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璟年不由就想起了皇帝来。没想到皇帝对孙女的喜爱,竟然似乎超过了双胞胎呢,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一家四口陪着新出生的小宝宝玩耍了一会儿,双胞胎稀罕妹妹,好不容易才被沈沅钰劝着,跟着奶娘下去洗漱用饭。
这边皇帝的圣旨已经下来了,给太子长女赐名为熙,并且封其为郡主。
刚刚出生就被封为郡主,这在宗室之中的荣耀绝对是头一份儿的。要知道就连昊哥儿和晔哥儿,身为太子之子,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封号呢。
皇帝给女儿赐名,按规矩庾璟年这个太子要去谢恩。没等庾璟年去勤政殿谢恩,皇帝已经又上门来看孩子了。
“熙姐儿呢,快抱来给朕瞧瞧!”皇帝刚一落座,根本不容庾璟年说话,就急着让庾璟年抱孩子出来给他瞧。这“熙姐儿”叫得也真够顺口的。
庾璟年真不明白,皇帝和看熙姐儿到底哪里看对眼儿了,怎么连双胞胎都越过去了呢。庾璟年只好把孩子抱了出来,皇帝十分熟练地抱在怀里,颠了颠,“怎么好像重了一点儿?”
庾璟年:“……”这才一天!
时间等孩子过完了洗三礼满月礼,沈沅钰出了月子,也慢慢适应了东宫的生活。身边多了一个熙姐儿,沈沅钰的日子忙碌了很多。因为怀着熙姐儿的时候,沈沅钰曾经冒险去过蝴蝶谷,差点儿殒命在那里,沈沅钰一直心怀愧疚,觉得对不起女儿,所以女儿出生之后,沈沅钰对她格外的宠爱,甚至远远超过了当初对待双胞胎。
熙姐儿越长越大,眉眼渐渐长开了,渐渐变成了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娃娃,昊哥儿晔哥儿对妹妹愈加的喜欢,对于母亲的偏心也就没有那么计较了。
比较起来,更加宠爱熙姐儿的人却是老皇帝。现在皇帝真是一天见不到这个孩子都要难受的不行。
几乎每天都要往东宫跑,就算来不了,也要传了熙姐儿的奶娘过去问上几句。连从前那么喜欢的双胞胎这时候也都靠边站了。
皇帝本来身子不好,自从有了这个小孙女,好像多了精神的寄托似的,在史神医的精心照料之下,身子骨竟一日好过一日。
庾璟年见女儿小小年纪就能为自己尽孝,心里其实也是十分高兴的。
眼看着皇帝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庾璟年这一日找到皇帝,打算把政务归还给他。他和皇帝虽然是亲生父子,可历史上因为皇位父子相疑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庾璟年不想因为这个和刚刚认回来的父亲再闹了生分。
勤政殿中,父子两人见礼之后,各自落座。庾璟年开口便道:“皇伯父……”
皇帝眉头一皱:“阿年,你叫我什么?”
庾璟年习惯了这个叫法,一时真的有些不习惯,这阵子通过熙姐儿,父子俩的关系变得越见融洽。想到他对熙姐儿的百般宠爱,庾璟年心中一软,终于道:“父皇……”
沈沅钰其实也一直劝他改了称呼,直到今天,他终于叫了出来。
这还是两人相认以来,皇帝第一次听他管自己叫父皇。他等着这一声“父皇”等了整整二十多年,皇帝忍不住眼角有些湿润。
“好好好!好孩子!你今天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
“父皇有何事吩咐?”万事开头难,叫了第一声,以后就顺理成章了。
皇帝笑眯眯地道:“这勤政殿,朕住了二十年,已经住腻了,你帮朕把西苑收拾出来,过些日子,朕准备搬到西苑去住。勤政殿,朕打算让给你住了!”
庾璟年大吃了一惊:“这怎么行?儿臣怎么能住勤政殿?”勤政殿只有皇帝才能住进来,是无上皇权的象征。
皇帝哈哈大笑:“有什么不行的。朕已经打算,传位给你,自己去做太上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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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都愣了。
自古以来权力如同剂毒品,旦沾染,根本难以戒除。史以来,都是前死了,后才能即位。肯把无边的权力拱手让给别,即便那是自己的儿子,也绝是般二般能够做到的。
太上和和平共处只存于美丽的传说之中,正史至今无载。
自然相信是疼爱儿子的,却没想到肯为了,拱手把花花江山交给,没丝毫的犹疑。
如今早已成长为成熟的政治家,听了的番话,的第想法居然是——莫是父考验?
过见看向的时候,满眼的慈和,似乎像是开玩笑。心中无数的念头转过,还是说道:“父,您样的话,请恕儿臣敢再听。您春秋正盛,身子正好,何必要说样的话。儿臣虽被立为太子,可从未过悖逆之心……”
摆了摆手道:“阿,你说什么呢?朕和你说番话,绝对没试探考验你的意思。说实话,朕做了么多的,也着实是累了。位子看着吸引,其实里头的苦和累只真正坐上来的那才能体会……”想到里,也由阵惘然。
想到自己二十多岁荣登大宝,辈子费心尽力地和四大门阀争权夺利,为了坐稳位,连自己最爱的女都失去了,也的确是苦透了……
慢慢走下龙椅,来到的身边,伸出大手抚摸着的脑袋,“阿,你父奋斗奔波辈子,表面看着光鲜,其实处处受制,处处掣肘,当了辈子,就憋屈了辈子。可是你样,你比父更强大。父相信你足够的能力带领大晋走向强盛,你的手上,大晋必定能够灭掉北燕和北魏,统天下,天下分裂百,战乱连,百姓莫希望天下统,而统的希望,就全系于你身。”
握紧了的手:“父希望日你成了,能够挥斥方遒,建立朽的功勋,也希望你好好保护你的妻子儿女,要像父样,留下终生的遗憾!”说的情动,声音竟然些哽咽。
抬头看着,惊觉曾经风华正茂的,早已白发苍苍,复当的风采。只觉得心头痛,眼眶发涩。
让位之心十分坚决,却越发肯同意。如今群臣已经只知道太子,知道的存了,若是登基当了,那么必定是走茶凉,担心父受了样的反差。
却是铁了心的让位,先是昭告天下,说自己纪大了,精神济,太子又是众望所归,所以要让位给太子,自己退居二线享清福。结果坚持肯遵旨。无奈,连派了数位大臣劝说。却只是允,后来想了主意,叫了沈沅钰来,让劝说。
日从前面回来,心情大好。大臣们听说要让位给太子,全都害怕及早站队,日后新登基了要和们清算,于是纷纷觐见请太子遵从的命令,及早登基以安天下之心。@无限好文,尽晋江文学城
胜其烦,对些当官的真是厌恶透顶。回到东宫正殿,沈沅钰已经备好了爱吃的酒菜,沈沅钰刚刚出了月子,毕竟纪轻,身材恢复的极好,原来熙姐儿沈沅钰的肚子里的时候,的确是很乖的乖宝宝,可是出生之后,却知怎么的慢慢变成了片刻离开母亲的娇娇女,沈沅钰稍微身边,就哭得惊天动地的,阵子沈沅钰把颗心全都扑到了女儿的身上,倒是些忽略了。
“女儿呢?”今天女儿没妻子的怀里,倒是觉得些奇怪了。
“叫奶娘抱走了。”沈沅钰道:“已经好些日子没正经和太子爷吃顿饭了,今天管女儿,好好陪陪你。”
管怎么样,和家起,总种温暖守护心间,让的心由自主地感到阵安定。笑道:“么知情识趣?”说着就大马金刀地沈沅钰的对面坐下来。阵子,因为女儿的缘故,真的是靠边站了,过也爱死了熙姐儿,最关键的问题是,熙姐儿背后还撑腰呢,所以也只是“敢怒而敢言”!
沈沅钰殷勤地给倒了杯酒,道:“给太子爷满上。”
看了她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听说今天父今天将你叫到勤政殿里,和你说了足时辰。你是来做父的说客的对吧?”把腿盘,道:“想听听你怎么说。”
以的脾气,也就是沈沅钰来说,能给点好脸色,若是旁来劝,早就沉下脸来了。
沈沅钰笑道:“太子爷真是越来越聪明睿智了!”
哂道:“少拍马屁!”
沈沅钰和开了几句玩笑,才正色道:“其实次父是真心的,想必点你定很清楚。可是你为什么愿意做上呢?”
沈沅钰道:“阿,并是为了自己想当后,才劝你答应了父的要求。而是单纯地觉得,父纪大了,的确需要好好地休息了。而你作为父唯的儿子,继承的位置,成为大晋的,是你义容辞的责任,所的大臣,所的百姓,都翘首企盼天,你该顺应民心天意,顺势而为,才能事半功倍。”
“既然你迟早要做,早天晚天,又何妨呢?知道你是担心父骤然从的位置上下去,心理上接受了。可是你想想,只要你新晋能把时刻放心里,带头尊敬,谁还敢对敬呢?”
“你真的觉得,该听从父的安排,么早坐上位?”
沈沅钰缓缓地点了点头。沈沅钰道:“如今心思定,只你坐上了位,对国家,对你,对父才是最好的。你想想,如今局势到了样的地步,你还是肯接受位,大臣们会怎么想?百姓们会怎样想,如今已经流言传出来,说父并是真心实意想把位传给你,而是你利用手里的兵权逼迫的……”
经历了么多风风雨雨,光把沈沅钰作为自己的妻子看待,更是将她看成了可堪托付的同袍。
“竟然此事?”由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来到勤政殿,表示愿意接受的禅让。
由哈哈大笑:“好小子,搞了半天,你还是最听你媳妇的啊!”
自此切尘埃落定。数月后,大晋室举行了盛大的禅让仪式,晋元亲自为心爱的儿子戴上的冠冕,扶着的宝座上坐下,象征着大晋的历史揭开了新的篇章。
即位之后,遵老为太上,太上也按照事前所说,搬出了勤政殿,将座象征着无上的权力的宫殿交给了新居住。
安置完了老,照例就是册封沈沅钰为后的大典。
比较奇葩,后宫里干干净净的,要说侧妃妾室,连通房丫鬟也没,所以沈沅钰后当得没丝毫悬念。
太上退位之后,本来想着是让太上训政来着,凡重大决策,还是要向太上请示,哪知道太上放到底,对政事彻底闻问,只心含饴弄孙,西苑里逗弄两金孙,和小孙女。把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孙女宠得无法无天。
此后心理政,抛开私怨重用谢纯等,将谢纯拔擢大司农的位置,实际上让干的是副宰相的活。同时重用寒门之,平衡士族和寒门的势力,振兴权。将各大士族压制得服服帖帖的,祖先们几代没完成的夙愿,的手里没费多少力气就完成了。
如此,数之后大晋上下政治昌明,军备强盛,片欣欣向荣。数来,虽然无数大臣写折子请广纳姬妾,充实后宫,都被强硬地顶了回去。甚至大臣因此而获罪,位和别样,是般的强势,经过几次么折腾之后,所都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