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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葵花的关系,颜家母女都挺讨厌沈媤语,巴不得她倒霉。
  王傲隽道:“医者仁心,当然要尽力而为。”
  颜家母女大失所望,唯有葵花,微笑不语。
  沈媤语那脚腕处的毒,正是王傲隽交给她的,葵花借机整沈大小姐的时候,就把毒拍了上去。
  不会伤筋动骨,只是皮肤的表面奇痒难耐,即便是大罗神仙也会忍不住削去一层皮,若只是凡人,定然是要去抠抓的。一抠抓,就坏了事,这毒会一点点深入,生疮化脓,直到逼近骨头。
  ——比起原剧情里颜葵花被一箭射成个瘸子,还留下很大个疤,沈媤语所遭受的要缓和地多,只是有个自残的过程。
  王傲隽偷偷地与葵花说:“她们欠了你的,得要加倍讨回来,倘若我做了什么坏事,希望你仍然认为我是良人。”
  葵花乐道:“我才是从那阴曹地府来索命的恶鬼,心肝都坏透了,誓要把沈庞两家害得家破人亡的。你与我是一边儿,只不过是整一整她们罢了,我只会给你拍手叫好,又如何会给你打个坏人的标记。”
  “可不止整一整她们呢……”王傲隽话说到一半,却没有继续,“罢了,先给她治好了,回头给你惊喜。”
  他说的惊喜来得特别快。
  沈媤语的脚踝刚好起来,将将能落地行走了,忽而来了一大批官兵,把整个沈家都抓了去,而庞乾安也被带去了京城。
  据闻,京城发生了一件大案子。
  这事儿牵扯到了庞太师,瑞王府,以及赋闲的沈老爷沈家。
  庞太师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连皇帝都敬畏的人,像这样的权臣,应该是事业的巅峰了。但是高处不胜寒,庞太师总觉得,屈居在皇帝之下还是不保险,说不定哪一日皇帝看他不顺眼了,杀头抄家就在不远处等着。
  这么一想,庞太师就寝食难安,每天都担忧地掉头发,思来想去许久,还是得了个法子,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总得为自己、为庞家打算。
  庞太师有一万个心思想当皇帝,可是盛世太平,他手里也没几个能打能战的兵,所以他自己上位是不可能了,而当今圣上正值壮年,还康健得很,也许庞太师自己挂了圣上还没有崩。他就寻思着,让皇帝来个意外,然后扶持一个傀儡王爷来持政,太师从龙之功,捞个摄政王当当。
  傀儡王爷,便是众人皆知的病秧子瑞王。这位王爷一年有十一个月躺在床上,还有一个月,是太医下猛药让他起来应酬。
  与庞太师不谋而合的,便是如今的瑞王妃沈氏。
  说起来沈氏嫁到王府,虽然是填房,却也是她的荣幸,更何况还成了王妃。只是沈氏心里有苦说不出,起初她怕自己当个后妈被人埋汰苛责,就想着养一养前王妃的孩子捧杀他。可瑞王并不给她表演的机会,母子俩就见过一面,那孩子就被远远地送去了江湖之中。
  到底是新人笑旧人哭,沈氏就盘算着,抓住瑞王的心,生个孩子那就是嫡子,只要有了孩子,那病秧子瑞王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以后她就是瑞王府的老大。
  可惜想法太美好,过了好几年,沈氏才发现她就是嫁过来装门面,守活寡的!
  每逢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准备去得一点雨露,瑞王就会像就要驾鹤西去一样咳嗽,不停地咳嗽,似要把心肝脾肺都要咳出来。
  沈氏没法子,只能这么拖着,可等她灭了两个姨娘那儿没出世的孩子后,沈氏终于觉得不对味了。
  只是这时候,她兄长官途失意,被庞太师一系打压,撵出了京城。
  等沈氏与兄长商量好来日方长的计策,再回过神来看瑞王府,她除了能在内宅抖抖威风,竟然没有半点权势。
  一晃就是多年,沈氏动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终于得到了一个让她崩溃的消息。
  她嫁到瑞王府,不过是皇帝陛下的计谋,皇帝陛下打压沈家的前奏。看似要捧沈家所以给与殊荣让她嫁进了王府,实则为了稳住沈老爷这一系。
  不管是庞太师,还是沈家,权势慢慢丰满起来,让皇帝忌惮。瑞王,也不过是颗棋子,所谓的安乐王爷,也是皇帝操控的牵线木偶。更因为是皇帝做媒,瑞王还会更加讨厌沈氏。
  得到如此结论的沈氏,觉得这样的生活暗无天日,她在瑞王那里得不到半点爱意,也没有孩子,憋屈之气无处可以发泄。
  她费了许多力气终于有了自己的人手,又废了许多力气找到了在江湖飘荡的王傲隽,想要置之于死地,然而派去的人手皆铩羽而归——江湖之人比王府的兵丁更狡猾阴险。甚至在王府,沈氏还死了几个人手,连她自己,也受到了恐吓。
  所以对于杀死王傲隽,沈氏虽然着急,却也不敢大张旗鼓了。就连侄女儿后来给她寄信,一再强调弄死他的好处,沈氏也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这时候,沈氏已经有了新的出路。
  庞太师一系的夫人们开始对她释放出若有若无的拉拢之意,似乎要结盟。
  震惊京都乃至全天下的案子,便是庞太师伙同瑞王妃意欲造*反,甚至迫害瑞王及世子。天子震怒,皇家之威严不可欺,他的亲弟弟亲侄子,却被区区沈氏玩弄在手心!
  沈氏哭诉,意图谋反的是庞太师,瑞王府里面的龙袍是瑞王准备的,她一点儿都不之情。
  庞太师哑言,他虽然有把天捅个窟窿的意图,但还没有着手准备好啊!也不知是谁把他想要做的事给安排好了,要说不是他想谋反,他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
  瑞王一脸死气,瘦骨嶙峋的,哪有半点能准备龙袍的样子!
  庞太师家里藏了一份图,那是整一座金矿,迄今为止,天下还没有这么大的金矿来着!
  而金矿所在地,正是他儿子隐居之地——恰巧,他示好的瑞王妃她兄长也在那儿。
  皇帝多疑,自然脑补了庞太师的一手棋——庞乾安其实是他爹派去挖金矿准备谋反物资的,沈家与庞家早就勾结,却做出一副水火不容的表象,不然沈家女儿与庞家公子,怎么就成了一对儿呢?
  抄家!杀头!流放!
  对于藐视皇权的乱臣贼子,凌迟处死株连九族都不为过。
  一夜之间,庞家与沈家被查封,两座大山崩塌了。
  没有人同情,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贵人们倒台了,这个案子又是皇帝陛下亲自判的,谁敢去雪中送炭?便只有许多看热闹的人,顺便说着无关痛痒的风凉话,道一句报应。
  皇帝没心思去管他嫉恨的人了,让他不爽的人被除掉,他很愉快。给他送来这个除去心腹大患的机会的人,正是他侄儿王傲隽,他弟弟瑞王唯一的儿子。
  说起来,皇帝对瑞王也有些提防的,虽然是同胞兄弟,但是瑞王少时十分聪慧,要不是打小就身体不好,这龙椅是谁坐还是个问题。
  皇帝好不容易熬死了老皇帝,成了九五至尊,他却不敢把瑞王放去封地,生怕他在外势大,回京就把自己灭了。因而一直以养病的借口把瑞王困在京城,一留就是多年,所以瑞王的病老不好,多少也有点皇帝隐晦期盼着的意思。
  只是等皇帝再见到亲弟弟,心中那点残余的血脉之情被勾了起来,那个苟延残喘瘦骨嶙峋的老者,是他曾经温润如玉的亲弟弟啊!不过是壮年时期,看上去却比做苦力的糟老头还不如!
  皇帝陛下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倒瑞王妃身上,是她疏于照顾,才让瑞王受尽了苦难。
  当然,在外流浪的亲侄子也要好好补偿。
  完全忘记了是他顾忌着瑞王一家,因而故意打压。
  几个月后,王傲隽领着新娘子颜葵花拜见瑞王,得了一对白玉镯子。
  瑞王气色好了很多,虽然亏了底子,但王神医的名声也不是盖的,各种药下去,老王爷慢慢地好起来。
  老王爷笑:“我们爷俩憋屈了一辈子,如今能舒坦一点过日子,只求安稳。”
  很慈祥,很豁达。
  葵花成了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羡煞众人。
  沈家垮了,庞家也垮了,一干人流放千里之外。
  沈媤语受不了苦,总是流泪,庞乾安陪着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押送的兵丁没有半点仁善之心,甚至会用银*邪的眼光去看女眷们。
  沈媤语走得脚都肿了,想要敷个毛巾啥的,却被兵丁揩油。
  庞乾安看不下去了,某一天,趁兵丁松懈,带着沈媤语逃了。庞乾安的妹子苦苦哀求,让他带她一起走,可是沈媤语担心人多目标大,逃不了,逃亡者便只有二人。
  庞乾安听到母亲与妹妹咒骂他不得好死,骂他是畜生,就连他爹,也骂了一句逆子。
  他们果然是不得好死的。
  庞乾安盘算着与沈媤语去偏僻的农庄隐居,等风声过了再慢慢去小县城里居住。
  然而不到半年,沈媤语就烦透了那种啥事都要亲力亲为的农妇生活,她无比怀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日子,没有人伺候真是太糟糕。
  她要钱。
  庞乾安发现他的心上人变了,变得像个市井泼妇,没有气质不再知书达理,嘴里总是尖酸刻薄的话,责怪他没有本事,让她过着暗无天日的苦逼生活。
  直到某一天,沈媤语满脸兴奋对他说,她要去赚钱,她要他们都过上有钱人的日子。
  她说,她做了一个梦,她将会成为红遍天下的一代名妓。
  庞乾安拦不住她,眼睁睁看着她卖*身去了青*楼,从此万劫不复。
  没有所谓的遇见贵人一飞冲天,也没有她描述的复仇大计。
  就像一块小石子投入了深潭,一朵浪花都没有,便安静了。
  庞乾安劝阻她,禁足她,却被沈媤语嫌弃,他拖累了她。
  沈媤语彻底变了一个人,她委身成了一个有权势年轻公子的贵妾,她期待着从头再来的风光。
  只是他们本来是流放的罪人这些事突然被捅出来,年轻公子还有大好前程呢,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葬送了自己终生,他偷偷地处理了她。
  庞乾安去理论,去报复,却只是不得善终。
  畜生!逆子!你会不得好死!
  那是他的亲爹娘亲妹妹诅咒他的话。
  因为他逃离困境时扔下了他的亲人。
  庞乾安死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颜葵花,那个一心一意为了他的女子,他曾经借了力却又丢弃不管的女孩子,是不是也曾那样诅咒他。
  也许是的。
  他本来就应该是不得好死的人。
  ☆、第165章 高中生日常(一)
  果然不出所料,八月刚起步,白梅的考上大学的消息就到了。
  红彤彤的录取通知书竟然让向爸向妈热泪盈眶,老俩口嘴唇都哆嗦起来。因长期劳作而粗糙的手在通知书上一遍一遍抚摸,视若珍宝。
  若不是这通知书是白梅进入学校的钥匙,说不定两人都要把这个东西张贴起来,用来瞻仰。
  这种情况跟上辈子一模一样,葵花心里涩涩的,她上辈子没有考上大学,高中都没有进过,一直是她爹妈的遗憾,如今有机会来弥补,一定要尽全力。
  斜眼看了看旁边的乐乐,这小孩子也在暗暗捏拳,看样子也是被激起了好胜之心。
  向爸就与全家人商量:“我们家可算是也出了个秀才,几辈子了呀!得要好好办一场!回乡下去热闹热闹。”
  葵花记得上辈子,白梅和乐乐是都有这样的荣耀的,她姐努力好学,她弟智商高,就她一个不上不下的,两辈子的努力才比得上人家一辈子的成就,葵花感觉略心塞。
  也许是她脸色不对,乐乐捅了她一下:“二姐,两年之后,也轮到你了,你可要上点心呀!你现在的表现可比大姐还要好,要是到时候连大姐都没考过,别人可是要笑话你的!”
  葵花一下子就燃起来,虽然上一辈子没有抱到姐姐和弟弟的大腿,但这辈子好歹自己雄起了,还心塞个毛线啊!
  葵花就哈哈哈笑起来,转念一想就到了银子这一块。如果家里三个孩子都念大学,大姐白梅还要连读五年,那么向家的生活压力就突然放大了。
  一个小小的酸辣米分店,以及几处房租大概只能达到一个收支平衡,向爸向妈的生活难得清闲。而且白梅要去省城念书,家里等于又少了一个帮衬。
  想到白梅要去省城念医学专业,葵花突然汗流浃背,她记起了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就在这两年,□□像是发了瘟疫一般,处在一种叫做“非典”的恐惧之中,大街各处,都是戴着口罩的人。
  虽然最后小县城只是虚惊一场,但是省城因为医学发达,各个地方的病人都被送过来,由此还牺牲了几位医生与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