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梁友贵而言,重伤谢宝山或者马修斯,杀死几个吸血鬼都是绝对的好消息。但是他和血族有协议在身,又是与中华道门的联络者,不得不掩藏心中的喜悦,做出高姿态表示一下。
另外,他也很想见识一下这个极少谋面的二师兄真正的实力,以防看走了眼乱了他的大计。
浮休道人对待黑暗生物的态度明显是斩草除根,这一点安德烈斯能够感觉的出来。可是能够杀死克莱门特让他的心情大为舒缓,也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可能浮休道人也觉得做得有些过分,这才有了那句“对待朋友像春天一样温暖”那句话。
除了克莱门特,安德烈斯另一个恨到家的人就是狼人贾斯汀。
没想到,在吸血鬼克莱门特死后,狼人贾斯汀也送上门来了。
狼人贾斯汀是狼族七人团的老大,掌握着最强的狼族战斗力量。他是普通狼人出身,在狼族这个看中血统的地方也是吃尽了苦头,能做到七人团的老大殊为不易。
狼皇的接班人理察德私下里与血族接触,被狼皇加内特知晓。他为此而勃然大怒,起了更换继承人的心思。而狼皇的第二顺位接班人正好就是安德烈斯,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理察德的心腹大患。
一次理察德在孤山圣堂之中告解之时,藏在月神之戒中无法脱身的该隐得知了他的心意,便主动出声相询,两言由此订立了计策和盟约。
理察德想要实现这一切必须买通狼族七人团的首领贾斯汀。这个人的优点和弱点同样明显,很容易就被理察德以世袭的爵位买通。
后来,因为找不到月神之戒,贾斯汀被派往华夏,明为寻找戒指,暗地里却是血族的联络人。
得到了消息的血族和狼族的贾斯汀等人一样,都找不到安德烈斯的月光戒指,只好潜伏下来,暗自发展各自的力量,等待时机的来临。
“安德烈斯?”贾斯汀惊讶之余,从背后直接抽出一柄宝刀,“上次都那样了你都没死?”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是?”安德烈斯嘲讽着,“如果是真的,说明你们理察德皇帝的消息也太滞后了;如果是假的,只能证明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是个恶毒的演员。”
“谢宝山重伤,马修斯就剩下半条命了,”梁小慧逞着口舌之辩,“克莱门特刚死了不久,你们狼族七人团哪一个比他们厉害?来送死吗?”
“嗯?”贾斯汀用疑惑的眼神望向梁友贵,看样子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些消息。
“血族是血族,我们是我们,”梁友贵嘿嘿一笑,“他们都是中了计而已,我也是听血族的卢克和休伊特说的。”
“梁先生,”贾斯汀明显不是个好相与的,“那安德烈斯是怎么回事,他没死这件事你为什么没有告诉理察德陛下呢?”
“一只狼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梁友贵打着哈哈,想蒙混过关。
“哼,”贾斯汀出乎意料地将刀插了回去,“既如此,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这里的事情我们并不知情,我会和理察德陛下解释的。”
“狼族的必杀令是闹着玩的?”梁友贵沉下脸来,他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已经不把贾斯汀放在眼里了,“你们不是有规定,见到安德烈斯必须击杀吗?”
“贾斯汀大人,”一个狼族勇士轻声提醒,“是有这项规定……”
“贾斯汀、希尔,”从狼王安德烈斯的表情上看,那个刚刚在提醒的狼人就是希尔,“我知道狼神芬里尔的下落,你们想知道吗?”
“你怎么会知道的?”狼人希尔大惊失色,“理察德陛下说你们是在混淆视听,故意制造混乱!”
原来,新任狼皇理察德为了安定军心,编造了一个谎言,将发现狼皇这个消息说成是假消息,而且是狼族最大的叛徒-安德烈斯所为。
没想到安德烈斯竟然知道狼神具体下落,倒是把希尔等人吓了一跳。
“不要再胡说了!”贾斯汀不想让安德烈斯说出真相,再度拔刀冲了上去。
“退下!”袁士妙迎上前去,将九节杖首横在胸前,催动内力向贾斯汀冲去。
那股纯正绵长的阳长迎面扑来,贾斯汀不敢正面缨其锋芒,连忙躲在一边。却仍被阳气的边缘扫到,痛彻心肺。
“九节杖首这么大的威力?”现在轮到梁友贵惊讶了,“难道你们也修习了《太平要术》?不对,你们的《太平经注》是从哪来的?”
确如梁友贵所说,修习了《太平要术》的袁士妙、梁小慧、王双宝等人能力大幅增加,尤其是在九节杖首帮助的情况下更是威不可挡。袁士妙只是出了一招,贾斯汀仅仅被扫到了边缘,就痛得蹲在地上,爬不起来。
“师傅,原来你也在帮师公演戏!”梁小慧不满地嚷嚷,“白天对阵谢宝山时,你为什么不使出来?原来你也是师公的一张底牌!”
“呵呵。”袁士妙笑了,却不否认。
“我知道了!”梁友贵恍然大悟,“是田淑丽!她抄录了一本!可你们的进展为什么这么快?”
“我们不光有你有的,还有你没有的,”说到这里,王双宝索性气他一气,“我们还有《阴元符录》呢,你有吗?”
“《阴元符录》?谢宝山儿子编的那本?不是失传了吗?”梁友贵根本不相信。
“谢仓实可是个好人。”王双宝故意停下不说。
“喂,安德烈斯,”狼人希尔有些不耐烦了,“你倒是说说狼神的下落啊。”
贾斯汀还没站起来,梁友贵还在震惊之中,竟都没有制止狼人希尔的问话。
“在中州血族总部夜玲珑里,压在道家的大阵之下,”狼王安德烈斯语速很快,“他在两千年前被邪神该隐陷害,在月圆之夜变身成巨狼到处伤人,这才被中华道人阴长生制住,压在了那里。这些都是克莱门特临死前说的。”
“啊?”狼人希尔等六位狼人面面相觑,惊得说不出话来。
“理察德和贾斯汀勾结血族陷害于我,狼皇加内特也是被他所害,希望你们能查清。”狼王安德烈斯趁此机会连续爆料。
“撤!”贾斯汀总算恢复了过来,径直向谷外走去。
他是七人团的首领,另外六位狼人唯他是瞻,不敢不从,也相继跟着他向外就走。
“师弟,”一直微笑不语的浮休道人这时说话了,“你的《太平要术》练到什么程度了?”
“哼,”梁友贵很不高兴的样子,“他们能练成,我当然能也能练成了。”
梁友贵是无为道人的关门弟子,无为道人将一生所学尽数传授于他,因此他能练成《太平要术》并不奇怪。让他生气的是,没想到对面这些无能之人也能练得成,而且九节杖的上半部分一直在他们手中。
“梁道长,”雷震生从阴暗处走了出来,“希望你能看清形势,不要一意孤行。中华道门并不像你说的那样不堪,你要做出正确的选择。”
“哼。”梁友贵颇为不服气,却说不出什么,只得扭头就走。
“师弟,你看这是什么?”浮休道人从腰间解下小布袋,从中取出了玉玺。
“啊……”梁友贵万念俱灰,“师傅不是说这个东西扔到大海里去了吗?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是师傅给我的。”浮休道人将玉玺收了回去,“他老人家到了最后,已经在反思这一生了。有一次我去医院看他,他说一生之中后悔两件事,你知道吗?”
“后悔什么?”梁友贵仍在嘴硬。
“后悔结识了谢宝山,并收他为徒,”浮休道人侃侃而谈,“后悔过早收你为徒,并且教了你一些不该教的东西。”
“师兄,咱们商量一下,”梁友贵想了想,试探着问,“那个玉玺能不能送给我?我愿意放下手中的一切。”
“你放不下的,”浮休叹道,“你若放的下,便不会想要玉玺;你若放不下,要了玉玺又有何用?”
“这可是国宝级文物,你应该上缴的!”梁友贵没有办法,以退为进。
“九节杖、《太平经注》、《太平要术》,哪个不是国宝,你为什么不上交呢?”浮休道人反问。
“我是太平道嫡系传人,这些东西都是继承的。”梁友贵言词凿凿。
“玉玺是师傅传给我的,也是祖传之物。”浮休道人摇了摇头,“我们这里也有太平道的传人,当然也不必上交了。”
“这么说起来,你才是师傅最中意的弟子了?”梁友贵的眼睛里都能冒出火来。
“我好不容易才得知师傅的下落,可我到时,你已经好久都没去过了。”浮休道人回忆着当时的画面,“师傅说出了他的后悔,也决意将这玉玺送给我。所以嘛,我觉得,我就是师傅最中意的弟子。”
“哈哈哈哈,”梁友贵怒极反笑,“山不转水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师兄,咱们后会有期!”
“不送!”
浮休道人拱了拱手,看着这位和他差了三十岁的师弟梁友贵快速向谷口遁去。
“咱们走!”浮休道人招了招手,“再不走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