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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其他类型 > 寻鼎 > 第82节
  幼幼积极地从叶关辰肩上跳进管一恒怀里,先蹭了蹭他,之后就跳上他肩头,昂首挺胸地像只小狗般蹲坐,抽动着小鼻子嗅起来。
  尽管眼前狼藉,管一恒还是忍不住被幼幼逗得笑了一笑,握了一下叶关辰的手,转头带着幼幼向二楼跑了过去。
  现在楼道里的烟雾已经散了一些,医生和病人都已经到了一楼,走廊里空空荡荡,只有几扇被踹坏撞坏的门在轻轻晃悠。
  幼幼不停地抽动小鼻子,小脑袋转来转去,冲着走廊两边的病房左嗅一下右嗅一下,忽然从管一恒肩头一跃跳下去,直冲向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那正是东方瑜住的病房,所有的病人都张张皇皇地逃下了楼,连一些腿脚不便的老人都被陪床的儿女连背带抱地弄了下去,只有东方瑜听了管一恒的话,仍旧在病房里没动弹。这会儿他当然既没有摔到也没有磕碰着哪里,然而情况也并不很轻松--管一恒一脚踢开门冲进去的时候,他正双手各捏一张符咒,紧闭眼睛靠在床头,方皇在病房里一圈圈地翻飞,几次冲击,都被东方瑜手里的符咒拦了下来。
  门一开,东方瑜下意识就睁开了眼睛,却正对上方皇双头上的四只小眼睛,顿时眼前一花,恍惚觉得从门口扑进来的是一只巨大的鸟爪,下意识地双手一扬,两张符咒就都冲着管一恒飞了过去。
  符咒看着轻飘飘的,才掷出来,就在半空中划了两道半圆的弧线,合在了一处,顿时管一恒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八卦阵,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转动不休,将管一恒挡在了门外。
  方皇四颗绿豆般的黑眼珠子一转,嗖地就往窗外飞。幼幼榴地叫了一声,纵身一跳要去扑咬,却从惊门冲了进去,不知怎么的脚下一软,一头栽了个筋斗下去。幸而管一恒反应得快,伸手揪住它的尾巴,将它扯了回来,才没有困在阵中。
  管一恒其实在东方瑜眼睛一睁的时候就知道不好,立刻用力吹响了雷兽骨哨,只是符咒眨眼间便合二为一,雷兽骨哨吹出的声音似乎也被八卦阵阻隔,竟然传不到病房里去。
  眼见方皇就要飞出窗外,管一恒突然退出病房,往相邻的病房里冲进去。这里当然没有什么阻拦,管一恒纵身上了窗台,正好看见方皇从旁边窗户里飞出来,已经打算扬长而去。
  “呜--”雷兽骨哨低沉的声音瞬间鸣响,方皇首尾两端同时一颤,在半空中顿了一顿。这一刹那,管一恒已经踩着窗台全力一跃。在衣服遮挡之下,他全身都隐隐泛出银鳞,这一跃将近十二米,如同一支疾射的箭,在半空中一把抓住了方皇。
  方皇被雷兽骨哨吹出的声音干扰了一下,才回过神就发现已经被攥住,立刻嘶的一声,两个头一起转过来,同时咬在管一恒手上。它口中长有两排尖牙,虽然细碎却十分锐利,足够咬破厚厚的牛皮来吸血,然而这会儿咬在管一恒手上,却好像咬在了石头上,险些把自己牙崩了。
  砰地一声,管一恒扯着方皇一起摔在地上。虽然体表都由马衔的鳞片保护着,但他的身体还是人的身体,顿时震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五脏都有点移位的感觉。方皇还在他手里拼命挣扎,管一恒憋着口气摸出张符咒啪地将它夹在中间,化为纸片上一个红色虫形图案,再将符咒折好,这才长长吐出口气,往地上一躺,一点也不想动了。
  四肢百骸都像散了架一样酸痛不堪,但最难受的是胸口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掏空了一样。管一恒知道,这是因为连续操纵马衔,灵力耗损太过的原因。说起来他操纵马衔到现在也不过一两个小时,体内的灵力就已经被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天恢复不过来。那么叶关辰长年累月地养着睚眦这样的庞然大物,现在又加上腾蛇、蚩吻,只有比他消耗更多……
  不过,虽然疲劳难受,但管一恒却觉得心头通明。这一场战斗虽然消耗得厉害,但对他也是帮助良多--现在他已经参悟到更细致地操纵妖兽的方法,而且一通百通,在旁的方面也有了进益。毕竟不管是操纵妖兽,还是使用符咒,究其本原都是靠灵力的运转,所谓触类旁通,也就是如此了。
  “一恒!”东方琳喊着,第一个朝他跑过来,“你怎么样?”
  “没事。”管一恒勉强撑着从地上坐起来,冲她笑了一下,“你哥怎么样?”
  “哥没事了。”东方琳擦了一把眼泪,“七伯给他用了清心咒,他已经清醒了。你们,你们都吓死我了。”
  管一恒略带歉意地笑了笑。为了怕东方琳太年轻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只把陷阱的安排告诉了东方八叔,东方琳是完全被蒙在鼓里的,因此她看见瘦得皮包骨头的东方瑜时真是吓了一大跳。之后这场恶战就不用说了,就在刚才她从一楼走廊的窗户亲眼看见管一恒从空中摔下来,因为有衣服遮挡,看不到管一恒身上的异常,真把小姑娘吓得不轻。
  张七等人跟着过来,管一恒虽然说自己并没有摔伤,但张七等人仍旧坚持他必须要做个检查。鉴于第二医院现在已经鸡飞狗跳,原有的病人都要考虑转到别的医院去治疗,所以管一恒就直接被送到了管一鸣所在的医院,经过一通超声检查确定并没有内脏出血之后,就被硬塞进了管一鸣的病房。
  “哥?”管一鸣并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见管一恒也被送进来,惊讶地就想坐起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几天他在床上躺得几乎要长毛了,打电话给东方琳,东方琳怕他听说了管一恒的事情硬要出院,只说东方瑜还没有找到,一切都瞒着他。
  “我什么事也没有。”管一恒苦笑着摊摊手,“七先生硬要我也来住院。”
  “我看你脸色不好。”管一鸣不相信,“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管一恒叹气:“只是体力透支而已,让小琳给你讲吧。”他说着,眼睛就往病房门口看去。这一路兵荒马乱的,他被人按着检查了这个又检查那个,一群天师都挤在眼前,反而把叶关辰不知挤到哪里去了。
  “唉,出了好多事……”东方琳才说了一句,就看见了扶着墙走进来的东方瑜,“哥,你怎么不好好躺着,出来干吗!”东方瑜当然也被转到了这个医院,现在应该是在继续输液才对。
  东方瑜对一脸惊讶的管一鸣点了点头,目光就转向了管一恒:“一恒……真是,对不起……”如果他当时没睁开眼睛,没被方皇迷惑神智,没有掷出符咒,管一恒在病房里大约就能解决方皇,也不必从那么高的地方硬摔下来。
  管一恒不在意地摆摆手:“这有什么。我也没事不是吗?倒是你,现在应该还要继续治疗吧?”
  “不过是输液而已。”东方瑜微微一笑,“其实我自己能进饮食,输不输液都无关紧要了。”
  “那也还是该听医生的。”管一恒一边说一边已经有点心不在焉,看张七等人都不在,翻身就坐了起来要下床,“关辰呢?”
  东方瑜沉默了一下:“刚才看见他在跟费准说话。”
  第100章 验火
  “跟费准说什么!”管一恒噌地跳了起来。万一费准发起疯来伤了叶关辰怎么办?
  “没说什么。”叶关辰从门口走了进来,微微含笑,“我只是告诉他,幼幼从东方瑛天师的剑尖上嗅到了三足乌的血。”
  幼幼蹲在他肩上,一看见管一恒就跳了下来,几步蹿到他怀里,一脸委屈地哼唧起来。管一恒伸手摸摸它的头:“这是怎么了?”
  叶关辰含笑看了东方瑜一眼:“没什么。幼幼觉得居然没能咬住方皇,很没面子。”
  他这么一说,幼幼更委屈了,一边拿脑袋在管一恒手心里蹭,一边冲着东方瑜榴榴叫了两声,仿佛表示这全怪东方瑜。管一恒失笑:“这也不怪你呀,好了好了,知道你很努力了。没事,没事……”
  东方瑜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微微低了低头:“既然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的病房在隔壁,先回去了。”
  “你回去好好休息。”管一恒并没注意到他的变化,笑着对东方琳说,“快扶扶你哥,看他这样还硬撑呢。”
  他一边说,一边自己下床拉住了叶关辰:“你跟费准说什么呢?其实你才该好好休息,快坐下。”
  东方瑜看了一眼他们交握的手,沉默地转头出去了。管一鸣瞪大眼,半天才说:“哥,这位是--”看见幼幼,他已经猜到叶关辰的身份,但万没想到堂哥居然就公然跟这个养妖族如此亲热,难道说真已经把伯父的大仇都抛到脑后了?
  管一恒咳了一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他叙事的口才平平,因此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也被说得味同嚼蜡。不过管一鸣身为天师,自然能从其中听出该听的东西,忍不住越听眉毛皱得越紧:“这么说,果然是董涵那个家伙处处捣鬼?”
  管一恒点点头:“不过现在已经揭穿了他的真面目,也算值得了。接下来抓捕就是了。”
  叶关辰微微摇了摇头:“我听见七先生已经打电话回协会,对董涵执行特级通缉。不过,中国地方这么大,董涵手里又握着三足乌,恐怕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管一鸣立刻从病床上跳了起来:“那就去抓啊!现在他应该还没逃出云南,再拖下去岂不是更难抓?走走,别耽误时间了!”
  东方琳把东方瑜送回病房,刚刚回来就听见管一鸣在叫唤着要出院,顿时竖起眉毛,怒气冲冲地进来,抬手就掐了管一鸣一把:“受伤了就老老实实躺着行不行?你还想干吗?这几天我都快疯了,你受伤,我哥失踪,一恒他们又被冤枉,现在总算真相大白了,你让我喘口气不行吗?折腾什么!”
  管一鸣顿时怂了:“没想干吗,我这几天不是都很老实嘛……”
  “那是我没告诉你!”东方琳嗤之以鼻,“我要是跟你说了,你肯定早就偷偷出院了。”
  管一鸣蔫蔫地说:“其实我的伤已经好了,上次哥给我喝的那个苦药特别管用,当天晚上伤口就开始收口了。我本来想这几天就办出院手续然后去帮你们--”他在东方琳的怒目之下越说声音越低,“是真的……”
  “医生说了你能出院了吗?”东方琳瞪着他。
  管一鸣苦笑:“这我怎么跟医生说……”伤口的这种恢复速度完全是不正常的,说出来医生不得把他当怪物看吗?
  管一恒看着东方琳教训管一鸣,笑了笑没插口,转向叶关辰低声问:“费准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你脸色也不好,要不然躺下来休息一会儿?估计七先生跟协会报告完这件事就会过来,到时候我跟他说不用住院,我们就能走了。”
  有了今天这一出,张七等人对上叶关辰就颇有几分尴尬。管一恒的通缉令自然是马上就取消了,但叶关辰虽然洗脱了杀害朱岩的罪名,却还有偷盗九婴和狰的事实;可是细究起来,他又帮助过天师协会不少,不说别的,就是刚才扑灭大火,不还是他唤出蚩吻降的雨吗?于是这通缉令到底是取消好呢还是不取消呢?
  这么一来,几位天师都不知道该跟叶关辰说什么,既不能捉他,又不好亲近,只好视而不见,把他当透明人了。管一恒当然不愿意叶关辰在这里别扭地呆着,而且他身上也没有什么重伤,所以并不打算住院。如果不是因为管一鸣在这里,而东方瑜也必须治疗,他刚才做完超声检查就准备走了。
  叶关辰一直摸着幼幼的背毛,含笑听着东方琳说话,这时候才摆了摆手,清清嗓子说:“不忙,我有几句话想问问小管天师。”
  这自然指的是管一鸣。管一鸣不大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叶先生有什么事?”刚才管一恒的话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叶关辰一直在帮助他,这次更是操纵蚩吻灭火,救了许多人,如果现在摆出仇人的姿态,似乎也实在不大合适。
  “我想让小管天师感觉一下这个。”叶关辰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符纸,“这里头的火是我从三足乌喷出的火球里截取下来的,跟你遇到的山火感觉一样吗?”
  “这--”管一鸣目瞪口呆,“这也能感觉出来吗?”其实他还想问,这火也是能用符纸截下来的吗?
  到底是兄弟,管一恒居然看懂了堂弟脸上纠结的神情:“雷火符难道不是蕴含了雷火之精吗?”
  “那,那不一样啊……”管一鸣喃喃地说。雷火符乃是符文本身生雷火,符纸不过是个载体,其实画在哪里都一样管用。但叶关辰这个,是将外来的火焰吸入符纸,原理完全不同啊。
  叶关辰微微一笑,看一眼管一恒,仿佛在课堂上提问的老师,点了一个优秀学生起来回答问题似的。
  管一恒想了想,答道:“困兽符可困妖兽,当然也包括吐火喷水之妖,所以这符纸应以吸灵、困兽符为基础,加以变化……”
  叶关辰笑着点了点头,低声说:“举一而反三,可复也。”
  管一恒也笑了起来。举一反三典出《论语》,其原句是“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叶关辰现在反过来用,是夸奖他学得好。“那你什么时候再教我点?”
  他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往叶关辰身边靠了靠,几乎是贴在叶关辰耳边说话了。东方琳默然看着他们,轻轻咬了咬嘴唇,把目光移开了。
  管一鸣倒没注意到堂哥这太过亲密的举动,他正在继续目瞪口呆中。以某符文为基础,加以变化,形成新的符文,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个符文,你若不是将其完全吃透,明白这一笔一划都有什么作用,又何谈修改变化?否则朱岩一个只会画符的天师,哪来那么重要的地位?更不必说,叶关辰这是在两个符文的基础上进行组合变化了。
  而且堂哥又是怎么能答出这个问题的?管家从来不以画符见长,只有大伯父管松在封印符咒上颇有造诣,管一恒则一直是使用宵练剑的。怎么才几个月不见,堂哥在符咒上就这般精通了?
  “小管天师?”叶关辰在他面前晃了晃那张符纸,“这个维持时间不能太久--”
  “哦哦,那我试试吧。”管一鸣收回如同脱缰野马般乱跑的思绪,打起全副精神正襟危坐。管一恒刚才提到困妖,他倒有了点触类旁通的想法,似乎知道如何感受这火焰是否不同了。
  叶关辰用两根手指将那符纸小心展开,符纸完全展开的一刹那,一片火苗猛扑了出来,热气腾腾,扑面欲焦。火苗一起,符纸顿时化为飞灰。按说可燃的纸都没有了,火苗也该熄灭才是,可这团火苗不但不灭,反而更是熊熊燃烧起来,看这样子,只要让它接触到什么东西,一定立刻就会将其烧成灰烬。
  火苗晃晃悠悠从空中下落,眼看就要接触到地面时,叶关辰掌心忽然喷出一股水流,将火苗包裹其中。咝咝之声不绝于耳,白雾蒸腾,火苗慢慢缩小,终于完全熄灭。
  管一鸣坐在床上,皱眉苦思。叶关辰看他一眼,慢悠悠地说:“这是凭感觉的事,不用多想。一想就错。”
  “这个……”管一鸣犹豫地说,“感觉--是有点不一样。那山火很大,但感觉上似乎没有这种火焰更……怎么说呢,这个感觉更危险,可是,似乎不太像火……”
  叶关辰笑了:“不是不太像火,是不太像普通的火吧?一恒,你弟弟感觉也很敏锐,天赋过人。”
  管一恒抬了抬下巴:“当然了,不看是谁弟弟。”
  管一鸣略有几分惊讶地看了看堂哥。小时候兄弟两个还是挺亲近的,就是自从管一恒的父母过世之后,他的性情就渐渐沉默,难以亲近。再加上管竹总是拿他来跟管一鸣比较,每次比完了就少不了要骂管一鸣一顿,久而久之,本来亲近的堂哥就成了最讨厌的“别人家的孩子”。兄弟两个自然是日渐疏远,而管一鸣也早就习惯了在家里永远得不到一句赞美的情况。
  这会儿管一恒一脸得意地说着这句话,这种场景,在管一鸣记忆里已经很久都找不到了。他还记得,上次在帝都天师协会总部,管一恒被开除出协会,吊销天师资格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沉默,冷峻,眉头总是展不开的。可这才过了几个月而已,他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眉眼都似乎活了起来,似乎又像他小时候记忆里那个活泼要强,却对他颇为护短的堂哥了。
  这些变化,难道是那个养妖族带来的?管一鸣不自觉地悄悄打量了一下含笑的叶关辰。如今这个信息爆炸的年代,他又不是与世隔绝,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多少都知道一点儿。管一恒和叶关辰看起来,真的不像仅仅是朋友或者合作伙伴什么的,难道说他们……
  “既然小管天师也觉得这两种火并不一样,那么我想,我们得去火场那一带看看了。”叶关辰敏锐地注意到了管一鸣的目光,对他微微一笑,“如果不是三足乌,那么就应该是另一只火系妖兽。”
  管一鸣问道:“要收妖?”
  “对。火系妖兽尤其要收,不能让它落到董涵手里。”
  “董涵?”东方琳连忙问,“他不是已经跑了,难道说,他还敢留下来收妖吗?”
  “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叶关辰点点头,“今天我们在第二医院突然动手,董涵为什么会逃跑?”
  东方琳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这些阴谋都被我们发现了,不跑还等什么呢?”
  管一恒却捕捉到了重点:“关辰你的意思是说,他的三足乌没有恢复,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不能把我们全部灭口,所以才逃跑的?”
  “全部灭口?”东方琳悚然,“他,他敢这样?”
  “也对--”管一鸣接口,“他要是能把人都灭口,谁还知道这些事都是他干的?他当然还可以大摇大摆地回协会去,继续当他的常任理事啊。”
  叶关辰含笑点头:“当初九只三足乌齐出,如同十日经天,可见三足乌威势。如果不是羿以全副精血炼神箭,还射不下三足乌。即使这样,也不过是伤而不死。禹取九州之金,封天下妖兽共镇之,可见禹也没有手段将三足乌杀死。这样的妖兽,倘若不是伤势未愈,恐怕我们今天联手也不是它的对手。”
  管一鸣还有些不解:“这跟收火系妖兽有什么关系?”
  “据我推断,董涵应该是用火系妖兽来饲喂三足乌,为其养伤。”叶关辰温和地回答,“之前他企图偷盗九婴,还从怀柔山火中收走幽昌,以及突然失效的狐尾幡,这都可以做为佐证。当然,我也不能保证我所推测的全部正确,但这种事,不能大意。”
  “我懂。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管一鸣顿时精神起来,“那就赶紧动身吧?这事赶早不赶晚,万一董涵真的胆大包天,没有逃走,还留在本地寻找那只妖兽,咱们岂不是一举两得?”
  “你怎么能去!”东方琳板着脸,“你在住院。”
  “哎呀我真的早就好了!”管一鸣急了,索性背过身去扒自己的衣服,“你看看,真的全都好了!”
  东方琳还没制止,管一鸣已经把后背的衣服撩起来了。年轻人的后背还有些单薄,脊梁骨像一串珠子似的看得清楚,但辛勤的训练让他已经有了肌肉的轮廓,紧致的皮肤被太阳晒成了蜂蜜色,显得上头几大块粉红色的新生皮肤格外明显。
  东方琳还没亲眼看见过他的伤口,只听医生说伤得严重,现在才发现伤处面积比她想的还大,忍不住心里一酸:“你都没说你伤得这么重。”在她面前还一直笑嘻嘻的,弄得她都以为其实没受什么重伤。
  “这有什么,都好了。”管一鸣一时冲动把自己衣服扒了,随即醒悟过来,讪讪地把衣服再套上,“这样我可以出院了吧?”
  叶关辰来回观察着这两个年轻人,这时候笑了笑:“要是东方小姐还担心,那可以再吃一次药。”
  “别!”管一鸣想起那苦得连舌头都要掉了的药汤子,顿时扭曲了脸,“这么好的药,不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