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绝无心吐出一口血来,身子几乎是下意识地软了下去。
身后一只手贴着他的后心:“别停,继续吹,本王助你!”
临晚镜走后,破浪立马叫醒了自家王爷。景王赶过来,临晚镜已经杀了其中一个。他不能阻止她,只能尽量帮她。
“王爷,您会受重伤的!”在这个时候使用内力,便是找死。
“只要她没事就好!”夙郁流景咬着牙,现在要催动内力,感觉五脏六腑都在剧烈地疼痛。
可镜儿还在被三人围攻,他们要尽快帮她。
“好,那我继续吹!”绝无心又捡起了地上的萧,带血的唇,动听的清心咒,灌注的内力越来越多,与魔音的抗争也越来越激烈。
临晚镜那边,原本听见箫声停了,心里担心。却听见了更强大的清心咒,她也顾不得去究其原因,立马对三人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击。
三人练的都是魔功,但是在武学上,确实没有什么天赋。他们三个围攻一个,都没能在临晚镜手上讨到便宜。
“老三,他没有内力,用内力!”
被发现了!临晚镜一个下腰,躲开身前一掌的同时,发丝勾住背后之人,手肘用力,把他推到了自己身前。
“噗——让你打他,你打我做什么?”刚才那人吐出一口血来,这么实打实地挨了一掌,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二哥,三哥,你们对付这个男人,我专心用魔音对抗暗处的那人!”他们魔音四使,今天可不能折在这里!
“好!”
一前一后,两人继续围攻临晚镜,前后夹击,另外一个人开始专门用魔音对付绝无心。
清心咒对上魔音,自然是魔攻更厉害一些。
不过好在有景王帮忙,在临晚镜解决掉“哈哈”和“嘿嘿”之后,“嘻嘻”与绝无心同时再吐出一口血来。景王身体一震,嘴角也流出了鲜红的血渍。
“不要再用魔音了,邪不胜正,你的魔音怎么可能拼得过清心咒?”临晚镜舔了舔唇角的血渍,然后吐了一口唾沫,好久没尝过别人鲜血的味道了,好他妈的恶心!
“哼,臭男人,你竟然杀了我三位哥哥,老娘今天要和你同归于尽!”说着,“嘻嘻”拿着把匕首,朝临晚镜扑了过来。
“靠!竟然是女人!”临晚镜险险地避过她的攻击,完全没看出来,眼前不管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很man的却是个女人。
“我要杀了你!”“嘻嘻”已经成了没有章法的乱杀,临晚镜侧身一避,寸寸发丝如利刃,划过对方的脸,两指间银针一出,射进对方的天灵穴里。
“你……”“嘻嘻”一下子顿住,手中的匕首还保持着杀她的姿势,“没想到,我们魔音四使,会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手里,你到底事谁?”
“兴许,我并非名不见经传。无影楼楼主,你可曾听说过?”她撩了撩自己凌乱的青丝,笑眯眯地看着地上即将咽气的女人。
“无影楼——楼主?”女人涣散的瞳孔收缩了几下,“果然并非名不见经传。栽在无影楼楼主手中,我们认了!不过,我不明白,无影楼怎么和景王扯上了关系?”
这一路上,虽然他们都有无影楼的鼎力相助,可宫主一直以为是景王花钱请了人。毕竟,江湖上都在传无影楼的楼主只认钱不认人,谁给的钱多,他们就为谁办事。
“既然你都要死了,那本楼主怎么会不让你死个明白呢?”
临晚镜俯下身子,凑近女人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你,你!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是我们宫主看走眼了!”女人说完最后几个字,便断了气。
某女笑眯眯地起身,朝无影楼剩下的几个人道:“把兄弟们都安葬好!本楼主会替他们报仇的!”
“是!”
“呕!呕——”
“楼主!”
“楼主?”
“您怎么了?”
几个人一脸惊诧地望着自家楼主,吐了是怎么回事?
“看什么看,老子见不得血!”
恶狠狠地吼了人,她继续吐。
见不得血?
几个人面面相觑,难怪楼主让他们杀人的时候最好一击致命。原来是见不得血啊。只是,都杀了这么久的人了,她怎么现在才想着吐呢?
此时,十七从暗处现身,扶住临晚镜,还递了一张手帕给她:“您没事吧?”
在外面,她可不敢叫这位主子王妃。
“没事,扶我去那里。”临晚镜指了指绝无心刚才所在的位置。后来清心咒是加强了内力在吹,可她也听出了绝无心的力不从心。想来,他也是受了重伤。
“无心,你没事吧?”临晚镜吐得整个人都很虚弱了,人还没走过去,便开始问。
“主子,咳咳,我,咳咳,没事。”绝无心一边咳血,一边回答。
“你——”临晚镜本来想说你都跟喝了血似的了,还说没事,结果,一眼看见了他身后的景王,“阿景,你怎么也在这里?”
夙郁流景只冷冷地看着她,不言不语。
临晚镜自知理亏,赶紧走过去,想撒个娇什么的。
结果,她刚一碰景王,后者就“噗”地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你受了伤?”临晚镜强忍着闻到血腥味儿所产生的恶心,伸手要去检查他的身体。
“咳,主子,王爷是为了祝我一臂之力才受伤的。”知道临晚镜关心景王,绝无心赶紧道。
临晚镜不理他,拉过景王的手就把脉。脉象还算好,看来,他的内伤不算很重。
只是,无心的伤——临晚镜担忧地看着绝无心,他这个样子,不用把脉也知道内伤很严重。
“来,吃掉它。”临晚镜想也没想,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瓷瓶里的丹药,两枚递给了绝无心,剩下的一枚喂进了景王嘴里。
“主子,这药?”他怎么觉得这药看着很贵重的样子。
“问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快吃,你这内伤若是不趁着现在吃药缓一缓,之后只怕是要功力大减。说不定,要变成废人!”临晚镜才不跟他啰嗦,粗鲁地拿起药丸就往他嘴里塞。
趁着两人都没看见的时候,把手里的小瓷瓶扔掉了。
“十七,你扶着无心,我们回客栈。”
“主子!”
“王爷!”
破浪和倚剑也在这时候赶了过来:“客栈被烧了,我们把行礼先放回了马车上。”
“烧了就烧了吧,你们俩把人扶上马车,我们继续赶路!到下一个城镇,再去找大夫。”临晚镜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客栈被人一把火烧了没关系,只要大家没事就好。
阿景和无心吃了她从风无定那儿顺来的药,应该暂时不会有事的。
上了马车,真的是继续赶路,临晚镜又吐了一阵,肚子有些不舒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景王内伤比较轻,又吃药,身体还行。就是绝无心伤得比较重。在到达下一个城镇的时候,临晚镜让无影楼的人带他去看大夫,然后他们先赶回燕都了。
十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整个夙郁闹得人心惶惶,边关大军压境,战王和纪家军还需要磨合。那边凤离的应大将军已经开始谋划如何夺取迎风关了。两军对垒,僵持不下,每天都在小打小闹,却没有真正的大干一场。
燕都皇城里,局势越来越紧张。熬不住的人都选择了投靠安王,少数人想着等景王回来的,还在垂死挣扎。
天牢里,临鼎天盘腿坐着,苏幕遮负手而立,两人俱是一脸悠闲,似乎外面的情况影响不了他们。两人虽然是被关着的,却一点也没有沦为了阶下囚的自觉。
若是让外面的人看到这么个情况,肯定诧异得要死。
这到底是坐牢,还是修身呢?怎么能如此淡定?刀都要架到脖子上了,一点也不急?
“侯爷,今天是第八天了。”右相大人负手而立,在隔壁牢房里像个优雅的贵公子。
“怕什么,这不还有两天吗?”
临鼎天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没错还有两天呢!
☆、【049】月华殿鬼魂索命
“侯爷难道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苏幕遮转过身,面对面看着定国侯。
这几日来,他和定国侯都被关在天牢里,也没有人来提审过他们。好像,那个从倾城公主的嫁妆里时搜查到的所谓的通敌卖国的证据就已经决定了他们的死刑。关键是,定国侯也没有反驳,这一点也不像他。就像现在,明明都要斩首示众了,他还表现得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怎么就能不着急呢?
“奇怪什么?”他在牢里待得好好的,连皮肉之苦都没有受,还有什么好奇怪的?
“奇怪为何偏偏是我们,被以通敌卖国的罪名论处。”他自己有没有通敌卖国,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你可知道陛下为何如此信任于你?年纪轻轻,就让你成为了我朝右相?”几乎是坐上了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不知道朝廷里有多少官员私底下在羡慕着他们的苏大人。
说起来,自己和苏幕遮倒是有些相似之处。同样的少年成名。一个是少年封侯,一个是少年拜相,一文一武。谁都知道,他们是觞帝的左膀右臂,是夙郁朝廷里的顶梁柱。守江山的外有纪家军,内有战王;朝堂上,文有苏幕遮,武有定国侯。夙郁如果想要屹立不倒,谁也不可能打破这种制衡鼎立的局面。
“上一任右相可是郭帝师,他在的时候,极力辅佐先皇,又在陛下登基的那几年极力支持他。师父培养教导于我,想要我做他的接班人。陛下,自然也是看中这一点。”所以,他是陛下为太子培养的亲信。目的,自然是为了他日太子登基,他能够竭尽全力地辅佐,支持。说得大义凛然一点,就是为了整个夙郁王朝的繁荣昌盛。
“对,上一任是郭帝师,他是三朝元老,而现在的你,就是曾经的他。”定国侯点了点头,苏幕遮不笨。能够被帝王选中的人,又怎么可能笨?
就像阿照,如果当年不出意外,他也会是自己的接班人。只可惜,当年闻人家族做的那些事,打破了觞帝的计划。
“可是,陛下为何突然要置我们于死地?”这才是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他不像定国侯,是在等景王和王妃回来救他出去。他是忠于帝王的,若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他压根儿没有想过什么办法自救,而是在等死。
“谁说陛下要置我们于死地了?”临鼎天勾了勾唇,一抹讥讽的笑意浮现在脸上。
“侯爷此话何意?”不是陛下要致我们于死地,还能有谁?
若非陛下授意,怎么会有人敢同时弹劾当朝右相和受陛下宠信的定国侯?若非陛下授意,倾城公主的嫁妆里怎么可能出现那封他们俩通敌卖国的“证据”?
那封信里有两张,一张是他的笔记,另一张则是侯爷的。
“你可知道如今外面的形势?”
“嗯。”
这天牢里的守卫,虽然不会放他们出去,却也乐意把消息透露给他们。外面如今是安王独大,太子失势,战王远赴边关,四皇子如同闲云野鹤般地在朝堂上挂着个闲职。在朝堂上支持他们的人,似乎都被陛下刻意打压。而后宫之中,花婕妤受宠,纪贵妃风头更是一时无两。皇后失宠,太后卧病在床。
这个局面,怎么看怎么混乱。
“那,你在奇怪什么?”
“陛下似乎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有人控制了陛下。”
“您的意思是——”苏幕遮大骇,虽然他觉得陛下这么做肯定有其他原因,却不想当定国侯一语道破的时候,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您的意思是陛下给我们定罪,也是身不由己。”
可是,谁有那个本事控制陛下呢?
苏幕遮并不笨,一下子就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