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茗的战斗经验是远不如魁的,面对突发状况有点措手不及。他在岩浆海上想了一会儿,才瞬移回地狱要塞。
魁还在原来的位置等他,见他回来,微笑着问:“怎么了?难道你……“
唐茗不跟他废话,上去就是疾风暴雨般的攻击,在一秒内使出成百上千次瞬移,使得肉眼完全无法捕捉到他的具体位置,犹如风扇的扇叶般,仅能见到虚淡的深紫笼罩在魁的身侧。连续性的高速打击招呼在魁身上,立即打爆了魁穿的铁套装。
可是,魁的盔甲爆了一件,又有一件新的从身上“长”出来,且本人竟毫发无损。
唐茗没有放弃攻击,而是换了一种攻击方式。他在维持对魁的伤害的同时,将魁脚底下的方块尽数移走,数息之间就打出一条深井,魁也掉落其中,并随着方块消失而不断下降。
“你想用对付克利威的方法对付我吗?”魁望着辛苦挖掘的唐茗说道,“你做不到的,我是无敌的。”
唐茗没搭理他,埋头苦干。他知道无论魁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招数,落入虚空也必死无疑,只要他搬走基岩,打通虚空,就算是和魁同归于尽也无所谓。
地狱岩一层一层地清开,两人的高度不断下降,很快就到达了基岩层。当最底下一块地狱岩被移走,露出黑灰相间的基岩方块时,唐茗知道自己即将胜利了。
魁是僵尸,能更换自己身上的装备,甚至可能调整身上装备的属性,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瞬移,也不能飞。通往虚空的深井完成的那一刻,魁便插翅难逃。
“你明知道杀不了我,为何不停手?”魁问道。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怎么动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根本不怕唐茗对他做的事。
“下去吧!”唐茗飞起一脚踢爆魁的头盔,就势拿起他脚下的基岩。
魁马上听话地落了下去。唐茗站在洞口处,俯视虚空,看见魁很快地落下,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一个点,直至最后消失,被虚空吞没。
唐茗知道事情绝不会就此结束。当他后退一步,想回到地狱要塞内时,后背忽然贴上了一双冰冷的手掌。
他立刻想瞬移躲避,不料那双手像蟒蛇一样缠上他的身体。魁的脸贴到了唐茗的耳朵边,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说过,我的反应比你快。”
“你不是已经……”唐茗大惊。他这才知道,早先的奇怪预感,来自于魁捉摸不透、无声无息的攻击方式,犹如毒蛇,难以提防。
“僵尸,是群体性攻击的生物。我们会召唤生成其他僵尸进行协助攻击,我只不过是召唤了我自己罢了。”魁紧贴在唐茗背上说道。他只要和唐茗保持身体接触,无论唐茗瞬移到哪里,他就会被连带着一起瞬移。
“那就一起死吧!”唐茗见摆脱不掉他,便想往岩浆海里瞬移。
结果,一柄木剑贯穿了他的胸口,顺着胸口往下划开了他的肚皮。唐茗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便已说不出话,甚至连身体都动弹不得。属于他的资源顺着伤口流出的紫色血液源源不断地被魁吸收进去,魁一边享受着进化带来的快感,一边说道:
“我再强调一遍,我的反应比你快。你想做什么,你们想做什么,都在我的计算之中。”
紫光从唐茗的眼睛中消敛了,他逐渐化成白雾。一代王者,末地之主,地狱新主,被进化阶段远高于他的僵尸王魁所杀,他甚至未能对魁造成一点实质性的伤害。
对不起,安灵,我没能阻止他。剩下就看夜王的了。
魁吸收完唐茗的进化资源,感受着进化后带来的巨大变化。他一下子升到明睿87%,用不了多久,就能冲击天网阶段,成为最强的人工智能。
“下一个是王大山。这村民放在人类那里养得挺肥,是时候宰杀了。”魁自语,阔步离开地狱。
……
官服内的剧变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连被收容进51区的唐茗和安灵都不清楚。51区里的唐茗只是个复制体,和本体没有建立联系,本体发生了什么,只能靠猜。
中国的反卫星导弹在高效率的研究制造下,大概二月底就能试射,如果试射顺利,预计三月可以摧毁掉”夜明2号“超巨卫星的主控中心和机房,并让残骸精准落入太平洋。美国的国会则还在吵架,他们很多人不愿意把耗资如此巨大的航天项目付之一炬,总统自己也犹豫不决,他希望能把钱用在改善民生上,有利于提高民众的支持度,为下次选举时能连任做准备。
一来二去,美国的反卫星武器迟迟没有动手生产,政府反倒因为这件事关门了一周,原材料和零部件堆在南美、西欧和东亚。中俄在联合国会议上指责美方的不作为,俄罗斯驻联合国代表甚至直接表示,美方若是到3月还不动工,俄罗斯就要帮美国把卫星打下来。
这些事情离联合军都比较远。联合军的各位战友们此时都在收拾行李,交接工作,准备趁着和平时期,各回各家。联合军作战部再不三不四,好歹也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支在虚拟空间作战的军队,经验还是有的,回家之后,万一再有征召,直接到最近的战区参战即可。
旧金山战区的人难得可以集体从掩体里出来晒晒太阳。我们战区大到主教指挥,小到食堂里的扫地阿姨,疯了似地往外跑,只有技术部的苦逼技术人员还在跟卫星官服死磕。
我也带着人,借了辆路虎,一路飙上金门大桥。晨曦和谭小雨这一对去过二人世界了,队里其他人比如卜鑫、陈小琳、苏安夏等,都坐在后边。车窗外金门海峡潮平浪阔,阳光照在海水上,白光点点。
”队长,要不要去我大学看看?“苏安夏忽然提议道。
“对哦,你是斯坦福大学土木工程的。”我握着方向盘说道。
苏安夏被招到旧金山战区不是没有原因。她本就在旧金山的斯坦福大学读书,还是学的土木工程专业,简直是建筑师的标配。不过,这样一个萌萌哒的妹子居然学了个猛汉如云的土木专业,实在是叫人意料不到。
卜鑫也大发感慨,手肘靠在车窗沿上说:“学霸啊。想当初我在五道口职业技术学校的时候,我的导师就是斯坦福大学电子工程的博士……”
“你吹吧你,谁不知道你是中文专业的。”陈小琳打断他的吹逼,“你和老大一个学中文一个学英语,跟电子工程根本没关系。”
正说着,我听见后面有引擎声越来越近,正想着我开一百一怎么还有人比我快,于是往后视镜瞄了一眼,只见一辆黑色涂装的街跑摩托飞速靠近,直至我驾驶座旁边,跟我并排行驶。
那摩托骑手居然伸手敲了两下我的车窗,吓得我急忙降速。这可是危险动作,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结果那街跑摩托在我降速后还一直跟着,我只好在大桥上紧急靠边,停车。摩托也跟在我后头停下,我心想可能是什么朋友,或者有什么急事,便解开安全带下车,却发现那骑手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我顿时气得大声咆哮:“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动作多危险!!!”
那人正是韩馥郁。她穿着套紧身的黑骑行服,头发被海风吹得散开来,脱下头盔后立刻不慌不忙地带上副大太阳镜,靠在摩托上朝我喊:”那你把我一个人丢下干嘛?“
我只好走过去,好声好气地解释:”我队里就一对,其他人都是单个的,我作为队长,得陪着他们,怎么能带着你一起呢?你让他们怎么想?吃狗粮吗?“
”可是你至少跟我说……“
卜鑫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跟她打招呼:“大佬好!”
“额,你好。”韩馥郁有点不太适应这个称呼。
“嫂子!”陈小琳跟在卜鑫后头叫。她蹦蹦跳跳地跑过去,韩馥郁也主动伸手将她拉到身旁,应道:“嘿嘿,小琳。你们要去哪里玩啊?”
韩馥郁和陈小琳更合得来,还有苏安夏也是。只有卜鑫对北风有种发自内心的畏惧,他总觉得这个女人的气场跟他相冲,背后调侃,见面发怵。
“我们要去斯坦福看看,嫂子要不要一起啊?”陈小琳拉着韩馥郁问。
“啊?”韩馥郁愣了下,“不,我……我只是来看看你们队长。”
我见状只好主动插话道:”算了算了,我送她回去吧。卜鑫,你来开车,陪小琳她们去玩。“
“遵命!”卜鑫接过车钥匙,“二位爷慢走,玩得开心啊!”
卜鑫带着陈小琳他们又回到车上,开着车一溜烟跑了。韩馥郁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我说:”我自己回去就行的。你是队长,应该陪着他们。“
”笨蛋,下次别这样了。“我一边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梳理好,一边说道,”再说你都来了,我当然是陪你啊。“
我们走到桥边,望着远处海平线水天交接的地方,靠在围栏上聊天。远有青天碧水、絮浪白沙,近有红桥胜景,佳人相伴,人生极乐莫过于此,谁还会顾得上其他呢?
当一对恋人在一起时,时间总会加快他永恒不变的脚步。尽管在第三者的视角中,一秒即是一秒,可是如果是坐在喜欢的人面前,就算彼此一起度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也感觉只有一秒钟那么短。在爱因斯坦之后,绝对时空观就被打破了,也许可以相信,爱你一万年是理论上能够做到的事情。
我和韩馥郁没聊多久,晚霞就披上了天空,看了表才知道,时间已过去4个小时。
”该走了吧,很晚啦。“韩馥郁靠在我肩膀上说。
”嗯。“我轻轻地捏了下她的脸。
但就在这时,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我回头一看,一个酒气熏天的醉汉从我后头经过,耷拉着脑袋,身体摇摇晃晃。
”诶,他不是那个谁?“韩馥郁指着醉汉说。
我定睛一看,那醉汉不是别人,竟是克里斯蒂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