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支舞曲结束,秦瑞成终于姗姗来迟。
他身后跟着白芷和其他几个盛装的女孩子,白芷一边跟他说话一边亲密地帮他整理衣领,顺便抚平西装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痕。秦瑞成不耐烦地抬手挡了好几次,白芷依然我行我素,她明里暗里地宣誓所有权,就差把眼睛粘在秦瑞成身上了。
“喜欢吗?”白芷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装饰物,“我特意吩咐他们按你的喜好布置的。”
“还行。”秦瑞成心不在焉地敷衍,他对茶会毫无兴趣,之所以四下张望也不过是想找乔桥而已。
“正好,第二支舞了,我们也去跳吧?”
“不去。”
秦瑞成干脆地拒绝,他终于在一片熙熙攘攘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微皱的眉头不由自主地舒展开,嘴角也带上了一丝笑意。
他的小乔,正趴在桌子上无聊地咬吸管呢。
白芷没想到自己鼓起勇气求跳舞居然还被拒绝了,一时惊愕地说不出话,秦瑞成趁机甩开她,向乔桥的方向挤过去。
秦瑞成身高接近一米九,在人群里本来就够鹤立鸡群了,加上俊美无俦的五官和一身连不认识名牌的普通人都能嗅出“有钱”气息的西装,走到哪儿都是人形“吸睛器”。舞池里不少女人频频回头看他,被男伴踩了脚都浑然不知。
白芷在后面气得打颤,但又舍不得放开秦瑞成这块肥肉,只好安慰自己秦少爷可能从小被捧惯了不解风情,她顾不得丢脸地提着裙摆追过去,看清楚秦瑞成在干什么以后又差点呕出一口血。
他居然在跟一个丑女人搭话!
白芷早忘了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乔桥,就算记得也猜不到两人的关系,白芷离得远,听不清秦瑞成说什么,只看见男人指了指对方手里的饮料,想当然地以为秦瑞成在问哪儿有酒水。
她调整了下步态,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
“秦哥,想喝酒怎么不找我?”白芷浅笑嫣然,“怕这儿的酒不好,我来之前特意让司机带了几瓶上好的白兰地,你想喝我让人拿下来。”
“酒也是氛围的一种。”秦瑞成摇了摇头,顺势在乔桥身边坐下,“太讲究,没意思。”
乔桥低头忍笑,她发现了,只要有外人在场,秦瑞成总能装得像模像样,走起“花花公子”人设也毫无压力,跟私下里判若两人。
白芷看一眼乔桥,有意无意地问道:“秦哥,这位是……”
“陌生人。”
乔桥轻咳了一声,桌子下秦瑞成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大腿,接着被乔桥不留情地拍开。
“坐着怪闷得,我们去跳舞吧?”白芷不死心地再次发出邀请,她撒娇道,“来都来了,我不管,你今天必须跟我跳一支。”
“好啊。”秦瑞成从善如流地点头,他顺手拉松了脖子上的领带,挑眉笑道,“今天我心情好,谁答对问题我就请谁跳舞。”
“想考我?”白芷也笑,她难掩神情的高傲,“你知道我有牛津学位吧?”
“我的问题,什么好学位都没用。”
“真的?”白芷被激起了好胜心,她眼珠一转,“答对了你请我跳舞?”
“对。”
“跳多久?”
“跳到你不想跳为止。”
“好,你问吧。”白芷胸有成竹道。
秦瑞成眼睛瞟向乔桥,慢悠悠地说道:“昨天我穿了条什么颜色的内裤?”
乔桥正看好戏地在喝饮料,闻言‘噗’得一声把饮料一滴不剩地全喷了出来。
白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哪儿能想到是这种问题,可看秦瑞成的表情又不像在开玩笑,白芷勉强一笑,道:“秦哥你真幽默。”
“这才是游戏的精髓。”秦瑞成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
“也就是说,答不答对全凭运气了?”
“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
“好。”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名门小姐,白芷咬咬牙,她微红着脸小声说,“我猜是白色!”
秦瑞成没马上揭晓答案,而是转头问一旁的乔桥:“你呢?”
“那我猜蓝色吧。”乔桥很配合地做了个沉吟的表情,慎重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其实在心里她都要笑死了。
她当然知道谜底啊!昨天晚上她还眼看着秦瑞成把内裤盖在小婵脸上呢,那条海军蓝的内裤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来。”秦瑞成用行动揭晓了答案,他冲乔桥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今天我是你的了。”
他嘴里说得正经,眼睛里却全是‘奸计得逞’后的得意,当然这份得意只有乔桥能看出来。
“不可能!”白芷猛地站起来,她瞪着秦瑞成,“证据呢?你是不是为了拒绝我才故意说她答对的?”
“收拾房间的佣人可以作证。”秦瑞成把乔桥从椅子上拉起来,他微笑道,“你一问就知道了。”
说完,再不理会白芷,揽着乔桥的腰滑入了舞池。
被人群包围后,乔桥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秦瑞成也笑,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也不走舞步,也不挪位置,与周围一对对旋转的男女格格不入,但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想跟你跳个舞可真不容易。”秦瑞成苦笑一声,“有时候真想把所有身份都扔掉,这么活着太累了。”
“有什么不好的,我还巴不得过你的生活。”乔桥装作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天天有用不完的零花钱,再也不用工作了。”
“也对,起码还有一个好处。”秦瑞成低笑,“可以包养你。”
他说着,搭在乔桥腰上的手就不老实起来,借着人多做掩护,飞快地摸了一把乔桥的屁股。
乔桥就佩服秦瑞成这点,明明是做这么“淫荡”的事,脸上居然还能一本正经。
“你还想不想跳了?”乔桥挑眉。
“想。”秦瑞成坦然地收回手,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了脚下。
两人尽兴地跳了好几支曲子才停下,乔桥跳舞的水平顶多只有中游,但秦瑞成舞技却出乎她意料地好,不过转念一想,出生在秦瑞成那种家庭,跳舞和礼仪是从小就要学习的必修课,要是水平还不如一般人才更奇怪。
几轮舞曲过后,茶会也接近尾声,秦瑞成还有乔家人要应付必须先走,于是又剩了乔桥自己。
秦瑞成一走,周围的视线顿时变得意味不明起来。
虽然两人跳舞一直躲在角落,但秦瑞成身份摆在那里,做什么都显眼,早就有人注意到他跟乔桥,只不过碍于秦少爷的面子不好明目张胆地打量,现在秦瑞成走了,只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孩,还不是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乔家的、别家的都好奇她的身份,秦瑞成可是本次聚会最值钱的胜利品,从聚会一开始就有人猜哪家千金能把他拿下,甚至还有人为此专门开赌,热门的几个人选都是上流社交圈里叫得上的名媛,结果人家秦少爷自来了压根没主动接近过任何女人,比没出阁的大姑娘还懂得避嫌,有好事的还猜是他前阵子玩“过”了,身体不行。结果今天不仅主动出现还邀人连跳了三支曲子,赌上别人嘴的同时也伤透了一众名媛的心。
原来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被人这么盯着,再大的心也待不下去了,乔桥干脆离开茶会,想回房间休息休息。
刚到走廊,就远远看见乔母双手抱胸,门神一样守在小婵和乔桥的房间门口,一动不动,不知道在干什么。
“妈?”乔桥走近,疑惑地皱眉,“你在干什——”
“嘘!”乔母急得要来捂乔桥的嘴,她压低声音,“别出声!”
乔桥一开始还没懂什么意思,直到隐约听见房里传来的呻吟声时,她顿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