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殿纵深至少有一百多米,往前跑了一阵子,地上的蛇骨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几乎把地面完全遮住了。此刻村民们停在大殿中央,我们走近后,发现这儿有个玉石栏杆围布的深井,井口直径足有五米。往下一瞧,黑漆漆的,不住冒出冷森森的气息,看上去深不可测。
不过井边两米之内,却看不到一条蛇骨,这也是唯一一处可落脚的地方。
我又调整头灯往深处照射,五十多米开外就是石壁,却没看到任何物体。仿佛这大殿除了这口井和遍地蛇骨之外,再没其它东西了。可是我想不通,即便是祭祀圣地,也该和冥殿合二为一,因为这也是主人生前活动之地,可这种情形,根本瞧不出墓主人生前是干什么的。
而这口井更加令人琢磨不透,为啥会挖在殿内?如果说不是井,为毛围个井栏?
这时众人惊魂未定,还有几个被烫伤的,脱下衣服检查伤势,也就没人再管我们。马长安身上带着治伤的药膏,他本来不管,但我不忍心,看着他们身上烫的起了不少水泡,还有严重的都连着衣服扯掉一层皮,令人触目惊心。
我叫他拿出药膏,分给那些人止痛。过了片刻,那些人伤痛消减,向我们不住道谢。老韩由此对我们态度有了改观,只有老乔还在仇恨地盯着我们。我坐在他身边,掏出一根烟递上,却被拍落在地。
“大爷,想必你比谁都清楚,暖暖是怎么死的。”我点上烟和老头说道,“上火船祭拜秃顶老人,显然是中了邪咒。你如果不信,到时候见了暖暖自己问它吧,它现在在外面。”
谁知老乔是个死心眼,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非但不理解,反而从身边一人手里夺过猎枪。
正在这时,只听这口大井里发出呼地一声喘息。
顿时人群里便炸了窝,纷纷起身往后撤退,我趁机把老乔手上猎枪夺下来,马长安和西门流星分别抓住他的双手,尽管没扭到后面,却也令老头动弹不得。
我叫大家别慌,探头向井里看了眼,但下面似乎凝聚着厚重的黑雾,灯光照射下去立刻被吞噬的一干二净,能见度不足十米。夏芷烟这时壮着胆子走到井边,往下看了片刻后,手肘捅了捅我,叫我看身下的井壁。
由于只看对面和两侧了,没留意身下井壁有什么玄机。此刻探头往下一瞧,发现井壁上留有一排整齐的凹洞,间隔五十公分左右,看上去像是一道通往井底的一道阶梯。我摸了摸下巴,丫的要换上我元气充沛的时候,肯定要下去探个究竟,现在还是算了,能保住小命挺不容易的。
“西门,身上还有破秽符吗,往井里丢一张。”我说着把烟头丢进井下。
谁知刚要转身,这烟头嗖地倒飞回来,我赶紧闪身躲避。擦,下面果然有东西,西门流星掏出一张破秽符,现在也没力气念咒了,拿出打火机点着丢进井中。虽然不加咒语威力大减,但毕竟还是有点效果的,只见下面黑雾逐渐消散。
可这时井下又传来呼的一声喘息,听起来特别诡异,令人头皮发麻。
“丫的什么东西,还不服气……”西门流星又掏出一张符,才要点燃,此刻灯光照射到深处,依稀看到了一条黑影,正沿着洞壁凹洞往上攀援。
我拦住西门流星,将灯光调整角度,正落在这条人影脸上,看着好像是龚天良。这老小子怎么没死?要不是当着众人,我真想一枪轰死这王八蛋。
“是龚先生吗?”我大声问道。现在都结束假扮男友的戏码了,谁还叫他舅舅,叫一声先生算不错了。
“是……是我……”这老小子说着又呼地喘口气,抬头看到灯光,疲惫的脸上露出惊喜神色。
老乔挣脱马长安的手,跑到井边往下叫道:“天良,你还活着吗?”
“活着,姐夫,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很好。”老乔激动的抹了把眼泪。
众人一听是龚天良,呼啦一下又重新围过来。老韩趴在井沿上,诧异的问道:“老龚,你怎么在下面?”
“我是被鬼捉进去的。”龚天良叹了口气。
老韩顿时脸上变色,又问:“鬼呢?”
龚天良喘着气说:“在下面,它们马上要来了,有没有绳子,快拉我上去。”
呼啦,众人作鸟兽散,又纷纷逃开,连老韩都跑了。我心说你个老小子真笨,连个瞎话都不会编,等上来再说实话啊。
我问道:“下面有多少白鬼,它们为什么没有马上追过来?”
龚天良满脸苦涩道:“有很多,我不知打开了一个什么机关,才挡住它们。似乎这个机关还打开了一个水闸,井底现在灌满了热水。你们快拉我上去,我觉得白鬼很快就出来了。”
难怪刚才血湖无故翻浪,原来是他打开了一个机关。不过这个机关一开,八成白鬼会被困住,出不了井口。现在还没弄明白,龚天良是不是真凶,暂时还不能帮他。
想到这儿,我把猎枪瞄准下面,问道:“龚先生,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务必老实回答,不然我就一枪崩了你。”
龚天良顿时大惊失色,抬头道:“为什么要杀我?”
老乔大喝一声,就要扑过来夺枪,却被马长安和西门流星抱住,扯到了一边。夏芷烟从地上捡起一把不知谁丢下的猎枪,她可是玩枪好手,猎枪对她来说是小儿科。于是将枪口对准村民,以免有人在背后搞偷袭。
我冷哼道:“你装什么?乔暖暖不是你杀的吗?还有老姨和张老三的女儿,以及丘北村所有失踪者,你敢说不是你下的毒手?”
龚天良喉头一阵滚动,摇头道:“暖暖死了吗?我早发现它不太正常,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可能杀自己的外甥女?还有那些……”话没说完,忽然从井下冒起一股巨大的热浪,熏的我们睁不开眼。
我揉了下眼睛,再探头往下瞧看,只见血水竟然快速升起,快到龚天良脚下了。之前井中阴冷气息一扫而光,完全被一股股热浪所代替。我当即拿出绳子垂下,西门流星不解地问道,问题还没说清楚,干嘛要救他。
“救上来再说。”我见龚天良把绳子在腰上绑好了,于是叫来几个村民,一同用力往上拉扯,刚好把他拖出井外,血水也迅速升到井口。
血水并没外溢,不过却出现了一个古怪情形,哗一声水响,当时漂浮在湖中心的红石,居然在井口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