到底要做什么?
酒足饭饱,打道回宫的路上,赵佑一手搂着他,一手拉着铁士,稚嫩的嗓音豪气冲天,说是要建立天下第一门派,名字叫做日月神教。
原想只是玩笑,没想到,赵佑真的做到了。
以赵佑的财力物力,再加上与身居来的天生好运气,四年来,日月神教从无到有,从下到大,发展势头迅猛得吓人。
明里赵佑是声名狼藉的赵家大少,暗里却是这江湖著名门派的教主,而他与铁士,一个主管内部事务,一个负责安全防务,俨然成为赵佑的左右手。
这样的生活对他而言是全新的,他稍微施展手段,便将帮中事务打理得漂漂亮亮,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对于日月神教他想了许多,这是他与赵佑共同建立的基业,二哥秦业需要的是赵氏王国朝堂的情报,这些小打小闹的东西,他按了下来,每回都是含糊其词,并未如实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