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流星这小子真是个扫把星,好不容易见他活着跑进道观,却一下惊起了成千上百的黑鸟。寂静的道观,立马变成了一座令人毛骨悚然的地狱!
“西门,这边,快过来!”我大声叫道。
西门流星转头看到我俩,带着哭腔说道:“我可找到你们了,兄弟我一定尽力把你们送进地府,不能在这破地方做那孤魂野鬼……”他一边胡说八道着,一边奋力向我俩跑来。
我俩差点没气死,你个混账小子,咒我俩死呢?不过看着漫天黑鸟向它飞去,我吃惊之下哪还顾得上计较这事儿,将自己的这块镜片丢向他。
“快遮住灵窍!”西门流星眼明手快,伸右手接住这块小镜子,忙不迭贴到额头上。
这些黑鸟犹如乌云压顶般,聚集到他的头顶上方,几乎都要擦着头皮了,在这电光火石之际,全都停住翅膀,一动不动了。这模样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令人叹为观止。
西门流星呼地吐出一口气,左手抚摸着胸口说:“好险,原来对付它们,一块小镜子就解决问题了,道爷包里可是有八卦镜的。”
“快把你的八卦镜给我!”我急声叫道,哥们现在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这声叫仿佛一个爆响的炸药包,将这些小畜生全部惊醒,齐刷刷掉头冲向我。我顿时头皮一麻,将夏芷烟推到旁边,迎着西门流星跑过去。这小子急忙将八卦镜丢来,我接住同时,直接拍到额头上。他大爷的,用劲太大,差点把自己拍晕。
“哥,你太坏了,用一个小破镜片,骗走我的八卦镜。”西门流星吹胡子瞪眼道。
铜镜遮住灵窍后,铺天盖地的黑鸟立马在空中定住身形,我长出口气问:“少废话,有没有见到马大哥?”
“没见。”西门流星扶着一棵枯树,大口大口喘着气。现在我才看清,这小子全身衣服褴褛,加上满脸泥垢,活脱一个叫花子。
“你在前院是怎么失踪的?”我问。
这小子气喘吁吁道:“我突然看到了自己,刚要开口,就被我自己掐住脖子拖出大门。幸亏道爷我机灵,使劲念出九字真言,我自己就放手了,可我也顺着山坡滚下去。等我再回到尼姑庵,你们都不见了,我发现后院有个洞口,就下来看看,谁知道遇上一片黑鸟,把我赶上绝路,只有跳崖了。”
“那你怎么没死呢?”我眨巴眨巴眼问。
“你损不损,怎么咒兄弟死呢?”西门流星不忿地说道。
“你不是没死吗?再说你刚才进门的时候,说什么了?”我瞪眼问。
“那个……我什么也没说啊……咱们还是继续说我跳崖的事儿吧。”这小子转着骨溜溜的眼珠,转移了话题。原来他跳下来之后,立刻发现了我们留下的绳子,这次是真机灵,抓住绳子滑下去。
黑鸟倒也追的不急,他滑到绳子尽头,又从自己包里取出绳子接上,这才溜到谷底。然后沿着峡谷跑过来,在破“鸟人”撞破的洞口那儿发现了我留下的铜镜,猜到我可能在前边。于是把铜镜捡走,一路跑到了这里。
“我去,你捡了我的镜子,还说我骗你,你亏不亏心?”我没好气道。
“亏个毛线,我捡的就是我的。”
我点点头:“成,是你的。那你知不知道你家祖坟在哪儿?”
“你干嘛突然问起这个来了?”西门流星警惕起来。
“我随口一问,不知道自家祖坟也没什么丢脸的,反正你是个野孩子。”
“我们家祖坟当然在我们村里了,我怎么不知道?你才是野孩子了,你和丁咚都是野孩子!”西门流星骂我还不过瘾,连丁咚都捎带上了,幸亏死丫头这会儿睡着,不然有他好受的。
“好,回头我去你们村把你们祖宗尸骨都捡回去。”我说着坏笑起来。
“王八蛋,你敢开我祖宗的玩笑,道爷和你拼了。”西门流星咬牙切齿地从包里拔出铜钱剑。
“拼你个毛线,我把它们当我祖宗供养着,你有意见啊?”
“好像没意见,你祖宗也是我祖宗……”
夏芷烟被我俩搞的哭笑不得,摇着头说:“你们两个竟然还有心情在这儿胡扯?”
我俩同时转头问她:“要不干什么呢?”
夏芷烟直接气晕,无奈地挥手说:“去后院吧,动静小点,别再惊动了它们。”
“怕什么,有镜子挡着,它们都变瞎子了。”西门流星撇撇嘴,跟着我俩走向侧门。
侧门紧闭,门板上油漆几乎剥落殆尽,夏芷烟戴上一副手套,伸手便去推门。我探手抓住她的手腕说,你不怕这里有机关?夏芷烟轻轻甩开我的手说,正门都没机关,显然这地面上的建筑,没有设置陷阱,不要太过紧张。
我说你犯了太过自信的严重错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于是叫她闪开,我从包里抽出撬棍,在门上捅了一下。
吱呀,门没上闩,向内缓缓开启。
可就在这同时,扑棱棱一片响声传来,把我们吓一跳。各自抬头看向上空,只见刚才还定身不动的黑鸟,此刻全都展翅飞起。好在不是冲我们来的,而是飞回了大殿顶上。
我们仨各自松了口气,我用撬棍将两扇门完全捅开,往里一瞧,我们都傻眼了。门里只有一块巴掌大的天井,然后就是一堵天然石壁。我不禁特别郁闷,我往前挺身,拿撬棍捅了捅石壁,当当直响,是实心的。
我又侧头看下左侧的大殿外墙,竟然陷进石壁内,严丝合缝。可又看不出石缝上有任何开凿的痕迹,真让人想不通,到底是按照石缝宽度修建的房屋,还是整座大殿硬插进了石壁?更令人人郁闷的是,刚才为毛看不到大殿后面是石壁呢?
夏芷烟探头看清情况后,摆摆手说:“看来必须要进大殿,走!”
“大殿里会不会有大家伙?”西门流星紧张地问。
这我也拿不准,可是现在大殿是华山一条路,只有进去瞧瞧了。我走向殿门时,抬头调整头灯,看向大殿后方。结果灯光射入黑暗中,被吞噬的一干二净,什么都看不到。难怪刚才没发现殿后是死路,八成是这些黑鸟干扰了视线,它们吞噬了灯光。
我们仨蹑手蹑脚爬上台阶,来到大殿门前,夏芷烟去包里取激光钻,西门流星突然伸手拍了下脑门,惊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