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无为道人三弟子中的第二个,浮休道人从来接受的都正统的道门功法。但是他的心思机巧方面一点也不输于谢宝山和梁友贵两个师兄弟,只是一直没有“用武之地”而已。这一点谢宝山不知道,梁友贵不知道,马修斯也不知道。包括现场的袁士妙等人,一样被蒙在鼓里。
在谢宝山来袭时,浮休道人拼着自己的身家性命拉上所有人演了出好戏,重创了这位他不承认的师兄,还把吸血鬼汉娜(张娟)留了下来。
几个小时后,闻讯而来的自大骄傲的马修斯也中了浮休道人的法器,一枚盗版的传国玉玺险些将他吸干,变成尘埃!
王双宝不知道,眼前的这位浮休道人到底还有多少底牌,因为接下来要登场的大神很可能就是邪神该隐本尊了。
克莱门特傻眼了,他被狼王安德烈斯制住而动弹不得,而能营救他的人却都逃走了。
“小心!”雷震生眼疾手快,斜着刺出一剑,将克莱门特偷偷从腰间掏出的银刃短剑打落在地。
这柄短剑正是一百二十年前在北高加索山上克莱门特偷袭的那一把。就是因为那次的偷袭,狼王安德烈斯变身失败,最终跳入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克莱门特高举双手,做投降状,艰难的说出两个单词。
一旁的王双宝走上前去,从怀中取出根绳子,松松垮垮地缠在了克莱门特的身上。
“好了,可以松口了。”王双宝轻轻抚摸着狼王的头颈。
“呼!”安德烈斯恨恨地松开了口,眼睛却仍在逼视之中。
在克莱门特的脖子上有几个血窟窿,却不见血流出来。而且,这那几个血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很快就恢复如初了。
“这是什么东西?”克莱门特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心里紧张。
“缚妖索。”袁士妙上前恐吓,“你也看到了,我师叔手中那方玉印的威力。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不要再动些坏脑筋了。”
“克莱门特,你还记得当年安德烈斯跳下悬崖时说的话吗?”王双宝怕他还想耍小机灵,提示道,“倘若不死,必加倍奉还?”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克莱门特的中文底子深厚,连成语都能应付自如。
“狼神芬里尔在哪?”狼王安德烈斯率先发问。
“不知道。”克莱门特茫然摇了摇头。
见此情形,王双宝冷冷一笑,将缚妖索收紧了一些,索上附带的阳气吓得克莱门特一个激灵。
“再给你一个机会。”狼王安德烈斯怒目而视。
“按说应该是不知道的,”克莱门特眼珠子乱转,“我是听休伊特说的,中州总部夜玲珑的那个道家阵法下面,压着狼族之神-芬里尔。”
“两千年前,狼神为什么会被阴长生所制?”安德烈斯仍在逼问。
“我,”克莱门特胆怯地看了眼王双宝,又看了眼袁士妙手中的九节杖,以及浮休道人刚刚收好的传国玉玺,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我听辛摩尔说过,是邪神大人的计谋得当,在月圆之夜做了手脚,让芬里尔变成了一头巨狼,到处伤人。当时,阴长生就在附近,赶了过来,将他给收了,布阵压在地洞之中。邪神从后偷袭阴长生,结果没成功反而被打伤了。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辛摩尔跟你是什么关系?”安德烈斯有些奇怪,辛摩尔是血族在西方黑衣神圣女,是实际掌权者。
“她是我的表姐,”克莱门特心虚地说,“要不然我也不能成为血族四高手之一啊。”
“后来呢?”王双宝继续发问。
“邪神回到西方后,编了个故事给狼族听,但是狼族不信,天天和血族要人,最后两方打了了起来,一打就是两千年。”克莱门特小心翼翼地坐着,生怕身体碰到缚妖索,“两百年后,邪神养好了伤,带着十三圣器回到中原,想将华夏道门一举击溃,结果又遇上了太平道……”
“好了,”后面的事情王双宝等人都知道了,“我再问你,邪神在首阳先呆了好几个月了,为什么一直不出来?”
“手,他的左手,”克莱门特想用左手做个动作,结果碰到了缚妖索上,痛得他一把抽了回来,“他的左手还在炼,快要炼成了。炼成了就没人能挡得住他。”
“用什么办法炼的?”浮休道人缓缓走了过来。
“梁友贵提供的方法,用符录不断敷贴在手腕上,虽然会很疼,但是能很好的……”
克莱门特还没说完,浮休道人突然将一张银色符录拍在他的额头上,定住了他。
“师叔?怎么?”袁士妙不解。
“士妙,收魂烧体。”浮休道人言简意赅。
“可他还有用呢?再说他也投降了啊?”袁士妙还是想不通。
“对待这样的恶魔邪灵你还要抱着怜悯之心吗?”浮休道人不悦。
“哦,是,师叔。”
事发突然,不仅袁士妙没有想通,就连梁小慧、王双宝也是一样。只有雷震生面无表情,主动帮着收魂魄烧身体。
“这魂魄怎么办?”看着克莱门特本体燃起的熊熊大火,袁士妙请示道。
张娟的魂魄需要用铜磬念经消业,可是克莱门特这三四百年来做得恶业太多,根本消不完。再者说,他也是西方的魂魄,恐怕与东方的方式不兼容。
“你说呢?”浮休道人问狼王安德烈斯。
“放了。”安德烈斯仰起头来,“黑暗生物的魂灵是无法投胎转世的,只能通过特殊的方法转移,但是大多数也无法成功。像克莱门特这种坏事做尽的,根本绝无可能。所以,不如放了,让它回首阳山给邪神报信。”
“那你是怎么回事……”王双宝想起了安德烈斯,它的魂魄可是生生从身体里钻出来,又钻到了月光戒指之中。
“我和他不同的。”狼王安德烈斯没有解释。
“好,就按你说的办。”浮休道人递给袁士妙一个眼神。
袁士妙解开收魂幡,念了几声咒,轻轻抖了抖。在王双宝的天眼通里,克莱门特正在用幽怨的眼神对视着他们。
“我们没有把你的本体和魂魄一起烧掉已经很仁慈了。”浮休道人回视了一眼。
克莱门特心痛地望了眼还未熄灭的火焰,随风飘了起来,向首阳山方向飞去。
“师公,你可太牛逼了!”梁小慧顶着大拇指过来了,“跟你混真得好爽啊。你是不是还有克制邪神该隐的方法,才会这么做的?这一次不准再瞒着我们了!”
“邪神?”浮休道人呵呵一笑,“我可没有办法跟他斗。就算是谢宝山、血族高手我也没有胜算,这些都是运气好,计划周密罢了,你不要盲目崇拜。”
“那怎么办?”梁小慧愕然道,“那你还敢烧了克莱门特,还放走了他的魂魄?”
“没什么好办法。”浮休道人顿了顿,“为今之计,为了不连累全真道,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什么?”梁小慧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了,“你这都是闹得哪一出啊?”
“不得无理。”袁士妙制止了诈咋呼呼的梁小慧,“我们都要听师叔的安排。”
与袁士妙等人不同,浮休道人现在还是一名道士,因此他今天的举动势必会授血族以柄。如果他们还坚持留在终南山不走,不仅自身的安全无法保证,而且连中华道门的领导者全真道,甚至整个华夏道门都会受到连累。
“师公,那我们去哪里呢?”王双宝倒是无所谓,只是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中州。”浮休道人缓缓说道,“我们要去夜玲珑的总部,想办法救出狼神芬里尔。只有救出了它,才能真正克制该隐。”
“我懂了,”雷震生恍然大悟,“师公,狼神就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关键,营救他出来就是您最后一张底牌吧。”
“最后一张?没别的了?”梁小慧又在插科打诨。
“你们给我记住:对待敌人,要像冬天一样的寒冷;对待朋友,要像春天一样的温暖。”浮休道人抬头望着月亮,“千万不要再抱着妇人之仁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梁小慧穷追不舍。
“我觉得师公真正的底牌不是一样东西,或者某一个人,”王双宝小心地推出自己的观点,“师公真正的底牌是他自己,比如说计谋、决心、本领之类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说得好。”浮休道人赞叹,“不错,不错,哈哈哈……”
浮休道人要走,古文中和释永真也不敢在这里住下去了,他们也要搬出去避避风头。
午夜,正当他们收拾好行李准备连夜出山时,从溪谷入口处又走进一个人来。
“梁友贵?”梁小慧眼尖,借着月光竟一眼就看出了来人的身份。
“师兄,”梁友贵边走边大声说道,“怎么刚来就走呢?我们师兄弟还没有叙叙旧呢!”
“师弟,”浮休道人竟然应下了,“为兄要离开办点事情,等下次再来叙旧吧!”
“唉,我是没意见,”梁友贵一脸的遗憾,“就怕他们不答应……”
说罢,梁友贵指了指身后,从其身后呼喇喇冲起来冲进来七个黑影。
原来,是狼族的七人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