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此时那张纸燃烧殆尽,八眼怪愤怒地追到近前,但石闸砰一声落地,将这玩意挡在了外面。我们四个背靠石门呼呼粗喘,夏芷烟苍白的俏脸,布满惊悸。这次着实吓得不轻,比被女鬼掳走还要严重。
我看了她一眼后,急忙吐出两口血水,叫夏芷烟从她包里找出固体酒精,准备去洞窟口布置陷阱。待会儿八眼怪肯定会从血潭追过来,将它设法引进圈子点着火,这玩意就成了瓮中之鳖,随我们怎么宰割了。
喘了几口气,也不见乔暖暖出现,我们于是壮着胆子走向洞室中心。西门流星说这五块石碑,会不会是个五行阵?
这小子一下点醒了我,五块石碑有可能是五行挪移阵,我们在后山坡上穿进穿出,都是它搞的鬼。这东西要研究一下,说不定最后能让我们回到后山,躲过村民的围捕,然后再另觅出山途径。
我们走到居中而立的这块石碑前,我拿出罗盘说:“应该是五行阵,这是中央戊己土,另外四块处于东南西北正位上,虽然没用任何符文和颜色区……”说到这儿,周围四块石碑前,各自出现了一个跪在地上白色人影。
我于是闭嘴了,马长安和西门流星也显得非常惊讶,各自挺起铜钱剑和金银扇,转身形成三角站位,把夏芷烟护在中间。
这白影其实是四个女人,全身一丝不挂,但肤色白的如同涂抹了一层石膏粉,比鬼脸还要白上几分。它们的眼珠都是白色,唯独一头长发是黑的,半遮面孔,披散在胸前。这肯定是鬼,可这种模样的死鬼还是首次遇见,感觉非常古怪。
更离奇的是,它们居然面朝我们跪着,见我们目光投来,各自纳头便拜。我心头打个突,丫的黄鼠狼给鸡拜年还不安好心,四只死鬼给人磕头,能有善意吗?
西门流星在背后说:“哥,传说中有种叫做白鬼的鬼种,奇诡异常,据说一旦上身,便会融入灵魂深处,比嫁魂还要狠毒,根本没办法驱除。并且随着日久月深,这种白鬼会逐渐侵吞人的魂魄,最终将身体据为己有。”
这传说我听说过,爷爷曾讲过各种类型的恶鬼,白鬼属于其中最为诡异的一种。不过世所罕见,一般来说遇到这种东西,跟中彩票差不多。如果它们真是白鬼,那我们等于一下中了四个头等奖!
擦,每人一个,倒不用打架了。
我才要开口,马长安说:“白鬼只是个传说,你不要瞎咧咧。”
“你懂个屁!”西门流星没好气骂道,“没看它们这副扮相吗?比特么白灰还要白,不是白鬼,道爷我吃了它们。”
我说你们先别争吵,是不是白鬼暂且不论,我小时候听爷爷提到过四句诡秘传言,鬼拜人,命不长,吹油灯,到天亮。这吹油灯指的是灯灭人亡,最多捱到天亮。这不是胡说,鬼是让人来祭拜的,根本不可能拜人,但被你制伏的抛开不提,鬼若是诚心对你叩拜,你绝对消受不起,这是一种恶毒诅咒。
夏芷烟推我一下说:“不管什么情况,还不快动手?”
我不由苦笑,现在不是动手的问题,先搞明白鬼拜人的诅咒是不是真的。有道是解铃还需系铃人,打散了它们魂魄,我们找谁解咒?
西门流星说道:“先不急着动手,它们目前看上去没有恶意,等搞清它们跪拜的目的再出手不迟。”
话音刚落,忽然发现正北这块石碑前的白鬼不见了,什么时候消失的,都没留意。我担心夏芷烟会第一个遭到袭击,于是转身要往她额头上来一张辟邪符。谁知回头一看,惊掉了一身汗毛。
夏芷烟脸色煞白,如同挂了一层白霜,和白鬼一样,眼珠也是白的,所幸还穿着衣服。
我大吃一惊,白鬼悄无声息阴了夏芷烟,我们仨竟然半点都没察觉。我当即点开一道驱邪符,射向她的眼睛。
金光闪现这瞬间,夏芷烟惨白的脸孔突然消失,噗,她的一身衣服和装备散落在地,整个人都不见了!
“哥,什么事?”西门流星觉察出我不对劲,回头来看,立刻就惊呆了。
白鬼是否吃人没听爷爷讲过,但不可能凭空把人变没,这不是把人在瞬间给吞的干干净净吗?我内心正惊慌失措,蓦地瞥见马长安背影一阵颤抖,他同时闷哼了声。我急忙抬头,发现他的脖颈雪白如霜,还没来及抬起手机,他的衣服和背包也脱落在地上,身体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好……”我才开口向西门流星示警,就感到后脑钻入一阵冰冷气息,冻的我全身一麻。随即听到丁咚迷迷糊糊嗯了声,那股冷气又从脑后窜出,八成被沉睡中的丁咚给下意识赶出去了。
我赶紧转头看向西门流星,正赶上看到他的衣服落地,人也不见了。我一时呆若木鸡,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想到白鬼拜人会这么狠毒,转瞬间就吃了三个人。要不是我身上有丁咚在,也绝对躲不过这一劫。
过了良久,我才回过神,转头巡视,看到正前方还有一只白鬼跪在地上,应该是打我主意的这只。我咬牙切齿,将全部仇恨都落在它的身上,冷声问道:“我的同伴是被你们吃了,还是拐到了其它地方,说!”
这白鬼双目无神地瞧着我,仿佛是个白痴,听不懂我说的什么意思。特么的,你还在跟我装傻,点开一道红绳射向它的脖颈。
可是当红光触及它惨白的皮肤时,整个身形立马消失。我心里是又气又急又恨,火力全开,狂点九宫格上的图标。金光剑影一阵乱飞后,空屋寂寂,没有半点声息。我长吁口气,坐在地上,回头看着他们仨的衣服和装备,便是一阵揪心。
我拿出一根烟点上,心想现在不能消极,五行阵不是可以缩地穿山吗?尽管不带衣服,也不见得就是被吃了,说不定,他们被转移到了血潭。想到这儿,我转头看向通往血潭的方向,依稀瞧见了门口,外面闪烁着一片血红光芒。
随即心里又沉下去,如果是转移到血潭,依旧是死路一条。我狠狠将烟丢在地上,双手揪住了头发。这是第一次失去方寸,心里彻底乱了。因为我觉得这次他们真的死了,生还的希望极其渺茫。
就在这时,突然眼角瞥见一块石碑上,仿佛有只眼睛在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