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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穿越历史 > 重生一世长安 > 第138节
  “太子是个有主意的,太子妃还是女扮男装的时候,就与杨琪交好。之前杨琪在五皇子面前,应该也只是做做样子。他若是真的对你有意见,也不会出什么打错,毕竟我们国公府没有与他有过正面的冲突。最坏不过你不得他所用,靠着国公府的爵位,我们宁家也不会倒,百年世家起起伏伏,乃是常态。不得用的祖辈数不清,以后的儿孙只要还有爵位,就总有能够撑起这个家的人!”
  宁国公看着他着急上火的样子,不由得低声提醒了几句。
  岁月不饶人,宁国公似乎一下子就变得苍老了,原本挺直的腰背也变得有些驼背,但是他的精神很不错。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已然会说话的小娃娃,咿咿呀呀地跟他说话,两人的样貌十分相像。
  只不过一个是垂垂老矣的暮年老人,另一个则是充满童真的稚子。
  宁全峰回过头看着那一对老少,觉得异常碍眼。这两人无论怎么看都十分亲密,甚至宁国公在说自有后辈撑起这个家的时候,他的手一直轻轻拍着稚童的头顶,好像他怀里的那个小娃娃,就是宁国公府未来的希望一样。
  宁全峰忽然就红了眼,他的眼神之中快速地闪过几分愤恨。同样都是父子,宁国公对着这个小杂种可是比对他要好多了,他可是从来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甚至这小杂种的启蒙都是宁国公亲自教导的。
  宁全峰越想心底越恨,看向稚童的眼光不由得更加阴冷了,像是淬了毒的匕首一般,要直直地刺过去,将稚童杀死一般。
  “祖父。”那个小娃娃头一抬,正好对上了宁全峰凶狠的目光,不由得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不停地往宁国公的怀里挤,甚至抬起双手搂住宁国公的脖颈,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怀里,再不敢往宁全峰那里看去。
  “别怕。”宁国公轻轻地拍了拍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宁全峰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寻常,但是宁国公猜都能猜到宁全峰的心结。
  “你好好待公主,你现在已经是驸马爷了,又有宁国公世子的名头,更是清贵无比。无论是世家还是宗室都得让你一头,你和公主好好的,若是还能有个一儿半女,这宁国公府绝对不会交到旁人的手中,就是你儿子的。”
  宁国公轻声宽慰着他,语气慈和,真的像是一个慈爱无比的父亲一般。只是他的手掌按在小娃娃的后脑上,那绝对是一种守护的状态,似乎是怕宁全峰会伤害小娃娃一般。
  “我明白了。”宁全峰点了点头,就站起身来直接走了出去。
  实际上他刚把门关上,脸上就闪过几分阴狠的神色,手指紧握,牙关紧咬,额头上连青筋都爆了出来。他心底的恨意滔天,恨不得立刻就把那个小崽子,从宁国公的怀里抓出来,直接一把掐死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小杂种的存在,就是证明了他不行,要靠他亲爹睡他的小妾生出来的玩意儿,继承家业。
  “驸马爷,公主殿下请您过去!”
  宁全峰正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一个小丫头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轻声通禀了一句。他立刻收敛起脸上狰狞的表情,轻轻地嗯了一声,就在她的带领下往外走。
  公主出嫁是有公主府的,八公主已经不怎么得宠了,但是皇家的威仪不能少。而且还是嫁给了宁国公府的世子,至少这公主的府邸不能太寒酸,否则就要被宁全峰压上一头了。
  八公主出嫁之后,她没有在喜堂上发疯,而且一直十分配合,所以今上派去监督的宫人,并没有再继续给她喂药。甚至因为现在不是在宫里,都在八公主手下讨生活,每个人多少收敛了,八公主才重得自由。
  “你来了,你们都下去吧。”八公主看见宁全峰进来,脸上露出一抹娇俏的笑容,她挥了挥手就让那些宫人都退下了,只留下他们夫妻二人。
  “公主气色好了许多,最近天寒,要多注意保暖才是。”宁全峰嘴角轻扬,脸上也露出几分温润的笑容,声音柔和,完全就是把一个面面俱到的丈夫,扮演得十分周全。
  八公主一摆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脸,脸上稍微露出了几分羞涩。
  如果是熟悉他们的人,见到了这副场景,多半会以为自己瞎了眼。这两位主子都不是好相与的人,私底下拿着身边人出奇,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现在换了一副面孔之后,还真是把夫妻互相尊重互相爱慕,表演得惟妙惟肖。
  “夫君,我前些日子身体不好,劳你挂念。都没有圆房,至今白帕上还未有……”八公主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但是却足够宁全峰听到,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还是尽快圆房,也省得婆母操心了。”
  她低着头,仔细盯着自己的脚尖,俏脸通红,好似浑身都不自在似的。宁全峰听到这番话,一颗心就变得哇凉了。他也没在意八公主此刻脸上的红晕是否逼真,只是这种圆房的事情,他现在一听到就浑身发怵。
  八公主以为自己说的如此明显了,宁全峰只要听得懂人话就该知晓。成亲当日她身体没有调理过来,而且颓废了那么久,浑身都不对劲儿。现在她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已经完全准备好了。
  即使这宁世子比不上五哥,但是好歹也算是青年才俊,应该是不差什么的。
  她瞪了片刻,宁全峰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没听见一般。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她慢慢地往宁全峰那边移动了一下,伸出脚挑/逗/性地摩擦着他的脚背,慢慢地往上,动作暧昧旖旎,显然就是勾/引他。
  不过宁全峰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动作一般,甚至还把自己的脚缩了回来。
  这种摆明了就是拒绝的态度,让八公主几乎要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了,她眼睛一瞪,很想就这么发火,但是转念一想,他们还是新婚,没必要一开始就撕破脸。她正准备说几句话缓和一下,没想到宁全峰就直接站了起来。
  “公主恕罪,我有些累了,下次再来看你。”
  甩下这句话,宁全峰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知道此举非常不妥,即使公主是他的妻子,但是依然是皇室的公主,不是他可以如此怠慢的。只是八公主所提的事情,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他根本不能圆房,也做不成男人。
  而且他对八公主不是没有怨恨的,八公主与五皇子关系暧昧,虽然这两人做得隐秘,但是他之前跟在五皇子身边,偶尔会碰见八公主前来找五皇子,那其中的异样之处,他自然能察觉到。
  他自己虽然不是真男人了,但是也不希望娶一个破鞋回来。同样娶得是公主,杨琪还没成亲,就能因为十公主更加得太子青眼,而他这个八驸马爷,则依然遭到排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全都是因为太子与八公主交恶。
  看着男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口,八公主的脸色彻底变得阴沉了下来。她不再隐藏着情绪,直接冷笑出声,抄起桌上的茶盏就往门外扔了过去。
  隔了老远都能听见瓷器清脆的碎裂声,她冷笑道:“好一个驸马爷,娶了公主不睡,他还想睡谁啊?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下回有他好看的!”
  八公主轻轻眯起眼睛,脸上露出几分沉思的表情,显然她是在筹谋着什么。
  ***
  东宫之中,卫长安感觉自己都快无聊得长草了。今上为了折腾她,孩子不让她多带,让一个管事嬷嬷亲自来教导她规矩,头一条就是不能把皇长孙,带的娇惯。母子不应该过于亲近,否则男孩子无法独立。
  兴许是为了养废她,东宫的事务也不由她操心,当然贴身伺候的人,今上还是不敢调换的,生怕被人钻了空子,一夜之间害死太子和她。
  ☆、209|8.8 |
  209绝对禁锢
  “太子妃,太子殿下回来了。”青梅快步地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喜意。
  太子妃最近得不到自由,今上派人来监视她,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有好几个嬷嬷在东宫当监管人,好在里面的寝殿,她们是不敢进来的。她们也是奉命行事,卫长安不想为难她们,所以眼不见心不烦,就躲在内殿之中,基本上不会出去。
  太子妃变得如此收敛了,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宫人,自然也十分老实,不敢有任何拖累的地方。况且,或许是今上的授意,这些嬷嬷们顺带着都开始挑起他们的刺儿来,特别是对规矩方面。任何一点出差错都不行!
  这可苦了青梅了,平时她最跳脱,此刻连走路都会被念叨。
  卫长安则更惨,甚至连球球都已经不让她碰了,全部都要奶嬷嬷们来照顾。说什么皇家的规矩就是这般,宫里的男孩子不能太过腻歪在亲娘身边,以免养成扶不起的性子。甚至还拿当初太子殿下没有在静妃身边长大当例子。
  可以见得,卫长安这一天究竟有多么无趣,也只有在太子殿下回来的时候,她才会展露笑容。
  “今儿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去小厨房瞧瞧有没有心做出来的糕点,端一盘子过来。”她轻声说了一句,语气变得欢快了许多,甚至眼神中都透着几分期待,显然她早就腻烦了这样无趣的生活,但是想起以后,她也只能忍耐。
  沈铉大步走了进来,看到卫长安都已经出来迎接他了,脸上原本紧绷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怎么了,可是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儿?”卫长安一眼就就瞧见他紧皱的眉头。
  “进去说。”沈铉边说话边抬手揽住了她的肩膀,直接把她往内殿拥。
  为了防止那些嬷嬷们疑心,他们并没有把这些伺候的人全部撵下去。留了两个信得过的宫女在一旁。
  青梅和紫雨对视了一眼,就退到了内殿门口。那些嬷嬷们胆子再大也不敢伸头进来看,所以退到这个地方是最为合适的,既不打扰主子们商谈,又不会让人以为他们没在其中。
  “周玉玲的尸体被人发现了,她就死在荒郊野外,而且死状很惨。应该是被那些她之前所利用的匪徒们抓住了,百般折磨。这也算是她的报应,与虎谋皮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些匪徒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又怎么可能会容忍她一个小女子,将他们玩弄于股掌。”
  沈铉说这个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他的声音冰冷。
  卫长安听到了,只觉得心里好像松了一口气一般,她前世的两个大仇人,已经死了一个,另外一个也算是残了,她终于可以从中解脱了。
  即使宁全峰现在还完好无损,但是八公主嫁到了宁国公府,无论怎么想他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卫长安整个人都放松了之后,就不由得看向对面,沈铉特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肯定是知道她对周玉玲是有心结的。
  两个人目光相对,沈铉的目光透着些许的复杂,带着几分担忧和几分认真。他不由得伸出手,握住了她的。
  “我不知道周玉玲是怎么得罪你了,但是她一直让你心神不宁。现在她终于无法再困扰到你了。以后如果有这种事情就告诉我,不要窝在心里,你看谁不舒服的,不顺眼的人或者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们是夫妻,我们本来就是一体。没有什么不能分享的秘密,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沈铉的手掌十分温暖,包裹住她的柔荑,就像是把她的一颗心都捧住一样,小心翼翼。又像是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不舍得松开。
  “现在要是能抱着球球,该有多好!”卫长安轻声感叹了一句。她手撑着下巴,故作悲伤地看着沈铉,满脸都摆出一副幽怨的神色,好像是被谁抛弃了一般。
  沈铉的眉头一挑,低声道:“你想抱她,现在就可以啊!”
  “去把小主子抱过来,就说是我吩咐的。”沈铉扭过头,对着一旁侍立的紫雪说到。
  ***
  或许是太子从中周旋,十公主的亲事很快就办就操办起来了,八公主出嫁不过两个月,十公主的花轿就已经抬出了皇宫。不少朝臣对这件事,心里面还存在着疑惑,只有短短这么几个月操持着婚礼,会不会显得寒酸?
  不过细细一想这件事情是太子促成的,众所周知,太子与十公主的兄妹感情最是要好,理应不会如此仓促,所以这场亲事,肯定是早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就已经操办起来了,况且世家大族里的,姑娘从小就开始攒嫁妆,更何况是金枝玉叶的公主。
  “送入洞房!”礼官那高声呼喝的声音传来,观礼的人热热闹闹地看着两位新人入洞房。
  杨家的人口本来就很简单,杨天官上没有母亲,下只有杨琪一个儿子,甚至连杨夫人都没有当众出场。
  虽然杨夫人身上的毒已解,但是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杨夫人依然没有回府居住,这次回来观礼也只是躲在角落处,并没有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之中。
  “新郎官揭盖头来!”喜娘在旁边说着喜话,一旁的丫头端着托盘上前来,里面放着一杆小金秤。
  杨琪伸手抓过,小心翼翼的勾起了十公主头上的红盖头,慢慢地将其揭下,露出十公主那张娇俏的脸。
  白白的脂米分,红红的胭脂,原来的样貌似乎有些辨认不出。不过他曾听身边的嬷嬷说过,新娘子化了妆之后都长一个样。十公主低着头,脸色红红的,分不清究竟是因为她害羞了,还是原本的胭脂颜色。
  “我先去前面敬酒,你待在这里,等我回来!”杨琪轻声说叮嘱了两句,看向她的时候,十公主还是羞涩地低着头,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了,心里顿时有些发痒,就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只觉得手感细腻顺滑,心情都变好了许多。
  十公主头低得更厉害了,脸色也好像更红了一些。杨琪在得意的笑声中,离开了洞房,去往外面陪酒。
  杨琪走后,喜娘也跟着出去了,这里就只剩下杨府的几个丫鬟,还有她带出宫的宫女们。
  “公主,来洗洗脸吧!这些糕点都是公子临走前吩咐的,还冒着热乎气呢!现在吃正好。”
  几个杨府的丫头轻声说了几句,但是没有她的许可并不敢上前随意碰她,显然十分懂规矩。
  “好了,你们也都先出去吧,我要一个人休息下。”十公主轻声说了一句,等所有伺候的人都出去了,外门也被关上之后。
  她脸上羞涩的神情,逐渐消失,手撑着下巴,看着慢慢燃烧的油灯,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
  “驸马爷去哪里了?”八公主的手里抓了一只硬壳的毒虫,在指尖来回翻转着把玩,动作十分闲适。
  但是她脸上的神情却丝毫没有那份悠哉的感觉,相反还冷冰冰的,询问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
  几个侍女瑟瑟缩缩地站在一旁,听到她质问的声音,其中一个大宫女硬着头皮往前迈了一步。低声道:“今儿是十公主的好日子,驸马也被邀请去吃酒了。公主您说身体不舒服,已经推去了,估摸着这会儿驸马爷也该回来了”。
  八公主的脸色突然一变,听到今天是十公主的好日子,她的心底顿时就涌起了一股子恼火的情绪。手指都不由得攥紧了,那只毒虫被她紧紧地握在手掌中间,等到再次张开手指的时候,毒虫已经被捏得米分碎。
  或许由于毒虫的外壳太硬,她的掌心里露出几分血丝,甚至被划开的伤口处慢慢变得青紫,应该是毒液蔓延了出来。
  几个丫头更加皱缩了,现在的八公主显然已经生气了,而且她已经完全恢复了,不再每日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炼制蛊虫的本事也更加厉害了,如果她想弄死她们泄愤,简直易如反掌。
  八公主的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来回几个反复的动作之后,终于将手中的毒虫扔到了旁边,从衣袖里掏出锦帕来,细细地将手掌擦拭干净,又掏出一丸药扔进了嘴里,压下毒液的肆虐。
  “等驸马爷回来之后,无论有多晚,都去把他请到公主府里来。我有话要对他说!”八公主的面色勉强变得平静下来,她扭头看了看四周侍立的宫人,见她们一直没有动。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低声呵斥道:“还不赶紧派人过去宁国公府守着,以免又让他给跑了。”
  “是!”那个大宫女立刻应承下来,匆匆地退了出去。
  那些留下来的宫女们,则一个个缩着脖子,气氛显得更加紧张。
  时间就在这压抑的气氛中一秒分一秒的度过,这些伺候的人心里面都在一起默默祈祷着,希望驸马爷尽快回来。
  “公主殿下,驸马爷已经到了。”外面传来一道压低的通传声。
  “进来!”八公主的声音显得有些阴冷,甚至还压抑着什么情绪一样。
  结果先来的是那个宫女,后面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抬着驸马爷进来的。宁全峰已经喝得人事不醒了,此刻摇摇晃晃地被扶着,要不是那两个婆子力气比较大,兴许就直接摔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