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贯新亲自过来现场,先笑着对两人说恭喜,然后谢谢他们抽时间过来拍照。
商绍城真心实意的道:“你一句话的事儿。”
纪贯新笑了笑,随即看向岑青禾,微笑着问:“怎么样,准新娘子?”
岑青禾脸一红,下意识的垂下视线,小声回道:“挺好的。”
商绍城看得直来气,因为他心知肚明,她脸红的点不是因为结婚,而是因为看到纪贯新。
“三哥,你待会儿不会要在这儿监督我们吧?”
听到商绍城如此问,纪贯新回道:“怕看?我还想陪陪你们。”
商绍城说:“我俩都面子薄,你这么盯着看,我们是拍不出来了。”
纪贯新勾唇一笑,“你还面子薄?”
商绍城回道:“你也挺忙的,赶紧走吧,我俩一定完成任务。”
商绍城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纪贯新给说走了,可怜岑青禾眼巴巴的在一旁看着,但又不敢贸然出声说什么。
直到纪贯新的背影消失在拍摄棚,岑青禾才跺脚对商绍城道:“你干嘛啊?”
商绍城更凶,一个冷眼撇过来,沉声回道:“什么干嘛?你是跟我拍还是跟他拍?”
说完,不待岑青禾回应,商绍城又损了句:“你倒是想,人家跟不跟你拍还是一回事儿,你也不是没见过嫂子,比你好看多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岑青禾不顾几米外还有工作人员在,直接窜起来要打商绍城,商绍城也马上进入战斗模式,反正两人习惯了一言不合就动手,撕扯揪拽,最后商绍城用了大绝招,突然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人双脚一离地,就跟脚踏不到实地一样,很害怕,所以会下意识的老实。
商绍城看着怀里的岑青禾,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还驴不驴了?”
岑青禾脸颊泛红,眼神是三分挑衅三分隐忍,到底是没敢呲毛。
商绍城停顿几秒之后,放岑青禾下来,她整了整衣服,无意间抬眼一看,站在商绍城背后的摄影师,不知何时拿着相机,正在对着两人拍照。
这会儿两人停下,他才笑着走来,把照片调给两人看,还说:“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二位在来之前,我还没最终确定今天的拍摄主题,只知道二位婚期将近,杂志的主题是《爱》,刚才一瞬间,我仿佛找到feel了。”
岑青禾跟商绍城并肩而立,她在看照片的时候,会本能的扒着他的手臂,懒洋洋的把重量往他身上靠,就跟贴树皮似的,商绍城高大的身体就像一个骑士,随时随地会为她遮风挡雨,护她为所欲为。
两人没换衣服也没整理妆发,随意的打闹都能拍出甜蜜大片的既视感,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下面的拍摄都很顺利,摄影师只要求他们自然。
十二月中旬,婚纱和礼服全部赶制完成,商绍城岑青禾还有一众的伴郎伴娘,一起飞往法国拍摄照片。
岑青禾知道结婚累,不过好在爱人和朋友都在身旁,一帮人每天嬉笑互怼,日子倒也过得惬意,所以哪怕是全法国取景,也没有让人觉得疲惫不堪。
岑青禾跟商绍城的生日,都是在拍摄结婚照的途中过得,商绍城的生日蛋糕上插了二十九根生日蜡烛,岑青禾的插了二十七根。
从她的二十三岁到二十七岁,从他的二十五岁到二十九岁,他们陪伴了彼此整整四年的时光,谁能想到,这一次的生日,岑青禾手上的银色指环已经换成了耀眼的红钻婚戒。
商绍城曾经说过,什么时候想嫁了,告诉我,我娶你。
后来还没等到她开口,他就忍不住问她:我想娶你,你嫁不嫁?
很多时候岑青禾都会恍惚,比如在拍婚纱照的时候,在两人接吻的时候,甚至在最最亲密的时候,她仍旧记得当年的商绍城,会亲口告诉她,不想结婚,最起码目前没有这个想法。
在那时候,岑青禾还是个‘不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的直女,她真佩服自己竟然没有跟他翻脸,如今想起来,可能就是爱吧。
因为太喜欢,所以宁愿陪他走一条不知道能否到达终点的路。
好在这一路,无论是荆棘丛生还是繁花似锦,他们始终荣辱与共,她以为她被他改变了,其实是他变得更多。一个不婚主义者,逐渐妥协,最终主动跳下婚姻的‘牢笼’,只因为笼子里面有她。
在法国逗留了两个礼拜,拍了不知道多少组婚纱照,临回国之前,商绍城跟沈晴通电话,说是他们已经把岑家人都请到海城做客,叫两人直接回海城。
结婚就是件喜庆又麻烦的事儿,打从确定开始,越往后越忙,每天见不完的人,说不完的客套话,就连一起相处了十几二十年的家人,说话也变得咬文嚼字起来。
明明是坐在饭桌上应对,但是一顿饭下来,刚把家里人都送回酒店,岑青禾对商绍城说:“我饿了。”
商绍城说:“我也没吃饱,想吃什么?”
岑青禾说:“你上次带我去吃的那家,我觉得他家的灌汤包和熏鱼很好吃。”
商绍城问:“燕江楼?”
岑青禾点头,“对,就那家。”
晚上九点多,商绍城带着岑青禾打车去燕江楼,司机看见两人上车,想了又想,笑着侧头问:“您二位怎么自己没开车呢?”
岑青禾笑着回道:“喝酒了。”
司机道:“哦,听说你们快结婚了,恭喜。”
“谢谢师傅。”
司机在前面,边开车边道:“看男朋友疼不疼女朋友,就看能不能半夜带她出去吃东西,你们都快要结婚了,这种更是难能可贵啊。”
第961章 周老二袁宝妮
计程车停在燕江楼门口,商绍城给钱,跟青禾一起下车,两人手牵手往里走,却不料在店门口,撞见两张熟面孔,是许久不见的周砚之和袁宝妮二人。
四人八目相对,一时间谁都没有先开口,气氛不能说不尴尬,好在周砚之最先露出一抹笑容,出声打招呼,“你们回海城了,还以为你们在夜城。”
商绍城应了句:“才回来。”
因为周安琪的事儿,商周两家现在联系不多,周安琪如今在里面接受惩罚和改造,也算是了了当初心思狠毒的错,至于周家的其他人,尤其是周砚之,岑青禾说不清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犹记得当初他亲自带着周安琪来夜城认错,后来想想,这是一个哥哥唯一能保妹妹的办法。
岑青禾很重视亲情,所以不管以前外界怎么传周砚之,在她这儿,他不是个坏人。
对于袁宝妮,岑青禾也觉得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单纯的气息,看商绍城的眼神还有点儿怯怯的,估计也是怕尴尬。
袁宝妮对岑青禾微笑着点头,岑青禾也微笑着回应,周砚之说:“快结婚了吧,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
商绍城面上不冷不热,不喜不怒,如常回道:“谢谢。”
岑青禾也说了句:“谢谢。”
双方没有过多的寒暄,走了个对脸,没法装作看不见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说话,该说的都说完了,平静的各自散场。
岑青禾跟商绍城迈步往里走,店员见是他们,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自动带两人去楼上包间。
点了一大堆吃的,店员走后,岑青禾出声问:“他俩谈了这么久还在一起,这回周砚之是认真的吧?”
商绍城不以为意的回道:“你去问他,我怎么会知道?”
岑青禾不依不饶,“以你对他的了解呢?你们不是从小就认识嘛。”
商绍城说:“应该吧。”
“什么应该?”
商绍城道:“我就没见过也没听说能在他身边待超过两个月的女人。”
岑青禾美眸微挑,好信儿的道:“那这个看样子要成?”
商绍城瞥着她说:“你是有多爱八卦?关你什么事儿?”
岑青禾撑着下巴回道:“好奇不行啊?我之前每次跟雨涵聊天,我俩都纳闷儿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他给拿下?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袁宝妮这款啊,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商绍城下意识的一秃噜嘴,出声说道:“也不是没闹过分手。”
岑青禾眼睛一瞪,“啊?他俩还闹过分手呢?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回事儿?”
商绍城真想赏自己一个小嘴巴,欠,这回她来神儿了,又得拉着他啰嗦半天。
被她磨得不行,商绍城这种不喜欢在人背后八卦的人,也难免嘀咕了一句:“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听陈博轩说的,好像是女方提的,周砚之好不容易又给追回来的。”
岑青禾简直振奋的不行,超级想知道过程,奈何商绍城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岑青禾当即给陈博轩打了个电话,现场听八卦,陈博轩可是个活得八卦情报局,就没他不知道的八卦,两人当即隔着手机聊开了。
事情的经过大体是这样的,据说当初袁宝妮还在住院,周砚之以护工周砚的名义从旁照顾,在她眼睛还看不见的时候,两人就已经确立了情侣关系。
说到这里,陈博轩忍不住感慨一句:“知道周砚之有多大能耐了吧?好人都能给忽悠瘸了。”
岑青禾问:“然后呢?好好的闹什么分手?”
后来周砚之出钱,袁宝妮的手术自然是做的顺利,但她这个手术做完之后,眼睛不会马上恢复视力,最少也得个把星期,而且是从模糊到逐渐清晰,会有一个过程。
当时周砚之的朋友发现他‘金屋藏娇’,就跑到医院来看袁宝妮,还故意装作路人,当着袁宝妮的面儿说周砚这个护工,怎么怎么其貌不扬,怎么怎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想逗一逗袁宝妮,谁料袁宝妮看起来像是绵羊一样的性格,当即就动了怒,发了好大的脾气。
她直说:“关你们什么事?眼睛好用是让你们看见人的好,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胡说八道的,像是你们这样的人,还不如我呢,长了眼睛都没有用!”
那功夫周砚之不在,这帮狐朋狗友一看,把周砚之的心肝宝贝儿给惹恼了,赶紧一窝蜂的跑了,回头也没敢跟周砚之说。
可怜周砚之什么都不知道,只发觉袁宝妮对他越发的温柔,有事儿没事儿还会捧着他的脸,笑得很温柔,每当如此,他都会柔声问她:“眼睛好了之后,最想干什么?”
袁宝妮微笑着回道:“想看你的样子。”
周砚之打趣道:“万一我很丑呢?”
袁宝妮立马蹙眉,“你以为我是那种在乎别人外貌的人吗?”
周砚之知道她认真,赶紧哄着:“一般不在乎别人长相的,都是自己长得特别好的,我的宝宝这么好看,当然不会嫌我难看。”
一般人喊宝宝,袁宝妮都会受不了,但恰好她名字里面有个宝字,周砚之喊她宝宝的时候,就像是在唤她小名,说不出的柔情万种,她最是受不住,好像浑身的骨头都软了。
她看不见周砚之的脸,当然也不会知道他看着她的眼神,柔情中包裹着炙热,像是狐狸的外表狼的内在,恨不能一口将她吞入腹中。
他本就不是急色的人,无论是喜欢,是爱,还是爱做的事情,都得慢慢的来。对于面前的女人,他更不会急,他要等到她亲眼看见,等到她眼中清楚映照出他的模样。
而袁宝妮呢,她平时看起来是温柔娴静,但毕竟年轻,也有些活泼的性子在,最近在医院里,每天被照料的很好,她的视力也从一片漆黑到逐渐有光亮,再到慢慢模糊着能看到人形,然后轮廓,依稀的五官……
当她慢慢察觉她想象中的周砚,跟面前这个周砚完全不相同的时候,其实她内心是有些害怕的,为什么他长成这样,可还有人说他难看?因为害怕,也因为想突然给他一个惊喜,所以袁宝妮一直没说自己的眼睛渐渐能看见了,每次医生来检查,她都说还好。
医生也安慰道,因人而异,有些人是要慢一些。
在她的定义里,周砚是护工,但她看得见,每每医生跟护士往来,第一件事儿就是跟周砚颔首,态度良好到近乎奉承,而周砚的穿着打扮,也绝对不是个护工该有的样子,护工不会戴几百万的名表吧?
果然看得见跟看不见,完全是两个世界,随着袁宝妮的视力恢复,她不得不承认,周砚在骗她,他根本不是护工,还有那天过来逗她的那几个人,她识得他们的声音,后来这帮人又来过一次医院,把周砚叫到外面去说话。
袁宝妮顶着差不多三四百度近视的眼睛走出去,听到那帮人在走廊拐角说:“砚之,你有完没完?这都多长时间了,你伺候人还带上瘾的?”
砚之?谁?
随即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她正在恢复期,医生说照她现在的恢复速度,还得一个月吧。”
“你不会还想在医院照顾她一个月吧?啧,昔日的情场浪子还成了情圣,要我说,她现在本来就是你女朋友,你情我愿的,医院连床都给预备了,你……”
往后的话,袁宝妮躲在角落处,几乎不敢听。
砚之?他不叫周砚,难道他叫周砚之?
站在他身旁的那帮人,看打扮也知道都是非富即贵,这样的一帮人,为什么要来骗她?
袁宝妮吓到眼泪都不敢流,心里一片空,连伤心都感觉不到。
周砚,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周砚之,他在笑骂那帮人,语气……不知道是赞同那些人说的话,还是否定。
袁宝妮想走,但是双腿像是上了钢钉,扎根到地面,她一步都挪不动,听到有人跟周砚之说:“今晚你必须得出来,我生日,你要是不出来,我跟你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