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飘着小小的雪,车内温暖如春。
“以后不要乱花钱了。”梁京京埋在他颈窝里,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喜欢吗?”谭真闻着她头发上的香味。
她用力点头,头发蹭着他脖子上的皮肤。
谭真抱着她,看着窗外说:“以后我多赚点,你喜欢什么就给你买什么。”
这场雷声大雨点小的雨夹雪就下了这么一天,跟没下一样。
这几天梁京京每天睡到中午才起,而谭真通常一早就会出门去机场找徐宁,下午再回来陪她练车。梁京京拿到驾照后就没碰过车,开得堪称“女杀手”,好在谭真性子稳,带她的时候一点也不急,有次梁京京差点带着他撞上行道树,事后两人都直冒冷汗。
这天清晨,谭真一睁眼,发现梁京京已经醒了。她身上穿着水蓝色的睡裙,肩颈都裸着,侧趴在他旁边,黑漆漆的杏仁眼正静静地盯着他的脸。
谭真把她搂过来,伸手拿来手机,在黯淡光线里看了下时间,才五点。
“怎么醒这么早……”他抱紧她,感受到她肩头的冰凉,帮她拉了拉被子。
梁京京趴在他胸口,“不知道啊。”
她的腿在下面缠住他的腿,梁京京不安分地在他身上动。
谭真被她弄得心痒痒的,闷着笑了声,“别闹啊。”
梁京京不出声,又用手指戳他的腹肌。谭真懒洋洋地捉住她手,睡眼惺忪地咯吱了她两下,梁京京笑着跟他打闹。
谭真三两下制伏了她,身体半压在她身上,手臂和腿把她锁紧,弄得梁京京整个没法动弹。
“还闹不闹了?”他问。
梁京京的手还想在下面使坏。
他把她头发全拨开,嘴唇靠在她耳朵上。
刚醒来的声音沙哑性感:“来不及,等下要出门,等我回来。”
“你去机场?”
谭真闭着眼“嗯”了一声。
“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睡了?”
“不睡了,”梁京京认真地说,“跟你一起去。”
梁京京以为谭真每天去机场找徐宁就是为了玩,为了疏解心结。可等她真的去了才知道,谭真不是为了玩,他是跟他们一起训练。
寒风里,梁京京裹着围巾帽子,坐在跑道边喝着一杯咖啡。
不远处,谭真穿着一身飞行服,正和几个男人围聚在一辆红色小飞机边讨论着,手上还拿着一只小飞机模型,不时比划。
过了会儿,谭真抽空走过来,“在外面不冷?”
梁京京两颊被风吹得泛红:“还好。”
她抬头看他,“你们等会儿干什么?”
“等下可能要飞一趟,这个是新过来的水陆两栖运动机,这几天一直在试性能,”谭真看了看那边的飞机,又低头问她,“跟我一起上去看看?”
……
阳光明媚,再一次套上飞行服的梁京京很难不去想到上一次的噩梦。
不过这回的飞机明显和上回的不一样,机翼像是在上面,跟个顶棚一样。机舱内的空间还是很小,但两个座位并排靠着,谭真就坐在她旁边,右臂贴着她的左臂。
更不同的是,飞机前面不是跑道,而是一个缓坡,坡子下面是一片宽阔的湖面。
谭真跟梁京京说,这个飞机很有意思,不在陆地起飞,是在水上起飞,很好玩。
工作人员帮梁京京系好安全带,她戴上耳麦、墨镜,很有经验地自行往上动动身体,确定整个人已经被绑紧在了飞机上。
玻璃舱盖落下。
“准备好了没有?”耳麦里很快就传来了谭真的声音,他唇角微扬,侧过脸看她。
梁京京倒吸一口凉气,点头。
周围的工作人员撤离。
地勤人员挥了下手中的小红旗,谭真加满发动机油门,飞机在震颤中慢慢向前滑动了。
梁京京屏息着,看着飞机离湖面越来越近……不一会儿,飞机晃了一下,梁京京感觉到是飞机下水了。
舱外水花四溅,阳光下,亮晶晶的湖水拍打着透明的舱盖。梁京京惊奇地往外看,紧张的心情被新奇的感觉所取代。
宽阔的湖面上,红白色小飞机收起起落架,宛如一艘快艇,平稳地滑行着。
谭真检查了遍各项数据,“蓝色3号,检查完毕,请求起飞。”
耳麦里很快就传来回应,“可以起飞。”
梁京京的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京京,我们准备起飞了。”
“好。”
转瞬,机体外的浪花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梁京京在乘风破浪的飞机中倒吸一口凉气,在飞机飞离水面的一瞬,条件反射地惊呼了一声。
一颗心怦怦跳动着,玻璃舱盖上还沾着急速下滑的水珠,窗外已不再是湖景,而是一片又高又远的天空。
冬日暖阳下,红白色的小飞机从湖面一跃而起,异常平稳地飞向了蓝天。
第77章 77
不行。 两只嫩白的手握住膝上的包包链条, 左手上还有刚刚那种热燥燥的感觉。
“平时喜欢吃什么?”
姑娘的脸对着窗,轻轻说了句, “随便吧。”
瞄了眼她的侧脸,谭真像是笑了下。“吃随便”,还真是女孩的标准答案。
“那我来定了。”
车穿梭了几条街道后,在一条不宽阔的马路边停下。
梁京京边解安全带边往外看, 马路对面挤满烧烤店,盛夏之夜, 家家店都溢到人行道上,食客们围着一张张塑料桌大快朵颐,烧烤的烟雾阵阵往街上涌。
谭真带梁京京在进了其中一家店,梁京京走进去, 谭真说,“坐外面吧, 空气好点。”
“外面没空调。”这大夏天的。
“这个点不怎么热了,吹点自然风。”
梁京京跟着他从店里出来,挑了张桌子坐下,谭真拿着塑料菜单点了几道海鲜。
打扮明丽、说话很爽朗的老板娘笑起来一口白牙:“帅哥美女,来两只梭子蟹吧, 今天下午才到的货,特别新鲜。”
谭真点点头:“那就来两只。”
坐下后, 梁京京弯身摸了摸自己被摩疼的脚后跟。她在派出所的时候已经贴了创可贴, 奈何这凉鞋带太细, 没走几步, 创可贴就被磨得快掉了。
谭真问她怎么了,梁京京直起身,摇摇头,拽下一截卷纸擦桌面上的油。
谭真看着她。
顶上垂下的黄色小灯泡照着梁京京略嫌弃的矫情表情。柔和光线下,她的面庞丰盈红润,眉毛弯弯,一双眼睛不大不小,双眼皮褶子淡而清晰。刚刚他们走来坐下时,周围几桌人都在有意无意地扭头看她。
不可否认,她身上就是有这么一股奇妙的吸引力。
擦完桌子,梁京京问谭真,“这家你以前来过?”
“没。”
“这边这么多店,那你怎么就挑这家了?还以为口味特别好呢。”
谭真朝着在那边张罗的老板娘摆了下下巴:“你没发现?这家老板长得最漂亮。”
一直在拿腔拿调地梁京京往旁边看看,“切”了一声,唇边露出了点不屑的笑意。
男人英俊的脸也跟着笑。
梁京京出生在傍海之城,打小起最喜欢吃的就是海鲜,可她来这儿上学后才发现,什么鱼米之乡啊,海鲜贵得离谱。她算不上是勤俭节约的女孩,但她只舍得在穿衣打扮和化妆品上花钱,吃住一类是能省则省。
此刻,面对不断上桌的爆炒蛏子、椒盐皮皮虾、清蒸梭子蟹……梁京京想维持出的高冷形象一点点地崩塌了,吃着吃着她直接放下筷子,上手掰蟹腿。
这小店看着不起眼,结果东西却实打实地好吃,对梁京京而言,这不断打在舌尖的味道简直就是“家乡的记忆”。
谭真是吃过才出来的,此时远远没她食欲好。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他手上慢慢剥着一只皮皮虾,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当老师的。”
“今年。”
“模特是副业?”
“算是吧,不过做得少,平时都要上班。”梁京京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回部队?”
谭真默了一下,“再过一个星期。”
“这么快……”梁京京明显有点惊讶,停了停,问,“那蒋思蓝的课怎么办?”
“照常,那个房子钥匙在思蓝那儿,我会跟他说好。”谭真低头剥着虾皮,停了下,又道,“不行到时也给你配把钥匙。”
嘴唇轻抿,梁京京一时没说话。
停了两秒,她拿筷子夹起一只蛏子,挑出里面的肉,“不用,别回头丢了什么东西说不清,赖我身上。”
谭真抬眸看她,笑了下,把剥好的虾肉放到她的骨碟里,揪下一截餐巾纸擦擦手。
吃完了谭真去结账。梁京京看着老板娘拿着计算器在烧烤架旁噼里啪啦地按着,她走过去,问谭真多少钱。
谭真拿手机扫付账的二维码,“你问老板呢。”
女老板笑着冲谭真努努嘴,开玩笑地说:“美女出来吃饭哪用管多少钱,有个付账的不就行了。”
付完钱,谭真跟女老板说,“今天这蛏子炒得太咸了啊。”
“下次来跟师傅说一声,各人口味不同,有人就是嫌淡。我看这美女挺喜欢吃我们家菜的。”老板娘冲梁京京眨眼睛。
“下回来记得给我们打个折。”谭真笑笑,收起手机,很自然地虚揽了下梁京京的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