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盖吴,我不是让你削一把木剑给郑宗……算了,反正也差不多。”贺穆兰陡然想起盖吴特殊的本领,拿着手中的剑鞘对着郑宗。
“袁放的体质微胖,所以力气虽有,耐力却差,我让他天天晨跑,是为了让他不至于胖的那么厉害,日后要是真有什么事,逃命的本事至少练会了。而你天生胆小,逃命的本事一流,却没有直面敌人的勇气……”
郑宗面如死灰,抖得犹如筛糠。
“可可可可我不想想死啊,我我我哪里打打打的过您……”
“你不必赢过我,只要在我的剑下能躲过三次就行了。我动作会很慢……”贺穆兰一句话还没说完,手中的剑鞘犹如惊鸿一般压至郑宗的头顶,打的他眼泪横飞。
“啊啊啊啊!我连菜刀还没有举啊!”
“见鬼的菜刀!那是我劈的剑!”
盖吴第一个不服。
“见鬼的剑啊!你见过剑身这么宽的剑吗?”
“我只是觉得普通的木剑像玩具,所以稍微‘美化’了一下。”盖吴见郑宗满脸不高兴,再看看那把对于郑宗来说确实太宽太短了一点的“木剑”,只能不高兴地承认着:“恩,大概是我太高估你的本事了……”
“喂,是我太高估你的本事了吧!”
郑宗眼泪汪汪。
“这什么玩意儿啊!”
“不要斗嘴了,好好看着我的剑!”贺穆兰挥了挥手中的剑鞘。“我并没有使力,否则你如今已经伤了。虽然我在说话,但是剑却随时会挥下来。你年纪太大,又没什么练剑的天赋,我没办法在短时间里教会你练剑的……看剑!”
贺穆兰赫然挥动剑鞘,剑鞘直点郑宗的咽喉!
郑宗吓得往后仰倒,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贺穆兰剑鞘的攻击范围。
剑虽然不是真的,杀意却是真的,那一刻郑宗真的以为有一把杀意森森的剑抵着他的咽喉递了过来,所以才吓得几乎尿了裤子。
“将将将将将……”郑宗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开的。”贺穆兰居高临下地望着仰倒在地的郑宗,“在避无可避的时候,只能去面对。这段时间里,你要适应杀气、学会根据杀气躲避攻击要害的武器,这样,即使你打不过别人,至少能保住一条命。”
“我我我我……不是有将军在吗?”郑宗觉得今天的一切都很荒诞,“有将军在,还有谁能伤的到我们!”
“傻子……”贺穆兰叹着气将郑宗搀扶起来,“我难不成能一辈子看顾你们不成?那罗浑和盖吴我不担心,他们的武艺足以自保,陈节性格机灵,蛮古经验丰富,唯有你和袁放,两人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体力又差,真有个什么事,我真担心你们出事。”
盖吴和那罗浑一听到贺穆兰的话心中就凉了半截。
这语气他们再熟悉不过了,这不跟交代遗言似的吗?
“将军!”
“师父!你别说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贺穆兰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北凉的命运如何,要看北凉和我国博弈如何。如果真的打起来,你们这群出使过北凉的人,人人都逃不过随军的命运。战场上不管你是不是文职、译官,哪个看起来好切就切哪个,我这是未雨绸缪罢了。”
贺穆兰昨天晚上想的很明白,魏国穷的很,光打下夏国人口还远远不够,百姓也不富裕,只有打下北凉才能打通商道,所以无论她怎么伤怀,这一仗都无可避免。
北凉要能存活下去,除非彻底归降变为魏国的州府,北凉王室全部到魏国来生活,放弃对北凉的统治,否则都是没辙,而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前提魏国要有绝对震慑住北凉的实力。
现在的魏国还差一点,可等灭了北燕,再产出大量的武器后,这肯定是顺理成章的事。而拓跋焘愿意迎娶兴平公主,这两年内就不会动凉国,要是兴平公主手段过人美艳非凡,搞不好拓跋焘还能看着这位嫔妃的面子上对北凉百姓更加仁慈,他其实是个重感情的人。
拓跋焘的为人,她会慢慢灌输给那位兴平公主知道,只要这位公主聪明,一定会明白该如何做才对北凉好。
至于几年后,要是一切都不顺利真的打了起来,和她恐怕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她已经死了,攻打北凉的事情,还是交给这些同袍去做吧,至于死人会不会因为安上“侵略者”的身份而伤心,只有鬼才知道。
这些北凉人大概是不知道她命不久矣,所以才做出这么多动作,他们要是知道自己可能都活不到攻凉,恐怕根本不会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既然是庸人自扰,还不如好吃好睡,好好的扬我国威。
只不过现在嘛……
贺穆兰抬眼看着累的像狗一般被驱赶着跑圈的袁放,眼前出现的却是三十岁时那个眼睛被肥肉挤的都看不见的袁家主。
还有面前一直抖啊抖,抖啊抖的郑宗。
要想做个好人,还是得先活下去啊,笨蛋。
“不要装死!起来再来!”
“不要啊啊啊啊!”
“啊,啊,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嘛!”身段妖娆多姿的美人儿伏在喘着粗气的男人身上,“你怎么这么没用!”
气喘吁吁的男人笑着调侃,“自从看了昙无谶大师留下的宝书,你们姐妹几个越发像个喂不饱的猫了,我再怎么厉害,也不能在先喂了你嫂子之后,还能再来一次,她比你可更加厉害,不折腾个三四次不行。”
那人爬起身,揉弄着女人丰腴嫩白的皮肤。
“天天拿牛乳泡澡果然有效,只是便宜了佛狸那货,得了你这么个尤物。”
“听说那位佛狸陛下身高八尺,体态魁梧,相貌堂堂……”兴平公主只是想了想就觉得花蕊紧缩,底下的空虚更加厉害,忍不住整个人在男人身上厮磨:“真的不行了吗?上次那药不是很厉害吗?再吃一次吧。”
“高僧给你的药可不是做这个的。”男人抖抖身子站了起来,“你姐姐还等我去给她送信呢,我得回去了。”
“姐夫,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我等你一次要好久啊。”兴平公主高仰起脖子,让自己的酥胸更加的高耸,“我说我要出去玩儿,父王说最近北凉的使臣要来叫我收敛点,根本不放我出去。”
“那药吃了我后来几日没法子上朝。你还是收敛点吧,虽说有高僧给的药,可也不是百分百不会受孕,你们姐妹玩的这么厉害,我可不想给你们连累。”
男人一天纵欲过度,连系衣带都觉得手臂虚软,“迟早有一天,我要死在你们的裙子底下。”
兴平公主大大方方地摊开手脚,笑着叹息:“人生苦短,唯有爱事快乐,这可是爱经上说的。男人可以好欲,女人为什么不能?我只是遵从本心罢了。你要不是觉得这种事美得很,会和我们姐妹相乐,又经常出入我嫂子的寝室?别说你,就连父王都经常在嫂子那里偷偷过夜……”
“慎言!”
被称为“姐夫”的男人穿好衣衫,皱起了眉头。
兴平公主是确定要和亲北凉以后才得得封号,她在众姐妹中排名老三,名为沮渠莎娜,母亲是鄯善国有名的美人。
从她开始发育起,就像是有毒的蔷薇,越发的毒气逼人,她的长相和身材是万里挑一的出色,自从学了《爱经》之后,更是散发出让人魅惑的气质。
他曾经出使过夏国,见识过那位颇有美名的赫连公主,可跟沮渠莎娜比起来,简直就像是个还没长开的黄毛丫头。
只要一沾上,根本就放不开手……阿不,是合不上腿。
遇见这种惯于玩弄男人的女人,根本就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
所以他载了,不但载的厉害,连自己的命可能都赔进去。
正因为知道每一天行乐都可能是最后一天,所以他才玩的这么疯狂。
兴平公主轻蔑地瞟了他一眼,看得他差点又竖立起来,赶紧微微缩了缩身子,心中暗骂一句精怪。
她也从榻上站了起来,任由大腿沾污一片,就这么迈向地上的衣裙,慢条斯理的穿起。
奇怪的是,卢水胡人属于匈奴的一支,衣服是紧身的窄袖束腰,可这位公主的衣服全都是宽袍大袖的汉人衣冠样式,而且衣衫也并不簇新,都是极为柔软的棉布。
棉花是凉国的特产,中原地区只有木棉,南方刘宋只有丝绵,此时所谓的“棉布”,都是木棉制成的。
以兴平目前的重要,即使满穿绫罗绸缎都不为过,而且她身材丰满,前凸后翘,穿匈奴人的衣冠反倒更显得身材婀娜。
“你怕什么,我父王原本身体好的很,我大哥走后就开始体力大不如前,为什么?还不是你那种药吃多了。”兴平公主见姐夫看着她大腿上的白痕,笑着走到他的身边,软若无骨的在他身上蹭了蹭,将那白痕蹭干净,这才大大方方地开始继续系上衣裙。
“我三哥还不知道大嫂和我父王的事,否则说不定又要惹出事端。我看三嫂也大概忍不下去了,她嫁过来的时候,可不知道我们这里是这样的。哈哈哈哈,三哥也是好本事,不知道到了魏国又勾搭了几个贵女。”
“姐夫”脸色怪异地抽搐了一下。
“你别这样笑,看着怪让人倒胃口的。”
“那就别看呗。”兴平公主挽住“姐夫”的脖子,献上朱唇,又在他耳边轻喃:“就是不知道魏国这位来迎亲的花将军美不美味,听说器大活好,力能巨鼎,说不定欢愉一天一夜也不会疲倦……”
“你又是哪里来的消息?”
他不由得有些吃味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你以为黑山军里没有我们的探子?”兴平笑嘻嘻地说:“哎,要是他是个‘有趣’的人就好了,这样我这一路上至少不会空虚寂寞……”
“你莫乱来,为了不传出你的名声,大王废了不少的力气。那花木兰听说是个性格极为刚正之人,把你下面的嘴闭好,别见人就咬!”
男人扒下脖子上的手臂。
“把你的本事都用到佛狸身上,能迷得他头晕脑胀为你不攻打凉国才是正经。想想你的母妃和姐姐,可都在这里呢!”
“你们这些男人啊,只要一谈到家国大事就翻脸不认人。”兴平公主拨弄着耳垂,“知道了,我不会忘了我是去做什么的,就算为了我自己能过的舒服,我也得使出全身的‘本事’啊。”
“嗯,我先走了,下次入宫再来找你!”男人狠狠捏了兴平公主的高耸一把,这才迈出内室。
兴平公主将头发和衣衫全部整理好,这才迈着步子,拖曳着宽大的裙摆,从暗室之中走出去。
她知道她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在宫中看到侍卫和女官做那种事,不但没有害羞的跑掉,甚至还会看的津津有味,将自己代入到其中去。
从十四岁成人后,她更迷恋上了这种事的滋味,而因为服食那种药,她不但不会受孕,而且身体变得更加敏感,也更加容易欢愉。
为了不彻底迷失,她心中还留着一处虔诚,便是……
暗室外面是一座佛堂,佛香袅袅,花气怡人,兴平公主双手合十,跪倒在地,对着面前的佛像虔诚地拜了拜。
往日能让她躁动的心灵安静下来的佛香,今日却不知怎么的觉得有些熏人,让人忍不住头晕眼花想要晕倒,往日里点着的油灯也呛人的要命……
“呕……”
她合十的动作一下子变成了捂嘴,眼睛突然瞪大了起来。
“不……不会吧……”
☆、第394章 恶有恶报
跟随使者入凉的第三天,贺穆兰收到了平城方向快马加鞭送来的第一封回信。
魏国和北凉之间隔着诺大的夏境,信件一来一去花费的时间太长。尤其夏境里的驿站是后来打下夏国后重新修整的,人口不足的情况下做什么都慢,驿道的铺建也是如此,所以等贺穆兰收到这封信时,离平城送信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
信中大致写了一下如今朝中的局势,比如北燕局势突变,可能今年年内就要打下北燕,还有高车人进献了新的兵器,会提前装备虎贲军云云。
最让贺穆兰热泪盈眶的,是拓跋焘对于李顺一事的回复。
只有四个字。
“当斩则斩。”
这四个字是由御笔朱批的,圣谕下方又有御印,其作用和圣旨也没什么区别,有了这封信,就算贺穆兰真的斩了李顺,回去也不过就被言官申饬一番罢了,没有拓跋焘下令罢官捉拿,素和君又和她好的称兄道弟,谁也不敢动她。
同拓跋焘的信一起到的,还有身为侯官令的素和君寄来的一封信。
信件能这么快到北凉,必定是走了白鹭官的情报路子,素和君“夹带”一封私信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