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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时天色还早。公交车上，关浔听见前面一站路过文化广场，突然兴起，“你想不想那么快回家？”
路敞问，“你还有别的地方想去吗？”
“反正时间还早嘛。”
车子靠边缓缓停下。他拉着路敞站了起来，“关潼说的漫展好像就在这儿办的，我们悄咪咪去凑个热闹。”
漫展每年都有，关浔陪着他妹来过一次。印象中场地都是人满为患的。这会儿太阳开始下山，能看见有蓝毛粉毛白毛金毛的游客陆陆续续从场地里出来了。
看来是正好赶上人家散场了。关浔往周围看了几眼，心想既然都下车了，就顺便去吃个晚饭再回去。
看了一圈，视线突然被不远处广场一角的几人吸引，他偏头问路敞，“今儿早上她们俩出门穿的是什么衣服来着？”
路敞今天戴了隐形，往他示意的方向看了一眼，“是她们。”
一对衣着保守考究的夫妇，跟三个刚从漫展场地出来的孩子对峙着气红了眼。周围聚了一小圈人围观。
“我送你去上钢琴课，不是让你用卖视频挣钱，买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穿在身上出来丢人现眼的！”
穆漾一声不吭地低着头。关潼有心想为她说话，看到这样的情形一时也不知所措起来。正在僵持时，一道声音低低地从旁边响了起来。
“叔叔阿姨......你们别这么说。”
关浔急匆匆上前的脚步突然定住了。
......王维文？
他眯着眼睛打量不远处那个顶着一头银色天然卷的男孩，“那是不是......”
“是他。”
路敞虚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架，发现今天出门并没有戴眼镜，又把手收了回去，放在他肩膀上。
“再等等，他好像有话要说。”
“我们并不是在装神弄鬼。我们喜欢这些，就像别人喜欢打球，喜欢弹琴一样。也只是普通的爱好而已。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还有，穆漾那个爱好叫直播，不是卖视频。”
他说，“是因为她钢琴弹得好，所以大家才喜欢她的。这更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了。”
“她只是有自己的爱好而已，并不过分。”
细若蚊蝇的声音一点点变得坚定起来。穆漾噙着眼泪转头看向他，听见他毫不犹豫的声音。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没有做错什么。”
“你是谁？”
穆漾的父亲看着他，语气低沉，“算了，我们不想知道。穆漾！赶紧过来，跟我们回家。”
穆漾犹豫地握着关潼的手臂，站在原地没有动。
“还站在那干什么。”她的母亲看了眼四周的人群，咬牙怒道，“还嫌丢人丢的不够是吗！”
关浔听见他那妹妹超大声的问了一句，“小羊别怕！你就说实话，他们真的是你亲生父母吗？”说不定是人贩子装的！
关浔：“......”小姑娘社会新闻看得倒是不少。
穆漾咬着嘴唇，终于还是松开了手，被父母拉着走了。
关潼站在原地叹了口气，跟王维文对视一眼。后者呐呐地问，“我，我送你回家？”
关潼摇摇头，“不用了，等会儿有人来接我。”
“那我陪你等。”
闹剧收场，人群散开，魏子识没过几分钟就小跑着到了她身边，拍拍王维文的肩膀说了一两句感谢的话。
看她被接到，关浔本来也准备离开了。转身前却又看见魏子识突然在她弯下腰，视线跟她平齐，动作轻柔地摸着她的脑袋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关潼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抹了下眼眶，似乎是说了些什么。越发委屈，小身板一抖一抖的，裙子上坠着的花边都打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