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维时坚持不让明颜和厉墨寒再进病房,他关上门,见病床上的明慈冷静下来后就着手给她解开绑住她的布条,“小慈,是不是绑疼你了,我这就给你解开,今天中秋节,我们等会儿一起吃月饼。”
隔着门,明颜听着明维时对明慈说的话,第一次感觉到他这个爸爸温柔的一面,他向来对家人都是冷冰冰的,连爷爷也别想从他那里得到好脸色,可是,他却把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明慈。
明颜突然不那么恨明维时一直瞒着自己的身世了,因为要不是明维时的存在,这些年里,她妈妈还不知道过得有多糟糕。
打了镇静剂的明慈冷静下来后,头脑清醒了许多,她突然抓住明维时的手,眼巴巴地看着明维时:“哥哥,刚才颜颜来看我了,颜颜了在哪里啊,我想见颜颜。”
这些年里,明慈每每头脑清醒的时候都会提起明颜,这让明维时很不悦,为什么她都这个样子,还惦记着那个男人的孽种?
“小慈,你刚才是做梦,颜颜她没来。”明维时狠下心肠说道,医生昨天又找他谈了,说明慈总提起女儿,那就应该让她女儿多来看望她,这样,对她的治疗有帮助,可明维时就是不同意,说来,他就是担心明慈和明颜相认后,明慈改为依赖明颜,不再依赖他了。
明颜在门口听到妈妈想见自己,就敲了敲门:“妈妈,我是颜颜,我就在门外。”
“颜颜,颜颜……”明慈从床上坐了起来,迫不及待的要下床。
明维时没办法,只好安抚明慈:“小慈,你别下床,我让颜颜进来。”
“好,只要哥哥让我见颜颜,小慈什么都听哥哥的。”明慈说道,双眼期盼地看着病房的门。
明维时起身打开门,不甘地看了明颜一眼。
“墨寒,你先在外面等我。”明颜对厉墨寒说道,刚才因为厉墨寒的一句话,明慈就情绪失控,这一次,明颜吸取教训了,等明慈接受她后,她再让明慈慢慢接受厉墨寒。
厉墨寒点了点头,和明维时在门外等明颜。
明颜进了病房,她有照顾病人的经验,见明慈想要坐起来,就立刻扶起她,给她在身后垫一个枕头,“妈妈,对不起,这么长时间我才来看你。”
扶她坐好后,明颜坐在床边,紧紧握起她的手。妈妈的手软软的很暖和,明颜看着她手腕上那些自残的伤痕,心如刀绞。
明慈细细打量着明颜,虽然眼里满是陌生,但她没有排斥明颜这么握着她的手,“你真的是颜颜?”她不确信地问道,在她的记忆里,她的女儿,还好小好小。
“嗯嗯,我真的是妈妈的女儿,我长大了。”明颜说道,见桌上有面镜子,她起身拿了过来,紧挨着明慈和她一起看着镜子。
“妈妈你看,我和你之所以长得这么像,就是因为我是妈妈的女儿。”明颜耐心地给她解释。
明慈看着镜子里母女两的面容,她抬手摸了镜子里的明颜,微笑起:“真的是颜颜,你真的是颜颜。”
明颜放下镜子,试着拥抱明慈,虽然她身体有些僵硬,但她没有推开明颜,过了好一会儿,她抬手慢慢回抱住了明颜。
明颜陪着明慈在疗养院里过中秋节,见明慈心情好了许多,明颜让厉墨寒也进来,“爸,你也进来吧。”她对明维时说道。
明维时没说话,也走进了病房,看到明慈脸上露出这些年从未有过的笑容时,明维时妥协了,厉墨寒说的对,对明慈来说,他这个哥哥再亲,也亲不过明颜这个亲生女儿。
今年的中秋,月亮又圆又明,吃过晚饭后,明颜和厉墨寒,还有明维时陪着明慈到疗养院花园里的亭子里来赏月。
厉墨寒见明颜穿的单薄,就脱下自己的外套批在她肩上,担心明颜和岳母口渴,他返回病房去端茶水。
明慈看着厉墨寒对明颜的好,微笑一直挂在嘴边。
一直到了深夜,明慈要休息了,明颜和厉墨寒才离去。
“颜颜……”明慈拉住明颜的手,眼里满是不舍,“明天,明天你还会来吗?”
明颜看了明维时一眼,轻轻拍着明慈的手告诉她:“来,以后我每天都会来看妈妈。”
“好,我等你哦。”明慈说道,才安心躺回床上。
出了病房,明颜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明维时家里的近况:“你不在家这段时间,爷爷把身体累坏了,他现在瑞士休养,爸,我知道你对妈妈好,但现在有我帮着你照顾妈妈,你能偶尔回家去看看吗?”
明维时不说话,明慈不再接着往下说,就和厉墨寒先离去了。
车上,厉墨寒一手开车,一手紧紧握起明颜的手,起初他担心她知道自己身世后会接受不了,但从今天这个情况来看,他的小妻子很理智,很坚强,这样他就放心了,“要早知道你这么理智,我当初就不答应明美放过商其豪了。”
明颜瞥了他一眼,“你还说,这么大的事,要是明美今天不告诉,你就打算一直瞒下去么?”
小女人这是要秋后算账的节奏,厉墨寒脸厚厚地笑起:“我错了,回去你怎么罚我都可以。”
“罚你什么呢?”明颜想了想,看着车窗外跟着他们一起走的月亮,笑起:“罚你回去后把月饼做好。”
“是,老婆大人。”厉墨寒舒心一笑。
那之后,明颜每天都来疗养院看望明慈,她情况时好时坏,有时候,一不注意,她就会自残,明颜每天从疗养院回去后都心累无比,厉墨寒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可又不能阻止她去疗养院,只好一有空就陪她一起去。
“医生,我妈妈的病情难道就没办法了吗?”在明慈又一次自残未遂后,明颜询问明慈的主治医生,“要是国内条件不允许,我可以把我妈妈送出国,去最好的医院治疗。”
医生叹了口气,告诉明颜:“你送她出国也治不好的,她这个病有遗传的因素,我们也都尽力了,给她用的药也是最好的进口药。”
“遗传?”明颜皱眉,她妈妈不是因为年轻时那起事故才患上精神病的吗?怎么医生会说是因为遗传?
“对,遗传占有很大的因素,所以才导致她犯病后一直反反复复的治疗不好。”医生说道,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明颜,“你她的亲生女儿,我建议你做一次全面的神经检查,因为,她这个病百分之八十都会遗传给后代的。”
明颜愕然,怔怔地看着医生,有些不敢置信:“你,你是说我也会,也会发疯?可我活到现在,一切正常啊!”
医生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明小姐,你不要紧张,我是出于为你健康的考虑,当然,你也可以不做检查,这全在你的选择,只是,防范于未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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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可怕的疯病
明颜没有做检查,她没那个勇气,从疗养院回到家,明颜脑海里无时无刻回荡着医生的话,晚饭她没等厉墨寒回来,匆匆吃了点。在帮周嫂收时碗碟的时候,她走神摔了两个盘子。
“少夫人,你没事吧?”周嫂都看出她心神不宁,担心地问她。
明颜摇了摇头,眼神却是慌乱的,“我没事,周嫂。”她弯腰去捡摔碎的盘子,一不小心被碎片划破了手指,鲜血滴在洁净的地板上,异常触目。
周嫂忙去拿来药箱,帮她消毒包扎:“少夫人,你可能是这些天太累了,快去休息吧,这些我来收拾就好了。”
“好吧,那等会儿墨寒回来,你记得让他喝汤。”明颜今天回来的早,特意给厉墨寒煲了汤。
“我知道了,你快上楼去休息吧。”周嫂微笑着她送上了楼。
厉琴前段时间带林琪琪出国去玩才回来两天,看明颜上楼去后,厉琴问周嫂:“周嫂,明颜这段时间都在忙上么啊,怎么连班都没去上?”在她的印象里,明颜挺喜欢医院那份工作的,可这两天她见到司机载着明颜出门却不是往医院的方向去。
周嫂知道厉琴这个人信不过,就没告诉她明颜生母的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少夫人平时工作上的事一般都不会告诉我。”
厉琴看得出,周嫂就算知道也不告诉自己,因为,她从来就没把自己当主人看,哥哥嫂子在世时,这老太婆眼里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现在哥哥嫂子不在了,她眼里就只有厉墨寒和明颜,“哼,不告诉我就算了,我才懒得操那份心呢。”
厉琴不满道,拿着包包就出门去打牌了,今天她约了张若云和另外两位阔太太,要去会所打通宵。
明颜回房后洗了个澡就早早的上了床,她身体很疲惫,可就是睡不着,心里烦躁不安极了。
她躺在床上,听着墙上钟表的秒针嗒嗒嗒的走动声翻来覆去,越发觉得吵人,扯上被子盖在头上,也还听得见那嗒嗒声,她掀开被子,下床拉了个椅子垫脚把墙上的钟表拿了下来。
“宝贝,你干什么呢?”厉墨寒进门时,正好看到她暴力地把钟表的电池拆了下来。
终于不用听到那烦人的嗒嗒声了,明颜把钟表放在桌上,对厉墨寒说:“这表大概是坏了,秒针走动的声音特别大。”
厉墨寒笑起,走过来从身后抱着她,言语间满满的宠溺:“明天我让周嫂换个电子表,那样就没声音,吵不到我的宝贝了。”
“嗯。”明颜勉强一笑,问他:“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厉墨寒柔柔地吻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语:“只是没你陪,我没胃口,吃的不多。”
明颜当下就拉起他:“那我陪你,再去吃点。”
“不了。”厉墨寒把她拉回怀里,笑容痞痞的,“宝贝你秀色可餐,我要吃你。”
明颜脸红地笑起,忙推他进浴室,“讨厌,快去洗澡啦。”
厉墨寒深深笑起,他们算来都是老夫老妻了吧,可她怎么还和新婚那会儿一样害羞啊,每每经不起他的调戏就脸红了。
洗完澡出来,厉墨寒本以为她像往常一样睡着了,却不曾想她平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天花板有什么勾住了她的魂似的,连他上了床,她都全无反应。
厉墨寒扳过她的头,用他挺拔的鼻子摩蹭起她的额头:“看什么呢,难不成那天花板比你老公还好看?”
明颜笑起,抬手捧住他的脸,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厉墨寒拉下她的手时,才发现她右手的食指包裹着纱布,他心疼地问她:“手指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划到的,没事。”明颜说道,往他的怀里拱了拱。
“你又帮周嫂做家务了吧,以后别做了,我回头让周嫂再多找两个佣人就是了。”厉墨寒轻轻抬起她受伤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又吻。
“嗯。”明颜轻声应了他,“睡觉吧。”
厉墨寒几天没碰她了,哪肯就这么入睡,“还早呢,我们做点别的事。”他一边哄着她,一边脱去她身上的睡裙,两人很快缠绵在了一起。
“八万。”
“糊了。”
厉琴今天不知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放炮,这小半晚上,她就输了近十万。
张若云看了厉琴一眼,关心地问她:“琴姐你今天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厉琴漫不经心地拿牌,“还能怎么了,你那个好女儿天天不给我好脸色看,我不触霉头才怪。”
“你是说明颜啊……”张若云轻笑了一下:“她可不是我的女儿,她呀,是明维时妹妹生下的野种,以前为了明家的声誉,我才把她当女儿养,现在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天天去疗养院看她那个发了疯的亲妈,早把我这个养母抛在脑后了。”
“什么?”厉琴惊讶不已,“明颜难道不是明家正牌的二小姐吗?!”
“正牌二小姐,哼,让她姓明,已经是我对她最大的包容了,还二小姐,一个强奸犯和疯子的女儿,让她和明美一起长大,简直就是对我们家明美的一种侮辱。”张若云刻薄无情,完全不在乎这话传到厉家老爷子耳里会给明颜造成什么后果。
厉琴瞬间没心思打牌了,厉墨寒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亲侄子,她说什么也不能让高贵的厉家独苗继续和这么个身世低贱的女人在一起。
“打完这把就不打了。”厉琴说道,脸上比刚才输钱那会儿还难看。
张若云斜了眼厉琴,嘴角笑容越发得意。
旁边的牌友孙太太突然插言:“呀,若云,不是我说你,虽然明颜不是的亲女儿,但我听说疯病会遗传的,你还是趁早带她去做个检查,越早发现,越早治疗的好。”
“是啊是啊,不然要是她在发病期间怀了孕,生下一个疯孩子,那遭殃的就是厉家喽。”另一位袁太太也附和道。
张若云语气颇为无奈:“你们说的我都有想过,只是明颜哪会领我的情啊,我要是提出带去她去医院做检查,她指不定还认为我是害她呢,毕竟她都嫁人了,哪还会把我这个养母当回事。”
厉琴突然把牌推到不打了,她怒气冲冲地吼张若云:“这事你不去说是吧,那我去说,墨寒是我侄子,明颜要连累我侄子和厉家,门都没有!”
说完,厉琴就拿着包包离去后。
确定厉琴走远后,张若云拿出一沓钞票分给孙太太和袁太太,“谢谢两位了。”
两位太太拿了钱,会心一笑,什么都没说。
厉琴回到家,忍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她就守在门口,见厉墨寒和明颜下楼来,她双手叉腰走了过去。
“姑姑早。”厉墨寒和厉琴打招呼,明颜也对厉琴微微一笑。
夫妻俩约好去公司,等厉墨寒忙完后陪明颜去疗养院看望明慈。
厉琴板着脸拦在明颜面前,冷言冷语的:“明颜,你是不是该和我说点什么,毕竟,我是墨寒的亲姑姑。”
明颜一脸莫名,与同样不解的厉墨寒相视一眼后就问厉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