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覆上来的是罗熠的嘴唇。
延续了方才的温馨气氛,他的动作并不急躁,舌尖慢条斯理地侵入口腔,耐心地勾着罗放的舌头同自己共舞,直到感受到怀中人的身子彻底放松下来,才结束了这个黏黏糊糊的吻。
相较起爱抚挑逗带来的直接刺激,罗放一直更容易沦陷于这种单纯的唇舌厮磨中。说来也是奇妙,分明只是黏膜摩擦与交换唾液的简单动作,却带来了近乎心与心相贴的感受。
爱意,到处都是爱意。
她觉得自己像被泡进了蜜糖里,四周充盈着暖融融的甜香。十一已经再度分开她的双腿插入,粗硕的性器将甬道撑开到近乎极限,穴口的一圈嫩肉近乎透明,可她却连半分不适的感觉也没有。
是开始时那个熏香的效果么?她察觉到不对,勉力睁开朦胧的双眼,用眼神询问罗熠。
罗熠的表情却颇有些阴晴不定。因着身份,他素来对环境的变化分外敏感,此刻已然察觉到房间里的香气与之前不同,大概率是被有意调过了,而有权限如此行动的人不做他想,唯有谢沉渊。
姓谢的什么意思?是想打断还是想加入?然而无论哪个答案,他都不想再让第三名alpha掺和进这场情势,更何况……罗放先前做了那样的梦。
与他共感的十一倒没这许多顾忌,察觉到罗放的疑问后,当下便开口答道:“他在外面。”
罗放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话中所指,于是疑惑皱眉问道:“谁?”
十一轻笑:“谢沉渊。”
这三个字像是某种隐秘的咒语,立即勾起了罗放脑中的混乱回忆。时间空间同时被模糊了,她的意识深处始终有着那样一双眼,投射出的目光一会清澈如水,一会却又如同能量耗尽了的能量石般晦暗无神。
某些糟糕的回忆于是顺理成章涌上脑海,罗放不至于分不清幻梦还是现实,心脏却还是忍不住瞬间漏跳了一拍,小穴同时不受控制地绞紧。猝不及防之下,十一很夸张地“嘶”地抽了一口气,罗熠一向沉稳,倒没如他一般失态,只是跟着皱了皱眉。
“都说过是梦了。”十一语气有些不善:“还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罗放支吾着说不出反驳的话来,那个不同寻常梦中从始至终萦绕着一股深沉的绝望感,这绝望太难描述,她因此而产生的恐慌也无法言传,只得勉强解释道:“我怕……”
“怕什么?”十一略微发狠,掐住她的腿根开始抽送性器:“怕姓谢的看见你和哥哥乱伦?我也不是没撞到过徐谌和周黎跟你一起做,当时放放你也没多不好意思,怎么到现在又忸怩起来了?”
罗熠静静搂着妹妹听自己这位便宜弟弟阴阳怪气,看着罗放脸上因为自知理亏而浮现的羞愧神色,心中颇有一种微妙的爽感在——类似的抱怨与不平他并非没有,但因为认为同谢沉渊争风吃醋不体面且没必要,便一直压在心里。
罗放还想再辩解些什么,十一却不愿再听她用作借口的那些托词——无外乎就那几句,听了反倒更叫人心中不平。他只双手掐住罗放迎合自己顶胯的动作,下身一个用力,粗硕性器就破开腔口勉强维持最后的防线,直直操进了生殖腔。
“我——啊!”
猝不及防的刺激让罗放下意识惊呼出声,随即意识到谢沉渊此刻就在门外,又很快捂住嘴,将剩下的呻吟声勉强压下。她自以为是逃过一劫,却不知这幅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更惹了另一位哥哥的不满。
罗熠目光幽深地盯着她肩膀上的一小块皮肤,一面拉下她的手为自己疏解,一面又仿佛不经意地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说来放放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精神链接是由他引导而成,也就意味着……”
“当他距离我们在一定距离内时,也会加入这场共感。”
夭寿了!
罗放死死咬住嘴唇,更不愿发出任何声响,她对谢沉渊的感情比任何一位伴侣来得都要复杂,两人分明已经是能交托生命的情谊,有些时候却又带着仿佛刚认识磨合不久的生疏,谁都好,她唯独不想被谢沉渊撞见这一幕。
而相处这些日子,罗熠又如何看不出她的心思?心中的那股不痛快登时又上了一个台阶。方才的话他做了隐瞒,无法控制的共感的确是治疗的副作用之一,但对于谢沉渊这种强大的精神体,要屏蔽此类副作用不过举手之劳,按他素来的君子做派,应当也不会有意听人墙角。
但某种莫名情绪驱使他隐瞒了真相,心里明明酸涩着,却还是不肯放过妹妹慌乱无措的样子。
“他看得见也听得见,叫得好听些,嗯?”他俯身含住罗放的耳垂吮吻,语气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听不出半点异样:“还是想叫他进来一起?”
共感的三个人一起?开什么玩笑?罗放当即摇头,手下帮他套弄的动作也加快了不少,咬着食指指节含含糊糊回道:“你们快点……结束……”
这次得到的回答却是异口同声的——“尽量”。
罗熠不爽,十一的心情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肖回想一下谢沉渊所得到的种种区别对待,怒气便自然而然的酝酿而出。他知道谢沉渊如今未必听得见,却还是有意刺激得罗放叫得大声些,再大声些。
性器一次次齐根没入又整根抽出,生殖腔娇嫩内壁上的几个敏感点早已被十一熟记于心,他甚至不需刻意去找准位置,只需加快抽插的频率,本能就可以让他带给身下的妹妹最极致的快乐。
罗放开始还能勉强咬住手指将呻吟堵在喉咙口,可被十一这么弄了几十下后,浑身的力气便消散了个干净,双腿无力地大开着,承受十一愈发凶猛的操干。渐渐的,她替罗熠疏解的手也停了下来,只由罗熠带着勉强做出套弄的动作。
“唔……又顶到了……”她的声音细弱,隐约带着哭腔。
脑中的不愉很快被冲得七零八落,她已然忘记了谢沉渊应当还站在门外,并且和眼前这两位哥哥共享着感官。身体和灵魂似乎都只是为了此刻的快乐而生的,唯有用言语诚实表达感受才不枉此生。
如果是往常,在这种时候她大概率会攥紧指尖来缓解高潮前的心悸,但如今温暖的感觉充盈了身体,她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身心近乎欢欣鼓舞地迎接下一波快感浪潮。
“要……要去——”
剩下的话被罗熠用唇舌给堵了回去,而她也在这个深吻中迎来了高潮。极致的欢愉充斥在四肢百骸间,这时候她的意识才终于有了些许实感,那过于陡峭的快感令她本能地手上用力,随即就听两道压抑着的喘息响起,她发觉小腹一暖的同时,一股热液也喷溅在了手上。
一吻结束,她茫然地睁开双眼与罗熠对视,第一千零一次感叹他的确生了张占便宜的面孔——每一处棱角,每一处线条,哪怕眼角眉梢都透着皇室的贵气,却又不至于显得骄矜,叫人望而生畏。她被迷住似地慢慢伸出手,想去勾勒碰一碰他的脸,察觉出那双眼眸中暗藏的懊恼后,又忍不住笑了。
“在笑什么?”罗熠哑声问她。
罗放轻轻摇头:“不知道,就是觉得很开心。”
见罗熠似乎是不大信的样子,她忍不住皱眉,极认真地补充道:“真的很开心。”
妹妹既如此说了,罗熠大致也能猜得出她在开心些什么,唇角当下微微上扬,勾出个很轻浅的笑:“那只是个梦。”
罗放用力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是个能分清梦境与现实的成熟大人,可惜片刻后还是没忍住心中的担忧,迟疑着发问:“谢工他——”
“大概早就走了。”
这次开口回答的是面色不善的十一。
他和罗熠之间的精神链接是个脆弱精巧的东西——否则也不会每次都必须由谢沉渊主导才能顺利开始,方才三个人一起高潮时的巨大刺激已将共感彻底解除,如今唯有他独自承受着alpha在成结期间呈指数增长的占有欲:“都在这张床上了,还想着别人?”
罗放有点委屈:“可明明是你先提的……”
前后不过十分钟,十一当然记得是自己先起的话头,但……
心脏像是在被什么东西啮咬,那种难耐的痛楚与酸楚让他忍不住地就开始无理取闹。
他知道这是荷尔蒙的作用,是在前二十多年人生中,他从没体会过的复杂滋味。
在同老师学习杀人的技巧时,克制alpha的生理本能本也是特训中的一项,但他当初自认与天阉无异,便同师傅坦白了自己的境况,好将时间挪给别的训练项目。现下这种属于生理本能的原始冲动,他感到陌生,感到无能为力,却也不想去克制。
自己是人,已经有了正当的身份,可以合理合法地拥有爱人,没必要提心吊胆什么时候被发现真实身份杀人灭口,这种异常反倒是更像真实活在世界上的证明。
轻咳两声作为掩饰,他对着远处的控制台比了个手势,将门外的监控录像调出查看,几分钟后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站了半分钟,在旁边外面调了两下换气系统就走了,这下放心了?”
自动过滤了他语气中的调侃,罗放实打实是松了口气,整个人身体都从被捉奸在床的紧绷中松弛了下来。不过很快,她又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很有些惊诧地睁大眼睛看向罗熠:“你故意误导我!”
罗熠不置可否,只微笑着反问:“那哥哥给你赔罪,等会完事了陪你去找他?好不好?”
话里话外都是温柔小意,全然看不出不满的意思,更俨然有一股正宫的大气在,好似混不在意这位情敌。
然而罗放和这位哥哥相处这些日子,对他了解已经颇深,深知他脾性如何,自己这一去只怕又要被拉到哪个房间里做上一场,当下扁扁嘴道:“不用你们……我自己去……”
提议被否决,罗熠也不恼,此时共感已经解除,十一又因为成结而暂时动弹不得,不会打扰,更不会被他人窥探心思,正是个整理心绪的好时候。
罗放怎么会做那样一个梦?
他一闪而过的隐秘心思,午夜梦回才偶尔出现的阴暗念头,在这个午后给他的宝贝妹妹带来一场虚惊,更发展到了眼下这一步的淫靡场景。
是心有灵犀的巧合?还是她对自己的了解已经深到了能够预判行为的程度?无论哪种可能似乎都属于好事——代表着他们的心贴合得愈发紧密,再难分离。相比之下,因谢沉渊而产生的那点不愉的确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微微偏头,瞥了眼百无聊赖之下开始撩拨罗放和自己玩手指游戏的十一。
得到的才是最好的,能握在手中的才是自己的,眼下的光景既已是曾经苦求而不得的奢望,那么也是时候做个知足常乐的人。
如今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