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让聂清麟张开了檀口后,他才抬头问向那郎中:“你快看看,有何不妥,若是瞧得不仔细贻误了病情,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那郎中总算是勉强恢复了平静,仔细看看舌苔的颜色后道:“请将军放心,不是时疫,但是却是寒气入体,若不及时诊治,只怕难以退烧……小的的贱内也精通医术,瞧着将军也不愿男子与夫人近身,莫不如叫小的的妻子来照顾夫人。”
这个郎中被抓到部落里也有段时日了,一同抓来的还有他的老婆孩子,若不是此人精通医术,一来就治好了葛芸儿的腹痛顽疾,他早就性命不保,妻儿也恐怕沦为他人奴了。
一个边陲陷阵的郎中和他的妻子不过是一对村妇罢了,倒是不会与深宫里的皇上有什么渊源牵连,而且……麟儿的身边的确应该有个照顾的人,于是葛清远便让那郎中将正在营地里洗衣服的老婆找来伺候。
昏沉沉之中,聂清麟隐约能感觉到身上如施针一般的刺痛,也能感觉到有一双熟悉的手在不停地将清凉的巾帕放在自己的额头上,鼻息间也俱是带着淡淡安神药香味。
勉强奋力睁开了眼,朦胧之中竟好像回到了母妃健在的时候,那时宫里总是断绝不了药香的味道,老张太医在给母妃开下药方时,也会给自己开些补气血的单子,宫里自己砌起的小炉常年温热着药罐子,那药香萦绕不绝,而安巧儿则会坐在榻边,低声唤着自己:“十四皇子,快起来吃药了……”
就好像现在“睁睁眼,起来吃药了……快醒醒……”
聂清麟翻了个身,支支吾吾地说:“巧儿,让我再睡一会……”下一刻,一只略显粗糙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快醒醒,醒醒啊!”
昏睡了许久的她终于睁开了眼儿,却发现以为是梦中的故人却是一脸憔悴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曾经明动温柔的眼眸布上了些许细纹,望向自己时不住地流着眼泪。
“……巧儿,是你?你怎么会在这?”聂清麟茫然地望向四周,这不还是在沫儿哈部的营帐里吗?怎么许久不见的安巧儿却是会在这里?
帐内还有一个匈奴侍女,可是她不懂汉语,又在偷懒打着瞌睡,安巧儿压低了声音,喜极而泣:“可算是醒了,皇上,奴婢还想问您,怎么到了这北地来了?”
聂清麟虚弱地伸手摸向了安巧儿的脸,那脸上湿凉的感觉证明了自己并不是在做梦,便是苦笑了道:“几次梦见与你相见的情形,却不曾想俱是不够传奇,打死朕也没想到,会是在这与你相见。”
安巧儿见小主子落得这般憔悴,还不忘卖一卖嘴皮子,心里真是又喜又急,便是说了自己流落到此的遭遇。
说到底,一句话——全是太傅的小心眼。
当初在行宫,那太傅怎么看不出龙珠子望向那狗太医的院落里时,一脸艳羡的模样。因着,之前答应了龙珠,留他们一条性命,可是一想到那狗东西每每在行宫打转,点击着自己吃不到的那口天鹅肉,便是心里郁结,最后一道命令,便撵着张侍玉和安巧儿迁往边关戍边。
本来边关这几年无战事,定居在一方小镇里倒也安生,自己产下一个女婴,而张侍玉便在小镇里经营起了老本行。
没想到沫儿哈部生变,不断在边关燃起战火,他们本来收拾好行囊准备迁往他地,没想到在路途上被沫儿哈部的巡查兵抓了回来。
“那个葛将军去巡视领地去了,一会就要回转,他……知道主子的身份吗?”
聂清麟知道这片刻清闲不容易,便是抓紧时间将自己的种种遭遇说给了安巧儿听,然后说道:“你和张大哥定要隐瞒好身份,不要在人前露出马脚,不然那葛清远不会留下你们的性命!”
安巧儿含泪点了点头,大魏先皇无德,竟是培育起了一批乱臣贼子,一股脑地都报应到了小主子的头上,可怜的一个柔弱的女孩,可怎么熬过这一道道难关啊?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安巧儿心知那个葛贼子回来了,连忙擦拭了眼泪,摇醒了那个侍女,跪在门口等候。
可是走进来的却并不是葛清远,而是葛芸儿,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身材高壮的男子,当他入了营寨后,便一眼看到了倒在床榻上的聂清麟。
只见那女人虽然披散着长发,一脸病容,却还是难掩那清新脱俗的花容月貌。身在北地的男子,哪里见过这等绝色?一时间便是愣在了原地,瞪圆了双眼不停地吞咽着唾沫。
“王上,我就说哥哥掳来的这个女子长得不是一般的倾国倾城吧?她被哥哥安置在营中已经足有两日了,想必也是尝尽了美色,您要不要也试一试这大魏的绝色呢?”葛芸儿偎依在已经有些急不可耐的休屠宇身边,巧笑盈然却无比恶毒地望着聂清麟说道。
既然哥哥要留她的性命,那好,她听哥哥的话,可是她是不会让这个狐媚好过的!
第90章 九十
跪在一旁的安巧儿见了来人,心里顿时缩成了一团。她被抓到了沫儿哈部已经有几日了,怎么能不知道部落首领休屠宇的恶名?部落里但凡有些姿色的女人都进过首领的营帐,这等好色之徒见了小主子那样的国色天香怎么会放过呢?
眼看着那休屠宇饿狼一般地准备往前冲,安巧儿站起身来便是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转眼间便如风吹的落叶一般被踹到了一边,那个匈奴侍女更是跪在原地不敢阻拦。
休屠宇几步就来到了毡垫前,伸出大掌就要去抓聂清麟。
就在这时有人高喝:“住手!”
葛芸儿转身一看,顿时变了脸色,本来出去巡查的哥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葛清远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帐篷里,弯腰恭敬地向休屠宇施礼:“不知王上来末将的营帐,是有要事商议吗?”
休屠宇喷着粗气,指了指床榻上的聂清麟道:“葛将军掳来了这样的美女,为何却往我的营帐里送那些上不了台面儿的?现在也总该送到本王的营帐里要我好好的受用一番了吧!”
葛清远慢慢地瞟了立在一旁的葛芸儿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葛某不敢藏私,但这女子并不是掳来的俘虏,而是葛某明媒正娶的妻子,因为战乱失散,几经周折才得以重逢,还望大王见谅。”
那休屠宇慢慢瞪起了大眼,酒色满溢的脸上渐渐有了些许的惊喜:“葛将军娶得不是大魏皇帝的亲妹吗?难道……她就是大魏正宗的公主?”
转脸再望向床榻上的那朵娇花,势在必得的心愈加旺盛。先前他便是早早垂涎了自己父皇那个娇嫩嫩的小阏氏,没想到那个不声不响的波斯杂种休屠宏倒是抢了先,帮着休屠烈抢夺了王位后,拽了自己那娇俏的小继母进了他的营帐破了身。
不过那那继母阏氏虽然娇嫩还是及不上眼前的这个,就算是葛清远的正妻又怎么样?他能收容他们落魄的兄妹二人,给了他们容身之所,就算睡上几宿娇妻,也是对他这个首领应该的孝敬,睡自己部下的娇妻,对于休屠宇来说并不是第一次,他说完便单手去抓聂清麟,将她两人带床单一把擒在怀里便要往营帐外走。
葛清远微微地将身子往旁边让了让,似乎默许了首领带走自己妻子的无礼要求。聂清麟苍白着脸望向了葛大人:葛卿,昨儿的话,朕虽然没有当真,可是您也变卦得太快!一会竟是要怎么办才好?
等到休屠宇大笑着把小脸煞白的帝姬永安公主抱出营帐时,葛清远才慢慢看向了自己的妹妹:“芸儿,你太叫我失望了。”
“哥哥,是……是王上自己听到了风声,非要看看一看,芸儿也是阻拦不住的啊……”
葛清远伸出长指,轻轻点住了她谎话连篇的嘴,然后如同疼爱妹妹的兄长一般抚摸着她的头顶道:“怎么办,你这个当小姑子的不能跟大嫂好好相处,非要引得外人来羞辱你哥哥的妻子……”
葛芸儿心里却是嫉恨异常:“哥哥!你这等人物,要哪个清白女子为妻不行,为何偏偏单恋她那样的残花败柳?”
听了葛芸儿的话,葛清远微微一笑:“能让你哥哥真正痴迷的东西本就不多,偏巧她却是其中一个,只要是我真正想要的,就算穷极一生,我也要把牢牢地把她掌控在手心里,蒙了灰尘,小心地擦拭干净就好,这种至宝哪有不要的道理?”
葛芸儿闻言却是嘲讽地一笑,心道:已经抱进了营帐,想必已经扯了衣衫分腿受用了,珍宝?只怕一会就要被折磨得痛不欲生了吧!
就在这时,营帐外出现了一阵骚乱,传来一阵阵的砍杀声,不大一会,葛清远的亲信葛忠走了进来说道:“禀主子,埋伏在王上营帐的兄弟们得手了,那休屠宇已经身首异处。”
葛芸儿却是惊讶地瞪大了眼儿,他的哥哥竟然安排杀手杀死了休屠宇?要知道休屠宇虽然沉迷酒色,到底是老单于的骁勇善战的儿子,并不是一般的高手能够轻易杀死的。这等安排根本不是仓促行事,应该是一早安排好了的。她怎么没听哥哥露过半点口风?
“公主有没有受到惊吓?”葛清远坐在营帐里的圆椅上问道。
“没有,一进营帐就放了迷烟,俱是昏睡过去了。”就在这时,一个膀大腰圆的匈奴侍女将昏睡的聂清麟又全枝全叶地抱了回来。
葛清远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公主:“让那几个匈奴的将军做好准备,明日扶持休屠宇的小儿子在王帐继承大统,至于休屠宇的妻妾们年轻貌美的尽数都分给这次参与绞杀的匈奴将军们,没人要的,就送到天穹吧。”
葛忠看了一眼葛芸儿:“那小姐……”
葛清远将聂清麟放回到了床榻上,,却不肯再看自己的妹妹一眼:“芸儿最近也是心累了,为兄的话总是记不住,还是静休下的好,也去天穹好好静养吧,等你改好了,为兄自然回去接你。”
“不!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葛芸儿听闻了这话,发出一声悲鸣。
那所谓的“天穹”其实就是匈奴部落里处置无用废人或者罪人的地方。而且匈奴因为地广人稀,每个能够干活的劳力都很珍惜,加上王家中亲情淡薄,所以各个部落的“天穹”就是一小片帐篷和广阔的草场,发配去的老人妇孺也要每日劳作,放牧牛羊,每日的吃食也是自己供应,减轻部落的负担。
哥哥竟然因为那个狐媚将自己发配到了那荒凉的天穹!葛芸儿简直不敢置信,一路呼喊着被人拽了出去。自始至终,葛清远都没有望向她一眼。
他命爬起来的安巧儿去打一盆清水,安巧儿将小主子的安危一时无虞,便赶紧去营帐外的溪泉边打水,出来时,正好看到安巧儿与几个生育后身材走了样的妃嫔,还有休屠宇的老母亲都被扔上了一辆马车,看着她们泪流满面哀嚎的样子,安巧儿竟然也是一阵心酸,有女不嫁帝王家!那看着荣耀显赫的人家,俱是红颜的青冢坟圈啊!
打了水后,安巧儿也被打发出了营帐,葛清远用净水擦拭了聂清麟的脸颊后,她才慢慢醒转了过来。
思及自己在晕倒前看见几个彪形大汉在营帐里向休屠宇扑去的景象,聂清麟恍惚猜到了首尾。葛大人可真是头养不熟的饿狼啊!只怕那休屠宇是凶多吉少了。
侍女们又陆续搬来了几箱衣服,只看那箱子便精巧得很,打开时里面竟然有大魏名贵的锦缎制成的衣服。还有一箱是日常的器具,其中一套白底儿描金的茶具是御用莱阳窑烧制出来的薄胎上品。
葛清远将聂清麟出神地望着这些个物件,便心知她已经看出了蹊跷:“公主的聪慧不减,倒是看出了些什么?”
“恭喜葛大人又攀了高枝……只是不知这些物品是用何物换来的?”聂清麟苦笑着。方才运进营帐的这几个,竟然是还没有开封的,足见送礼之人的诚心。
那些个物件,俱是两年前,先帝与匈奴议和时,精心选配的礼箱,连箱上的封印都是那年的年号。像这样的箱子当时运送了有百余箱,都是先帝谄媚地送给匈奴单于的岁贡。
葛清远哈哈大笑,望着聂清麟的眼中充满的激赏,要是这小女子是个男儿会是怎生了得?
“能够换来匈奴新单于的新任,当然要贵重见面礼了,除了那逃亡的兄长休屠宇的头颅,恐怕是没有什么能打动那休屠烈的心了。”葛清远用精致的茶具,拿了温热的羊乳递给了聂清麟,自己倒了一杯美酒,微笑着道。
聂清麟接过茶杯,心里一阵的翻滚。她一下便明白了葛清远的盘算。先是扶持那流亡的休屠宇,让这个本该剿灭的部族不断壮大,成为匈奴单于休屠烈的心腹之患,然后再不失时机地杀了休屠宇,博取那新单于的新任……
这几布棋走得是恶毒阴险,却是不断壮大自己落稳脚跟最有效的办法……
“狡兔死走狗烹,却不知葛大人如此出卖旧主,那休屠烈会怎样对付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你呢?”
葛清远一口引尽了杯中的清酒,笑得充满了无比的恶意:“公主怎么知道兔子都是死光了呢?卫冷侯不死,我这口獠牙就永远有用!”
第二日,葛清远率着匈奴将军们在王帐里为休屠宇的小儿子举行了简单的即位仪式。小儿子只有八岁,但从小耳读目染,血液中流淌的是匈奴王家的狼性。对权势的渴望和亲情的淡漠,让小小的孩童并没有太多丧父之痛,,坐在王位上,东看看,西摸摸,喜不自胜,迫不及待地学起了他的父王发号施令的样子。
聂清麟出了帐篷,在安巧儿的陪伴下,远远地看着王座上那小儿欢喜的模样,心中感叹着:原来天下的皇家不分南北,竟是一脉相承!如此小的年纪就已经知道贪恋权势,可惜却是做不了几日的王座。葛大人在魏朝的演练扶持小皇帝的排演,搬到北疆依样演绎一番竟然也是顺风顺水。
一阵狂风,吹拂着草原上的劲草,北疆的天空一时间晴朗不了了。
葛清远深知自己在沫儿哈部立足未稳,很多将军对自己表面恭顺,内心不以为然。不过,感谢休屠宇的残暴荒淫,他曾经明里暗里睡了部落里很多部族的妻女,并不是人人都对这位逃亡的大王子发自内心的簇拥爱戴。
他小时,母亲曾经为他讲过“庖丁解牛”的典故,做任何事情,只要抓住了关键,便会迎刃而解!在休屠宇沉迷酒色的时候,他早已经暗中煽动策反了这个昏庸大王子的许多的老部下,他就猜到葛芸儿的性子,那日的一巴掌其实便是火药捻子,依着葛芸儿的性子一定不会善了,便是会想出撺掇休屠宇的事情来,今天便是假装巡查,其实一直潜伏在营寨的外面等待信号。
休屠宇竟然想霸占部族恩人葛将军的妻子!这一下子激起了整个部落里遭遇了类似经历的勇士们的愤慨,杀了休屠宇,另立幼主,这一切水到渠成!
不过接下来,他还要完成另一项匈奴单于委以的重任……
原来葛清远未进北疆时,就盘算清楚只有休屠烈有能力帮助自己完成复仇,统一魏朝。所以进入沫儿哈部落后,在安排妹妹侍候休屠宇时,他便决定献上休屠宇的人头作为自己在休屠烈面前的进身之阶。
休屠烈收到葛清远的心腹送来的密信后也是兴味盎然。
他早已听闻葛的大名,对能够坑上卫冷侯一把的葛清远十分好奇,立刻允诺高官厚禄,不过休屠烈对这样狡猾的汉人也是加着防备的,一个休屠宇的项上人头哪里能够表明他的诚心?
眼下,对于匈奴的单于来说,最让他忌惮的兄弟,并不是流亡在外的休屠宇,而是那个一直是他左膀右臂的——休屠宏!
休屠烈明面上十分厚待这个帮助他夺得王位的兄弟,封最好的牧场给他,但是内心中十二分的不放心这个既有名分又有实力继承王位的骁勇王族将军。
当休屠宏迎回自己那娇俏的逃妻时,绵延了数里的嫁妆车队真是会烧红每一个见到之人的双眼。
魏朝竟然如此善待休屠宏!而休屠宏又对自己的魏朝公主小妻子万分宠溺,让休屠烈更加担心休屠宏,怕他和卫冷侯联手起来对付自己,早下了除掉休屠宏的决心。只是对于这等在匈奴将士里声望甚高的功臣一时找不到机会。
所以对于葛清远的投诚他才万分欣喜,他要借葛清远这把刀干掉休屠宏,于是一早便命令休屠宏去剿灭沫儿哈部,却暗中将休屠宏的行军部署透露给了葛清远。
葛清远接到休屠烈的迷信后,也是一阵感叹: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只有这样杀伐果断,对待手足也阴狠异常的北疆王才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助力。
一时间,尚未见面的二人,竟是互相些他乡遇故知之感!
至于如何对付休屠宏,葛大人已经心有定计。
这一日葛清远正站在大帐内,对着地图思索,探马急急忙忙地进来禀告在三百里外发现了休屠宏的大队人马,足有上万之众。
葛清远心中长出一口气:总算来了!
他感觉到自己久已沉寂的激情似乎随着休屠宏的到来而喧腾起来,自己这次必须要赢得干净漂亮。若连这一小关都过不去,又何谈将来灭掉卫冷侯以报羞妻杀父之仇,还有完成统一魏朝北疆这等亘古未有的伟业?
葛清远吩咐将探马撤回,且不准接近敌军,只能远远看着。同时吩咐道:“将对我刺杀休屠宇而心有不忿的匈奴士兵尽列上名单,作为先遣部队拍出来,不必给他们增援,若是能被休屠烈擒获便是最好!”
葛忠听了葛清远的话,马上下去执行。
休屠宏带着八公主回到了北疆后,便再未接过单于的命令,可是就是不久前,久久没有召见他的休屠烈突然下达接命令,要他率领自己的精兵去沫儿哈部消灭休屠宇,并附上了沫儿哈部所在地的地图。休屠宏皱了皱眉,虽然不想与自己的兄长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但是王命不可违,自然领命。于是选带了本部一万精锐人马,按着地图直奔沫儿哈部聚居地。
随着休屠宏大军的深入,周边断断续续开始出现休屠宇的探子。休屠宏十分善战,知道像这等规模的大战至少要派出几十骑从各个方向探查敌情,估计敌人数量和行进路线,可是休屠宇派来的探子只有十几个,这点人手根本不可能探查清楚自己的实力,而且一个个胆小的像兔子一样,稍有风驰草动就逃之夭夭。
跟随在自己后面的将领一个个指点着远处遁逃的探子哈哈大笑道:“只看这探子,就知道连经败仗后,休屠宇已经吓破了胆。我们还未开战,他们怕就要投降了。”休屠宏回头说道:“沫儿哈部毕竟是三大部落之一,实力犹存,休屠宇也是个能征善战的,诸位不可轻敌。”诸将连忙点头称是,心中却皆是不以为然。
逼近休屠宇的王庭时,接连遇到几波沫儿哈部落的攻击。不过沫儿哈部落逃亡已久,装备给养都跟不上,士气更是低落,根本不是兵强马壮,士气旺盛的休屠宏部的对手,被杀的人仰马翻,除了少部分逃跑外,余者都降了休屠宏。从降将口中得知休屠宇已死,现在实际是葛清远掌权休屠宏也是大吃一惊。不过诸将反倒更加轻视沫儿哈部落,原来是个魏朝的文弱书生统领部落,而且内忧外患的,只待大军前去一战即可击溃了。
二天后,休屠宏率领大军来到了休屠宇王庭二十里外。这时身边的将领献计道:“葛清远乃魏朝之人,借着自己妹妹受休屠宇的宠爱才得以上位,根本不受部落中人信任。,只要一支奇兵偷袭营地,杀死葛清远,在屠宇已死的现下,沫儿哈部落自然不战而降。”
休屠宏听后心中一动,又问了几个俘虏的降将,说的大同小异,都是葛清远不得民心。
想起单于休屠烈先前所说的沫儿哈部在与大魏军队作战时损失惨重,人马剩下的本就不多。在他出兵时,建议他只带一万人足矣!
本来休屠宏一直担心自己的人马不足,这下心中大定,于是派帐下最骁勇的将军托不牙擦率五千人马偷袭沫儿哈营地。当夜,托不牙擦带人在几个降将的指引下趁着夜色冲向沫儿哈部落营地。冲进营地后,发现营地后内静悄悄地,一个人都没有,心知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