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氏一愣,又问道:“那她为何还是咳嗽不止?”
“崔姑娘是否只是每日清晨起床后,才会有咳嗽的症状?”灵安散人问道。
“是的。”崔娆点了点头。
灵安散人说道:“崔姑娘这咳嗽并非受寒,而是上回受寒后,引起了鼻渊之症。故而在她每日起床后,积在鼻中的鼻液会倒流入喉,才会咳嗽不止。”
“可有法子医治?”桓氏又问道。
“我先给一剂止咳之药给崔姑娘服用。至于崔姑娘的鼻渊之症,则要用辛夷花煎水饮用,每日三次,连饮一月,应该便会好了。”灵安散人说道。
桓氏一听不甚严重,这才放下心来,说道:“那便多谢灵安散人了。”
“崔夫人客气了。”说罢,灵安散人便站起身来,走到桌案边,准备为崔娆开方子。
张氏见崔娆的病都看好了,灵安散人还是未提桓萱的病,忍不住又问道:“散人,我女儿桓萱的病又该如何医治呢?”
灵安散人抬头望了张氏一眼,说道:“对了,我写方子时,喜欢安静,不喜人多。”然后转过头来,对着崔娆与桓萱说道,“崔姑娘,你可否与桓姑娘外出走走?桓姑娘身子弱,到山间去吸一番天地灵气也是极好的。至于两位的病症,我一会儿给二位夫人说说便是。”
“好。”崔娆微笑着点了点头,便扶着桓萱走了门。
灵安散人这院子,紧挨着清音观的后门。
出了院子,崔娆便对着桓萱说道:“萱姐姐,我们就到后山去看看吧?”
桓萱点了点头,淡淡应道:“好。”
崔娆与桓萱二人便从后门出了清音观。
清音观本就在东林山的半山腰上,一出后山山门,便是一条小溪,对岸便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此时正值春季,山间繁花盛开,蝶飞蜂鸣,溪流潺潺,让人看了,不禁心旷神怡。
有一位道姑正在溪边,闭着眼睛,定定地站着。
“哇!萱姐姐,散人没说错,这里真的可以吸天地灵气啊!”崔娆一脸欢欣道。
“那我们可要多吸吸!”桓萱难得露了个笑脸。
“自然要多吸吸。”说到这里,崔娆指了指前面站着的那位道姑,悄悄说道,“你看,前边那位道姑不就正在吸天地灵气吗?”
桓萱一听,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那位道姑似乎听到了崔娆的话,居然转过脸来,对着她调侃道:“姑娘若要吸天地灵气,可要早点来。早上的时候,这灵气才是最盛的。”
听那道姑这么一说,崔娆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脸红了红,赧然说道:“道姑,我先前就是胡乱说说的,您可别在意。”
道姑那清丽的面容上,浮出一个善意的微笑:“姑娘也没说错啊。”顿了顿,她又问道:“两位姑娘是来找灵安散人看诊的?”
“是。”崔娆点了点头。
道姑一脸了然:“那看了没有?”
“看过了。”崔娆回答道,“散人说她开方子时,不喜人多,让我们先避开一会儿。”
闻言,道姑面色微微一变,看向二人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怜悯之色。
见此情景,崔娆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正要再问,却见那道姑望向自己身后,面色一下变得有些苍白。
崔娆怔了怔。
正在这时,她听到身旁的桓萱发出一声欣喜的叫道:“谢三公子也来了?”
崔娆身子一僵,赶紧转过头去。
只见谢浔刚出了清音观的后门,正缓缓向自己走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上班,码出来就先放出来了。手速渣的作者表示,剩下的还在码,所以,没有加更,呜呜呜!
☆、第65章
谢浔走到崔娆与桓萱跟前,行了一礼,微笑道:“桓大姑娘,崔二姑娘。”
“三公子,你怎么也来了清音观?”桓萱望着谢浔,眼睛似乎闪着光,原本苍白的脸上,此刻也染上层淡淡的绯色。
“我有事来清音观,看见二位姑娘在这边,想起阿络要我带话给二姑娘,正好便在此将话传了。”说罢他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崔娆,沉声说道,“二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崔娆看着谢浔,眉尖轻蹙,冷冷说道:“谢三公子若有话要带,在此说便是。”
闻言,谢浔嘴角轻一撇,说道:“可阿络对我说过,此事只能与二姑娘单独说。”
崔娆抬头瞪了谢浔一眼,说道:“既然如此,那改日我约阿络出来,让她亲自跟我说便是。”
“这事有点急,必须得现在说。”谢浔又道。
“你……”崔娆望着谢浔,冷笑道,“你不是说碰巧遇到我们的吗?急事还有碰巧的啊?”
谢浔看着崔娆,摆出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我本来打算离开清音观便去江安侯府的,既然在这里遇到二姑娘,正好趁此机会跟你说了。”
“我若不跟你去呢?”崔娆冷着脸说道。
“听说崔夫人也来了?”谢浔笑了起来,说道,“正好,上回在春蒐时有些事,我也想跟崔夫人说。”
崔娆面色一变,咬牙叫道:“谢浔!”
要是让母亲知道谢浔半夜三更摸到自己帐子里来,还有自己偷偷跑出去与他私会,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谢浔知道自己抓住了崔娆的软肋,又说道:“二姑娘,还是让我将阿络的话带给你吧,不然我回去不好向她交代。”
闻言,崔娆咬了咬唇。
自己不跟他走,他要真去跑去跟母亲乱说一通便糟了。算了,还是赶快把他打发走吧。
想到这里,崔娆转过脸,跟桓萱说道:“萱姐姐,我跟他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桓萱看了看崔娆,又看了看谢浔,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好。”
崔娆抬起头,望着谢浔,问道:“去哪里?”
“二姑娘,请跟我来!”谢浔说完便走到溪边,踩着石头过了溪,往对面树林里走去。
崔娆深深吸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看见崔娆与谢浔的身影一前一后地隐入树林里,桓萱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崔娆进了树林,看谢浔还继续往前边走去,忍不住叫道:“谢浔,好啦!别走了!有话就在这里说!”
他转过头来,望了她一眼,说道:“你不怕她们看见?”
“怕什么?”她抬起头,“你只是帮阿络传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嘴角抿了抿,回过头来,抓住她的手,将她往前拉去:“还是再往里走走吧。”
她一惊,手使劲往后一缩,想要从他掌中挣脱。
“你动作这么大,不怕被桓大姑娘看见?”他回过头瞥着她,“我反正是不怕的。”
崔娆一愣,回身往后一望,果然看见桓萱定定地望着自己。她手上的动作一下便停住了。
他转过头来,嘴角轻轻撇了撇。
两人又往里面走了一段路,崔娆转身看了看,已经看不见桓萱和那个道姑了,赶紧将谢浔的手甩开,说道:“谢浔,阿络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我?”
谢浔转过身来,走到崔娆面前,手搭到她肩上,叫道:“阿娆……”
崔娆赶紧往后一退,避开他的手,一脸河水不犯井水的模样:“谢三公子,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
谢浔无奈地望着她,说道:“阿娆,我让阿络约你出来见面,你为何不肯出来见我?”
“我为何要出来见你?”崔娆冷哼道。
谢浔皱了皱眉,说道:“明知故问!”
崔娆一脸鄙夷地望着他:“是不是你爹不让你娶乐陵郡主,你便又想起我来了?”
“阿娆,我什么时候想过要娶乐陵郡主了?”他耐着性子问道。
“你敢说自己没想过吗?”崔娆冷冷一笑,“皇帝跟你说要将乐陵郡主指婚给你,你说了不娶吗?只不过是因为乐陵郡主有异族血统,你爹不让你娶,你们才没成事的!如果真不想娶,为何皇帝跟你说的时候,你不拒绝?”
“我跟他说过我对乐陵郡主并无情意,可他当时刚服了丹药,人都不清醒,就是不听我的,再跟他说下去,会有用吗?只有借回家禀明父母亲,先拖下来再说。”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用目光紧紧攫住崔娆,说道:“阿娆,我信我,除了你之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别人的。”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崔娆觉得自己的心像踏空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别人?
她抬起头,定定地望着谢浔,看着他眼中闪出的光华,她觉得自己似乎又要沉迷了。
突然,她使劲甩了甩头,告诉自己,别被他的表相所迷惑。
她转过脸来,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冷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来骗我吗?我被你骗过一次,你觉得我还会被你再骗一次吗?”
“我何时骗过你?”谢浔想到那日谢络向自己转述的那番话,追问道,“你是不是指你在望高石看见我与乐陵郡主抱在一起?”
崔娆一听,猛然转过头来,睁大眼睛,用手指着谢浔,颤声道:“你居然真的跟她在一起了!”
谢浔知道崔娆想岔了,忙说道:“阿娆,我没有!你看见的那个人不是我!”
“你刚刚明明都认了!”崔娆说着眼睛便红了,“你自己说的,我在望高石上看见你与乐陵郡主抱在一起!”
“这不是你跟阿络这么说的吗?”谢浔感觉自己自己都快被她绕进去了。
“那到底是不是你?”崔娆问。
“不是!”谢浔的回答干脆利落。
崔娆一怔。
“阿娆,你怎么会认为那人是我呢?”谢浔苦笑一声,“你有看见我的脸?”
崔娆摇了摇头,说道:“那人隐在树后,我没有看见脸。不过,他穿了一件与你一样的衣裳。”
闻言,谢浔气得直咬牙:“就凭一件衣裳你就认定是我?”
“那你身上的香味呢?”崔娆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谢浔,“如果不是你,你身上为何会有乐陵郡主独有的君檀花的香味?”
谢浔说道:“阿娆,那天我不是来晚了吗?你问我为何来晚了,你还记得我是怎么回答你的?”
崔娆想了想说道:“你说是男人家的事。”
“男人家的事,有什么事?”谢浔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