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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佳期抿着嘴儿笑,“阿公,我们文华镇那儿啊,很多特产和美食的。酱泥白肉你听过没有?用农家自养的土猪肉,切得像纸一样薄,然后用白开水煮熟,再蘸上特制的鲜豆豉酱,那鲜味儿啊绝对是独家专有!还有杏仁豆腐,八宝佛手瓜,淮山蜜枣糕……这些都是养生又美味的糕点,你就不想尝一尝?”
  许佳期一边说,卫老爷子就一边咂吧着嘴;等她一说完,卫老爷子立刻挥了挥手里的拐杖,豪情万丈地说道“……好!样样都给我来一份儿!”
  许妈妈忍不住“卟哧”一声笑了起来。
  等卫老爷子穿戴好了物理护腰腰带以后,众人这才拥着卫老爷子,又抱上宝宝贝贝,大伙儿浩浩荡荡,前呼后拥着离开了圆宝小区。
  临上车前,许妈妈又问女儿,“今天我们可是全家出动,走得真齐整,连施兰德医生和老林都跟着去了……你公公婆婆真不去啊?”
  许佳期道,“我已经打电话问过好几次了,我婆婆说今天有线电视的人要上门来升级机顶盒,彦洁姐也约好了要去看她,所以她和我公公就不去了。”
  许妈妈这才放下了心,转身上了车子。
  其实文华镇距离市区不算远,正常情况下,开车大半个小时就能到。但考虑到家人老的老,小的小,所以魏彦洲把车速放得很慢,足足走了一个小时,车队才抵达了文华镇。
  许妈妈已经在文华镇上昔日老宅对面的临街酒楼包了一层楼,所以车队就直接驶到了酒楼门口。
  携老扶幼的下了车,大家站在酒楼门口朝着许家老宅指指点点了一番,这才走了过去。
  许家父母自从女儿结婚怀孕到生子,已经有整整两年没有回过文华镇;这会儿站在自家门口,却见此处已经大变样了。
  大约是政府征下了他们家的宅子之后,又陆续把周围几家邻居也劝迁了。然后,许家的老宅变成了民俗博物馆的主区,周围被扩建得又宽大又气派,博物馆的门口还种植着漂亮整齐的花草……
  许家父母一人抱了个外孙,站在博物馆门口感慨万千。
  卫老爷子明显愣了一下,“这是你们家?看不出来嘛,原来你们家……还是大户人家!”
  许妈妈骄傲地说道,“那当然啦!明清两代,我们许家都有祖先入仕做官,官职最大的一位先祖还曾经当过三品官呢!原来这整个文华镇就是我们许家的……我听老人说,原先在镇子口,当地官府还为我们许家还立过三道牌坊,可惜啊在解放的时候全都没了……”
  卫老爷子一边点头,一边左右看。
  老林去买了票,大家就拿着票进入民俗博物馆参观。
  许妈妈叹道,“现在回趟自己家,还要买票!”
  许爸爸劝老妻,“没事儿,以后谁去咱家,咱们也收费!”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妈妈也笑着白了丈夫一眼。
  大家进入了民俗博物馆,许妈妈就充当起了解说员的责任,带着大家一边走一边逛。
  其实许家的房子基本上没怎么变,就是原来屋里的旧家具都变成了复古雕花的酸枝木等高档典雅型的家具,而且每间屋子里都放着解说牌,说明这间屋子以前是做什么用的,朝向怎么样,这屋子的看点是什么,窗棂门角又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工艺什么的……
  民俗博物馆本就不大,众人走了大半个小时,就里里外外地全部都逛完了。
  卫老爷子凑到了小院的一角,去看卖纪念品的小摊位;许爸爸则抱着宝宝在院子里大声喊着老妻的名字,“……芳?芳啊……快!你快过来,这边儿!”
  许妈妈赶紧抱着贝贝一颠一颠地跑了过去。
  “你快来瞅瞅……当初咱们怎么就没把这大水缸搬走呢?”许爸爸气呼呼地指着一件物什,满脸懊恼地说道。
  许妈妈定睛一看,许爸爸指着的那东西,不就是自家原先用旧了的大水缸嘛!
  只见这大水缸的里里外外都被洗刷得干干净净,缸里盛满了清水;缸里还种着一枝娉娉袅袅的,开着粉红色花朵的漂亮睡莲;三五尾不大的锦鲤正在大水缸里的莲叶间快活得游来游去……
  被这么一打理,原来灰朴朴破旧难看的大水缸竟然显得古朴高雅起来。
  许妈妈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大水缸。
  以前是因为没通自来水,所以许妈妈会请人挑了水回来就倒进这个缸里,充做生活用水。后来老宅里安装了自来水,这个缸就失去了实际用途;直到许爸爸退了休爱上了钓鱼,而且还总是钓到很多鱼,这才重新又启动了这个大水缸,用来暂时养一养他钓到的鱼。
  搬家的时候,这么大这么旧的水缸也不好处理……所以许家父母就没带走。
  但这会儿,大水缸上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文明观看,请勿手摸。明末古物五鲤戏莲缸,造于明嘉靖年间”。
  这回连许佳期都瞪大了眼睛。
  她连忙又仔细看了看这个大水缸,发现果然在大水缸外壁的底部,确实模模糊糊的雕着些繁复丰满的莲纹,还隐隐约约能够看出阴阳刻的鱼形……
  许妈妈也有些懊恼,“哎哟我们真是瞎了眼!这么大这么破的一个水缸,居然是明朝的?老许……你去问问他们,我们还能拿走不?”
  许爸爸道,“肯定拿不走啦,咱们搬家的时候不还签了协议,没带走的一律属于国家了,包括咱家豁了口的破碗破罐子!”
  许妈妈一脸的心痛,“早知道当初就卖掉这个大水缸了……何必卖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些金钗子呢,那些就应该留着,以后给贝贝当嫁妆的……”
  许爸爸也心痛了好一会儿,才劝老妻,“算了算了……咱不还留着几套首饰嘛!宝宝贝贝以后娶媳妇嫁女婿是绝对撑得起场面了……”
  话是这么说,但许家父母终是有些意难平。
  两人把手里的孩子交给老林看管,然后就开始在老宅里重新转悠了起来,意在点清当初自己还有哪些东西没搬走,又有哪些被国家捡了漏……
  老林和一个随行的保姆把宝宝贝贝抱到一边的休息长椅上坐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香蕉喂孩子们吃;魏彦洲则拉着许佳期走到了昔日的葡萄架下。
  此时已是夏末初秋的天气,葡萄藤上结满了硕果累累的果实。
  两年前,他俩曾经坐在这里细谈,解开了彼此的心结;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她随手从葡萄藤上摘下了一串葡萄,洗净之后两人还一边吃葡萄一边聊着天,谈论着他们对未来的设想和寄望。
  魏彦洲忍不住伸出手,想像以前那样,摘一串葡萄下来,却看到葡萄藤旁边挂了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已洒农药,请勿摘采”。
  他叹了一口气,苦笑了起来。
  “佳期,对不起,”他转过头看着她,低声说道,“……我曾经答应过你,将来要买三幢别墅,让你爸妈,我爸妈,和我们各住一幢的,可是……”
  许佳期抿嘴一笑。
  “现在是四幢了!阿公也要一幢的。”她俏皮地说道。
  见他兴致不高,她便存了逗弄他的心思,笑道,“没事儿!就算你现在买不起别墅也没关系,我买得起呀!韦氏企业一年给我一千万呢……再加上宝宝贝贝的钱,一年下来,我们母子三个什么也不干就有三千万……买四幢别墅肯定没问题!”
  娇俏甜美的她穿着时尚漂亮的短裙,头上还戴了顶可爱的帽子,浑身洋溢着青春逼人的气息。
  看着漂亮动人的妻子,魏彦洲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佳期以为他心情仍然不好,便故意逗他道,“……帅哥,要是你没钱的话……姐包养你!”说着,她还伸出一根手指,用力地戳了戳他坚硬如铁的胸大肌。
  魏彦洲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一步欺身而近,然后一手固定住她的下巴,一手固定住她的后胸勺。
  他低下头,朝着她娇嫩淡粉色的樱唇压了过去……
  许佳期涨红了脸。
  ☆、92|==正文完结==
  参观完许家老宅,众人回到了民俗博物馆对面的酒楼。
  许妈妈热情地向卫老爷子推荐了好几样文华镇著名的传统点心。
  咸火腿和新鲜猪筒骨煲出来的的咸鲜汤底再配上包着鸡肉鲜虾馅儿的小馄饨,酸萝卜肉沫馅儿的炸油角,淋着红枣蜜的淮山糕,九制佛手瓜片,嫩滑弹口的杏仁豆腐,还有甜醋猪脚姜汤和清蒸莲藕鲜肉丸子……
  卫老爷子笑眯眯地一样吃了一口,惬意地眯着眼睛直点头。
  他转过头,对老林说,“真没想到哇,这还是块宝地……你看看,这儿距离a市市区不远,交通很方便;但饮食习惯和人情风俗又自成一派……最难得的是,这儿还没有开发商来开发!这真是让咱们捡了个漏啊……值得开发,值得开发!老林,你跟吉姆斯说说,让他这两天就过来一趟……都这么久了,他还没见过彦洲和佳期,是该见一见了……”
  老林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
  许佳期和魏彦洲交换了一个眼神,笑了笑,两人都没说话。
  如果卫氏企业想要开发文华镇的旅游,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祖孙四代人坐在酒楼里,热热闹闹地喝着香茶品着点心……
  临近中午时分,也到了要回去的时候;大家便又各自上车,往圆宝小区赶。
  回到家,许佳期刚刚才安顿着孩子们睡下了午觉,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魏母打来的。
  “我理解你们忙,又要管老的,又要顾小的,但是你们住得那么近……门都挨着门了,平时还要再亲近到什么程度?啊?我晓得……我和你爸爸咧住得远,你们也顾不过来……但起码你爸爸现在不好了,你俩也应该露个面问一声吧!都说养儿防老,你说我和你爸爸这是造了什么孽……养大了儿子娶了儿媳妇,却一个二个的都靠不住……”
  说着,魏母的声音就哽咽了起来。
  许佳期连忙问道,“妈!爸他怎么了?”
  魏母却只是抽抽噎噎的哭,也不说话。
  许佳期急了!
  她直接挂了电话,叫住拿了衣服正准备去浴室洗澡的魏彦洲,拖着他就往外跑。
  魏彦洲无可奈何地说道,“佳期?佳期……你干什么,你,你先让我穿上鞋啊!”
  许佳期三言两语的说了。
  魏彦洲一听就急了,随便笼了双拖鞋然后就死命地往外跑……
  许佳期追了上去。
  魏彦洲三步并成两步跑,以百米冲剌的速度气喘吁吁地赶到了魏家,刚一推开门,就闻到了浓重的红花药油的气味。
  他看到父母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不知在忙些什么。
  魏彦洲一边喘,一边紧张地问道,“爸?爸,你怎么了?”
  魏父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没事我没事!是你妈太大惊小怪了……嗨!其实就是扭到了脚踝!”
  魏母一边抽噎,一边阴阳怪调地说道,“嗯,咱家和别人家一样,都把儿子养大了又给娶了儿媳妇回来,可为什么人家家里就和和美*美的,咱家……也就只有咱家,咱俩跟俩孤老似的……这病了啊痛了啊身边也没个人照看!”
  魏彦洲默了一默。
  这时,落后一步的许佳期也终于喘着粗气推门而入,急切地问道,“妈?妈!爸怎么了?”她跑得太急,束在脑后的头发全乱了,而且满头大汗的,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儿子媳妇都是一副仪容不整的模样:儿子穿着大裤衩和拖鞋,儿媳妇的头发也乱七八糟的,这分明就是小两口准备歇午觉的打扮。
  魏父心知,这肯定是因为老妻打给儿媳的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才把这小两口给惊着了;所以连衣服都来不及就跑了出来……
  想到这儿,魏父心中更是不安,连忙说道,“没没没……我没事,真没事儿……就是爬上灶台去擦抽油烟机的时候,脚滑了一下,然后扭到了脚……”
  魏彦洲还有点儿不相信,凑过去看了看父亲的脚踝;见父亲的表情看上去不算痛苦难忍的样子,而且脚踝处看上去也既不红又不肿的,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许佳期道,“爸,您干嘛亲自动手啊,家里不是请了钟点工阿姨嘛!”
  魏父叹了一口气,“别提了!那个钟点工啊……又跟你妈合不来,你妈念叨了几句,那个人就不肯在咱家做了,走了!”
  魏母顿时反驳道,“这事儿能怨我吗?厨房里头新换的两块抹布不见了……那一块抹布值十几块钱呢……况且我也没说什么,就是问几句……难道我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你还说!”魏父想想就来气,“你,你说别人来咱家做工,偷你两块烂抹布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