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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里,如果皇帝和太子吵架,还有个王骞打圆场、搬梯子,可是今天一早王骞就请假出宫去了,这时几个内侍哪里敢插嘴,全都被梁洪烈身上的煞气吓得缩到一边瑟瑟发抖去了,让梁洪烈连个下台的台阶都没有。
  好在下面还有个蔺柏,他给孙尚书递了个颜色,孙尚书只好苦笑一声,端了个酒杯站出来,说:“皇上,臣听闻太子殿下在北疆,以一县之兵,挡住了两万多胡子铁骑,保住了全县百姓。如今太子的威名传遍了大梁国,人人都在称赞太子,都说太子没有堕了皇上当年的神威之名啊。请让老臣敬皇上,敬太子,愿大梁国世出名主,江山永固。”
  当年梁洪烈起义的时候自封“神威将军”,现在孙尚书提到“神威”二字,让梁洪烈不由的想到当年的威武,又被后面的祝词取悦,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站起来朗声道:“这杯酒朕与众卿同饮!”
  群臣立刻同声应和着举杯。
  被这么一打岔,梁洪烈懒得再理梁熙,也是怕了这个儿子,居然在这种宫宴上不给自己面子,这要不是自己的儿子,早就被拖出去抽死了。
  皇帝心情不爽,下面的宫人和太监就更是胆战心惊,生怕做错一点事情就掉了脑袋,接替王骞近身伺候皇帝的几个内侍就更是连口大气也不敢喘,内心里不断的呼唤着王公公。
  而这时候我们的王大总管正一副惊慌失措的的样子,缩在梅影子的怀里,双手还死死的环着他精壮的腰,一只手甚至顺着衣襟伸了进去,摸着那大块大块的肌肉,眯着一双桃花眼乐不思蜀呢。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一大早王骞就屁颠屁颠的跑到梁洪烈面前请假,虽然晚上有宫宴,王骞作为大总管需要安排布置,可是他早在半个月前就安排好了,剩下的也交代了下面的人需要如何做,所以虽然是中秋宫宴,他还能跑来请假。
  梁洪烈当时心情正好,就忍不住和他打趣了几句。
  “朕看那梅影子是个糙汉子,你这样每天的贴着他用处不大,不如朕直接为你二人赐婚如何?”梁洪烈说这话的确是真心真意,他看着王骞长大,知道他对“情”字看得极重,否则也不会三十多了连个相好的都没有,难得现在看上梅影子,偏偏梅影子又神经粗壮得堪比皇宫大梁,要等那家伙开窍,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王骞也深感忧虑,虽然这样每天挨挨蹭蹭的占点便宜也很有趣,深夜独眠的滋味又的确不好受,可是如果真的让皇上为自己赐婚,又怕梅影子因为丢了面子而生气,他想了半天,还是说:“谢皇上好意,可是奴婢觉得,还是等他慢慢开窍比较好。”
  梁洪烈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道:“你还记得当年朕和你说过,朕是如何娶到皇后的吗?”
  当年王骞跟着梁洪烈的起义队伍,每日照顾梁洪烈的起居,那时候梁洪烈便把王骞当自己子侄一般,偶尔也会和他说起自己家中的事情。
  梁洪烈的家中衰败,父母又早亡,可说是一贫如洗,只能每日砍柴采药度日。一直到他十八岁了,连一个上门做媒的都没有。
  有一次梁洪烈去山上采药,远远的听到有人喊救命,他正是年轻气盛,急忙拿了柴刀就赶过去,正好见到几个混混围着个女子拉拉扯扯,他虽不认识那女子,可是看到这种情况,还是拎着柴刀就冲了上去。
  那几个混混都是欺软怕硬的小角色,见梁洪烈身强力壮,又手握柴刀,心里就怕了,骂了几句转身就跑。
  那女子便是楚皇后,她感于梁洪烈的救命之恩,又见他相貌堂堂,回去就对家人说非梁洪烈不嫁。楚皇后的父亲虽然只是一个县衙的小吏,可是家中也算富硕,哪里肯让女儿嫁给一个穷鬼去受苦。
  谁知道第二天楚皇后就偷偷跑到梁洪烈家住下,不肯走了。生米煮成了熟饭,楚皇后的父亲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她嫁给梁洪烈。
  这事情王骞听梁洪烈说起过,现在想起来顿时大喜,说:“谢谢皇上,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梁洪烈也笑了,说:“好,那朕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王骞通红着小脸出来之后,立刻去找了几个强壮的侍卫,给他们细细的交代了一番,到了中午才笑眯眯的去寻梅影子。
  梅影子因为一个人住在京城,平时除了梅氏,只有王骞时常来与他聊天,对这个“朋友”还是很欢迎的,两个人先是用了午膳,然后找了个场子听了一下午的书,又找个地方喝酒。
  等他们二人出来,天色早就黑了,梅影子正打算送王骞回宫,就见几个身材强壮的男人围了过来。
  一个男人一脸的淫笑,伸手就要去摸王骞的脸,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哎哟,这小可人儿长得可真水灵,今晚陪大爷几个,让大爷好好满足一下你。”说完还冲他顶了几下跨。
  梅影子瞬间就愣住了,甚至忘了去揍那几个男人,只把“害怕”得钻进自己怀里的王骞看了又看,心想,这王骞难道是女扮男装?他脑子比梁熙还一根筋,心里这样想着,手已经在王骞胸口摸了一把。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113章
  那几个“企图调戏”王骞的自然就是宫中的侍卫,得了王总管这个任务,几人都挺兴奋,无非就是演几个纨绔子弟,让王总管的心上人英雄救美,虽然这心上人长得有点象熊,看样子就知道武力非凡,可是这事儿能讨王总管的好,事后肯定能得不少好处,所以几个侍卫大哥还是很认真的。
  谁知道这才刚开始,那“心上人”自己就动手“调戏”了,现在怎么办?这是算成功了?
  王骞也眨巴着一双桃花眼傻了,半晌才娇呼一声“讨厌”,钻到梅影子怀里蹭来蹭去,一边还要上下其手,那动作快得仿佛学了梅影子的家传绝学“无影手”。
  梅影子挠了挠头,别看他是一寨的头领,那不过因为梅影寨是他祖先留下来的,他本身又实力强横才能压得住下面的人,真要说到动脑子耍心眼,他就完全玩不转了。可是再没脑子,碰上一群男人调戏一个男人,他也忍不住会多想。仔细看看怀里这个,别说还真的挺漂亮,尤其是那一双含情脉脉的大眼睛,比自己闺女还漂亮。
  感觉到身上摸来摸去的小手,再想想之前两个月王骞的表现,梅影子的脑子从来没这么清醒过,一下就明白过来了。哦,这王公公是个喜欢男人的,他喜欢的还是自己。
  当年梅影子十六岁便成了亲,到不是因为情投意合,而是当时为了和另一个寨子合并,两个大头领把彼此的儿女撮合到了一起。梅氏的母亲比他大几岁,身体原本就不好,生下梅氏没两年就去世了,那一年梅影子也不过二十岁。
  别看梅影子脑子一根筋,可是一根筋也有一根筋的好处,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做到底。梅氏的母亲临死前要求他照顾好梅氏,他就老老实实的照顾女儿,一个大男人愣是把梅氏拉扯到十三岁,连一丝再娶的想法也没有。直到梅氏跟着蔺岳跑了,梅影子才在手下的撺掇之下,想到了再娶一个妻子。
  要说那时候梅影子不过三十出头,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年龄,可惜梅影子长得实在是不符合普通大众的审美观,身材象头熊到也罢了,偏偏体毛粗重也象头熊,可以这么说,他要是脱了衣服往那一站,就和一头熊没啥区别。
  这么一个形象,如果他肯娶一个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女人,或许还有女人肯答应,问题就在于梅影子喜欢的还是娇娇弱弱,如小鸟依人的那种,试问有几个娇弱的女人敢答应一头熊的求婚啊?可以说,梅大寨主的求婚史就是一出悲剧史,所以他才不得不把左右手给收了房。
  再看看依在怀里这位,肤色白皙细嫩,柳叶眉,桃花眼,身段娇小可人,如果忽略他的性别,和梅影子心目中的妻子一般无二,最重要的是,他还喜欢自己。
  这脑子越简单的人,想问题也越简单,既然王骞喜欢自己,自己也不讨厌他,那就成了!梅影子大手一挥,直接把面前的几个护卫给扇得倒飞出去,把王骞往肩上一扛就跑。
  “梅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王骞彻底傻了,现在算怎么回事?
  “去找我家闺女。”梅影子一边飞奔,一边说:“成亲的事情得和闺女说一声。”
  “成……成亲?!”王骞被这两个字震得脑子里象开满了鲜花,如果不是还被梅影子扛在肩膀上,他一定要捂着通红的脸蛋蹦哒尖叫半天,等清醒过来,连忙拍着梅影子的肩膀,说:“你闺女去皇宫里赴宴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梅影子这才停下脚步,讪笑道:“哦,我倒是忘了。”想了想又往自己住的小院子跑,说:“那咱们先洞房。”
  “洞房!”王骞惊叫一声,他到是很想扭捏一番,可是被这么一个壮汉子扛在肩头,鼻腔里闻的是那强烈的男人气味,身下感受着他结实有力的肌肉,那里还顾得上矜持,身子扭了扭,反手搂住梅影子粗壮的脖子,说:“梅大哥,跑……跑快些嘛……”
  “唉!”梅影子乐得合不拢嘴,这媳妇真不错,当年他刚成亲的时候体毛没那么粗重,梅氏的母亲还肯与他同房,后来发育之后体毛越来越多,梅氏的母亲就不许他进房了。现在王骞一点也不介意,不仅用小手不停的摩挲他下巴上的虬髯,还一直催他快跑,他又如何不知道王骞的意思。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梅影子顾不得洗澡,跳上床就先和王骞来了一次。
  二十多年没开荤的老男人的精力有多旺盛,那是可想而知的,偏偏还对男男之间那点事情一无所知,碰上王骞又是个雏儿,弄得那叫个血流如注啊,惨况就不细说了。
  不过梅影子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听话的好丈夫,这会儿更是直接进化成了妻奴,事后打水、沐浴、换被单、擦药、按摩,殷勤得简直让人看不下去,好在这院子里暂时只有他和王骞两个。
  王骞窝在梅影子的怀里,对自己的眼光再满意不过了,想不到梅影子样貌虽然粗糙,可是为人却是细心的,尤其是这一身浓厚的黑毛,简直是太诱人了。
  没错,王骞之所以看上梅影子,粗壮的身体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却是他粗重的体毛。
  太监因为去了根,所以都没有胡子,更不要说象王骞这种自小就被坏了根的,连四肢上也没几根体毛,所以王骞最喜欢的就是有浓重体毛的男人,别人害怕梅影子像头熊,他却是看到梅影子就心跳加速,两眼发亮。
  梅影子小心的搂着新出笼的小媳妇,心里不知道有多满足,只是看到被丢在地上的被单,想到王骞刚才出了那么多血,不由的有些懊恼,赶明儿一定要去问问人,这以后可就是自己媳妇了,自己不心疼还有谁来心疼啊。
  这一夜有人欢喜也有人忧,当夜,宋家的长房长孙宋赋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身上燃起青兰色的火焰,无论如何都拍不灭,被活活的烧死。
  因为宋贵妃涉嫌杀害陈妃,被关入冷宫之后,宋子胥告病在家赋闲,虽然暂时稳住了朝堂上的皇帝,可是宋家人还是心惊胆战的关了大门,轻易不敢出门,就怕家人再惹出什么祸事。
  这天是中秋佳节,宋家人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因为是家人聚会,所以也就没有平日里的规矩,宋子胥让长孙宋赋坐到身边。宋赋还未满二十,一个月前刚刚成亲,现在西疆历练。西疆的大将张勇武曾受过宋子胥的恩,对宋赋很是照顾,加上宋赋本身也努力,去了不过两年就已经升到千户职。
  宋子胥对这个孙子可说是满意至极,因为结婚只有三个月的假,京城离西疆路途遥远,所以宋赋再过两日就要回西疆去了,宋子胥忍不住和孙子多喝了两杯。
  正喝得高兴,最后一道菜上桌的时候,宋赋的衣摆上突然燃起一撮银亮的火焰,然后火焰猛的窜到全身,周围的人吓得惊叫连连,宋子胥毕竟见多识广,一把扯下桌布去拍孙子身上的火,可是那火焰也太猛烈了,不仅无法拍熄,还把桌布也给烧着了,等人提来水的时候,宋赋已经被活活的烧死了。
  宋子胥虽然儿孙众多,可是大多碌碌无为,只有这个长孙承袭了宋子胥的武将才能,是宋家再次崛起的希望,现在居然就在眼皮底下被烧死,你让宋子胥如何不伤心欲绝。
  抱着死去的长孙,宋子胥通红了双眼,一边命令关紧门户,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一边命长子去大理寺报案,誓要为长孙讨个公道。
  在京城发生命案,可以去好几个地方报案,宋子胥之所以选大理寺,是因为大理寺的寺卿颜路不属于任何派系。
  颜路是个狂生,狂妄得甚至敢于抗旨,可是梁洪烈却舍不得杀他,因为他有才,而且是才华横溢,又因为他正直,真正做到了铁面无私,但凡在他手上的案件,谁来说情也不行。
  有一次,两个学子因为一个妓子打架,其中一个被打死了。死者家属告到了大理寺,凶手的家人四处走门路,知道颜路是礼部尚书孙畅的弟子,就请孙畅去说情。孙畅本不想去,可是那凶手和自己老妻有点亲戚关系,无奈之下只好去找颜路,谁知道颜路不仅不给面子的把他轰了出来,回头还判了个斩立决。
  宋子胥相信,如果这世上有人能为自己的长孙报仇,那一定就是颜路。
  听说有人莫名其妙的被火烧死,正在赴宫宴的颜路二话不说就向梁洪烈告辞,提起衣摆急急忙忙的就往宫外跑,谁知道到了宫门才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个尾巴,居然就是太子梁熙。
  梁熙正坐得无聊呢,听到这种神奇的事情哪里还坐得住,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跟着跑了,气得梁洪烈全身发抖,却毫无办法。
  颜路赶着去现场,也懒得和太子多废话,任由他钻到自己的马车里,嘀嘀咕咕的试图和自己分析案情。
  “太子殿下,臣尚未见到尸体是如何一个状况,又如何为殿下分析案情?”颜路头疼的打断了梁熙的废话,头一次感慨,有这么一个儿子,皇上也不容易啊。
  梁熙却是撇嘴,说:“那是因为你太笨了,要是孤的太子妃在此,不用去现场也能知道那死者是如何烧起来的。”
  ☆、第114章
  颜路看了一眼梁熙没说话,就在几天前,一本名为《西游记》的小说出现在市面上,制作之精美是从未见过。
  一套四册的小说,封面是加厚的织锦,以银线织了西游记三个字。外表到也罢了,打开才知道这书到底有多华美。每隔两三页就有一副画工精湛的插图,居然还是彩色的!
  大梁国也有在诗词歌赋的集子里配插图的,可是因为不懂套色,都是一些白描图,从来没有人见过书里面的插图是彩色的。先不论故事如何,光是看那插图上的人物动作,就能让人笑个不停。
  虽然此书的价格也是前所未有的贵,整整四百五十两白银,可是福满书局提前半个月就在门口挂牌子做广告,因为作者写的就是蔺秋的名字,结果到了出售那天,不仅书生学子来了,世家来了,文官来了,连那些大老粗的武将也来了。
  别看许多武将大字不识几个,可这是蔺大将军的小儿子做的,蔺大将军是孩奴的消息外人不知道,武将内部却是各个心知肚明,万一哪天见到大将军,大将军说起小儿子写的书,你要是一句话都接不上,那可就不是丢面子的事情了。所以书必须买,买了还要找人来读一遍,下次见到大将军的时候,争取主动提起这本书。
  所以说,能混官场的,别看文臣还是武将,脑袋不灵活的都不行。
  话题又扯远了,回来车厢里。
  颜路是个清官,以他那点俸禄是买不起那么贵的书,可是架不住他妻族有钱,第一天就买了一套回来给孩子念故事,颜路跟着听了几回,忍不住用了几天时间给读完了,一直看到后面,才知道不仅这书是太子妃写的,连里面的插画都是太子妃画的,再加上前段时间流行的《木兰辞》,颜路立刻就成了太子妃的粉丝。
  只是就算太子妃写书厉害,还能设计水车、梯田,这查案毕竟不同,梁熙说太子妃不需要到现场就能知道死者为何燃烧,颜路还是不相信的。
  一路来到宋家,只见大理寺的衙差已经守住了几个门,不让任何人出入,有好事的在附近围观也被衙差给驱散了。
  宋子胥和家人坐在厅上,所有的家仆都惴惴不安的站在堂下,见颜路进来也只有宋子胥一人起来,待见到太子跟在后面,其余的宋家人才站起来迎接。
  颜路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一进门就要求检查死者,宋子胥也没有心情客套,连忙带他去花厅,只见花厅里遍地杯盘狼藉,可见事发当时有多混乱。
  一个被烧得黑漆漆的人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袍早已烧毁,只剩下一双靴子到是完好的,颜路注意到那是最近京城里最时新的皮革马靴,上面还烫了飞鸟的图案,并一排三颗金扣子。
  因为之前颜路没到,虽然仵作早就到了宋府,却被阻挡着没能验尸,这会儿才在颜路的示意下上前检查。
  这边颜路向宋子胥询问事发的情况,那边梁熙蹲在尸体旁边,看仵作怎样验尸,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到让宋子胥和颜路对他的评价高了许多。
  其实,在北陌县的那场防卫战,梁熙就曾放火烧死了不少的胡子,事后为防疫症,把所有死去的胡子尸体全部烧毁深埋,所以他又如何会怕一具被烧的尸体呢,只是这具尸体的样子让他觉得很奇怪,可是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奇怪。
  “老夫今年已是七十有二,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望颜大人能查出凶手,为老夫的孙儿报仇雪恨。”宋子胥说完事情的经过,对着颜路就是深深的一辑。
  那边仵作的工作也忙完了,把手里的记录交给颜路,说:“大人,死者的确是被烧死的,口舌间有不少吸入的灰尘,喉管处也有烧伤的痕迹,死亡时间在两个时辰以内。只是为何突然燃烧还暂时未能查明,死者身上和周围未见能燃烧的物品。”
  颜路看了一遍记录,刚想说话,就见梁熙拧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说:“不知道太子殿下可有发现什么?”
  他问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期待什么,只是随口一问,谁知道梁熙居然点了点头,说:“很奇怪,这个尸体一点也不像是被烧死的。”
  周围的人都是一愣,宋子胥皱眉道:“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梁熙也是皱眉,说:“我记得上次火烧胡子,事后所有的胡子都是蜷缩成了一团,为何这个死者却是平躺的,只有手和小臂是蜷缩起来的?”
  颜路又是一愣,他虽然是大理寺寺卿,对验尸一道却并不熟悉,平时虽然也有接过命案,被烧死的还是首次,所以并没有见过烧死的人是怎样一个状况,听梁熙这么一说,立刻扭头去看死者,只见那尸体平躺在地上,两个小臂缩在胸口处,两个手也烧的弯曲起来,另外膝关节也有些弯曲。
  仵作听了这话,却是说:“太子殿下说得没错,可是那是被大火烧焦了,肌肉才会缩起来,你看这死者只是体表皮肤被烧,肌肉并没有被烧焦,所以还能平躺着。”
  “是这样吗?”梁熙毕竟只是见过一些烧死的尸体,对验尸一样不懂,见仵作说得信誓旦旦的样子,也就不敢吭声了。
  可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清朗悦耳的声音,“不对,只要是烧死的人,都会蜷缩,因为火焰让人恐惧,被烧的时候会产生剧烈的疼痛,人会不自觉的缩起身体保护胸腹和头脸,并不是因为肌肉被烧焦了才缩成一团。”