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苏看着颜繁之眉眼之间渗出的几分细小得意神色,唇角也是不经意的微微一勾,露出些许无奈之色。
颜繁之自从在她手下行事之后,一直以来都是颇为沉稳的,当真是颇有大将之风,如今却是难得一见的露出了些许孩子气的神色,也是让慕流苏颇有些感慨。
不过上一刹繁之还是在她身后安然等着指示的军中指令,如今转头却是成为了能够操控东陵华亲王府的人,即便是东陵这边的人有弦音和沈芝兰控制着,但是多了一个能够操纵东陵大军之力的人,对于大楚而言也不可谓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综上,如今颜繁之难得露出这样的孩子心性,倒也不是什么古怪之事儿了。
两人正相视一笑,一侧的姬弦音却是时刻注意着慕流苏这边的动静,瞬间便是涌上了些许醋意。
即便是弦音心中明白慕流苏和颜繁之这般举动不过只是将军与手下兵将的关系,然而心中仍旧是有些不郁,妖冶凤眸微微眯成一道危险弧度,宛若刀锋一般的斜斜睨了颜繁之一眼。
如此杀伤力极强的注视,颜繁之自然是无法忽视了去,余光瞥着姬弦音刀锋似的美艳神色,颜繁之也是唇角微微抽搐了些许
倒不是说颜繁之是因为姬弦音如今展现出来的实力而下意识的趋避祸福,主要是因为这位世子殿下是自家将军认下的人物,颜繁之自然是不会与之对立。
更何况,如今他面前可是有些三万东陵大军等着他去处理,而真正逼着东陵大军承认自己身份的也是姬弦音而非是他自己,说起来,这事儿还多亏了这位世子殿下。
正是因为如此,颜繁之心中也是明白,即便是他有心想要与这位世子殿下抬杠一二,也实在不是这个时候。
思及如此,颜繁之也是立马收回了视线,转而将目光投向了那些个东陵大军。
颜繁之目光定定的看着当先跪在自己身上的东陵将首,忽而便是拂袖一动,一股子内力汹涌而出,猛的朝着身前的东陵将首袭击而去。
那东陵将首也是没有想明白颜繁之怎会忽而对着自己出手,可是有了那一条繁杂至极的抹额为证,如今他这郡王身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的确就是他们东陵失踪已久的小郡王,即便是如今他并不理解颜繁之为何会这么莫名其妙的动手袭击自己,但是眼前这位郡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还手的。
不仅如此,按着东陵的规矩,别说是还手,甚至是连躲避都不能躲避一下。
所以这位东陵将首仍旧是直直跪在颜繁之面前,面色严肃的等着接下颜繁之的这一进攻。
浩瀚内力扑面而来,然而预料之中的疼痛之意并未传来,东陵将首神色一愣,下一刹却是忽而听到耳侧传来一阵极为清楚的长剑出鞘的声音。
他赫然抬头看了一眼,只见自己手中的长剑,此时竟已是轻而易举的落在了颜繁之的手中。
他尚未反应过来,便是见得颜繁之手中长剑微横,凌然直直斜刺而来,那般动作瞧着便是要取了他的性命无二。
东陵将首好不容易才从方才那强悍袭击的动作中缓过神来,如今却是发现颜繁之居然不仅仅只是想要对他动手给他一个下马威,竟然还是打算用手中长剑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一时之间,他也是脸色巨变,涌上些许惶恐绝望之色。
颜繁之的这个动作明显不止吓坏了这位东陵将首,这些个东陵的将士也是面色一白,无法理解这位郡王为何如此心狠手辣,这才刚刚得了承认,便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威不成?
可是东陵将首除了在最初听令锦绣郡主之外,说起来也是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这位东陵小郡王的事情啊,方才更是这位东陵将首率先带头承认了他这东陵小郡王的身份,而今这位小郡王却是二话不说拔剑就想杀人,未免也太过不可理喻了一些……
“郡王住……”到底是东陵亲卫军的人,见着自己的将首如今陷入困境,到底还是有些许胆大的将士下意识的呼喊出声,似乎是准备替这位东陵将首求情。
然而他这一声求情之言尚且未曾说完,便是见得颜繁之手中锋利至极的剑刃却是猛的已经脱手开来,然而那剑刃却是未曾如同他们所想一般直直穿透了那东陵将首的脖子,反而却是沿着颜繁之的脖子,堪堪削发而过,禁止飞脱而去。
随后这一支锋利至极的长剑,竟然是一一中常人难以想象的刁钻弧度,在万人瞩目之中,堪堪停在了沈芝韵的身前,不偏不倚落在了沈芝韵的绣花鞋之间。
那人的一声呼喊瞬间卡在了喉咙之中,取而代之的便是沈芝韵脸色刷白的本能的一声惊叫声音。
随后沈芝韵猛的退开一步,试图避开那一把斜斜插在自己身前的的锋利长剑,然而她稍微一挪动,却是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是僵硬至极完全无法移动。
沈芝韵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了,她整个人呆呆的立在原地,完全不知该是如何举动,毕竟无论她在人前表示得多么强悍至极,总归也不过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说起来,比起智力这等东西,沈芝韵在一众贵女之中的确是极出彩,但是比起武力而言,她甚至是连着诸多世家大族的婢女都抵不过的。
因此,沈芝韵如今也是不得不耗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恍惚回过神来,等着自己的双腿逐渐恢复知觉之后,沈芝韵便是猛的推开一步,脸色难看而扭曲的瞪着颜繁之,气急败坏的斥了一声。
“颜繁之!你竟然胆敢对本郡主如此不敬?本郡主可是东陵……”
沈芝韵言之凿凿的准备宣誓自己的郡主身份,颜繁之却是连着一句话都没打算让她说完整,见着她这般气急败坏的样子,颜繁之眉眼之间也是涌上些许嘲讽笑意。
“郡主?”称呼这一声郡主,自然只是为了嘲讽,颜繁之甚至还颇为冷漠的收回了视线,不屑再用正眼瞧上一眼。
“若是本郡王没有记错的话,方才荣华世子分明已经说了郡王身份之人才是东陵华亲王府之上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既然这些个东陵大军已经称呼了本副将一声郡王,那么依着东陵的规矩,本郡王如今才是拥有着能够调遣这东陵三万亲卫军权利之人,既然如此,锦绣郡主是否也该当是自觉些许,退位让贤了?”
一声退位让贤之言,当真是说得沈芝韵浑身的怒火升腾起来,饶是她再好的心性,也无法忍受这个时候颜繁之对她的当面挑衅。
本来她心中就隐约害怕颜繁之的出现会平白夺走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东陵郡主身份,可颜繁之却是如此毫不慌乱的将此话摆到明面说了出来,当真是半分颜面未曾给她留下。
更何况,颜繁之即便当真是她的那位郡王中长又如何,如今他尚且连东陵都未曾回去,就妄想夺了她手中的掌军大权,未免也太过荒唐了一些。
“放肆,哪怕本郡主再如何不敌你这郡王身份尊贵,但是归根究底本郡主的郡主之位也是东陵陛下和父王亲自许下的,你有什么资格夺了本郡主的掌军之权?!”
即便是沈芝韵那波沉得住气的性子,如今也仍旧是被颜繁之气的呕血,她咬牙切齿的瞪着颜繁之,试图能够警告一二。
然而颜繁之却是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那齐刷刷跪在他身前的东陵大军身上,唇角微勾,风轻云淡的吐出一句话“就凭他们如今跪拜的人是本郡王,而非是本郡王的妹妹你。”
沈芝韵万万没有想到颜繁之竟会说得如此风轻云淡,目光落在那些个东陵大军身上,也是瞬间一噎,一张美丽面容已经浑然看不出初来时候的意气风发。
“弦音恭贺东陵郡王重夺华亲王府掌军之权。”
偏生这个时候,姬弦音却是在一侧恰到好处的提醒了颜繁之一句:“不过据弦音所知,此次跟着锦绣郡主前往大楚而来的并非只是皇宫三万人马,另有三万人马暗中潜入大楚,此时恰是等在帝都城门之外等着接应,既然如此,郡王不妨一道去瞧上一眼?”
此言一出,东陵大军人人皆是虎躯一震,脸色刷白至极。
☆、第二百五十三章东陵大军
时至今日,沈芝韵才发现原来姬弦音的一番能耐远比她所想之中要厉害得多了。
原来姬弦音并非只是知晓纯粹的知晓了东陵的所谓规矩,甚至是见着自己这次进攻大楚到底是带了多少东陵之人出来这件事情都是在他心中有数的。
否则她沈芝韵费尽心思,想尽办法绕了海陆交接之处暗中潜入这大楚,然后又被她安排等候在大楚帝都之外等着接应自己的其余东陵大军又怎么会被如此轻易的被姬弦音察觉了?
而且姬弦音如今这般准确的说出了那等在帝都之外的东陵大军人数,刚好是三万人马,无一增加,也无一减少,若说此事儿这是一个巧合,而非是所有事情都在姬弦音的掌控之下,就连沈芝韵自己都不会相信。
大楚帝都之外的确是有着三万人马千里迢迢而来,如今掐着时间,的确应当抵达到大楚帝都之外安然候着了。
这千里迢迢赶来的三万东陵大军说起来也算得上是沈芝韵手中最后的筹码了,毕竟方才她之所以会劝着秦誉不要出手掺和东陵和大楚之事,更甚至提出了与南秦瓜分大楚半壁江山的条件,那纯粹是因为她铁了心的认为待那三万东陵大军赶到大楚帝都之外与如今皇宫这三万人会合之际,即便是镇北军再如何名动天下,但是以六万东陵大军对阵三万镇北军,她也觉得是稳操胜券的。
而她其实也并非有什么耐心真的有那份闲情逸致在此处与旁人多言,整个大楚之中,除去了慕流苏和沈芝兰之外,即便是元宗帝和楚清越等人,在她眼中,确实没有半分足够让她多言的资格。
而沈芝韵自然也是察觉到了慕流苏和沈芝兰二人之所以会那般难得配合的与自己相对说起话来,除了是想让沈芝兰在元宗帝面前摆脱与自己的关系之外,也有一定的原因是打算拖延时间的。
起初沈芝韵以为他们拖延时间,是为了让人赶紧去到帝都城门之外,给正在修整之中的镇北军和北境宋家大军通风报信,让他们赶紧前往皇宫支援。
所以沈芝韵心中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反而还是起了几分玩弄之心,左右她也需要要拖延时间等着自己的三万接应人马抵达大楚帝都之外,所以便是陪着二人闲聊起来。
沈芝韵心中最初当真是没有什么畏惧的,毕竟她曾经仔细计算过那三万精英人马抵达大楚帝都的时间,也就是说,在她与沈芝兰说话之时,那三万东陵人马应该便是已经是抵达大楚之外,并且在着手布置接应他们的事情了。
如此一来,沈芝韵心中便是放心至极,毕竟她心中也是知晓等候在在大楚帝都之外的镇北军和北境宋家大军人数并不多,那么即便是大楚皇宫之中这边真的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通过楚晏宁手底下的大楚禁卫军重重封杀还能传达出了什么紧急消息,通知到了镇北军前往支援,但是有着东陵的三万马在暗中接应着,必然也是能够在镇北军和北境宋家大军有异动的时候,第一时间拖住他们的。
而只要那等候在帝都之外的三万东陵大军能够拖上些许时间,等着他们这里的十万军马破了这大楚皇宫之后,大楚皇权便是落入到了楚晏宁的手中,那个时候,他们再里应外合攻下整个城池就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了。
正是因为抱着这个想法,沈芝韵心中当真是半点未曾着急,一直颇有些闲情逸致的与慕流苏和沈芝兰还有其余之人交谈。她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却是在最后看到南秦秦誉带着他手底下的亲卫军,还有三万镇北军轰轰烈烈的闯入了朝阳殿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沈芝韵一直以为沈芝兰和慕流苏二人拖着时间,不是为了等着先前那被派遣出京进行集训的九大校尉营归来,就是为了等镇北军和北境宋家大军收到消息前来支援的,而一直到那个时候,沈芝韵才恍惚明白,原来流苏和沈芝兰当真是如他所想一般,等的就是镇北军。
只是他们等的并不是等消息传到镇北军之中再慌忙攻入城来,而是一早就知晓了今日这大楚帝都之中会有重大变故,所以事先就安排他们回防皇宫了,所以说,他们等的,无非是看镇北军什么攻入朝阳殿罢了。
倒不是说沈芝韵对沈芝兰和姬弦音的谋划计算如何反应清楚,无非是见着南秦秦誉如今都已经率领着亲卫军赶到大楚皇宫来了,这般千里迢迢,总归不可能是随意来的,可想而知东陵突袭大楚的这件事情,沈芝兰等人并非是不曾知晓的。
所以沈芝韵生也是在想着,他们是不是已经提前通知了那大楚帝都之中尚未跟着荣亲王妃侄子怂恿而一起造反之人之人,也让他们赶紧从集训之处赶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沈芝韵便是有些难以甘心,同样都是在拖延时间,可是她却是拖延得如此失败至极,甚至还洋洋自得的以为自己掌握了所有主权,越发气的沈芝韵脸色发青。
可是如今那被安排在大楚帝都之外的三万东陵大军也已经被姬弦音给察觉,她所有的自以为是的底牌在一夕之间被全部暴露出来,沈芝韵深知如此,心中也是不可抑制的涌上一股子茫然无力之感。
只可惜如今却是容不得她再细想了,因为此时此刻,颜繁之当真便是如同姬弦音所言,开始对着那些个东陵大军的三万人马下令了。
“看你们这反应,这华亲王府的亲卫军果真便是在大楚帝都之外等着接应了?”
颜繁之一声轻笑,整个东陵大军便是悉数噤若寒蝉,若说先前他们对颜繁之之所以会那般恭敬,只是因为看在了颜繁之的郡王身份上,那么如今便是更多的折服于颜繁之方才那一记长剑出手的功力。
事已至此,他们心中也是逐渐明白,原来这位失踪已久的郡王殿下,并非只是一个流落在外无所成就之人,且不说他整个人瞧着便是气宇非凡,单单是方才那杀鸡儆猴的一个招式,便是完全足够让他们明白这位郡王的手段了。
颜繁之将慕流苏的杀鸡儆猴之术运用得炉火纯青,见着效果不错,便是眉眼一凉,紧接着下令道。
“如今只可惜本郡王的心思可不在攻打大楚之事儿上,既然你们是选择了听从本郡王之令,那本郡王如今便是令你们立马离开大楚皇宫,带着本郡王前往帝都之外,随本郡王与其余三万东陵亲卫军相会。”
此言一出,沈芝韵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差点又晕厥过去。
毕竟颜繁之的意思已经是极为清楚了,他方才所说之言,很明显是打算让这些个她辛辛苦苦招募而来的三万东陵人马悉数撤出大楚皇宫,然后去将那侯在大楚帝都之外等着接应他们的剩下三万人马也悉数会合。
闭口不提说攻城之事儿,反而却是让他们立马带着他那所谓的郡王出城与等着接应的东陵大军进行汇合,如此做法,不就是等同于让他们这些个东陵大军向着悉数向大楚投诚不成?
况且这个时候,镇北军和南秦秦誉的亲卫军都已经在此处了,必然也会随颜繁之而行,将这整整六万人一锅端了。
更别说这其中时间,先前已经被派遣去了帝都之外进行集训的九大校尉营之人,也有可能是已经接到了消息,正加紧往帝都之中赶回来了。
如此一来,前有镇北军和南秦秦誉亲卫军坐镇,后有九万东郊校尉营紧随其后夹击,那东陵的六万人马,岂不是半分与之一战的能力都没有,就要彻底落在了元宗帝的手中了吗?
更糟糕的是,若是这只是东陵皇帝主动交到她手上让她派遣出来的军队也便罢了,若是出了事情,她尚且还能寻了借口推诿一二,可是这六万东陵大军,偏生却是华亲王府的所有亲卫军,她一心想着建立一番功绩夺下华亲王府之上的继承权,所以才会打起了东陵亲卫军的主意。
只可惜东陵亲卫军乃是华亲王府亲王和继承人才有资格统领的军队,听闻当初这只亲卫军还是由着东陵的一位东陵皇女所训练出来的,当初那位皇女之风采称得上名动东陵,精彩艳绝,甚至还差点被推举上了帝王之位,不过后来这位东陵皇女却是忽而就没了踪迹,倒是散落在外不知所踪了。
华亲王爷似乎受过这位皇女的恩惠,多年来也一直恪守着这个规矩,加上颜繁之这个郡王无故失踪的事情,整个亲卫军便是一直掌控在华亲王的手中,哪怕是沈芝韵死活请求,华亲王爷也是未曾松了口。
沈芝韵倒也聪慧,另辟蹊径去寻了东陵皇帝,只说了若是给了她这东陵亲卫军,她便有能力还他一个锦绣东陵。
东京皇帝本身与那位皇女就有些渊源,本就对东陵皇女之事儿有些反感,见着沈芝韵如今打起了当年这位皇女亲自训练出来的军队的主意,本就有些欢喜了。
再加上沈芝韵说的条件也委实算是诱人,如此言之凿凿的样子,东陵皇帝当真便是信了,当真便是下旨封了沈芝韵为东陵锦绣郡主,只说若是时机当真到了,便是可以允许她有一次统领华亲王府亲卫军之权。
这也是为何她只是身为一介郡主,却是能够在未曾得到华亲王爷认可继承人身份之前能够有资格带领着华亲王府亲卫军的重要原因。
可是如今她好不容易将人带到大楚来了,大楚城池未曾被攻下也便罢了,整个华亲王府亲卫军如今都要折损在此处,若是让那本就不如何欢喜她的华亲王爷知晓了……
那么莫说是如今颜繁之这个东陵郡王回来了,便是不回,她也绝无可能有了什么好一场,而那东陵华亲王府之上继承人的身份,更是彻彻底底的与她无关了!
思即如此,沈芝韵便是不敢再去多想这样的后果,抬眸便是朝着颜繁之无法抑制的斥了一声:“颜繁之,你可是知道你方才在说什么?!”
“你若是当真想在此时让东陵大军带着你离开这大楚帝都,去大楚帝都之外与本郡主安排的人会和,就等同于是在将我东陵华亲王府之上安排的六万人马悉数置之死地!”
沈芝韵一边说着,胸腔也是剧烈起伏着,很显然是气的不轻。
然而颜繁之却明显不吃沈芝韵这一套,他的脸色比沈芝韵还要冷寒,带着一股子天生的沉静之气:“不过只有区区六万人马,竟也敢趁着镇北军归来举国欢庆的空隙将其带入大楚帝都,还联合大楚皇子弄出这么一番造反之事来,如此蚍蜉之力,也妄图撼了参天大树,简直是痴心妄想!”
颜繁之也不管这话丢的是沈芝韵的脸还是华亲王府亲卫军的脸,总而言之他这态度当真是强硬至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说起来也是你这位东陵的郡主殿下做的好事儿,倘若他们当真是因为你的决定而葬身在大楚之中,那么害死他们的到底是谁,想来也不用本郡王再重复一遍了吧?”
沈芝韵怎能容忍颜繁之将一切罪名推到自己身上,自然也是立马开口回了回去:“本郡主不欲与你胡搅蛮缠,如今你的身份已经明了,你既然身为我东陵之人,那便应当是知晓此时攻破大楚才是对我东陵而言最好的做法!”
“更何况本郡主方才已经劝服了南秦五皇子不会动手,只要南秦亲卫军不动,难不成我东陵六万大军难不成还破不了区区镇北军吗?颜繁之,你若当真当你是东陵之人,便是休要在此阻拦了本郡主!”
沈芝韵这一番话说得当真是厉声有加,听上去似乎也是极为替这些个东陵利益着想一番,然而她到底是为了是东陵还是她自己,也就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罢了。
最尴尬的是,她这前脚话音刚落,一侧的秦誉便是分毫不给面子的应道:“本太子什么时候说过不会对东陵动手了,难不成你以为本太子率领着两万亲卫军而来,是为了陪着你这位东陵郡主大人在此闲言碎语闲话家常的?”
沈芝韵哪里会料到秦誉会如此应话,即便是她心中知晓若是南秦动手的话她胜率不大,但是一想到东陵亲卫军先前的来历,底气又足了几分,再加上面子上过不去,也是犟着开口道:“我东陵大军本就英武不凡,即便是你南秦动手,六万东陵大军也并非没有胜算!”
秦誉眉梢一挑,正欲回话,却是听得慕流苏凉凉接话道。
“锦绣郡主莫不是多想了,即便是你今日当真能够带着楚晏宁造反夺下这大楚又皇宫又如何?只要南秦东陵不战,待爹爹率南境三十万军马归来,联合镇北军与北境宋家大军之力,你以为楚晏宁凭着这十二校尉营和皇宫禁卫军之力有能力抵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