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往往才让西墨更加生气,冷哼道,我在你眼里什么时候不丑?说着看见他微醺样子,下意识想搀扶又不合礼仪,皱起眉,虽然这是个晚宴,但只有蠢货才会大庭广众下喝酒,你是特地把脑袋凑到别人的枪下吗?
莫里斯还真认真思考片刻,得出答案,觊觎你的人可比要我命的人多几十倍,只要你在旁边,我的危险是微乎其微的,况且我越醉脑袋越清醒。
西墨怒上心头,低吼道,你是把我当挡箭牌了吗?
这头。
唐知白站在路易身边接受来往客人的祝福,大部分人目光紧追着路易,所以他一般只象征性礼貌的回两句,他俩是今夜主角,可真心实意的祝福却很少,女人羡慕嫉妒怨恨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再轰炸着他,有些人眼中明显鄙夷恶心,却还要强颜欢笑和他搭话交际,相比之下,克林顿区那些居民可比这些政客资本家真实可爱得多。
这些人往往忘记了,路易是个极度敏感的人,虚伪做派逃脱不了他的眼睛,不敬唐知白他便漠视你,使得这些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有个声音插了进来,唐先生,您今天真帅气,恭喜您。
正是加列那个小子,唐知白发现他正挽着个清秀女伴,那女孩长相一般性格腼腆,和加列从前带上的那些热辣女郎差异极大,看加列时刻顾及女孩的态度,唐知白心底却很了然,这位是?
加列承认得很坦然,我的未婚妻,卡玛达勒。
闻言那女孩脸色也红红的,害羞着小声祝贺,安茹先生、唐先生,恭喜您,这是个很好很梦幻的婚礼。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短短几个坑,原以为一章就能写完,我错了。
对了,大家520快乐~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每天都在变穷 2瓶;作者今天又没更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2章
唐知白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 亲爱的加列,浪荡这么多年,终于算是安定下来了。
加列曾经的风月情史被津津乐道, 许多人对他花天酒地、美女常伴的荒、淫生活心羡不已,此时订婚这一记重弹消息让这些兄弟震惊不已, 表示从良的加列真不习惯,不断过来推攘玩闹他。
加列也十分大胆,顶着周围人热辣的目光, 低头就直接热吻了自己年轻的未婚妻, 甚至谐谑道,卡玛,你真是牢牢抓住了我的心。女孩虽脸颊羞红一片,却看得出她很高兴, 在这一点, 她一点也不像传统意义上的英格兰女孩。
就这时, 门口方向传来一阵骚动, 但花庭音乐人群人声鼎沸, 注意到的人并不多。
不一会儿尼尔快步走进来,脸色发黑的凑近路易低语了几句。唐知白听不清这两人说了什么, 只见路易瞥了自己一眼,平淡给了尼尔一句话, 尼尔就急切的出去了。
尼尔是今夜安保组织的负责人同样也是路易心腹, 外面必然是发生了什么, 连尼尔都做不了主,才需要请示路易,于是他问道,尼尔他怎么了?
路易并没回答, 只轻轻拂过他额头眉眼,不用担忧,今天属于我们的重要日子。
外面动静越来越大,闹到最后许多人都停下交流驻足观望,举着酒杯遮掩私底下窃窃私语,路易斯安茹这个名字已经成了这几区的地下霸主,甚至在英格兰也是许多人的保命牌,他们极为好奇到底是哪位人物,能闹到安茹家族私邸宴会上来?
不出片刻,一列着装整齐的宪兵队就闯了进来,他们步伐整齐面容像上战场般严肃,冲进来就列守干道两边,安茹家族的人也训练有素僵持在一旁,手一直扣在藏在衣服下的枪上,面色不虞。
直到那个穿着军装,杵着拐杖的男人慢悠悠走进来,仿佛他才是受到晚宴邀请的那个人,在场的所有人才看清这人是谁,有的心中一惊。
女王在被联合倾轧之下虽然没有被掀翻,但几乎丧失了所有权利只剩下可笑的荣誉称号未被夺走,这场联合民众与党派的革命,除了背后有安茹的影子,就是眼前这位荣西沙尔曼的功劳,他在民间号召力越来越大成为一种相当恐怖的趋势。
沙尔曼家族全盘接受皇室军权之后,在整个英格兰几乎已经没有几个人能与他抗衡,与他相比,路易斯安茹更像是个贪婪的资本家,对权利不感兴趣,就算事业如日中天发展恐怖的顶峰,他也从来不会将武器贩卖或者人命冲突这些事件摆在明面上,虽然很多勾当大家都心照不宣,但社会影响里是相当正面的形象。
能出席这场宴会的人,不免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皇室名存实亡之后分得一杯羹嗜血资本家,没有几个好人能站在这个位置,有不少心思活络的人,贼眼已经开始他两个对峙的男人身上打转,计算着要怎么从这场冲突中间得利。
看见这张恶心熟悉的面孔,西墨骂道:该死!又是他,今天他也敢带兵窗进来就想冲到唐知白面前,保护爸爸。
却被身边人拦住,莫里斯双眸闪过杀意后就开始玩味的在宪兵队身上打转,甚至最后抬起酒杯,放松些,沙尔曼不过是个颓废的失败者,他今天不是来找死的。
西墨低声狠毒,迟早我要杀了他。
几月不见,荣西沙尔曼重新站在自己面前,崭新军装一丝不苟的发型,英俊面庞也再看不出失落歇斯底里的模样。
唐知白蹙起眉,似乎,感觉这个男人哪里完全不一样了,不同于他在雪地里自甘堕落的颓废、也同于拦下他车时自以为是可笑的自持,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东西变化着这个男人表面温和,内里却妖异得不似心态健全的正常人,这种差异让他极其不舒服。
唐知白实在是厌恶沙尔曼,尽管这几个月外面全然是关于他和他家族的风言风语,唐知白却刻意回避一点也没听,因为他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会想到不愉快的回忆,有时还会梦魇。
他下意识揪住路易袖口,接着一双温热大手就抚上他的手指,安抚着。
对于闯入的人路易面色如常,只是看着他,长官大人,我们似乎并没有邀请你。声音冷得骇人。
荣西看向唐知白,虽然上次我们不欢而散,但听说你们这地方这么很热闹,还在举办婚礼,就忍不住过来看看。婚礼啊多么让人向往又神圣的仪式。所以,这一次我带着诚挚的歉意而来,林诉想必你不会不接受吧?
看着周围对峙气氛焦灼的士兵,唐知白目光慢慢移向他,你是故意的。
沙尔曼面容越温和,就显得越古怪,越是让他浑身难受。
不用那么草木皆兵,他们只是我的守卫而已,毕竟你男人可是伦敦最残忍的疯子,我这条命虽然不值钱,但还不想第二天就被肢解在哪个不知名巷子里。
全场的焦点都聚集他们这,听到他口出不逊,在大门口就压制不住火气的尼尔帕特里克就差点想给他一枪,如果不是顾忌日子特殊,他警告道,嘿当兵的,你最好留些口德,在克林顿区铁桶里,你以为沙尔曼家族的势力能伸到这里张牙舞爪?
对于他的恶言,荣西全当一阵风,目光始终紧缩着唐知白。让看戏的来宾仿佛看到了大秘密般,不断猜测着两人关系,毕竟安茹家族和沙尔曼家族彼此毫不相干也没有利益冲突,还在共同击垮旧势力时合作得不错,一个是底层发育起来比较神秘的□□家族,一个是被女王打压的旧贵族,伦敦城里最大的两大势力今天竟然因为一个不知名情人,在路易斯安茹婚礼上有了冲突,这种轶事可是报纸都愿意加粗报道的绯闻。
看起来两人渊源不浅,而大家也很想看路易斯安茹的反应。
今天我可不是来结仇的,而是来祝贺你的婚礼。
婚礼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种异样嘲弄,唐知白要被他气笑了,祝贺?我和你之前有什么可祝贺的吗?既然我们彼此都不想见到对方,就何必用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这里大放厥词,沙尔曼,你这话是在愚弄我?还是在愚弄你自己?
别这样。即使我再恨你,但毕竟作为我妻子最好的朋友,今天我是不会捣乱的,他告诉过我他很想参加你的婚礼,可惜他现在有事无法前来,所以这份礼物只好让我亲自送过来交给你,林诉,你不会不领情吧?荣西扬起嘴角。
唐知白眉头皱得更深,没有说话。只觉得荣西沙尔曼这话诡异极了,心底开始怀疑起他是不是打击太大,心理失衡已经疯了。
这份礼物不是什么奢侈珠宝、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只见他从板正军装中拿出一薄薄的信封,这简单的动作让尼尔等一直满心戒备的人还击动作呼之欲出,路易一直指令拦着了他们粗鲁的动作。
沙尔曼掏出信封就递给尼尔帕特里克,眼底是蔑视嘲讽。
得到路易首肯,尼尔才接过这油漆封好的信件,厉声告诫,最好别耍花招。
送完信,荣西沙尔曼仿佛才看到路易斯,安茹大人,听说数月前您和沙俄的阿廖沙王子合作成了很大一笔交易,可真是好大的手笔。
路易面色不改,淡淡道,哦?沙尔曼长官对生意也有兴趣?
荣西笑了,有价值的生意我都感兴趣。
两人平静对视着,任谁都能感受这场风波下的暗流涌动,犹如沙漠中绽放的流沙,平静无澜隐藏在地底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崩裂坍塌将生命无情卷入,这场无声的博弈就像是试探也像宣战。
路易眯了眯眼,打破这场宁静,可如今的沙尔曼长官看起来更像个病态的赌徒,这样的赌徒在赌桌上可赢不了筹码,不过我记得沙俄王子在英格兰的友人不正是沙尔曼家族么,以曾经的交情,这种小事我相信现在的王子一定很乐意帮助长官大人的。
这两个人一口一个敬语,可话语间却听不出一点尊敬的意思,满是嘲讽。
唐知白握着信封看了路易一眼,他甚至不知路易什么时候和阿廖沙有了联系,脑海记忆回溯,是半年前的那次刻意相遇?那时候的阿廖沙处境不佳来到英国寻求合作,他甚至想通过自己联络上安茹家族,当时他狠心拒绝了他片刻唐知白便清楚明白了原委,阿廖沙已经成功达到目的,所以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自己。
有时候他想得通现实,有时候他又觉得现实有些可笑。
面对冷得像毒蛇一样的路易斯安茹,荣西再精致的虚伪面具也有些绷不住,希望安茹大人满意我送您夫人的礼物。
谢谢。路易挑挑眉。
他冷哼一声,走。
目的完成,酒吧带着宪兵离开了花庭,皮鞋军靴扬起一阵尘土。
唐知白握着信封就像颗滚烫通红的火炭,加列立刻出来活络气氛,让乐队奏鸣起欢跃的协奏曲,邀请自己未婚妻领头进入舞池,绅士美女纷纷加入跳起热闹的沙龙舞。
忙碌了一天。
夜半,唐知白坐在西墨床边,替睡熟的孩子掖被角,动作盛满温柔。
枯坐一会儿,确定孩子熟睡后,才轻声来到阳台上,看着天上星辰璀璨,洒下细碎余光。
沉浸夜晚景色,他呆滞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信封,正是白日里荣西沙尔曼亲自送上门的那封信,唐知白犹如拆解平常报纸般,慢条斯理的撕开信件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明天就能完结。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作者今天又没更 4瓶;祈灵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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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枯瘦白皙的指尖紧握着薄纸, 肤色接近透明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却只是微微颤抖,看得出这个人用了多大的控制力才遏制住喷涌而出的情绪, 就在那羊皮信封即将被捏破的时刻,他慢慢平缓下来, 就像是看完一封普通的报纸信息,缓慢而仔细地将纸张折叠,放回信封中。
将它放进外套口袋, 唐知白面色很平静, 一跌坐在摇椅上有些茫然,一双黝黑瞳孔注视着夜晚寂静清冷的花园,又仿佛什么也没看进去,只是一汪无底的深水。
白日里庭院的繁华热闹, 终究只是转瞬即逝的过客, 没有谁会有义务永远陪伴
冷风吹过, 唐知白一个激灵, 清醒过来。他抚了抚双肩, 转头走进了卧房。
等他走进卧房时,路易已经梳洗完毕, 正用长毛巾擦拭着头发,湿漉漉的卷发垂在衬衣肩头, 润湿了一大片, 平日里严肃冷厉的人只有这时才有几丝烟火味, 看到人进来,他嘴角带上抹温柔,那小东西现在才睡着,还真不懂事。就像浸寒冬日里的月光, 锋利却对唐知白独有一抹温柔。
路易是残忍不假,可这么多年与他合作的生意伙伴都说过,这是个极具礼仪的绅士,能在相互尊重共赢的情况下,这个神秘的安茹家主甚至相当谦和儒雅,并不会刻意为难任何人。无论这份性格是否带上假面具,但无疑证明从小到大路易都是天生的表演者。
见唐知白站在原地盯着自己发愣,路易眼里氲上层笑意,停下手中动作,上前将他牵到床边,怎么了?这么呆,婚礼第一天反而不习惯么白,我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仪式,我们两人都不屑于尘世束缚,而且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不是么他抚过唐知白柔软的发顶,挽指勾起一缕发丝滑至发梢,看似玩弄又是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