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结果?”李绮罗忙问。
“除了主使者,其他的禁考两届。有少数情节严重的,剥夺了功名。”
“那主使者呢,你说的那个李启令果真在内?”
秦伀点头:“这次请愿,将他在乡试中作弊的事情查了出来。其实以他的才学,就算这次不中,后面只要苦读几年,早晚也会中的,可惜,他太着急了。”秦伀说完嘲讽的笑了笑。
“他可惜个屁,那天还想鼓动那么多人,准备拉着你一起签请愿书呢,要是真签了,现在被禁考的人就是你了。”李绮罗却冷了脸,要是知道那家伙一早就不安好心,那天上上门的时候,他就该好好教训教训他的。
秦伀嗯一声,拉住她:“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生气,孩子们看着你呢。”
子静三个本来自己玩的还挺开心,一见李绮罗冷下了脸,都睁大眼睛向她看来:“亮...”
她们现在越叫越标准了。
李绮罗忙挤出一个笑:“娘没事儿,你们自己玩儿吧。”
三个孩子见李绮罗笑了,这才低下头去。
“几个主使者不但要被剥夺功名,终身禁考,还有两年的牢狱之灾。经此一事,相信再也没人敢这么大肆煽动,聚众闹事了。”秦伀看看李绮罗,又看看三个孩子,温声道。
“那上次来的那几个呢?”
“马兄他们?”
“嗯。”
“他们禁考两届。”秦伀顿了顿道:“其实马兄这次考中了,在二百多名,但现在也被剔除了,倒是便宜了后面的人,直接替补。”
李绮罗啊一声,然后叹道:“还没进官场,就上演了这么一出,真不知道以后你进入了官场,还有多少明枪暗箭。”像这个马兄,就是脑子不够的典型,搀和搀和着,本来到手的官都丢了。
秦伀看向李绮罗:“娘子,你得相信你男人。”他眼含笑意,嘴角微微上扬,但说出的话却带着十足的自信。
李绮罗白他一眼:“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就算你聪明,也要小心行事才是。”
秦伀没听过前面的话,但大概意思还是知道的,他哭笑不得的看向李绮罗:“娘子.....”
“你有意见?觉得我说的不对?”
秦伀忙道:“娘子说的自是对的,所谓妻贤夫祸少,我一定将娘子的话奉为至理。”
李绮罗噗嗤一声笑出来:“秦小伀,你还可以再狗腿一点儿吗!”
“狗腿是何意?”秦伀疑惑的看向李绮罗。
李绮罗不怀好意的笑笑:“想知道,自己猜去吧。”说完她抱起孩子,“我去给孩子喂奶了。”
李绮罗一般都是先喂子静和子姝,子圭和子静和子姝不同,只要给两个姐姐吃的时候不要忘了他,他就无所谓先后。
秦伀看着李绮罗进了屋子,摸了摸小儿子的头:“小彘,知道以后怎么对你娘子吗?”
子圭睁着大眼睛一脸懵懂的看着秦伀。
秦伀叹一声:“我和你说什么呢,什么都不懂。”末了他自己又没忍住,道:“在妻子面前,该聪明的时候要聪明,那样她会崇拜你,依赖你。但该装傻的时候也要装傻,这样夫妻之间会多许多乐趣,你....可懂?”
子圭抠了抠手指,搭下眼皮并不想听老父亲的谆谆教诲。
秦伀嗯一声:“不听老人言,以后有你吃亏的时候。不过....”秦伀顿了顿:“你也不用担心,反正你也没我这么大的福气,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
秦子圭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吃了奶他还想睡觉呢!
作者有话要说:
秦子圭:爹啊,你不觉得在我一岁不到的时候就给我传授夫妻相处之道,有点太早了吗!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没你有福气?
第152章 殿试
“相公, 你在和子圭说什么呢?”李绮罗在屋子里将秦伀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快笑死了, 将两个孩子抱出来后, 故意问道。
秦伀腼腆一笑:“没什么,随便聊聊。”
李绮罗将子圭抱起来:“小猪猪,你告诉娘,你爹和你聊什么了?”
子圭攀着李绮罗的脖颈, 打了个哈欠:“娘....”他嘴巴动了动, 意思是要吃奶了。
“好, 不饿着我们的小宝贝啊。”李绮罗忍住没笑出声,抱着子圭进屋子喂奶, 等子圭吃完后,李绮罗点了点他的小鼻头:“听见你爹说的没, 要牢牢记住。”
殿试在会试放榜后的第四天,这天所有的考生都要由礼部组织带着,一起到大殿上。
天还未亮的时候,秦伀便起了床。
“相公,现在就走吗?”
“嗯, 必须要在卯时到礼部,辰时进宫到大殿。你先睡, 别起来。”秦伀给李绮罗掖了掖被角,又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但李绮罗哪里还能安心睡,她翻身径直起了床,将秦伀从礼部领回来, 她熨烫好了衣服拿出来给他拿出来穿上,这衣服是考生们从参加殿试的统一着装,一袭白色的对襟衫,布料不错,但着实没什么样式可言,李绮罗微微收了收,看不来有社么改变,但衣服穿在身上会抻展很多。李绮罗替他穿好,又看了看,觉得没有埋没秦伀的身段,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替他理了理衣服:“待会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我给你下碗面。”
“算了,一个早上不妨事的,礼部的人昨天特意说了,今天早上最好不吃不喝,不然到了大殿上是无法如厕的。”秦伀系了腰带,拢着李绮罗的手道。
“连早饭都不能吃,这也忒遭罪了!”李绮罗心疼道。
秦伀失笑:”不过是一天而已,又不会饿坏我。娘子,我得走了。”
“我送你。”李绮罗跟着到了院门口的时候,秦伀怎么也不让李绮罗送了,他自己拿过灯笼:“别送了,待会儿你回来的时候一个人,天色还未亮,我担心。”
“你又不是不知道,谁能欺负得了我?”
“我知道,我的娘子很厉害,但是不管你再厉害,我都担心,听话,就在家里,嗯?”他摸了摸李绮罗的头,双眸比夜色更深。
“秦会元,你还没走呢,咱们一道,一道!”李绮罗刚要说话,隔壁的康威明带着几个小厮出来了。
见有人作伴,李绮罗才点点头:“那好吧,相公,路上小心点。”
秦伀笑着嗯一声,再此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你进屋吧,你进了屋我就关门。”
“你走了我再进屋。”李绮罗摇头。
康威明:“.....'这是干什么,不过是去殿试,这夫妻俩怎么搞的像生离死别一样。
“秦娘子,你就进屋被,秦会元和我一道,无碍的。”康威明莫名觉得牙酸,忙出声道。
李绮罗这才点点头,又叮嘱了一句秦伀路上小心些,这才转身往屋子里走,边走还边回头。
秦伀站在门口笑着对她挥挥手,一直等到李绮罗进了屋子,他才将门关上。
“秦会元,你与你夫人倒真是夫妻情深。”康威明心生感慨。
秦伀笑着点点头:“嗯,我之前得了一场大病,是我娘子刺绣挣钱给我看病,还供我读书,能娶到娘子是我的福气,我自然要对她好的。”
康威明点点头:“难怪。”不过就算这样,这两人也太腻歪了些,就算他和他最喜欢的小妾,也没这样过啊 。
秦伀和康威明打着灯笼,走过西大街,到了北直门,进了北直门后一直往前走,便到了千步廊,在高达六米多的朱红色宫墙两侧集中了所有的中央衙门,包括六部。
礼部位于东宫墙外边,小厮们是不能进入北直门的,秦伀和康威明拿出前天礼部才颁发的贡士凭证和身份文牒,经过检查后顺利进入了北直门,一直到了礼部。
礼部这时已经有人在组织,秦伀和康威明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来了。
到了卯时,无一人吃到,全部贡士到齐。
礼部的人便让这些贡士按着会试成绩排列。秦伀一个刚满二十的青葱少年打头阵,引得许多人纷纷侧目。
队列中开始嗡嗡嗡的讨论,都在悄悄议论秦伀这个妖孽。秦伀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面色平静的站在前列。
“这就是今年的会元,听说刚满双十,一路头名的靠过来,这才是真正的祖坟上冒青烟!”
“最过分的是,考得好也就罢了,还长的这么好,看看,明明是一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偏偏就那么好看!”有人嘟囔道。
别以为男人就不爱美了,男人爱起美来,和女人相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特别是大越的这些文人骚客,更是追求美。就连殿试后派官,长的太磕碜了都会觉得有伤大雅,就算名次靠前,就因为样子长的不好看,说不得就被后面的人给比了下去呢!
“安静,不得喧哗!”礼部的人见呀门外到处一片嗡嗡嗡声,出声喝止了一下。等队列排好后,便有礼部的官员出来核对身份,以防有人替考,当然,这时候还是要搜一下身的,不过相比前面的乡试和会试检查来说,这时的搜身就简单多了。毕竟到了这份上,大家都差不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朝廷官员了,不管怎么样,都要给大家一些脸面。
检查了完了之后,便由礼部尚书打头,左右侍郎位于后侧,领着这些考生沿着千步廊一直往禁宫走去。
往禁宫去的时候,这些考生的两侧还有禁军神色肃穆的将他们夹在中间。
一直走了一刻多钟,进了禁宫沿着甬道,来到了崇政殿的外面。
这崇华殿便是这次殿试的考场了。
崇华殿外一排排禁军林立,寒风中本就威严的崇华殿更添几分庄严。
这时崇华殿不远处的楼上传来悠扬的钟声,待钟声响过后,礼部官员带着大家一起进入崇华殿。
考生之前就得了一个号码牌,这便是殿试自己的位置,根据号码牌,考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所在。
这时的崇华殿内,文武百官已经位列两侧,皇上也已经端坐在上面。秦伀排在最前面,之前就被叮嘱过在未得到允许下,不得抬头直面皇上龙颜。秦伀便一直低着头,视线微微向上,只能看见一双明黄的鞋子。
殿试也是一场正正经经的考试,自然也有开考仪式。刚站好,便听外面鞭炮声响起,然后大钟又响了三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向皇上行礼,声音响彻大殿。众考生也跟着行礼,好在大越的太、祖废除了前朝动不动就下跪的规矩,即便是这些贡士,也只需要弯腰俯身即可。
“平身。”只听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声音响起,低沉中带着无尽的威严。
“谢皇上。”
“开考吧。”
随着皇上的这一句开考,殿试便正式开始。
秦伀的位置位于左侧第一个,他坐下后目不斜视,只专心答题。在答题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有许多视线不断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他只作未知,眉眼无一丝异动。
殿试答题的时间是两个时辰,当场作答后,偏殿立刻就有专门的誉官誊写下来,考官当场批卷,然后将名次报于皇上。一般而言,这些考官给的综合名次大概就是最终的名次了,但也不排除有时候皇上来了兴致,亲自排名。
考了两个时辰,批卷又是两个时辰,自答完题后,考生们自是不能再坐着,站这么久,对有些文弱书生来说,便有些受不住了,有些摇摇欲坠。
“启禀皇上,今刻殿试名次已出。”
考生们都低着头,心里着急起来,虽然殿试的名次一般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万一呢!
“唔,综合会试殿试排名,一甲分别是张少谦 ,黄卓,秦伀。”皇帝看了看名次,低声念道。
“启禀皇上,正式如此。”
“谁是张少谦,抬起头来。”皇上看一眼大殿中的众人,出声道。
站在秦伀身后一位中年男子出列:“参加皇上。”
“你是张少谦?”
皇上看了看张少谦,又看了一眼秦伀。
“学生正是张少谦。”皇上主持的殿试,也称得上一句天子门生,这时候又没派官,张少谦自称一句学生还是恰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