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夫君这么说,薛宸就不乐意了,当即辩理:“什么呀!怎么就随我了?我小时候可是很乖的。倒是你,娘之前就跟我说过,你小时候做的那些混账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
夫妻俩在房里蜜里调油的打了一会儿嘴仗,然后娄庆云才去院子里找欣姐儿和宁哥儿玩耍去了。
唉,大儿子管不了,那就管管小儿子,小闺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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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余氏待在娄家的第三天,长公主和余氏上白马寺烧香去了,荀哥儿随娄战去了太子府,薛宸正准备带着欣姐儿和宁哥儿回一趟薛家,送几筐上好的肥蟹回去,二老爷娄远的远航货船回京捎带了好些肥蟹,娄庆云原本是要让人送去薛家的,后来薛宸说她正好要回去,就让薛宸给带回去了。
可走到门边,正要上马车,就被人给喊住了,一回头,居然是梳了夫人髻的三公主,脸色雪白,眼下有乌青,脚步虽说有些虚浮,可是身子多少还有些风韵,倒是比薛宸这个成亲多年的女人还更像个少妇。她之所以会来,薛宸没有多少意外。
“哟,今儿是什么风,把三公主给刮来了?”
薛宸跟三公主打招呼,见她脸上冷若冰霜,居然连一点场面上的笑容都没有,就知道她来者不善,让夏珠抱着两个孩子先上了马车,苏苑对门房的人使了个眼色,门房便明白过来。
“嫂子这是要出门啊。”
三公主脸色有些不耐的对薛宸说道,没有一上来就问余氏,看来还是有点想和薛宸套近乎的,只不过用的方法实在不对,她这样子不仅没有起到套近乎的目的,反而让人有些反感。
不过薛宸自然不会说什么,点头说道:“是啊,原本是要出门了,不过三公主既然来了,我怎么的也要陪公主进去坐坐才行。”
说着薛宸就对三公主比了个请的手势,可没想到三公主却没有进门的意思,低头整理了一番她袖口的金丝绳结,说道:
“算了,我就不进去了,姑母在府里我还得去请安不是。我今日的来意想必嫂子也是知道的。我那不成器的婆母,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些天她都没回去,她儿子可是真心疼她了,居然跟我抱怨起来,只说要我将婆母领回去,别让她在外头丢人现眼的。嫂子若是能行个方便,让我领了她回去,改日我再来谢嫂子。”
一番话说的不在情不在理,薛宸简直是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宫里的罗昭仪是如何教这个女儿的,虽说是公主,可是大公主和二公主就比这三公主要会行事说话的多,最起码,是会看人下菜碟的,可这三公主嘛……
“哦,今日真是不巧,三婶娘随长公主去白马寺烧香去了,不在府中,若是三公主来之前给递个帖子什么的,兴许今日她们就不出门了,我们也不知三公主与你婆母之间有什么事,不过,你既然来了,不进门总说不过去,快进去坐坐吧,我去派人通传老太君一声,请老太君也……”
薛宸想让她入府里说话,三公主不懂事,她也不能跟着后头不懂事,既然都在门前了,哪里有不去见长者的道理,如果三公主够聪明的话,今日这事儿其实就是一个很好的台阶,她动手打婆母,这本就不对,还让驸马也对自己的母亲动手,这件事无论是谁去告,或者说告到哪里,全都是这位的没理,她肯上门来,想必也是驸马和她说了厉害关系,她才上门的,可是驸马却没有告诉她,上门该有的规矩。
从前她还是公主,待字闺中,一切自有内廷司替她打点好好的,大公主和二公主全都是嫁给了一方诸侯,只有这位三公主嫁给了如今的驸马,娄玉苏没有爵位,只有个闲散官品,他娶三公主,为的就是往上爬,可是却没有想到,在无形间也拉低了三公主的格局,如今更是变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连自己的母亲居然都下得去手,今后若是给他一个往上爬的机会,谁还会质疑他翻脸不认人的品格?
如果真给他得势了,将三公主踹掉的可能性都有。
“行了行了。我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嫂子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我只是来把余氏接回去的,你在这里跟我说那么一大堆家常做什么呀?我又不是来找你说家常的,也真是好笑,既然她不在府里,那我在这里就拜托嫂子了,等她回来就让她赶紧给我回去,今日若是不回,今后就再也不要回了!嫂子把她给我赶出府去,我看她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薛宸听了这番话,陷入了沉默之中,看着三公主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既然三公主不进门,那我也不好硬拖着你进,我这也赶着出门,你有什么话要说的话,就去跟门房再说一遍,让他们传话好了。我先走了。”
三公主原本是想让薛宸揽下这件事,让她把余氏给赶出娄家,这样余氏只能灰头土脸的回公主府去求她,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嫂子可是个相当明白事理的,一定能听清楚她话里的意思,替她把事情办好,可是没想到,薛宸不仅不应承,居然还敢跟她甩脸子,让她亲自去和门房说,当真是嚣张的很。
“薛宸,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来找你帮忙,你居然对我这样的态度,我问你,是不是余氏在你们面前说了我什么?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做的不对?想帮着她跟我为难是不是?”
三公主的情绪似乎不对起来,整个人也慢慢的激动了,薛宸瞧她眼底里似乎都有些血丝了,疲累之态不语言表,还不住的吸鼻子,好像鼻子很不舒服的样子。
不想再和她说这些废话,因为这些废话只有越说越多的道理,你若是一味的和这种人讲道理,那么到最后,很有可能会衍生出很多不必要的话来,薛宸觉得还是少说为妙,跟三公主点了点头,便上了马车。
夏珠抱着孩子,从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对薛宸问道:
“少夫人,三公主和您说了什么,我瞧着她先前那脸色可不是很好啊。”
薛宸心里也有些疑惑,可是又想不通哪里不对,总觉得三公主的样子非常奇怪,而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听余氏所言,驸马娄玉苏在府里应该是很听三公主的话的,因为他害怕自己的功名利禄泡汤,所以对三公主那是言听计从的,而这一回他既然肯为了三公主打余氏的巴掌,可见还是很听三公主的话,那为什么这一回,三公主会为了他来请余氏回去呢?三公主不是应该很高傲的,等着余氏回去哀求她吗?
不住的吸鼻子,双眼透着血丝,脚步虚浮,眼底浮肿乌青,脸白如纸……这些症状到底是些个什么症状呢?薛宸想了一路都没有想出来,决定晚上等娄庆云他们回来,再好好的问问娄庆云三公主府最近的情况,除了余氏所说的那些事之外,她和娄玉苏之间一定还有其他什么才对。
☆、第274章
年底各家繁忙,准备过年事宜。
淮南那边终于传来了捷报,横行水面多年的崖湾水匪终于被剿灭,历时八个多月,缴获财帛无数,水匪八千尽数收服。淮南王江之道进京领封,带上一应功臣,其中庶弟江怀信居功至伟,以一己之力,深入敌营,斩杀水匪头颅,使得后来水匪群龙无首,溃不成军,我方大获全胜。
皇上对淮南王赞誉有加,说其带兵如神,御下有方,对各个有功将士皆有封赏,但问到功首江怀信时,却不料这个年不过二十的小子居然敢在大殿上说出不要封赏的话来,而是想用此功勋换皇上一道赐婚旨意。他要娶的是娄家的三姑娘娄映柔。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皇上飞快看了一眼娄战,只见娄战鼻眼观心,捻须一笑,那默认的姿态让所有人都明白过来,这女婿可不是半路撞上门的,看样子,早就在私下里接触过了,怪不得这一年来,所有去娄家提亲,或者跟娄家提三姑娘婚事的人,全都得到的是统一的拒绝回答,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娄战抬眼与皇帝交换了个眼神,微微的点了点头,皇上见他这样,不禁觉得好笑,这是早就相中人家了吧,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的……
一道赐婚圣旨下去,皇上也没忘了封赏这位年轻的功臣,他居功至伟,又与娄家联姻,因此被封为廷威将军,赐三品将军府邸,赐其夫人三品诰命,母亲五品诰命。这份恩旨,再次震惊朝野。也让江怀信又一次清清楚楚的明白了,娄家在朝中的影响,在帝心中的地位,顿时感觉压力好大。
江之道对这个庶弟向来关照,这回江怀信勇闯敌营,斩杀匪首确实功不可没,当初娄家想招庶弟入门,江之道其实也是赞成的,因为不管如何,那样对庶弟来说都是最好的,可是娄家给了庶弟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这个机会对于庶弟来说是难得的,所以他才会这般不顾艰险。
擎苍院中,柔姐儿含羞带怯的站在长公主身后,唇瓣微微勾起,说不出的喜气盈盈,薛宸和李梦莹已经在挑选布料了,李梦莹拿着一匹花团锦簇的布料说道:
“我瞧着这匹好,颜色喜庆,可以给柔姐儿做一套晚宴上的喜服。”
韩氏附和:“嗯,我瞧着也是不错。还有那一匹海色天丝的,可以做睡袍,做两件一色一样的,那才好呢。”
柔姐儿羞得说不出话来,满面绯红的样子看着更加叫人忍不住笑,薛宸也跟着打趣道:“不错不错,二婶娘说的对极了。”
柔姐儿终于忍不住了,跺着脚对薛宸说道:“大嫂,怎么,怎么连你也笑话我呀……”
随着柔姐儿这一出声,厅里的气氛就更加活跃起来了,就连长公主都忍不住说道:“傻孩子,哪里就是笑话了。”
“娘,怎么你也……哎呀,你们都笑话我,我不和你们说了。”柔姐儿是真不好意思了。咬着唇瓣转到一边去。
自从江怀信立功回京城之后,柔姐儿的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既兴奋又期待,可是肚子里却又不禁对即将成为某人的新媳妇有些不安。
包氏也跟着掩唇说道:“就是的,三姑娘嫁了如意郎君,江二郎为了你,做下这样一场功绩来,如今这满京城的小姐,哪个不羡慕咱们三姑娘羡慕的紧啊。”
“可不是嘛。江二郎果真是个有骨气,又孝顺的男子,外面现在对这位江二郎的评价可是很高的呢,都说咱们娄家慧眼识珠。”李梦莹如今也已经打入了贵圈之中,不时有聚会,因此她说这番话也不是完全的调、戏柔姐儿。
毕竟这件事在外人看来,娄家走的这步棋实在是叫人费解的,毕竟是娄家的嫡女,而那个却只是个郡王府的庶子,身份差距实在显著,可是在江怀信不显之时,娄家居然就敢下这么大的赌注,实在令人想不到。
长公主看了一眼但笑不语的薛宸,她可不会忘了,当初可是这个儿媳力荐的江二郎,断言他非池中物,后来才让儿子和国公点头,要不然,仅凭女儿对江二郎那稍稍萌发的念想,还不足以让他们对这桩婚事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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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映柔和江怀信的婚事定于明年六月里。日子定下来之后,两家也算是放下心了。因为皇上赐官赐宅,江怀信被封廷威将军,在京城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虽说三品官的府邸不大,但容纳下一家子人却还是不成问题的,江之道有心相助庶弟,便主动提出给出了五成江家的产业,让江怀信有资本在京城立足,毕竟江怀信如今已经入了朝局,是皇上眼前出现过的人,又和娄家联姻,和他是兄弟之余还是连襟,帮衬他就等于是扶持了江家,所以这笔账不管怎么算,江之道都该这么做的。
薛宸这些日子,就一直在替柔姐儿张罗婚事,从选器物,做嫁衣,到请宾客,发请柬,她都要方方面面的顾及到,委实是忙活了一阵子的。
而娄庆云最近更是繁忙,从大理寺转到刑部之后,他每日要做的事情又多了许多,从前大理寺不过是复审机构,很多事情都不用他亲自面对,可是刑部却不一样,所有的大案小案全都要经由他之手才能办,而与大理寺相比,刑部要管的事情可就更多更杂了些,而最让娄庆云感觉麻烦的是,京中的官员家属犯案,这里头牵扯的人□□故实在太多,令人焦头烂额。
自从上回礼部尚书的外甥和武侯侄子一事之后,京中又出现了好几起类似的案件,全都是世家子弟,争风吃醋引起的。娄庆云因为这些事情,有的时候好几天都不能回来。
薛宸一直在张罗柔姐儿的婚事,时常也要外出,这日她和李梦莹约好了一家布庄,说是有新款的布料,她们选好之后,李梦莹提出去隔壁的药铺看看,名贵药材也是可以放在箱笼中的物件儿,李梦莹承担的便是这份收拾箱笼的工作,如今她想带着看看,多了解些总是好的,薛宸便没有阻止。
李梦莹如今也能独当一面,进了药铺之后,就主动与掌柜的沟通起来,薛宸在铺子里转了转,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和李梦莹说了几句,说想再去对面看看,李梦莹应声之后,薛宸便要出去,可在药铺门口,却被一个人撞到,夏珠赶忙上前扶住了薛宸,对那莽撞之人说道:
“你做什么这样冲撞,没看见这里有人吗?”
那人还没开口,薛宸就已经认出她了,这不是崔素心,崔小姐吗?她的母亲崔夫人,和娄战是故友,因为崔先生死了,临死前写信拜托娄战将她们母女接入京城里来,可那崔夫人一心想要诱惑娄战,最后在知道不可能之后,就主动提出出去了,一直没有什么音讯,薛宸也没有故意去打探。
可这崔小姐从前是一副姑娘打扮,如今却是梳着妇人头,可是在府里这么些年,也没有她听说崔夫人把她嫁人了呀!
“你是……崔小姐……”薛宸指着她,话还没说完,那崔小姐就低下了头,神色慌张起来,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认出了薛宸,薛宸没有说话,只是将她上下打量,只见她穿的甚是华丽,不过,衣料的质地可不是太好的,全身上下全都充斥着艳俗之感,青天白日的见着了,令人无甚好感。
那崔小姐见薛宸不在纠缠,便也不再看她,匆匆走到柜台前对拿药的伙计,掌柜的带着李梦莹去内间看药,不在台面上,只听崔小姐说道:“再给我点麻藤,帐还是下回再付。”
那伙计不太愿意的样子,说道:“你回回都说下次付,前后都欠了十几笔帐了,到底什么时候付?”
崔小姐急了,怒道:“你怕什么,问问你们掌柜的,我哪里还亏待他了不成?别废话了,快拿给我!”
那伙计的目光中对她有着浓浓的鄙夷,不过应该是也知道给她药掌柜应该不会说什么,就转过身去,咕哝了一句:“女表子样子,拽什么拽……”
这句话虽然声音低些,可是崔小姐和薛宸自然也听见了,崔小姐想发怒,可眼角余光却瞥见薛宸依旧站在门边,并没有出去,就只好压下怒火,当做没听到,等那伙计包了一包药给她,她拿了药就走,低着头经过薛宸身边,一副不愿多看她一眼的样子。
她这样子,倒真是让薛宸有些费解了,对夏珠使了个眼色,夏珠明白,然后就派着门外的一个小雅黄跟着崔小姐身后,偷偷的尾随而去。回到店铺,苏苑已经扶着薛宸在一旁的客座上坐下,夏珠便去到了柜台前,趁着掌柜还没回来,递给了那伙计一锭二十两的纹银,把那伙计给吓了一跳,先前他看掌柜的态度,就知道上门的这两位夫人是官家太太,哪里敢惹,拒绝银子道:
“小的可不敢收,姑娘有什么话直接问便是了。”
夏珠将银子推到那伙计面前,说道:“我们夫人心善,替刚才那女子结了药钱。余下的银钱,你留下便可。”麻藤是很普通的麻药,没经过加工,回去之后,要用沸水煮很长时间才能把药效给煮出来,因此价格不是很贵,一般一两也就几百钱的样子,崔小姐欠了他们十几回,也不回超过五两银子,所以二十两给伙计,他还能赚十五两左右,这可是一笔大金额,难怪伙计震惊了。
伙计这才拿起银子,还是十分疑惑,说道:
“给她结账?这……”似乎很为难的样子,眼神不住往正淡定捧着茶杯,却是不喝的薛宸身上扫去。
夏珠瞪了他一眼,那伙计就不敢多看了,低着头有些无措,只听夏珠又问道:“银子也不是白拿,我问你的事,你直说便是。”
那伙计也知道银子绝不是白拿的,官家之事他可不敢多问,既然人家夫人问他,他自然是不会隐瞒的,连连点头:
“是是是。姑娘问便是了,小的有一句隐瞒,天打雷劈。”
夏珠看了一眼薛宸,然后才凑近伙计问道:“先前那小姐是谁,你可知道?”
☆、第275章
药铺小二听了夏珠的问话,纳闷的点点头,回道:“知道,烟花街暗堂子里的姐儿,跟我们掌柜老相识。”
夏珠吃惊,因为她是知道崔素心身份的,不解的说:“暗堂子?她,她怎么会是暗堂子里的姐儿?不可能吧。”尽管先前崔素心穿的那身衣裳看着就很可疑,但是夏珠还是不太敢相信就是了。
伙计见她不信,又说的详细了些:“怎么不是。她就是。她还有个娘,听说以前是做的哪个达官贵人的外室,后来染了那种病,被人给扫地出门了,估计时日无多了,以前还来吃点药,现在就完全只靠麻藤止疼了。”
夏珠听了这些,心里有不少触动,低声对伙计叮嘱道:“今儿的事,不许说出去,连你们掌柜也不许说。”
伙计得了银子,自然不会多嘴,更何况他也没说其他什么,只是说了几句实话罢了。
夏珠走到薛宸身旁,弯下腰,轻声将先前问的事情告诉了薛宸,薛宸也是震惊不已,崔素心怎么会堕落到这种地步?当初崔夫人离开卫国公府的时候,据说是有个什么相熟的朋友照应,有了后路,原来那后路就是做什么达官贵人的外室吗?
“夫人,我觉着这事儿有点不靠谱,崔夫人和崔小姐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呢?若真是有困难的话,凭崔夫人那性子,会不去国公府找公爷帮忙?”
当初崔夫人在府里住了一段时间,所以薛宸身边的丫鬟们也都知道崔夫人对国公娄战是个什么心思,所以这时候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薛宸没有说话,而是敛目想了想,又对夏珠说了一句话,夏珠颔首便转身过去问那伙计,两人悄声说了之后,夏珠才过来回了薛宸:
“问过了,就是得的那种病,身上据说都已经长疮了,怪不得不敢去找公爷。”
薛宸摇摇头,叹了口气,这才从客座上站了起来,里间李梦莹和掌柜的出来,似乎定下了两种药材,见薛宸还在,李梦莹过来与她一同走出了药铺。
一路上因为崔素心母女的事情,薛宸没怎么说话,李梦莹以为她是逛街累了,所以就没多说什么话,回到府里之后,薛宸就回去了沧澜苑,在院子里左思右想后,才命人去喊了严洛东,可是过来的却是顾超,顾超如今已经拜了严洛东为师,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替薛宸办了好几回事情了。
薛宸意外的看了看他,问道:“你师父呢?”
顾超嘿嘿一笑:“师父有客,命我过来了,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和我说就是了。”
“有客?谁啊?廖签?”
在薛宸的印象中,会上门拜访严洛东的人,似乎出了廖签,就没有其他人了吧,没想到这回她却猜错了,顾超摇摇头,说道:“夫人这回猜错了,是个姑娘,才不是廖千户呢。”
廖签在唐飞升做百户之后,也晋升成为了北镇抚司千户大人。
这下薛宸更加意外了,不是廖签不说,还是个女人来找严洛东……不过,她向来都不干涉严洛东的事情,心里还记挂着崔素心母女,便对顾超吩咐了,让他去查一查崔家母女的近况。
晚上娄庆云回来之后,难得没有先回沧澜苑,而是随便吃了两口点心,就拉着娄战去了书房,想来是又遇到难以解决的人□□务了,若只是论案情的话,娄庆云倒是不会有什么迷茫的地方,可一旦论到了人情方面,他就有点不明白分寸了,但他也是个聪明的,这段日子,在薛宸的‘指导’下,他学会了一个方法——那就是遇到问题找爹去!
娄战在朝这么多年,威望和人脉自然比娄庆云要高很多,有些事情,实在焦头烂额,解决不了的,干脆就递到娄战手上去了。
看来今晚,父子俩又是不到半夜不出书房的节奏啊。薛宸命人去厨房准备了宵夜,只等那对父子商量结束出来吃。
带着三个孩子和长公主一起吃了晚饭,薛宸带着两个小的回了沧澜苑,和他们玩儿了一个多时辰,孩子就该睡下了,她正要回房,娄庆云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