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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嬷嬷也猛的反应过来了,这里可不是宫里,这院子三天前就被清空了,一直有人在把守,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这宫女是怎么进来的?
  邢嬷嬷立刻叫道:“不行,得把她捉回来。”她立刻追了出去,可是等她到门口的时候,那个宫女已经看不见了。
  一直跟随在梁熙身后的四名锦衣卫立刻走了两个,明显是去调查那突然出现的小宫女。
  梁熙虽然心里觉得古怪,可是他今天实在是又累又乏,也懒得去管到底怎么回事,抬脚就要走到屋里去,却被庞嬷嬷一把拦住了。
  “你们又要做什么?”梁熙眼神极度不善,不让困倦的人睡觉,那就是深仇大恨。
  庞嬷嬷才不理这个纸老虎呢,她翻翻眼睛,说:“太子妃说了,太子夜晚接触的东西必须是从宫中带去的。”
  梁熙一愣,脑子有些不好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在庞嬷嬷立刻示范给他看了,只见在两个嬷嬷的指挥下,几个锦衣卫过来,二话不说的把寝室内的所有东西全搬了出去,在屋里四角全都燃烧了驱赶蛇虫的香,更有锦衣卫爬上房梁,把每个边边角角全都检查了一遍,他们甚至用手指不断的磕着墙壁、地板和柱子,查看是否有暗格。
  梁熙目瞪口呆的看着被丢在院子里的床,又看看了空荡荡的屋子,结结巴巴的说:“你们……这是打算让我睡院子里?还是睡地上?”
  他话音刚落,就见十几个锦衣卫扛了几个巨大的箱子过来,摆放在院子里,同时把那些被丢出房间的东西全部拆卸了搬走。
  庞嬷嬷仔细检查了箱子上的封条,还有她自己做的几处暗记,确认这些箱子没被其他人打开过,这才掏出钥匙打开箱子,里面居然有拆卸好的床,还有被子、帐子、枕头、铺盖一应物品,后面的箱子里还有杯子、碗筷和各种点心、食材,甚至还有几个密封的坛子。
  看着这些玲琅满目的东西,梁熙眨巴了几下眼睛,他虽然不清楚为什么突然如临大敌的样子,可是想到这些都是蔺秋为他一一准备的,他就觉得自己不累了,也不困了,精神也好了,看到那些精致的点心也有胃口了。
  “还不能吃!”邢嬷嬷阻止了梁熙去拿点心的手,打开一个密封的坛子,用木勺舀了里面的烈酒给梁熙洗手,洗了三次,每次都用一条新拿出来的巾子为他擦手,最后又打开一个密封的坛子,从里面舀出清水又洗了一次,这才让他去拿点心。
  梁熙表情不是一般的疑惑和古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以前用膳前也要先洗手,可是也不需要用烈酒来洗啊?!他曾听蔺秋说过,烈酒可以消毒,难道自己的手上有毒?他很想问问,可是看旁边的人全在忙着搬东西,也没人搭理他,只好闷头吃东西。
  好不容易等屋子布置好了,这才让梁熙进去。
  屋子里一股驱虫草燃烧后的味道,好在也不算难闻,只是当梁熙躺在床上之后,才发现房梁上竟然有四个锦衣卫趴在上面。
  “你们在上面干什么?”梁熙怒了,让人盯着睡觉的滋味可不好受,尤其还是一群长相不咋地的大男人。
  “回太子殿下,我们奉命保护太子殿下。”上面的一个极像街头小贩的人回答。
  “孤要睡觉!你们这么看着,让孤怎么睡?!”梁熙平时和蔺秋在一起,早就习惯了用“我”来自称,只有极度不高兴的时候,他才会自称“孤”,比如现在,他累得快不行了,却还有几个人死盯着,让他睡不了觉。
  “太子殿下,很抱歉,我们奉命保护太子殿下。”那个“街头小贩”毫不犹豫的又把同样的话说了一遍,丝毫不为“太子殿下”的怒火所动。
  梁熙气得从床上跳起来,冲出房门,对守在外面的庞嬷嬷说:“去把蔺柏给孤叫过来!”
  庞嬷嬷应了之后出去,没一会儿把蔺柏给带了过来。
  梁熙直到见到蔺柏脑子才清醒过来,哎哟,这可是蔺柏啊,那个腹黑的家伙,而且还是秋儿的大哥……他连忙咳嗽两声,这才说:“你那些手下盯着我,我没办法睡觉,让他们守在门口吧。”
  蔺柏笑了一下,说:“本来微臣也是让他们守在门口的,可是太子妃说了,一定要让他们盯紧了太子殿下。”
  “啊?”梁熙一愣,连忙问:“这是为什么啊?”
  蔺柏又笑了笑,说:“如果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安排有疑惑,何不等戴冠礼结束后,回去问太子妃?”
  被他这样一说,梁熙哪里还敢有疑惑,只好闷闷不乐的进房睡觉去了,好在他今天实在是累坏了,没多久就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睡着了。
  梁熙是老老实实的回房去了,蔺柏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
  三天前来清理房间,和之后一直守卫的并不是锦衣卫,而是羽林军下的羽林右卫。
  羽林军属于皇帝的禁军,专门负责皇城的守卫,下面又分羽林左卫和羽林右卫,人数大约有一万五千人,这些人全是在战场上战死的将士的孤儿组成,对皇帝的忠心非一般军队可比。
  这里就要说明一下,比如北疆的军队,他们的确是忠心,可是他们更多的是忠心于大梁国,他们守卫的是大梁国,是大梁国的百姓,而非皇帝一人。可是羽林军却只忠心皇帝一个人,即使皇帝让他们去屠某个大梁国的城,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举起屠刀,就是这么一种愚忠。
  可是现在这个忠心的军队搜查过的房间,居然会出现一个小宫女在里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庞嬷嬷,你随我来。”蔺柏对庞嬷嬷点了点头,带着她向摆放之前室内用品的地方走去,这时候必须用到曾经盗匪集团头领的能力了。
  “这些东西请你一定要认真搜查,只要有可疑的东西立刻告诉我。”蔺柏指着满满腾腾一屋子的东西说。
  庞嬷嬷点了点头,开始一样一样的查看。
  那屋子本来就是接待皇室所用的,确切说是专门为皇子准备的,里面的东西自然也精美而繁多,庞嬷嬷每一样东西都细细的查看,每查完一样就让人拿出去,一直到后半夜查到床铺的时候,拎起枕头的时候才觉得有些异样。
  大梁国的枕头大多里面放的是麦麸,不过梁熙体热,所以他用的枕头里面放的是决明子。
  那枕头庞嬷嬷一上手就觉得分量不对,决明子虽然比较重,可是这分量却比如此大小的决明子枕头重了有三两。对于庞嬷嬷这个盗匪来说,即使是多出半两也能轻松觉察,更别说是三两了。
  她三下两下的用剪刀沿着缝线剪开,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在箱子里,只见深褐色的决明子里面有一些圆溜溜的绿色果子,从外形上看有些象绿豆,可是上面却多了三条金色的条纹。
  “这是什么?”蔺柏皱起了眉头。
  ☆、第126章
  “不要碰。”庞嬷嬷挡开蔺柏要去拿那些绿色果子的手,说:“先把邢嬷嬷叫来看看,我总觉得这些果子有些诡异。”
  蔺柏觉得她有些危言耸听了,不过还是依言让人把邢嬷嬷喊了来。
  “这难道是金线花的种子?!”邢嬷嬷把那些绿色果子一拿上手就喊了起来。“我一直以为金线花已经绝种了,想不到居然还能见到它的种子!”
  “金线花?”庞嬷嬷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大变,说:“这金线花可是幽魂草?你确定吗?”
  “可不就是幽魂草嘛!”邢嬷嬷开心的拿起几颗来,在手上捏着看了又看,说:“这种子很好分辨,首先上面有三根金钱,其次你看这重量,比得上同样大小的金子重量了,虽然我也只是听闻过,可是这么明显的特征,我肯定不会认错的。”
  蔺柏在旁边听得莫名其妙的,什么金线花、幽魂草的,他为什么从来没听过?其实也难怪他,这金线花并不是大梁国的产物,而是赞古国的一种神奇植物。
  金线花又名幽魂草,原本是位于高原地带的赞古国的一种常见植物,每年的四五月份,就会开出大朵的金红色的花,而且每片花瓣上都有三条金色的条纹,十分的美丽,赞古国信仰妖神,每年的四月是妖神的生日,赞古国的百姓就用金线花来礼赞妖神。
  虽然金线花很漂亮,可是因为太过常见,就和路边漂亮的野花野草一般,从来没有人会在家中种植,所以从来没有人知道金线花的种子是什么样子的。
  直到后来有人种了几棵在家中,并无意中在金线花的根部发现了种子之后,才知道这居然是一种很可怕的植物,只要让某人吃下金线花的花粉,再让他闻金线花的种子所带的香气,这人就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莫名其妙的死去。
  其实自然界有很多含有毒性的植物,比如夹竹桃的花叶就能让人心脏骤然加速,服用多了还会死亡,这种金线花大约也是如此,只是在普通人看来那是很可怕的,所以又被人称为幽魂草,以为是有鬼魂附着在花上。那之后有人利用这种花来杀人,甚至皇室之中也因此而死了不少人,最后赞古国的国王发下命令,彻底清除国内的所有金线花,从此金线花就绝种了。
  那已经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了,邢嬷嬷对毒药深有研究,可也只是听闻而从来没有见过,现在居然在梁熙将要睡觉的枕头里发现了这种花的种子,如果说这是无意中被放进去的,在场的人没一个会相信。
  蔺柏看了看之前从房中拿出来的各色点心,说:“怕是那些点心里就有金线花的花粉吧。”想到之前死去的四位皇子,蔺柏微微眯起了双眼,如果没有发现这金线花的种子,或许他也会相信之前所谓的诅咒,可是现在……之前四位皇子竟然全都是被人害死的吗?!
  “捉两个人来试试就知道了。”邢嬷嬷不以为然的说道。
  蔺柏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决定天亮后把东西拿回去给死囚试试,这里可是护国寺啊,在这里捉谁来试毒?而且,这种东西还是不要透露出去的好,等确定以后再上报给皇上。
  “这种花粉和种子,可有什么解药?”蔺柏想了想问道。其实他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一般人又如何能发现吃下了那几乎看不见的花粉,或者每天注意自己的枕头下面或者里面是否有这种子。
  没想到邢嬷嬷却点了点头,说:“说起来,这金线花的毒虽然可怕,可是太子和太子妃却是不怕的,就是大将军和夫人也是不怕的,因为只要体内真气充足,服用再多的金线花花粉,闻再长时间的种子,也是无碍的。”
  梁熙和蔺秋都吃过珍珠白玉果,体内的真气甚至能让他们二人驻颜,可想而知有多深厚,区区金线花还不能伤害他们。只是那些企图谋害梁熙的人并不知道,所以才会继续沿用金线花来下毒,不过从这一点来看,下毒者必定不是熟知情况的人,也就是说,是外人做的。
  这个推测让蔺柏的脸色好了许多,因为内贼才是最难防备的,既然是外人做的,只要把安全做到位应该是能保护好梁熙的。
  之后的戴冠礼一直很平顺,虽然每天梁熙都累个半死,但还是坚持了下来,到最后一天,梁洪烈亲自来为梁熙戴冠,并取字子安,可想而知他有多希望这个儿子平平安安。
  梁洪烈脸色平静的看着跪拜祖先神位的梁熙,眼中却是一片的阴霾,金线花的事情他已经听蔺柏原原本本的说明了,而且也亲自看了死囚试吃后的样子,和之前几个皇子的死状几乎一模一样。
  赞古国、羽林军、消失的小宫女,或者还要包括护国寺,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联系?为什么要用这么诡异的方法来害死他的儿子?还有那个坐化的易尘大师,到底是因为道破天机而死,还是因为泄露了机密才被人谋害的?不过不管怎么样,梁熙已经是他活得最长的儿子了,而且他会一直保护着自己的儿子。
  梁熙哪里知道这些,他恶狠狠的盯着诵读祝词的护国寺长老们,恨不得把他们全一个个拍扁了,再踩上几脚,到底是谁弄出来的这么麻烦的戴冠礼?!半个月啊,整整半个月啊!!天知道他都快疯了,每天忍受着无聊的仪式,累得象死狗也罢了。最重要的是,他已经足足半个月没见到秋儿了!
  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么想念蔺秋,想念他听自己说话时专注的神情,想念他不瞬眼的看着自己的清澈眸子,想念他细瘦而又修长的手指,想念他柔滑的唇瓣,想念他纤细的腰肢,想念他床第间的热情……咳咳,后面不算,反正太子殿下就是想念他的太子妃了!以至于每天晚上都把被子卷成一个卷,搂在怀里幻想那是他的秋儿。
  好不容易等所有的仪式结束了,梁熙恨不得飞回去,如果不是梁洪烈压着他坐到辇轿上,他怕是能独自一个骑马飞奔回去了。
  “父皇,你叫我上来干什么,这玩意儿磨磨叽叽的,我还没老呢,为啥叫我坐这个?!”梁熙一脸的不耐烦,别看他心底还是挺怕梁洪烈的,可是该吐槽的时候绝对不忍耐。
  梁洪烈的额角青筋直跳,看这蠢儿子的意思,朕是因为老了才做辇轿的?揉了揉眉心,梁洪烈决定假装没听见,说:“你之前不是和朕说过,戴冠礼之后就要回北疆吗?”
  “对啊。”梁熙说完,突然眯起眼,盯着梁洪烈说:“父皇,你不会是反悔,不许我去了吧?!”
  梁熙那副打量小人的样子,把梁洪烈给气了个够呛,差点一脚把他从辇轿里踢出去,勉强收回踢出一半的脚,梁洪烈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去蔺大将军那里也好,不过你得答应父皇一件事。”
  梁熙见不是阻止自己去北疆,连忙点头,说:“父皇请说。”
  梁洪烈脸色阴沉的说:“你也看到了,你母后……暂时是醒不过来了,煜儿没人照顾不行,我又不放心把他交给别人,你如果去北疆肯定要带上太子妃,就让太子妃带着煜儿一起去北疆吧。”
  “不行!”梁熙一听就跳了起来,自从那个小家伙放在秋儿身边,秋儿陪他的时间就明显减少了许多,这坚决不可以啊。不过等他喊完了才发现梁洪烈的脸黑得吓人,连忙说:“父皇,北疆苦寒啊,你看京城多好,都十二月中了,下的雪才这么薄薄一层,北疆那边可都是及膝大雪了,煜儿才刚满月没多久,去北疆三两天就得病了。”
  梁洪烈瞥了他一眼,说:“当初太子妃身体那么弱,不也在北疆过了一个冬天吗?现在回来到是健康得很呢,你不用担心煜儿的身体,朕会派足够的人手照顾他的。”
  梁熙更不乐意了,现在才四个嬷嬷就经常的打搅他和蔺秋,再多了个小皇子,然后再多一大堆伺候的人,哪里还有他和蔺秋亲热的时间和空间,还不如让那几个嬷嬷去照顾小皇子,他正好可以和蔺秋没人打搅,他立刻说:“照顾的人倒是不用了,那几个嬷嬷能把秋儿……咳咳,太子妃伺候的好好的,照顾一个小屁……咳咳,照顾煜儿完全没问题。”
  梁洪烈这次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却没有说话。
  皇子二十岁之后,要分府另住,太监、宫女、侍卫的数量都是有规定的,一年前梁洪烈就已经派人开始建造太子府了,不过因为梁熙还要回北疆,只好先空着,不过人员还是要安排好的。
  至于是否要另派人手去北疆,梁洪烈并没有意见,他现在能相信的人太少,连原本最信任的羽林军也出了问题,现在他实在分不出多少人给梁熙,还不如让蔺秋和他的人来照顾小皇子,然后把梁熙交给蔺敛,至少蔺敛父子的忠心他是相信的。
  一路无话,车辇晃晃悠悠的终于回到了皇宫,梁熙顾不上别人,急匆匆的回到景琉宫。
  ☆、第127章
  梁洪烈想着让梁熙去北疆,托庇在蔺敛帐下,甚至想着让蔺秋带着小皇子也住到大营里去,而梁熙也正一心一意的想着回北疆的同时,北疆的大营里却发生了变故。
  这件事还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
  因为胡国的军队一直赖在北疆不走,除了偶尔派人来偷袭一下,已经快三个月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事了,每次来的人不过几千人,而且经常打上半个时辰就跑,让蔺敛在莫名其妙之余心生警惕,因为这很可能是胡子又要玩什么花样了。
  为了探明胡子的动向,免得再发生平成关被偷开的事件,蔺敛每天都会派出大量的斥候四处探查,却一直未曾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
  直到一个多月前,一队斥候遭遇胡子的斥候队伍,发生了一场斥候战,有七名大梁国的斥候被俘。
  据后来逃回来的斥候说,他们被俘之后以为要遭受严刑拷打,早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谁知道那些胡子不仅没有拷打他们,反而拿出饭食给他们吃,然后把他们关在一个堆满了尸体的帐篷里,连看守的人都没有,所以他们晚上全都逃了出来。
  蔺敛听后更是怀疑,派人反复查问,可是那些斥候众口一词,身上没有拷打的痕迹,又是当夜就逃了回来,从各个迹象来看,都不像是被收买了背叛大梁国的样子,如果说一个还有可能,可是这七个人都同时背叛大梁国,那几乎不可能。
  只是这件事一直像根针一样扎在蔺敛的心里,简直让他寝食难安。
  直到半个月前,有人因为梅疮去找医师看病的时候,被医师发现他生的疮似乎有些不对头。
  梅疮就是惯常说的梅毒,大营外就有妓寨和倌馆,每天都有轮休的士兵和将领过去爽上一把,虽然明面上这些妓寨和倌馆只能接待大营的将士,可是实际上偶尔也有来这里做生意的人忍不住,进去消费几把的,所以偶尔也会有行商带来一些脏病。
  大梁国的医药还是很先进的,梅疮发现的早是可以医治的,而且这种病只通过性交传播,所以大营里发现有人得梅疮,只是一边给他治病,一边禁止他与人欢好,并派人通知营外的妓寨和倌馆,有人得梅疮了,让他们赶快把人给找出来,免得大量传播。通常妓寨和倌馆也会立刻检查下面的人员,免得影响了生意。
  可是这个人生的疮却和普通的梅疮不同。
  普通的梅疮一开始都是发生在下体,可是此人却是分布在头脸、四肢,而且。梅疮是硬下疳,不疼不痒、圆形或椭圆形,伴随着溃疡等症状,而此人却是先起疹子,然后是淡红色的块状东西,几天后开始化脓,没过多久开始结痂,后面还发展成疥癣。
  医师们翻查了各种医书,想找出这种病该怎么治疗,可是不仅没有找到,甚至连这种病症的记载都没有。
  而最让医师们担心的事情也发生了,这种病竟然有传染性,而且甚至不需要身体接触就能传染!
  军营是一个人员极度密集的地方,北疆有三十万士兵,虽然其中有近二十万分布在北疆十八关,北疆大营里也住了十万的将士,大营外不远的北英县上还有二十多万百姓,平时在大营附近做生意,常来常往的接触那是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