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人的口音,我娘说他们是宁地的坏人!”说完,小孩子又开始哭着找娘。
小眯眼却已经顾不得了,直接去了临近的城池,寻了私下的兄弟道:“给国都邵大人去封信,就说宁地已经有动作了。”
书信往来不过半个多月,邵大人被儿子压在家里,邵时好说歹说才将父亲说服暂时放下卫家的事情,毕竟卫老爷子已经不在了,秦蛟可还很可能活着。
邵书晴每日都着人去打听,天天哭得跟泪人似的,每每都被近日来老找邵时商量事情的瘦子看见,好一通的嘲笑。原先邵书晴还有些矜持,后来熟了干脆直接暴怒,两人用武艺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邵书晴是不想输想报复,瘦子是脑子不好一根筋总觉着习武之人若是比试的时候相让,便是极为不尊重对手。
于是两人常常都打的满身是伤,邵书晴一开始还找邵时帮她出头,后来邵时太忙她干脆就卷了袖子自己来,别说武艺就是下毒坏招什么都来,激得瘦子更不干了,两人虽然说不是仇人那也绝不可能和平相处。
似乎也正是与瘦子的争锋相对,邵书晴自己不知道,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因为秦蛟落泪了。
“宁地这是要动手了!”邵时看了信,一把扯过还在和邵书晴对打的瘦子往魏府去,他觉着也是时候将玉柱从外地叫回来了。
蓄力似乎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可发动却只需要短短几日,就在国都百姓乃至王室还在期盼春天的时候,宁地与番邦仿佛约好了一样,同时给宣地带来了一场“暴风雪”。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边关失守!边关失守了!!”
“大人,番邦已经吃掉我们三座城池了!”
“大人!!宁地已经屠杀了我们上万人!”
“魏大人节哀!令侄……”
谁也没想到,宣地的将士会败的那么快,兴许之前也是有人想过的,可是碍于魏家孔家的势力,还有苍家宗族的干预,谁敢说,谁不怕丢官,谁不怕丢命?连卫老爷子都死了,秦蛟也生死不明,谁还敢说话?
所谓的魏家军,短短一个月时间就被人吃掉了小半,魏家原本那些只是想上战场混混军功的魏家子弟死的死伤的伤,就连原本以多对少的战争也没扛过七天,甚至连苍家想要表现的王室子弟都死了两个在战场。
一时间人人自危,好似到了这个时候,这些文官们才明白,打仗并不是纸上谈兵,没有武将,哪怕他们再能说,再会玩弄政事到了战场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那些无辜的兵士等不到好的指挥就只有冤枉的死在原本根本就不会输的战役上,死得不但憋屈还耻辱!
“魏老头就是佞臣!如今这般都是他们魏家的错!”
“可不是么,若不是他们,咱们宣地原本有两位战神,如今一个都找不到了!”
“听说好些武官还下狱了。”
“这些该死的书生,穷酸还不说还老想着陷害忠良!”
“就是就是!读书有什么用,还不如习武!”
明月香握住秦蛟的手,担忧的看着他。
秦蛟安抚的捏了捏她的手指:“孔家到是好算计,黑窝都是魏家来背。”
“他们家可都是精明人!”一提到孔家,明月香就不高兴,若不是他们弄出个孔贵人,宣王还好好的呢!他们一家也不会窝在偏僻的城镇里!
“只是可怜那些将士了……”说起来他也不过是冷眼旁观的恶人罢了。
“又不是你的错!你何苦往身上揽,就算你在,人家也不会用你!”秦蛟本事太大,哪怕魏家知道只要秦蛟上就能守住一方,他们也不敢用!
秦蛟看着好容易补回点气色的明月香,心里纠结着怎么把话和她说。
明月香见菜吃完,刚想站起来准备离开就觉着脑袋一晕,人就靠在了身后的秦蛟身上。
“香香!来人,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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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香摸着小腹,她简直不能相信刚刚大夫说的话,她居然怀孕了?只是她前段时间着实养的不好,才会在突然站起来的时候头晕目眩。她以为她是不会怀孕的,或者说会在几年后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因为她的姐妹中已经生了或是怀了孩子的就有两位,指不定明安灵现在也有了。
秦蛟已经是秦家的独苗,何公公自然不可能再生,明月香就怕自己不能给秦家留后,更怕的是为了子嗣何公公将来会逼着秦蛟纳妾。虽然她相信秦蛟不会妥协,但终究她不希望秦蛟为她与何公公闹的不愉快。
还好……果然老天还是爱护她的。
秦蛟一直站在花园门口,保持着刚刚大夫离去时的姿势,脸上似笑又带着苦涩,如同一座雕像。
他从来都觉着自己配不上明月香,所以每次赵陌想要接近明月香,他就会张开全身的刺,哪怕吓也要将他吓走,甚至不惜与他背后做着交易,他自卑明明想要明月香过的好,可却又忍不住将她捆在自己身边,他希望明月香心甘情愿与他白头到老,所以孩子……是可以拴住一个母亲的。
然而,成亲这么长时间明月香一直都没消息,他虽然着急可是看着明月香为这个担心,原本心里的想法也就淡了,只要香香开心留在他身边,那么有没有孩子又有什么关系。
但,就在他不在乎以后,孩子突然来了……还是在他有可能将要离开明月香之前。
“恭喜啊,这是要当爹了!”江河吃着碗糕,过来拍拍秦蛟的肩头。
秦蛟一动不动。
“怎么,看这样子你不高兴?”江河到有些意外了,秦蛟对他夫人是什么感情,他就算是瞎子也看的出来,还是说,他是喜当爹了?应该不能吧……
还好江河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不然估计会被揍的半死,往后半个月是别想起身了。
“宣地眼看要守不住了,最迟也只能挡住三个月,而我要从赵陌手里取过一支完全不了解的军队……时间太短了。”秦蛟终于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邵时那边会帮你的。”江河也是无奈道。
“宣地的兵不能动!”秦蛟摇摇头道:“只有他与我里应外合才可以制住那些世家,包括孔家!”
“可惜,孔家是靶子,但他手下联络的世家不知道有哪些,若是有名单,哪怕只有一部分的也可以提早做准备。”江河觉着他们的力量实在太小了,若不是赵陌爱惜人才,秦蛟估计就只能带着明月香去赵地了。
“左右都是文官那些人,给玉柱消息,让他直接来找我。”秦蛟转过身恢复了之前的从容,“练兵的事情他比我熟。”
江河将最后一口冷掉的碗糕扔进嘴里,笑着点头。
宁地与番邦果然不止他们互相有联系,甚至还与宣地一些官员私下勾结,原本被守护的固若金汤的宣地一下变成了筛子,私底下谁知道有些人会不会为了自身利益将宣地的布防还有财政泄露出去,更有一些在军中试图反抗的低位武官,不是被抓进大牢就是被毒死在家中。
宣地的百姓终于在一个月后彻底的明白了过来,他们原本居住的地方早就已经不安全,尤其越靠近战乱的边境越容易出事,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出不了宣地就只能往国都附近来,流民越来越多,反抗越来越多,光是这一个月宣地就有三四个地方暴动,更别说想要进国都刺杀魏家老爷子的了,甚至姓魏都不敢随便在街上走。
魏文光就是其中一个受害者,明明他与本家政见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