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之中,乔暖暖的脸孔被拍的非常清晰,两只眼珠反射出两点血光,在潭水和纸船相互衬映下,说不出的恐怖。就在这时,她身前的那个光头上,蓦地探出一只血淋淋的手爪,卧槽,这跟乔父讲述爷爷的经历一模一样,不差丝毫。
但视频录到这儿便被提出洞口,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不过往下一瞧,石壁上的船影正在往前开动,我心头一紧,它们追来了。匆忙收了绳子正要离开,看到血水中翻出一具女尸,待脸上血水淌落,我大吃一惊,这看着像是乔暖暖!
现在没时间去仔细辨认了,匆忙之间拿起手机拍了下,掉头就跑。可是跑回到原来位置,这“穿越大门”没打开,心里一阵大急。我倒不怕和它们交手,问题是和乔暖暖照了面,一旦干不掉它,丘北村便不能待了,让我去哪儿度过这寒冷的风雪夜?
一急之下,把九宫格上的图标统统点了一遍,一时间洞窟内金光剑影,搞的眼花缭乱。但眼前的环境还是不变,回头看了下,洞口冒出的红雾越来越浓,站在这儿已经明显感到热浪逼人,好像火船都要跑出来了。
正在焦急之际,忽地一阵寒冷袭来,眼前光景变了,终于回到了山坡上。现在根本顾不上高兴,直接一屁股坐在雪窝里往下滑走。在这么陡峭的山坡上往下滑,那速度叫一个快,上来时用了半个小时,下去时只须三分钟,简直太特么的刺激了,刺激的我想哭。
因为没少撞树,也没少撞石头,感觉整个身子都快撞散了。不过想到后面的乔暖暖,立刻又满血复活,爬起身拍拍屁股就跑。村里街道积雪较薄,来时的脚印早已被覆盖。我便没沿着来路往回走,而是扎进一个胡同,迂回绕到乔家门前。
先向村东看看没人追来,于是从包里拿出折叠工兵铲,一边往后倒退,一边将雪地里的脚印抹平。今晚的雪很大,一会儿便会将这抹平的痕迹遮掩住,不会有人看出破绽。如此倒退进了大门,轻轻插上门闩,又倒退着回到屋里,进门前把身上和头上积雪抖落。
再脱下鞋,不使雪花落在地上留下水渍。他大爷的,地面太凉了,冰的双脚都麻木了。回到炕沿上,掏出纸巾将鞋上的雪刮到炕火内,然后钻进被窝,一边烤着头发,一边烤着鞋。喘着气等了好大一会儿,不见乔暖暖回来,心里稍稍松口气。
鞋烤干了,但头发一时干不透,不过这容易解释。又过了几分钟,看到窗外有黑影闪动,我急忙在被窝里躺好,闭上眼睛,右手攥紧手机,做好随时动手的准备。
只听房门发出微微的响声,这要不是在万籁俱静的深夜,绝对听不到。紧跟着一阵冷风扑到近前,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依稀看到乔暖暖的黑影站在炕边。它似乎拿起了我的鞋,果然对我起疑心了。
似乎没看出破绽,把鞋放下,又凑过来看我的脑袋。这让哥们心里特别紧张,担心它会突然下手,于是翻个身咳嗽两声。这反倒把乔暖暖吓坏了,兔子一样蹿上火炕,眨眼间便钻进了被窝。
但我俩近在咫尺,手机藏在被窝里,它如果突然偷袭,还真是防不胜防。想到这儿,我假装一阵咳嗽醒过来,伸手端起炕边上的水杯摇了摇,自言自语道:“怎么没水了?”
乔暖暖借机假装被吵醒,问道:“渴了吗?”
“是的,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水在哪儿,你告诉我,我自己去倒。”我说话之际,悄悄把手机挪到枕边。这个动作很隐蔽,它绝对发现不了。
“你是客人,给我吧。”它从被窝里爬出,打着打火机,点着了炕火上的一根蜡烛。随着烛火明亮,发现它黑色羽绒服上,没有一片雪花,头发也是干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它在火船上,谁能想象到它深夜出过门?
它去找到暖瓶倒了一杯热水,走过来看着我头发问:“你的头发好像湿了?脸也这么红?”
眼挺毒的,脸这不是冻红的吗?我揉了揉额头说:“这酒劲儿太大,刚才还出了一身的热汗,把衣服都湿透了。”
乔暖暖刚好正在看我的衣袖,没甩掉的雪融化后还没完全暖干,于是一白遮百丑,一个瞎话全部解决。它脸上顿时露出释疑的神色,显然相信了。
“我爸和我舅都喜欢喝酒,接下来肯定还会让你喝的,你要少喝点。”乔暖暖露出温柔的笑意,十分迷人。
我接过水杯喝了几口说:“不喝了,再喝非喝死不可。”
它瞅着我也没回被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片刻说:“雪越下越大,我怕再过两天会埋到腰上,明天你不如就回去吧。”说着拿出手机,又道:“我这就从微信上给你转账。”
我知道它这又是想看我的手机,不过没什么好怕的,因为拍照用的是新手机,我加它微信用的是老手机。新手机一直装在包里没露过,于是把老手机拿起来,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它看清老手机模样后,彻底消除了怀疑,转了三千块。我心说你这钱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反正是不义之财,我帮你花反倒是帮你积了一番阴德。好吧,我承认我这个人很无耻。
“睡吧!”它笑着说了声,吹灭蜡烛钻进被窝里。可我哪敢睡啊,身边躺着的是一颗定时炸弹。直到天亮时,才敢迷糊了一会儿。
吃早饭的时候,乔暖暖和父母说我家里有急事,吃过饭就要回去了。可就在这时,我收到一条短信,是夏芷烟发来的。
“我们在丘北村。”
我差点没晕倒,他们在这儿我还走什么,立刻说道:“家里来消息了,说又不急了,我再住两天。”
乔暖暖登时一阵错愕,水汪汪大眼睛瞧着我,似乎说大哥,你这是玩的哪一出?
我不走了,乔父乔母特别高兴,吃过早饭就开始张罗午饭,上午还要请龚天良过来陪我喝酒。趁他们在隔壁忙活,我躲在乔暖暖屋里,拿出新手机打开了那张照片。经过放大,尽管脸上还覆盖着一层血水,依旧能够很清楚的辨认出,这确实是乔暖暖。在它的身边,还露出了一张陌生的女人面孔,看着也只有二十出头。
我不由叹口气,从这女孩穿着上看,死亡年代并不久远,这魔窟一日不除,不知还要害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